第六卷 兄弟鬩牆
第二十二章 酒
西部士兵即便只損失一半,他們從哪裡恢復呢?章白羽想不出來。
帝國的禁酒令沒有禁絕糧食酒,反倒是讓貴族和商人們聯手起來,攫走了糧食酒的專賣權。
從這個角度來說,都護府在戰前就已經取得了優勢,當然,這種優勢不會有人想要施展罷了。
舊港駛出來的小船大聲喊道:「烏蘇拉人!我們有協定的!你們不準靠港!以河兒汗之名!滾開!」
她找過波雅爾,波雅爾沒有理睬她;她又找過諾曼人,諾曼人說是她自己不小心;反倒是一個遊俠兒把她橫放在馬背上,帶她去了那個村莊,讓村子裏面的人賠償了女人的酒。
看見船長制止,他們都停止了動作。
小船上的人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地回答:「祝他長命百歲!」
章白羽走到了窗邊,猛然拉開了帷幕。
牧師平心靜氣,翻開了下一頁:「你用油膏了我的頭,使我的福杯滿溢。」
都護府夢寐以求的烏蘇拉人分兵,如今竟然真的出現了這種兆頭,章白羽真的有些好奇,這究竟會不會是個圈套。
烏蘇拉人的艦隊很強大,能夠輕而易舉地從各地調集糧食,在一個半島上使用分進戰術毫無必要。
戰亂時大批居民西撤,小領主時代此地又遭到破壞,都護府接收的時候,昭城已經不復當年的榮光。
兩個水手已經舉起了使者,第三個水手非常吃力地雙手高舉石頭。
兩個安息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一個來自薩魯法,主要收集都護府西南海域的情報,另一個來自埃辛城,他的消息則瞄準了烏蘇拉人的軍事部署。
原來準備東行抵達古河領的,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在烏蘇拉人的伊茲米塔靠岸。
「這恐怕在烏蘇拉城內,都是一個秘密。」安息人自嘲地笑道:「我們在烏蘇拉的兄弟可能知道。不過最近烏蘇拉出了一些變故,辛婭似乎準備離開烏蘇拉去北邊。」
昭城在過去就是釀酒中心。
探索東部海岸的任務,是王室交給他的,如果不能安全返航,那麼他在托萊的一切家族生意都會被罰沒。
可能是上帝的安排,又可能是命運不好,塞尼約里達號遇上了暴風雪。
來自薩魯法的安息人閉了嘴,這是屬於埃辛城哨點的任務,和他無關。
托萊王國剛剛成立,沒有幾個國家尊重它,何況在這種遠離托萊的地方,誰也不會顧及托萊國王的憤怒。蒂亞斯聽說,幾艘托萊商船不顧烏蘇拉的警告,向教皇國運糖和酒,不久后就在海面上失蹤了。誰都知道,在烏蘇拉人霸佔的海域失蹤意味著什麼。作為應對,托萊的貴族們竟然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們的消息準確嗎?」章白羽詢問,他從安息人臉上的驚訝之中看出了不滿,便補充道:「我不是說軍隊調度的情報,而是那個格蘭特。你們說他是烏蘇拉人的最高軍事首腦,這準確嗎?」
「船長!」一個水手看見了兩艘小艇上的火把,知道有船靠近,不由得說道:「不動手來不及了!烏蘇拉人來了!」
他很希望這個時候洛娜會坐在窗台上,用嘲諷的和圖書語氣詢問他是不是被烏蘇拉人嚇哭了。
這是唐軍改制以來第一場惡戰,章白羽終究是有些忐忑的。
不久后,船隻泊入了伊茲米塔舊港。
蒂亞斯和一眾水手在面前劃出了十字。
蒂亞斯走到了唐人使者的面前:「對不起。我們現在落到了烏蘇拉人的手中。船上藏不下你的。」
如今,一瓶昭酒就在章白羽的面前。
隨船牧師則安撫著塞尼約里達號的船員,並且用沉著的語調誦念著:「我雖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桿,都安慰我——」
章白羽嘗過最濃郁的茶飲,裏面有茶葉、花椒、青稞、奶油、土茶以及糖,章白羽抱著嘗一嘗新飲料的態度去喝,結果發現這東西竟然能管飽。
在冰冷而瘋狂的海水中,這艘船的風帆盡碎,任由風暴將它拋上了尼塔的海岸。
帝國的官員們未必懂得怎麼釀酒,但是他們卻明白自己的力量,只要他們的一道禁令,就能讓酒商們難以為繼,正因為如此,尼塔地區的酒商大多都有一位甚至多位保護人。這種秩序如今已經蕩然無存,但影響仍在,那就是諾曼人普遍使用果酒作為酒品,即便這些酒不如糧食酒好喝,但在平民看來,能喝酒不錯了。
也就是說,只要抵達了伊茲米塔港,那麼一切都完了。
「一批烏蘇拉艦隊已經抵達了霍格島,」第一個安息人說:「有一些船長說,霍格島的鐵匠被徵募一空。另一位說,他看見了紅披風。」
埃辛城的格蘭特集結了大軍,看來是被前一段時間唐軍的騷擾激怒了。他集結的一萬多人如果在開戰的時候就跨過邊境,恐怕都護府會措手不及,但是現在,都護府已經準備充分了。從埃辛城沿途抵達都護府的路上,如同狹窄而布滿荊棘的洞穴,烏蘇拉軍隊這隻肥老鼠即便安全通過,也免不了渾身是傷。
章白羽沒有見過這個被稱為辛婭的人,但是聽見白昭說起過她。
更何況,議會衛隊就算派出了全部精銳,也不過兩千人,一萬人的大軍和一萬兩千人的補給要求有太多差別嗎?章白羽可不這麼看。
都護府將大營設在昭城的時候,這個女人成了釀酒師中第一批對唐人效忠並且歸義的人。
昭酒的產量不大,但是瑞德人卻敏銳地判斷,這種酒以後在西部會賣的不錯,便提供了許多玻璃瓶,讓昭城先灌注一批送來瑞德去。如果萊赫人喜歡的話,以後可以由瑞德人提前付錢,讓昭城釀酒師後顧無憂地釀造酒水。
埃辛城的安息人想了一會:「烏蘇拉共和國有一些制度很嚴謹。不論烏蘇拉人的軍隊由多少股組成,只要有一位將軍團的成員出現,那麼他就是這個地方的最高軍事首領。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即便是執政官來了,也要服從將軍的安排。目前在尼塔地區,只有格蘭特是將軍團成員。」
吳文斌的南郡營不日便能抵達臨湖整編各地郡兵。
不光是的哨點的安息人在要求煙葉,在唐軍之中,對於煙葉的要求也逐漸提高。
殘餘的釀酒業售賣酒水的對象
和*圖*書,也不再是興旺的城鎮或者烏蘇拉商人,他們現在只能和附近的幾十個村莊貿易。貨幣也已經失效,他們釀酒單純只是為了糧食和布匹。
最後一種,就是烏蘇拉人那五花八門的傭兵團了。章白羽對於這些傭兵們並不太在乎,倒不是因為傭兵們戰力不強,而是因為傭兵們無力勝任複雜的戰爭。如果都護府只有一處城堡或者一片山區,那麼遇到傭兵的時候,的確不是很容易解決,但如果都護府有了幾郡之地,那麼傭兵們就不太重要了。
章白羽的敲打著桌子,本就冷淡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昭城。
西部哨塔對於煙葉的需求,已經多過了熏囊、香片、茶片、香精,甚至多過了食用的安息香料。煙葉的需求越來越高,以至於章白羽以為這些哨點成員都做起了煙葉生意。
「難聞,沒錯。」一個安息人說:「但是離不開。我們這裡有個小夥子,幾次有機會調到烏蘇拉去,都拒絕了。您知道為什麼嗎?在尼塔,每人每個月可以得到一斤煙葉,在烏蘇拉,半年才能有這麼多。僅此而已。」
窗台上什麼都沒有。
「埃辛城內開始備戰了,」第二個安息人說:「烏蘇拉將軍格蘭特對所有的領主和城鎮都發出了集結令,在埃辛城下,已經聚集了五千多人,算上我趕來的這段時間,他們的人數恐怕已經超過八千人。明天或者後天,埃辛城的第二批哨兵就會抵達。您會知道更多消息的,都護。」
埃辛城現在就募集各地領主是什麼意思?難道烏蘇拉想用分進合擊的戰術?
「再見了!」
只要把唐人丟進了水中,他就會一往無前地沉入海底,這樣大的風雪,不會有人發現的。
最危險的就是紅披風。這支衛隊是有自己的補給艦隊的,他們作戰的時候不光勇敢,同時也很狡猾,他們很少離開海岸太遠,這是在羅斯戰爭時期留給烏蘇拉的教訓。當時,一支紅披風衛隊深入內陸,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最終卻被波雅爾們困死,無一生還。
諾曼帝國也頒布過禁酒令,但帝國根本無力執行他們的政策,帝國樞機發出了命令后,行省的總督會上報說已經在執行中,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好在唐軍與西部軍隊不同。
捉住使者的兩個水手還好,舉起石塊就準備丟的水手則滿臉震驚和生氣,彷彿在詢問船長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都護府的釀酒業則命途多舛。最初幾年的時間,都護府為了「保糧」,前後三次禁酒。這種情況直到都護府開始種植大量的輔糧后才得到緩解。當懷遠郡的布爾薩果園被都護府接管后,果酒則開始作為一種正常的貨物開始出售了。懷遠郡的果酒可能是都護府主導的結果,在南郡和西尼塔,果酒則是普通的諾曼人早就習慣的飲料。
不論是塞尼約里達號還是伊茲米塔舊港,現在都產生了一個誤判:對方是烏蘇拉人。
安息人起身,對章白羽行禮。
章白羽有點驚訝:「那種難聞的香料?」
按照他的理解,烏蘇拉人既然這樣信任議會衛隊——也就是紅袍子——那怎https://m.hetubook•com•com麼都應該等待精銳部隊抵達埃辛城,花上一段時間讓各部磨合,最後才進攻。
九千人以逸待勞,對陣西部滾滾襲來的上萬名士兵,不論如何準備,也都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
烏蘇拉人的軍隊分為三種。
蒂亞斯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烏蘇拉人發難,他就只好犧牲唐人使者了。
他已經聽說了紅披風的消息。
如果要爆發大戰,唐軍在十天之內,就能將接近九千名士兵徵發進入戰場:都護府三營、懷遠營、南郡營,紫橋軍、克虜軍。
烏蘇拉正在和都護府交戰。
傭兵頭領們都是很好的戰術專家,用八百人擊敗一千人、提前半年攻克一座城堡、封鎖一處大道兩個月,這種命令他們可以勝任,但要是戰爭目標變成了「讓都護府屈服」,傭兵們恐怕除了四處劫掠之外,根本就想不到別的點子。
雪花紛紛揚揚,昭城霧氣蒸騰,上百間大屋鱗次櫛比地暴露在風雪之中,裹上了銀裝,風雪中偶爾會傳來馬匹的嘶鳴,紅色的唐旗在遠處隱沒又浮現。看著這雪景,恐怕會被安寧的景象迷惑,但現在,這裏卻是尼塔地區防衛最嚴密的地方。這樣的大雪,烏蘇拉的將軍竟然會選擇進攻,難道他真的覺得,唐軍和安息牧民一樣,主城是一大片用帳篷和窩棚聚集起來的營地,只需要衝入了營地之中放火,唐軍就會立刻瓦解?
章白羽很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一支軍隊的強大,不光因為它能贏得多大的勝利,也要看它能夠承受多大的失敗后還能重建。
銅鐘鳴響。
章白羽將這瓶酒賜給了他們,兩個安息人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唐地現在已經有了兩種酒,一種是蘇培科傳來的唐福酒,一種是托利亞山脈產的細米釀,現在,一種新的果酒也被唐人納入了酒品之中,那就是昭酒。
兩個安息人點了點頭:「洛娜說過,您在如她在。我們服從您的命令。」
在章白羽的身邊,兩個安息人則在待命。
「你們去吧。」章白羽說:「煙葉會送來的。」
章白羽吸了一下鼻子,看了出去。
蒂亞斯不知道,伊茲米塔港已經很久沒有船隻靠岸了,所有的船隻都在南邊的自由港靠岸。
冒險者有勇氣抵押家產出海,更有勇氣犧牲掉別人保護家產。
半天前,從看見伊茲米塔外港那處作為水域標誌的礁石小島時,塞尼月里達號就明白了:他們冒死逃出了烏蘇拉人的手,但卻被上帝送回了另一批烏蘇拉人手中。
塞尼約里達號早就被警告過,如果擅自離港,就會被按照敵艦身份對待,如果串通都護府,那麼所有的船員都會被處死。
這個想法都沒法讓章白羽說服自己。
第二種,則是烏蘇拉人的武裝市民。章白羽告誡過唐軍將士,不要將烏蘇拉人的武裝市民和諾曼人的武裝市民等同起來。諾曼人的武裝市民頂多算是都護府的良家子,但是烏蘇拉人的武裝市民恐怕比郡兵還要難纏。烏蘇拉對外作戰最瘋狂的時候,曾經募集了七千名武裝市民,在接下來的三年戰爭中,這些武裝市民紛紛成長為hetubook.com.com了的老兵,甚至正面挫敗過諾曼軍團。
蒂亞斯可不敢冒險。
唐人的玻璃工藝並不差,除開諾曼人和烏蘇拉共和國留下來玻璃匠人之外,唐人工匠自己也在摸索著。萊赫人的對於都護府的玻璃器皿一直保持著一種冷淡態度,他們不會給唐人提供任何指點,但每當唐人摸索出一種玻璃技藝,萊赫人就會解除一部分對都護府的禁令。
小船上的人立刻罵道:「你才是烏蘇拉人!烏蘇拉人去死!」
連片的作坊已經人去樓空,釀酒小鎮持續萎縮,只剩下了街道兩旁還有一些旅店或者酒館,靠著來往此地的行人勉強度日。昔日的果園、酒料園、酵池、倉庫都破敗不堪或者毀於大火。唐人進駐此地的時候,發現還在釀酒的居民只有十二戶,大多是女人、老人和小孩,男人少得可憐。
周圍的村莊還要求昭城的釀酒人親自把酒背到村莊去售賣,不然就不會考慮賣酒。
安息使者走後。
水手在唐人的腳上栓起了一根繩子,在繩子的另一端,則拴上了一塊壓艙石。
烏蘇拉人的動向一下子讓章白羽感到費解。
烏蘇拉人花了二十年的時間,讓曾經繁榮的伊茲米塔港凋弊不堪。整個碼頭區域滿目荒涼,看上去這裏就像是個內陸城鎮一樣。接連的戰亂,也讓伊茲米塔耗盡了人力財力。古河人不擔心烏蘇拉人在陸地進攻,但他們擔心烏蘇拉人派出艦隊從舊港登陸——烏蘇拉人扶持的王公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裏面,就拆光了舊港區的城牆,只為了對烏蘇拉人表示徹底順從。
蒂亞斯下令:「把他——」
章白羽已經命令長史蒯梓各地郡兵朝著臨湖城開拔。
熟悉都護情況的萊赫人很乖覺,他們將昭酒譯成諾曼文的時候,使用了布蘭切公主酒這個名字。
伊茲米塔港就在眼前。
兩個消息讓章白羽覺得好奇。
幾個水手走過來架起了唐人的胳膊。
「這是上帝的安排,如果我們被風再往東邊吹一點,比如三十里,或者五十里,只要抵達了古河人的地盤,你就安全了。那樣你還是我的貴客。可惜,上帝把我們送到了伊茲米塔。不要怪我。」蒂亞斯的聲音充滿了真誠。
「如果不到最後,我也不想這麼做。」蒂亞斯說。
蒂亞斯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馬恩吉大公怎麼樣了?」
章白羽了解了一下紅披風的歷史,發現這些軍隊屬於常備的精銳士兵,所以對它的動向格外在意。
蒂亞斯扭過頭,痛徹心扉地對三個水手說:「媽的,你們好大胆!怎麼這樣無禮!快把我的貴客放下來!」
根據白昭的說法,當初就是辛婭救了洛娜,並且對洛娜委以重任。辛婭隱隱約約是洛娜的首領,這個想法讓章白羽不難猜測,這個辛婭應該也是穆護女兒出生。至於她們建立這個組織的目的,章白羽卻難以琢磨。曾經,章白羽以為這些安息人是為了支持某位沙阿沙的皇子奪取皇位。但是洛娜的哨點成員只滿足於從安息的聖火殿堂裏面拯救穆護女兒和火奴,對安息的政局反倒沒有任何努力。這就讓章白羽有些詫異了。
章白羽有www.hetubook.com.com意迴避白昭為奴時的名字,從來不承認布蘭切這個名字,所以現在章白羽也無從反對這個名字被濫用。
唐人使者奮力掙紮起來,但卻被抱上了船舷。
一個女釀酒師就背著三十多罐酒去昭城西部的村莊售賣,在村莊之中,她遭到了劫掠和淫辱。
都護府損失九千人,一年之內收盡各地郡兵,便有再戰之力。
「蠢。」唐人使者說:「之前不丟我,現在丟?已經到了港口。會發現的。」
瑞德每次造出來的玻璃瓶大半都被萊赫人買走了,稍微次一些的則會賣往各地的酒庄之中。
「紅披風是誰率領的?」章白羽緊接著問道。
糖茶本來是的唐軍士兵之中通行的尖貨,只要駐地靠近城鎮,唐軍士兵就願意將餉錢換做糖茶。安息人發明的濃茶加糖的飲用方法已經倒溯回了唐兵這裏。唐兵甚至還有人學布爾薩人,往糖茶之中兌奶。這些都還在茶的範疇,都時常會引起純茶飲客的不滿,雙方都指責對方不會喝茶。至於那些將土茶也加進來的人,已經沒人說什麼了,反正將之視為異端就是了。
章白羽眉頭皺了一下:「所有的哨塔朝著埃辛城集結,五日一報改為三日一報。你們可以在都護府支取金銀,想辦法弄清楚,紅披風是誰在率領。」
蒂亞斯說:「你們不是烏蘇拉人?」
一個安息人拿起了酒,揣進了懷裡,另一個安息人則笑著說:「都護,您的禮物我們很喜歡,但是請給瑞德城守寫一封信,告訴他,不論玻璃瓶多麼漂亮,比起酒來,我們更喜歡煙葉。」
伊茲米塔港發現了一艘不明來路的船隻,整個港口立刻喧囂沸騰起來。
在西部,沒有什麼消息是花錢打聽不到的,更何況,烏蘇拉人對於紅披風的到來,甚至有一絲炫耀的意思。
蒂亞斯揚起了手:「等等。」
灰濛濛的前方,只有兩團橘色的火焰燃燒在空中。
營訓之中表現優異的良家子,也逢五抽一,成群結隊地朝著西部湧來。
五營二軍,在戰時擴軍之後,並沒有引起布爾薩之戰時的種種問題,這讓章白羽安心了一些。
水手們喊著號子,聲音因為寒冷和恐懼而顫抖。
兩個水手抬起了唐人使者,另一個水手抱起了壓艙石。
章白羽看著一瓶甜果酒。
「是的。」薩魯法來的安息人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不久之後,洛娜就要返回烏蘇拉,主持那裡的哨塔了。都護,時間不多,請您儘快做決定。」
章白羽舒了一口氣,白霧遮住了視線。
這是一語雙關,是請求都護儘快部署,也是希望都護珍惜洛娜離開前的時間,把握機會。
昭城的果酒味道很不錯,據說是因為的昭城釀酒師懂得往酒裏面加入一種本地產的香料,雖然不如糧食酒醇厚,但是這種酒喝起來香氣很濃郁,讓章白羽想起了在春申的藥酒。
燒制出玻璃和燒制出漂亮的玻璃器皿,中間還有很長的路。不過明白了唐人已經能夠燒制,那麼萊赫商人們就能繞過共和國的禁令,開始將模具、樣材提供給都護府,然後定下合約,收取貨物。
接著,安息人就開始將最新的消息告知了都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