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舊山河
第十五章 募兵
維基利奧坐在原地,一邊慢慢地吃東西,一邊看著那份手札。
當這個郎官舉起了刀后,卻遲疑了很久,終於將刀放了下來:「我不曉得校尉——都護為何不殺你,你的命我先不取。」
一艘來自教皇國的商船抵達了瑞德港。
教皇國到瑞德,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條烏蘇拉不敢掐斷的航路。
每次章白羽詢問無果,既不生氣也不威脅,該把維基利奧關在什麼地方,還是把他關在什麼地方,讓他不餓死,也不讓唐軍士兵殺他,就這樣拖著維基利奧追隨唐軍四處征戰。
招攬蠻族士兵充數烏蘇拉人也干,但是烏蘇拉人絕不會和唐人一樣,放任蠻族士兵在自家營地裏面亂跑。
「吃吧。」章白羽用烏蘇拉話吩咐道。
「和我無關。我只是告訴你,我手裡的手札是真的。」章白羽揚了揚手札:「聽說你還發動了政變,逮捕了你的國王。」
章白羽似乎被一則消息吸引住了,很長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維基利奧有些沒反應過來,正準備矢口否認,隨後才想起來,當初滯留在教皇國的時候,的確資助過一個老頭。
只不過,這些終究只是自己猜測而已。
唐人大公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
維基利奧抵抗了很久,最終還是失敗了。
即便不打算回答,維基利奧的心中卻開始考慮起來。
「那是護國,不是政變。」維基利奧糾正了一下章白羽的用詞,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對面的人是個唐人而不是烏蘇拉人:「我逮捕的是叛徒,不是國王。我從來沒有國王。」
維基利奧心中悠悠地嘆息:我只想知道家人的情況,你倒想我給你當教師。
烏蘇拉軍營的紀律很森嚴,精銳士兵和普通士兵隔離就是其中之一:精銳士兵無法激勵普通士兵,普通士兵卻會給精銳士兵拖後腿。紅披風的覆滅,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章白羽看著維基利奧說:「你幫過一個埃蘭人?」
曾有一個唐軍郎官喝醉了酒,雙眼通紅地提著刀來找維基利奧,讓維基利奧償兄弟的命。
一個解除了婚約的女人,明顯比一個寡婦更容易找到新的伴侶。
比如一個軍團有多少人,那麼大概是什麼價格,維基利奧心中就已經很清楚了。
這樣一來,自己的家人就萬般無憂了。
在這裏,叛國者得知了一切。
「好的。」
「手札看完了,放在原處。」
尤其在唐人大公已經證明了情報來源的不虛,甚至知道了他很久前資助埃蘭人的事情。
「我能看?」維基利奧開口詢問,同時立刻感覺恥辱蒙身。
麵皮湯要用唐人的筷子吃,他不會使用。
維基利奧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但卻依然不與唐軍有任何合作。
大公就如同一個馴獸師,正在用一塊鮮美的肉片,命令一頭飢餓的獅子馴服。
那個諾曼人被軟禁了起來,因為有些老唐兵認出了他曾經是蘇培科島上諾曼首領。
「在烏蘇拉,士兵值多少錢?」
維基利奧依然如同石頭一般,並不在乎唐人大公的一舉一動。
在這裏,爐火溫暖而舒適。
這種惡俗的勸誘方法,明顯是在https://m.hetubook.com.com說:看吧。但即便惡俗,維基利奧也承認很有效——他真的很想看看烏蘇拉的近況。
「沒有。」章白羽說:「現在烏蘇拉共和國被一個執政委員會監國。不過,執政官也沒有被處決或者流放。你說他是叛徒?你的同僚們好像不這麼看。」
最開始,維基利奧以為章白羽只是想問問傭兵現在的行情,便只當這是個蠢問題。
維基利奧離開了共和國后才有些後悔。
「假如你是一個工匠,你每年可以在作坊裏面掙來十個托爾的錢,那你就不會被每年四個托爾的軍餉吸引來。明白了嗎,大公?會被這種低報酬的軍餉吸引來的,他在共和國內憑藉聰明和勞力,是掙不到這麼些錢的。人和人之間,總是有些差別的。並不是說不會掙錢的人卑賤,而是說,有些人對共和國的貢獻要少一些。在必須選擇的時候,共和國只能派這樣的人去參戰。如果士兵人數不夠,募兵官就會稍稍提升一下招募金。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將那些對共和國用處最少的人吸引過來。」
他現在擔心的是,妻子會因為寡婦的身份晚景凄涼。
維基利奧看著麵皮湯,又看了看旁邊的塊根,最終還是先撿起來了雞蛋。
唐軍士兵明白了,只要不過分,都護也不會維護這個烏蘇拉人。
章白羽沒有回答,只是簡單地吩咐了一句,說完,章白羽大步離開了營帳。
「你能遵守法律,但和唐人背約。你當時保證的合約呢?你也好意思談法律么?」
「你想看?」章白羽明知故問。「我先勸你,不要看為好,最好一把火燒掉。」
接連有古河人的塔樓投降。
唐軍在蘇培科島上時,便已經將大多數諾曼貴族和莊園主處決了。這維克托如果當初被唐軍俘虜,恐怕也難逃被處決的命運,但是現在卻不能直接處決他。
「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
「這裏要說得遠一點,共和國的軍隊是為保護共和國存在的。不光保護共和國的安全,也要保護共和國的繁榮。如果抽光了精明能幹的工匠、商人、漁民、小販、職員去參軍,甚至像有些國家那樣,直接強徵士兵,烏蘇拉一定會蕭條。為什麼呢?因為這會讓共和國損失許多精銳的人口。所以,共和國要把人分開,讓重要的人留下,讓適合參軍的人離開。這似乎有些背離共和國的立國初衷,但沒有辦法。戰爭開始后,總要有所抉擇。」
章白羽的手上,有一份簡報手札,是剛剛從瑞德城加急送來的。
維基利奧沉默了很久:「我不懂你想問什麼。」
在維基利奧的臉上出現了新傷,章白羽並不奇怪。
維基利奧搖了搖頭:「商人不勇敢,沒辦法與人爭辯價格;漁民不勇敢,沒辦法駕船出海;就是工匠不勇敢,也沒辦法在火爐旁邊捶打。勇敢是美德,但不是徵募士兵的標準。你們肯定有別的標準。更何況,你們唐軍的募兵官,難道坐在一個小桌子前,面對見前來的居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懦夫還是勇士不成?」
https://m.hetubook•com.com侍衛在門口跺步致意,執戟郎跟著都護前往了營中。
維基利奧有些自責地想到,對家人的關心,似乎超過了對共和國局勢的關心。
維基利奧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他之前看見唐軍士兵吃過這種東西。
那麼,每一個士兵值多少錢呢?
作為共和國人,維基利奧自認為已經履行了指責,但作為家庭的丈夫和父親,維基利奧卻將他們置身於危險之中。
「最好不要有戰爭,如果一定要開戰,那就要想辦法,把戰爭對共和國的影響降低。這種時候,我們只能選,這就是烏蘇拉《募兵法》產生的原因。」
這樣的流程在烏蘇拉共和國已經稀鬆平常,甚至有一個專門的部門負責雇傭傭兵的事宜。
現在,他卻發現自己過於追求「護國者」的名聲,反倒遺漏了家人。
「是的。」章白羽承認:「那為什麼在鄉村地區多行徵兵?這又是什麼考慮。」
聽見章白羽的接連詢問后,維基利奧才知道,章白羽詢問的東西要多得多。
「我的回答,你滿意么?」維基利奧詢問。
「我背約了,所以我來受死。」
郎官丟了刀,找馬夫討來了鞭子,將維基利奧困在柱子上,將維基利奧的後背抽得鮮血淋漓。
「我知道,」維基利奧說:「所以我要先讓你想想,唐軍是怎麼募兵的。這樣我說起烏蘇拉人的《募兵法》時,你會想得更清楚。」
「我最近看了一份烏蘇拉人募兵法,裏面有一份募兵單,我有點看不懂。」章白羽直接詢問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裏面記了六十多個募兵官在羅斯招募士兵的事情。有些是傭兵,有些是招募平民。我看見你們每次募兵,都會列出十幾種募金。這是怎麼算出來的,有什麼考慮?還有你們的募兵記實裏面說,『在城市裡面募兵比徵兵要好,在農村徵兵比募兵要好』,這又是什麼道理?」
那手札,如同惡魔的禮物一樣誘惑。
大公從來沒有提過招募他的事情,維基利奧準備了很長時間的嚴詞拒絕也用不上;
考慮很久后,維基利奧說:「唐軍募兵,會從什麼人裏面招募?」
烏蘇拉共和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都在那幾頁手札之中。
倒不是後悔前往唐地為囚,而是沒有為妻子和孩子找到妥善的安置。
唐兵只要是得知了這個烏蘇拉人曾經是「敵方大將」,都很願意殺他。如果不是都護不準,維基利奧早已經身首異處。
「維基利奧,你為什麼不殺了那個叛徒?」
「你在撒謊。」維基利奧語立刻斷定:「整片海域都被共和國封鎖了,你怎麼可能知道烏蘇拉的事情。」
章白羽腦海中湧出了許多『同仇敵愾』、『共赴國難』、『士無高下,赴死報國』之類的字眼,但卻口中一滯,發現一個都沒法翻譯,只能說:「自然招募各地勇士加入。」
他只想唐軍儘快處決他,彷彿他的人生已經圓滿,只等著唐軍最後給他一截絞繩,讓他歸於平靜。可是唐軍表現得很奇怪,唐人大公也是。
唐軍也沒打算殺掉他,維基https://www•hetubook.com.com利奧想要儘快結束一切的打算也落了空;
共和國的需要烈士于殉道者,並不需要英雄和豪傑。
維基利奧心中湧出了一萬多個詛咒。
他自知將死,已經心灰意冷,和妻子的誤會不再是主要考慮的事情。
只不過這艘商船還是被烏蘇拉海軍士兵登船檢查了,大量唐人訂購的貨物被烏蘇拉人沒收,最終送達瑞德港的貨物,只有一些烏蘇拉人看不上的東西:一堆書籍、聖潔經文的印書板、十六套新的諾曼字母板和教皇國字母板、一群攜帶著乳酪的難民、一個自稱是都護故人的諾曼人——叫做維什麼托。
唐軍又沒有將他關在地牢,這讓維基利奧知道,唐軍並沒有把他忘記了。
為了降低雇傭費用,烏蘇拉共和國經常會提前放出消息,引來更多的傭兵經紀人前來議價。這些經紀人會想方設法地摸清共和國的底線,然後給出雇傭價格。許多時候,烏蘇拉的官員也不免驚訝——這些經紀人實在是消息靈通,在秘密會議上討論的價格的底線,經常與經紀人報出的價格相差無幾。
「同樣的考慮。」維基利奧說:「鄉村地區,居民不像在城鎮。城鎮中,最好的工匠比蹩腳的工匠多掙十幾倍的工錢,這很普通。但在鄉村,最強壯的農夫怎麼也不能耕種十幾個人的地。因為農夫之間差距比較少,徵募一批人和徵募另一批人,對一個村落來說,影響都差不多。這種時候用徵兵就方便一些。不過,唐人大公,即便是在鄉村地區募兵,你覺得,那些最富有的農夫會參加軍隊么?他們肯定會花錢買通領主的募兵官,不要徵召他們。不論是募兵還是徵兵,強勢的居民總能找到保護自己的辦法,弱勢的居民則要多做犧牲。這個道理不好聽,但烏蘇拉人組建軍隊的時候,就是這樣考慮的。」
不過他也不免有些驚嘆,這個唐人大公詢問的問題相當深刻。不光詢問了烏蘇拉募兵的手段,也詢問了烏蘇拉對軍事的認識。
只不過,當郎官、備官還有虞候不在的時候,唐軍士兵經常對維基利奧拳打腳踢。
最後,再以背約者的身份前往唐地。
「法官會判決他,監獄長會關押他,牧師會聽他懺悔,劊子手會處決他。」維基利奧說:「這是共和國的法律。」
每一次章白羽喚來維基利奧的時候,都會發現他身上的新傷口。
唐人大公將手札放在桌案上,手指輕輕地在上面敲打。
「我知道了一些烏蘇拉的新鮮事,」章白羽說:「和你有關係。」
那麼,唐軍究竟想做什麼呢?
誘人的飯香,似乎讓維基利奧的態度也有所鬆動,這些比他平日吃的烤豆子還有腌蕪菁好多了。
「執政官復出了?」維基利奧迴避了家人,詢問了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
章白羽搖了搖頭:「你現在歸唐人裁決。都護府自有法度,死不死,可不隨你。你想知道,烏蘇拉人現在怎麼稱呼你?」
「這就是共和國的考慮。你看見的那幾十種招募金,就是這麼來的。不過一般來說,一個地方只會有一種招募金。募兵官大致了解和_圖_書到多少錢可以招來多少人後,就會告知別處的募兵官。否則,你在一個地方節節提高招募價格,到最後是招募不到士兵的:最先拿了低報酬的士兵會嘩變,逃離軍營,後來之人知道你早晚會抬價,便會遲遲不來參軍,只等你提升報酬。你看見的幾十種不同的募兵價格,應該都是不同地區的吧。」
維基利奧抿了抿嘴唇。
那個郎官被章白羽叫去談了會,之後就調撥到阿普保忠在北邊的軍隊中去了。
「為什麼?」維基利奧鮮少的開口了。「要給吃的。」
執戟郎如令而出,很快就送來了一份簡食,一碗麵皮湯、一枚煮過的雞蛋,還有幾片過白水煮的塊根。
「在烏蘇拉,士兵值多少錢?」
唐人的首領太狡猾了,直接問到了維基利奧最想了解的問題上。
維基利奧發現,他竟然有許多話可以說。
如果烏蘇拉人不承認自己,議員們若是沒有給烏蘇拉人說清楚,那麼家人肯定會蒙受不便。
塊根是不熟悉的新食物,他不想嘗試。
許多個夜晚里,維基利奧都在懊惱中醒來:他交出兵權、儘快離開烏蘇拉,彷彿是一場表演,他做了一切得體又合法之事,經過他的努力,未來許多年裡,執政官們的野心氣焰都被打壓,共和傳統被加強了。
維基利奧安慰自己:共和國那麼多有榮譽的貴族與學者,他們必然明白我的用意,也必然會為保護我的家人奔走。
維克托被軟禁起來后,就有人擬定好了送往蘇培科的信件,命令蘇培科城守要尋訪當地的唐民,弄清楚維克托是否蓄過奴?是否殺過唐民?是否殺過唐奴?
這維克托聲稱,他在蘇培科時期和章白羽很熟,還委託章白羽幫他保管過家族財物,贖身的時候也找章白羽借過錢:「你們不要亂來,我和你們的伯爵大人認識的!」
營帳內靜謐無聲。
如今,唐軍為了讓各地的諾曼軍人儘快投降,已經制定了「公戰之仇不斬」的法令。兩軍對壘的時候,敵人的將軍被俘后,並不會被處決,要先過審。可若他平時曾殺戮過唐民、唐奴,那就不問出生,直接處決。
他很擔心自己多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唐人探出情報,最終威脅到共和國的利益。
這句話一下子讓維基利奧有些沉不住氣了。
偶爾有火紅的木炭炸響的聲音,火盆上煮著熱湯,雪風吹動著帳簾,引它微微搖擺。
傭兵首領們都有各自的傭兵經紀人,大多數都是烏蘇拉城內的大商人或者貴族,這些人會負責和共和國討價還價,再將最終結果報給財政大臣。
若是再留一些時日就好了,甚至,控制軍權直到一切塵埃落地:送執政官上絞索、選出新的臨時執政、命令共和國議會給出對這次「護國進軍」進行說明。
章白羽站起身,隨意地將手札攤放在桌案上。
現在維基利奧不在乎唐人是怎麼弄到烏蘇拉情報的,也不在乎應該怎麼告訴烏蘇拉軍隊,國內有唐人的姦細。
他取來了手札,盤腿坐在地上,緩緩地翻看著。
「招來是什麼樣的人沒關係,把他們訓練成什麼樣子才是重要的。」維基利奧說:「當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有許多人是為著榮譽、名聲參軍的。這些人本來就不在乎軍餉,那麼用更低的軍餉招募,也不會影響到他們參軍,對吧?大公,你問的是另一個問題了。我們還是說募兵。」
對唐軍士兵來說,這似乎是主食的一種。
維基利奧只在乎手札裏面的內容。
在此之前,維克托都被禁止離開瑞德城。
維基利奧也看見了許多古河士兵在唐軍營地裏面走來走去。
章白羽詢問維基利奧。
維基利奧甚至還懊惱,為什麼沒有在離開的時候解除婚約。
想來想去,維基利奧卻又很快遏制住了自己的念頭。如果自己真的那麼做了,多半會成功,但他自己卻和歷史上那些圖謀顛覆共和國的軍人有什麼區別?
如果對面是烏蘇拉的一位將軍、家族中的一位年輕人、甚至是休戰後的敵人,他都願意和對面談談這件事情。
「能,」章白羽說:「你先告訴我,在烏蘇拉,士兵值多少錢?」
維基利奧盯著它,感覺呼吸若是重一些,都會吹動它的冊頁輕輕顫抖。
可是對面是唐人的大公,現在共和國正在和唐人作戰,維基利奧就不得不謹慎起來。
當執戟郎送來飯食的時候,章白羽指了指維基利奧,讓給這個烏蘇拉人添置餐飯碗具。
章白羽似乎一直在試探他,並且不止一次地詢問烏蘇拉的情況。
「是的。」維基利奧說:「他為一個女人申訴封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莫非你也準備改宗天主么。」
「每次募兵,共和國都會給出一個比較低的價格,用來招攬士兵,比如四個托爾每年。」
他從來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可它卻已爛熟于胸。和傭兵首領們簽約的時候,他實際上對於每個士兵的價格,都是有所了解的。
瑞德城的虞官還有判官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審判布爾薩半島的諾曼貴族時,都有先例可循,但對於蘇培科島的諾曼貴族,卻沒有任何先例可問。
「我已經把手札裏面的內容告訴了你一點了。」章白羽說:「從現在起,你要回答我的問題。看了這一份手札之後,你肯定還想看更多的東西。到時候,你要用你知道的東西換。」
維基利奧雙手拴著鎖鏈,入夜之後就會被送到馬廄之中睡覺,天亮之後,則會被幾個草料場唐兵喊過去幫忙,偶爾章白羽想起他來了,就會找人喚他過去。
今天,章白羽詢問了維基利奧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教皇國來的,唐人的朋友很多。先吃吧。」
維基利奧總是裝聾作啞,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想求死。
之後,維基利奧許多天趴在草堆上起不來。
章白羽聽到這裏,明顯有些不快:「這話不對。軍人是國家的柱石,按照你們這種招募方法,豈不是招來的都是一些體弱多病、遊手好閒之人。」
瑞德城守感覺短期之內無法和蘇培科恢復聯絡,便將維克托的事情一同送達了軍前,隨同送來的,還有一些與都護府私下交好的烏蘇拉商人送來的要聞手札——裏面講了一些的共和國近聞。
章白羽坐在維基利奧的面前,慢慢地翻看著這些手札,偶爾會抬頭看一眼維基利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