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舊山河
第六章 叛國者
當初教皇訪問烏蘇拉的時候,發生了人群踐踏死傷的問題,據說還發生了教皇衛隊攻擊市民的情況,這造成了一個執政委員被迫離職。如果現在有誰下達這個命令,那麼他在烏蘇拉執政團的一切就結束了,他的家族也會淪落。
老將軍鬍鬚顫抖:「所有人都避而不談執政官的野心時,是他阻止了執政官!正因為這樣,你們所有人才能坐在這裏,享受共和國的權柄!現在,他孤身一身去了東方,恐怕已經踏上了尼塔的海岸!你們卻說他叛國,要把一切推給他?」
他們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多的。
為了安撫傭兵,臨時的執政委員會派出了一位海商巨子前來安撫傭兵。
將軍團的成員固然留著戰友之誼,但比起更壞的選擇,他們也只能同意。
東方貿易雖然只在烏蘇拉共和國的收入裏面佔一部分,可是這一部分恰恰是烏蘇拉冠絕眾多共和國的地方。
烏蘇拉人只能獨自處理這些傭兵。
去過唐地的人說龍像蛇;沒有去過唐地的人說龍像是長著翅膀的蜥蜴;還有些人則說龍是一種的額頭生角、長著翅膀和蛇尾巴的怪獸;也有不少人說龍是有九個頭顱的火鳥。
負責烏蘇拉到羅斯海域的海軍仔細巡邏了很久,都沒有看見萊赫船隻的身影。
將軍團的成員無不露出了冷笑。
這讓烏蘇拉的港務局大為頭疼,他們引以為豪的精妙調度也無法奏效了:人多、貨物多、船少,不論怎麼調度,總會有貨物和人員滯留在港口。
諸如此類。
他們本來以為唐地只有一種龍,去聽了審判之後,經過幾天的發酵,城內開始流傳說唐地遍地是龍,龍的樣子五花八門。
市民攻擊了他的宅邸,他的妻子在悲慟驚懼中去世,他的家人遷離了市區,在郊外躲到了一個冷清的別墅裏面,他的兒子和女兒在女僕的懷中哭泣,詢問女僕「叛國者是什麼意思?別人為什麼要說爸爸是叛國者?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有人已經提議恢復執政官的職務了。」有個執政委員揶揄地說道:「他們覺得,在執政官任職的時候,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十二人委員會和將軍團在一場壓抑的會議中討論著東方貿易萎縮的問題。
章白羽放下了文書。
東方貿易出了問題,讓烏蘇拉最有權勢的一批人感到了痛苦難捱。
「我不信。」一個大商人說道:「共和國每年花費那麼多錢給你們購買戰艦、維修大船、雇傭水手,如果你們真的提供了護航,什麼商船會不接受?」
到了秋天,烏蘇拉周圍海域的天氣就會變得很惡劣。
最終,只有老將軍含淚離開,剩餘的眾人擬定了維基利奧的罪名。
費倫茨最近購買了一個港口,還跑到烏蘇拉來買船,真的以為自己變成了海貿共和國了!
正在批閱呈報的章白羽,聽見了院中執戟郎迅速跑來的腳步聲。
烏蘇拉人向埃蘭人索要軍費的時候,埃蘭貴族告訴烏蘇拉人:「國王的要求,是將士兵送到聖地,接受國王的率領。現在國王在帕西,士兵在烏蘇拉。我們憑什麼要付錢?」
如果東方貿易被中斷了,烏蘇拉就會淪為萊赫、費倫茨、盧卡這樣的末流共和國。
一直到夏末,船舶靠岸都很正常,沒有出現多少問題。
「願意以四托爾每月的價格,成為臨時妻子,你可以來鹹魚酒館找到我,濃郁的莉莉婭。注:瑪麗是個婊子,只會花你的錢,我不一樣,我會幫你洗衣服。」
「如果埃蘭人也摻和進來和_圖_書呢?」
臨時執政說:「他已經失去了榮譽、失去了地位、失去了未來,他連愛國者的名字都留不下來。此外,他的魯莽行動,也是如今烏蘇拉『戰不能戰,和不能和』的原因之一。若他真是一個愛國者,那他應該替共和國承擔責任。」
此外,商業巨子還和傭兵首領簽訂了契約,將每一百人每月支付的六百枚托爾幣,修改為每周支付一百五十枚托爾幣。
「若你們放任那些市民、那些大腹便便的富商、那些短視如豬的作坊主繼續攻詆毀軍隊,或者左右我們的部署,你們就是叛國。」
維基利奧帶著笑意,被唐兵揪住了頭髮,將臉按向沙子。
最初,人們以為是萊赫人封鎖了外海,紛紛指責海軍不利。
這是烏蘇拉人在傭兵們中間惡評如潮的原因。
港口的搬運工們沒有活干,不得不在一些廢棄的大桶上放一塊石板,在上面升起來一堆火。周圍醉醺醺的水手們也很疑惑地在海岸邊走來走去,一些本來準備去羅斯地區的士兵也差不多,他們在反覆醉醒中交替著日夜。
烏蘇拉城內的底層市民敏銳地捕捉到了商機,他們知道這些傭兵在離港之前,都是出手闊綽,不會猶豫的。
「如今東方貨物靠岸越來越少了,還不足過去的一半。」一個委員會成員說道。
等到後來,商船靠近羅斯一側航行,甚至只是沿著海峽中線航行,唐人的攻擊就已經大打折扣。
市民被安撫下來,臨時的執政團贏得了幾個月的喘息之機,將軍團們準備著手恢復東方航路——主要是海峽控制權。
烏蘇拉的交易大廳裏面吵成一團。
臨時執政繼續說:「但是共和國遇到了危機,我們需要有人來負責。」
十二人委員會一致地沉默了。
可惜,這個時候:「唐人的魔法」這種謠言已經傳開。
另外一些人則實際一些,他們判定唐人不可能擁有強大的艦隊:雖然唐軍是安息艦隊的繼承者之一,但卻沒有接手到多少船。
此外,舶來烏蘇拉的商船,大多都是從羅斯和南部諾曼起航,來自春申和安息南部的船隻越來越少。
城內許多下級妓|女和男妓都一涌而來,連帶著兜售幸運符、假酒、贖罪券和催情蠟燭的小販也涌了過來。
在烏蘇拉,不論用什麼理由下令驅逐市民,都會背上一個「人民殺手」的罪名,這對未來的生意非常不利。
臨時執政說:「但是城內的平民、富商、作坊主、募兵官、傭兵經紀人,他們的確蒙受損失了,如果要讓他們支持作戰,我們的士兵必須恢復航路,儘快。」他看了一眼將軍團的成員,將軍人驕傲地點了點頭,表示只要戰爭繼續,這些都是他們的責任,他們會做好的。
大海是烏蘇拉人的家鄉,艦隊是烏蘇拉人唯一的盟友,如果大海不再安全、盟友不再稱職,烏蘇拉人就擔心有朝一日,外國軍隊會踏足城鎮,中斷他們富裕又優渥的生活。
最年邁的那位將軍反應了過來,他連連搖頭:「不行,不能這樣,維基利奧——」
幾個商人走過來查看了一下。
開戰之後,烏蘇拉第一次感到了恐慌,這種恐慌的氣氛在烏蘇拉城內是很少見的。
在三百年前,埃蘭國王委託烏蘇拉人幫助雇傭一支大軍。
烏蘇拉人盡職盡責地募集了三千名傭兵,但是埃蘭國王卻突然罹患精神失常的病症。國王說自己的體內住著一頭狼,現在狼要從皮膚下面跑出來了,那位國王爬上了高塔,對著月m•hetubook.com•com亮咆哮,還用刀子割開皮膚,要親自解救被困的巨狼。
「烏蘇拉的海軍,誰能抵擋?」
同一時刻,在共和國,宣揚他投奔唐人、出賣烏蘇拉情報、擾亂烏蘇拉安寧、發動兵變的傳言,已經廣為傳播。
這位商業巨子給傭兵算了一筆賬,每個月或多或少,都會多出一兩天的時間,一年下來,傭兵們就能白得兩周左右的報酬,這是天大的便宜。
士兵們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募兵官,對他們說自己已經按時抵達了港口,不能登船是因為沒有船,與他們無關。
烏蘇拉的富人區尤其顯得沉悶。
在場的每一位傭兵都得到了一枚銅幣。
大海時常因為戰亂而中斷,但烏蘇拉到羅斯的航線,卻很少受到影響。
十二人委員會和軍官團已經坐不住了。
「這種東西傷不了多少人。」一個商會首領說道:「要說燒掉大船,我也不太相信,除非是靠岸太近,否則唐人不可能將這種東西拋射那麼遠。這種箭簇,必須要很強的弩機拋射,我在羅斯打仗的時候,看見諾曼人使用過這種東西,絕不可能攜帶上船。」
有一些熟悉東方航路的商人找到了十二人委員會,給出了他們的猜測:是不是海峽和安息南部城邦出了問題?
其他的人陸續明白了。
這種審判對有識之士是有效的,他們本來也不相信什麼唐人變成龍。
有人猜測,是不是唐人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艦隊,而光榮的烏蘇拉東方艦隊已經沉沒。
「戰鬥會繼續的。」臨時執政疲憊地說道:「今天在座的所有人,不會出現一個叛國者。」
「軍人們沒有失去控制權。」將軍團中的海軍將領冷淡地提醒到,暗示這和海軍無關:「唐人在海峽兩側使用奇怪的武器焚燒商船。現在許多船隻寧願滯留在布爾薩海,或者賤價將貨物售賣給羅斯人,也不敢穿過海峽。即便我們提供護航都不行。」
烏蘇拉的船長們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唐人的艦隊,大部分都是商船和小戰船,大型戰船只有幾艘。開戰之後,這支艦隊就逃到了外海,不敢留在尼塔地區。它們若是能摧毀烏蘇拉的東方艦隊,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摧毀,非要等到現在呢?
「我的士兵可以驅散他們。」將軍說:「如今是戰爭時期,遇到困難是正常的。軍人負責打仗,你們擔任執政官的職務,就應該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我們負責驅散他們,你們負責下達命令。」
許多周轉不開的商人近乎嘶吼地要求十二人委員會想想辦法,如果東方貨物再不抵達烏蘇拉港口,許多有名譽的商人將會破產,他們古老而高貴的家族將會蒙羞。
他在一片拒馬前面張開了雙手,面對怒吼著衝過來的唐兵,慢慢地跪了下來。
有許多天的時間裏面,春申起航的船隻一艘也沒有抵達烏蘇拉。
港口已經聚集了一千多等待上船的居民,其中大部分是傭兵和水手,少數則是準備去羅斯地區處理生意的商行夥計。
那些口口聲聲說見過唐人首領化成一條龍的人,都被召集起來公開審判,結果他們的證詞錯漏百出。
他們寧願把錢用來快活一晚上,覺得這樣更划算。
「您知道什麼。」那個海軍將領詢問:「現在三十艘船路過海峽,其中有七艘會被唐人騷擾,這七艘裏面,有兩三艘會被燒掉幾面風帆。如果運氣實在不好,那麼一百艘船裏面,一兩艘會直接被燒沉。在你們看來,這不算什麼,遇到風暴頻繁
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天氣,損失也差不多是這樣。可是你們這樣想,船長們不會這麼想。他們不怕風暴,但他們怕唐人。唐人的武器,沒有人見過,除開布爾薩油外,還有一種硫磺箭矢,不光會製造毒氣,還能貼著船板燒、濺射一些鐵銅的碎屑。」
那麼想起來,就應該是唐人對東方貨物的生產地做了什麼手腳!
城市開始騷動起來,希望儘快恢復貿易,不要再打該死的戰爭了,至少也要能看到戰局變好。
有唐兵在搜索他的衣褲,檢查他是否攜帶武器。
這樣的審判讓那些東方船員顏面盡失,他們被判處鞭刑,如果再敢亂說話,就會被驅逐出烏蘇拉城。
港口盤踞的傭兵和水手是沒有地方可去了,才在港口區滯留。在烏蘇拉城內,還聚集著更多耽誤了船期的平民。
埃辛城。
萊赫處處與烏蘇拉爭雄,但它的執政官終究要給國王和皇帝們舔靴子!
所有人都在打探消息,想知道為什麼春申和安息地區的貨物在幾個月的時間裏面同時消失了。
東方貿易在烏蘇拉是「穩賺不賠」的意思,許多家庭和家族都在其中投了不少的錢,可是眼看著船隻無法靠岸,這些富人只能感到加倍的窘迫:不像是窮人遇到問題可以剋扣生活渡過難關,烏蘇拉的富人必須維持足夠的體面,才能的保證日常的交際。這種所謂的體面,就是的奢華的宴會、華麗時髦的絲綢外衣、皮草、珍珠、金銀首飾、香料、新奴隸。
很多船員都回憶,他們聽見唐人首領的咆哮:「如同雷聲,但更加尖銳。它的口臭有種硫磺的氣息,不小心嗅到的人,不論何等虔誠,不論帶著什麼護身符,都會蒙受主召。」
議會內廷。
「埃蘭人和諾曼人聯手?你瘋了么?現在埃蘭人等著捅諾曼人的屁|眼呢!諾曼帝國呢?自己打個不停!沒有一個國家敢質疑我們的定價權,沒有一個國家能這麼做!」一個咄咄逼人的中年人說:「不能對唐人讓步!我們要增兵,奪回海峽控制權。」
十二人委員會在沉默中贊成了。
他看著門口,好奇地等待著。
尼塔。
「他們真健忘。這場戰爭是執政官發動的。」一個將軍敏銳地發現了執政委員會成員的動搖,將軍們很滿意執政官虛位的情況,很擔心他複位。
在這樣的鬧劇下,埃蘭王室只能暫停聖戰事宜,等待國王恢復健康。
維基利奧將自己視為一堵牆,為背後的共和國換來了安寧。
進入了秋天後,第一個月,抵達烏蘇拉的商船就從每天三十艘降低到了二十二艘,接著變成了十七八艘,然後一直保持著這個勢頭,等到冬天快要到來的時候,連續許多天,只有十多艘左右的商船靠岸。
海灘上。
接著,久久的沉默。
一年後,萊赫船前來探查的時候,發現島上的士兵只剩下了三百多人。遍布島嶼都是新舊墳墓,還有許多骸骨曝露各地,沒有人想知道這一年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傭兵、水手、商行夥計們把碼頭弄得一團糟。
這些船員彼此爭執不休,都說自己看見的是真的,別人看到的是假的。
將軍說道這裏,就沒有說下去了。
幾個將軍面無表情,但卻在心中暗暗驚訝這個商會首領的敏銳。
十二人委員會和將軍團們都在靜待下文。
募兵官們很不耐煩地給他們的募兵名冊上標上記號,告訴他們,這件事情不會怪罪他們。
灰色的海浪在陰霾的天空下翻卷,沒有陽光的日子裏面,潮氣之中夾雜和*圖*書的魚腥和海泥味都彷彿更加強烈。
「願意以四托爾每月的價格,成為臨時妻子,你可以來鹹魚酒館找到我,小可憐阿雅。注:我的弟弟不介意一起玩。」
「我們現在還能和帝國再打一仗么?」
不過大多數傭兵們只能一邊摳著胸毛一邊看著這些招牌出神,他們的收入不低,但要和烏蘇拉女人組成臨時婚姻,還是花費太高。
臨時執政冷淡依舊:「《海商法》中有一項條款,『情況惡劣時,可以拋貨保船,而拋掉的貨物,不是貨物。』我從學徒時代,就開始背誦這一項條款。我到現在,做出了無數個艱難的決定,沒有它的教導,我會在許多時候猶豫不決,錯過自保的時機。拋掉的貨物不是貨物,必然會死的將軍也不是將軍。情況惡劣時,可以拋掉貨物,那麼共和國危及時,也需要有人前來負責。」
他們只知道這兩個地方在東方,時常有人提起這些地名,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環境、對共和國有多重要,普通人沒有必要知道。
「的確,就連這一半中,還有許多是羅斯地區從陸路轉運過來的。」另外一個人接腔:「等到羅斯地區的存貨運光,我們的窘境就瞞不住那些的埃蘭、諾曼的商人了。他們一定以為我們的東方航路出了問題。你們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他們又會和過去一樣,說我們無法掌握東方貨物,對我們的定價權大放厥詞。」
若是將軍團認為執政團叛國,那麼下一步就是撤換執政團了,但是這樣一來,軍官團也將會背上政變者的惡名,將來也會被清算。
「『他為眾人戴上荊棘,眾人也不感謝他。』」臨時執政引用了一句經文:「或許,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在絲綢的下面,露出了一支漆黑而彎曲的長箭簇,在周圍,還有一些扭曲成各種形狀的小金屬片。
其中的邏輯紛亂不堪,但卻足以讓人們想起維基利奧就恨得咬牙切齒。
的確,最初被焚毀的商船、戰艦,都是在靠近海邊的時候,被唐人焚毀的。
傭兵首領們覺得很有道理,就接受了這種一周一付款的新契約,雖然許多傭兵感覺有點問題,但卻說不上哪裡不對。
一個大商人走到窗戶邊,拉開了窗戶:「聽聽吧,」喧囂的叫罵聲從遠處傳來:「許多人都在給他請願。你去告訴這些愚蠢的平民吧,跟他們解釋清楚:是執政官發動了戰爭,我們只是替罪羊。」
當時的執政官故意讓運送士兵的海船拖延了十天靠港,然後才讓傭兵們陸續登船。等航行到一個荒島后,烏蘇拉人將這些士兵全部騙上岸,說他們登船的日期錯過了最後時限,所以契約取消了。
盧卡,呃——
有些疑心病很重的傭兵還會猜測,這是烏蘇拉人的惡毒詭計。
可是,烏蘇拉人給出的軍資總比其他僱主高,大多數時候作戰都會取得勝利,故而傭兵們雖然不信任烏蘇拉人,但卻又總會接下他們的契約。
雙方都不願意做出這種犧牲。
傭兵們被遺棄在荒島上,詛咒連天,烏蘇拉艦隊卻揚帆而去。
說這種話的人會被眾人嘲笑,可是在笑完了之後,他們也只能在尷尬的沉默中,考慮是不是有這種可能性。
「願意以四托爾每月的價格,成為臨時妻子,你可以來鹹魚酒館找到我,甜蜜的瑪麗。」
可對於平民們來說,他們卻更加惶恐了。
秋冬之際,烏蘇拉共和國判決維基利奧叛國。
將領將一隻別緻的木盒放在了桌子上,掀開了盒蓋,拿走了蓋在中間的一塊https://m.hetubook•com.com厚絲綢。
東方貨物讓烏蘇拉如同一個美麗的女郎恰好擁有了美麗的衣裳和名貴的化妝品,讓她顯得美麗又富有,驕傲又幸福。
秋冬之際,維基利奧再次淪為唐囚。
烏蘇拉共和國冠絕諸國,東方貿易絕對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這種騷動思潮只是平民在鼓吹的話,還不至於馬上釀成禍患,很不幸,這一次就連大商人、作坊主、行會首領也開始不滿了。後者一旦不滿,就知道怎麼發出聲音、做出行動,他們開始調集周圍的平民,將他們集結起來。許多人封鎖街道,另外一些四處搗亂,小船行會則拒絕載運那些滯留在城內的傭兵。
一位年邁的將軍說:「許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麼總是有人想要回歸王制。現在我明白了。共和國很容易被一群優柔寡斷的懦夫把持,君主們卻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你們手持利劍,卻不敢用它;你們擁有世界上最精銳的士兵,卻不敢用他們來保護自己;你們寧願聽那些暴民們的叫囂,也不願意做正確的事情。維基利奧已經做出了足夠的犧牲。打仗久了我們難受,唐人也一樣。戰爭只要持續下去,我們總能拿到心滿意足的合約。唐人現在每天都在流血,我們的市民只是在忍受暫時的不便而已。我們烏蘇拉人是有多麼脆弱,竟然熬不過這樣的考驗?」
提起海峽和安息南部,普通的烏蘇拉人就不太有概念了。
三天後,費舍爾先生上了火架。
他們只需要在琳琅滿目的東方貨物靠岸的時候,抒發一下小小的情愫就好了。至於這些地方烏蘇拉付出了多少代人的努力才獲取的,他們並不太在意。
商人告訴這些士兵,如果將這枚銅幣妥善地帶到尼塔,他們會得到一枚銀幣——從劫掠唐人的戰利品裏面分配。
還有許多自稱「唐學家」的人聲稱,在唐人的詞彙中:「龍就是怪物的意思。市民們,地獄之門,已經被唐人的首領打開了。現在,你們需要費舍爾先生的聖潔灰燼來保護平安。這種灰燼來自尼塔,是從聖戰修士的煙囪中小心收集而來的,世界上只有一千份。你們可以用自己的理智想一想,為什麼過去的尼塔沒有這麼多怪相,現在卻魔鬼橫行?就是因為過去有這些聖潔油灰封禁了尼塔,地獄之門難以開啟的緣故。末日就要來了,你們中間,只有一千個人能夠得救。請來找我。」
這一次,又是數百名傭兵無故滯留在海港上,傭兵們很擔心烏蘇拉僱主要故技重施。
許多打扮成良善人家姑娘的僑民女子會在這裏明碼標價,她們在路邊掛著許多牌子。
維基利奧乘坐著一艘小船抵達了埃辛港。
比起海員和士兵們來說,城內的商人們就憂慮多了。
一些安息傭兵就說,唐人首領曾經在山區裏面召喚過山崩,又在阿爾蒙吉城現出原形,烈焰焚城,現在,他就變成了原型,沿著海峽巡邏,隨時吐出龍息燒毀戰船。
「諾曼帝國十多年前這麼做了,結果怎麼樣?他們連尼塔的幾項珍品的專賣權都丟了。」
許多人傳說唐人的首領是一頭龍,每天需要和一個女子交合,否則就要露出原型。唐人為了壓制他的龍形,都會在彩旗上繪製那種蛇形的唐龍,默默祈禱。一旦唐人首領發怒,那就誰也拉不住了。
面對這種越來越離譜的傳言,烏蘇拉城內的宗教審判官都活動起來,禁止士兵們的討論這種明顯「偏信、狂信、迷信、偽信」的流言。
只不過流言依然層出不窮,市民們在恐慌之餘,也逐漸轉為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