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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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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舊山河 第十四章 焰火與水渠

第七卷 舊山河

第十四章 焰火與水渠

「都護,」這個郎官說:「營北,有一百古河人來降,獻三塔。」
「這是阿普在北邊攆過來的么?」章白羽一邊披掛,一邊自問道。
他們一個個哽住了喉嚨,從喉中發出了哨子一樣的聲音。
唐軍士兵們立刻戴上了頭盔,彼此幫助穿戴了鎧甲,將佩劍掛在腰上,取來了沉重的長矛,在鎧甲碰撞的聲音中集結到了營房前面。
這兩個備官說,沛使專門安排了人看護火藥,還告知了唐軍士兵們要嚴禁明火,甚至連能輕易燃燒的木板、布匹都要隔絕。
執戟郎們卻已經出言勸阻:「古河人未棄兵甲,都護不可孤身犯險。」
有些方面是很好想的:都護府縱然和周朝、諸侯有血脈之親,但首先卻有異國之別。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份簡報呈遞到軍前。
如今的唐軍,身上的鎧甲、鎧甲下的夾衣、腳上的靴子,讓自以為見過世面的古河人,再一次見了世面。
章白羽走出帳篷的時候,果然看見霧蒙蒙遠處,紅色的火焰光暈透過霧氣傳來。
種種言論,經過蒯梓的甄選之後,剔除了其中大部分太過離譜的推斷。
格城。
至今在春申地區,還有這樣的技藝,只不過已經淪為玩具、魔術、把戲一類的東西了。
這是意外的幸運,但並不能指望左右戰局。
唐騎兵們緊張了起來,但古河人卻乖巧如同剛生下來的小雞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章白羽的旗幟。
唐軍在夜幕之中的軍陣也在一明一暗中影影綽綽地浮現。
古河人還記得當初進入托利亞山區時,唐軍的郎官會因為古河人贈送的一頂覆面鐵盔而感動不已的場景。
唐軍的這些精銳的裝備,已經遠超過了古河人「窮親戚」的印象了。
每當刺耳的聲音傳出后不久,唐軍們就會在亮光之中浮現。
古河士兵們不懼怕作戰,也不懼怕死亡。
列隊其後的唐軍士兵們也是一樣的打扮。
「販中土之物售於四方,可獲利十倍」,這些才是取利之道,為了弄清楚火器究竟而得罪一國,只有短視到了極點的人才會做出來。
格城沒有破滅、塔樓還沒焚毀,唐軍就騰不出手整頓古河郡。
有個食貨郎不太同意,他的話也被記錄了下來:「『山川之利入君家,田賦口稅入公府』,這本來也是中土常見的劃分。沛國將銅礦官采,也沒有什麼問題,與都護府在受降城官採鐵礦是一個道理。銅礦官采,只能說沛國需要銅料,民間不能供給,官采更方便而已。比如如今欒城人鑄鐵不用木炭,喜用當地土煤。現在,曝露地面的土煤已經所存無幾,煤價日貴,欒城人便屢屢勸說城守,希望恢復土煤礦井。只是城守覺得划不來,不願意開礦罷了。為何?土煤價賤,一旦官采,必然招致府庫虧空。如果不是必須,就沒必要官采。不用土煤,欒城人也能使用木炭鑄鐵。那麼沛國也可能是這中情況,此國缺銅,而銅料無物可替,除開官采毫無辦法。鑄幣令推測沛國可能官采銅礦,這我同意,但要說銅便是火器鑄料之一,則是亂說了。」
「新的火器,肯定在諸侯比較普遍,甚至https://m.hetubook.com.com每軍都又編列,否則不會連沛使這樣的文官也熟悉『定份』之類的規制。既然有儲存和定份的要求,那就是了取用時候的方便,故而新火器,不可能是神武箭這種樣子。因為使用神武箭時,不論火藥提前定份與否,最後綁葯槽時,都要酌量加藥,用多用少,都看兵士經驗而已。那麼沛人的火器,大概是這樣的:每次使用,消耗的火藥都是差不多的,在戰鬥的時候,不管士兵們怎麼手忙腳亂,只要取來一份或者幾份,就知道自己取用了多少。沛人與納斯爾為敵,錢樵說打仗百戰百勝,即便其中有吹噓的嫌疑,也應當是勝多輸少。那麼這種火器之利,不光是由於威力驚人,也有可能是訓練簡單。若是訓練困難,沛人憑什麼能以寡少的人口,湊足可與納斯爾相抗的軍隊?火器有可能是和弩一樣的武器,並且這種弩還是配備了上弦絞盤的萊赫弩——即便是孩童,搖動絞盤,也能給一枝勁弩上弦,而孩子射出的弩箭,威力和成人一樣。火器很可能也是這樣: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可以稍加訓練就使用,並且與人的勇力無關,一旦使用便同樣致命。」
讓唐軍沒有見過的事情發生了。
比起數百古河兵來投,章白羽更在意的,是昨天托利亞山脈燃起的黑煙。
那個僕人等眾人笑完了,才慢慢地說:「唐軍要是圍困到春天,甚至夏天呢?」
水還有,只是水線降得好低。
這些草原勇士崇拜並且喜歡強者。
章白羽自感才智不能勝任,便讓林中人、歸義人選出了一批最聰明的人,又讓備官整理出了兩使透露出來的所有的情況,事無巨細地記錄了下來。
在戰場上擊敗他們並不會留下仇恨,只會留下自豪。
哈桑覺得:「不管什麼東西,若是『產用相當』,那麼最便宜的獲得,就是直接採買於民,稍稍抬價收取,居民自會開闢貨源。即便是難以開採的財貨,招攬商人開辦場坊,也能採辦。可是沛人對於都護府沒能『官采』銅礦很意外。那也就是說,在沛國,銅礦肯定是官採的。說不定銅在沛國乃是軍國之器,甚至就是火器鑄料之一。」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將沛使交給洛差人,半年之內,估計什麼都會說。
笑聲逐漸停頓了下來。
古河士兵們幾乎被這種景象驚嚇發瘋,尤其是那些已經被唐軍圍困了近一個月的古河兵們,他們忍飢耐凍,已經感到疲勞和折磨。外加前幾天,許多塔樓突然在夜間被惡鬼一樣的士兵突襲,不知道那些士兵是怎麼爬上去的。周圍的塔樓第二天清晨就看見,在夜色之中傳來搏殺聲的塔樓,已經被殺得空無一人,無頭的屍體被從塔樓上拋下,地面堆滿了恐怖的軀體。
抵達春申河谷后,唐人乘餘威肅清了河谷兩側,接連置郡。立國之後鮮有大戰,加上唐地軍民人口匱乏,在故土時一斤火藥已經價格不菲,到了春申,硫磺等物散布各處、難以收集,又沒有固定的商路來往和工匠經營,火藥作為武器已經變得華而不實,最後和-圖-書淪為的方術師的奇技,也不足為怪。
他等待著噗通的落水聲,就如往常一樣。
章白羽抬頭看著天空斑斕的焰火時,一直在仔細推測著周使、沛使話中關於「火藥」的一切,章白羽預感這種東西會很有用。
古河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他們難以理解這是什麼:從唐軍的軍營之中,突然有銳利的響聲傳來,不久之後,就在遠比塔樓更高的地方綻放了刺目的光束,就好像的天空中突然多出了十幾個太陽一般,也好像是如雨的流行濺落大地。
章白羽很意外:「古河人也有檢閱之禮么?」
唐軍也在看著古河塔樓,他們的軍陣整齊,士兵們將佩刀佩劍橫在身後,如同蒼白的死靈之軍突然出現在了大地之上。
那道黑煙的意思是:軍器營的工匠們,已經在托利亞山中,鑿斷了格城的水脈——唯一的一條尚未封凍的北向河流。
哈桑繼續推測:「唐軍也用銅,但都護府內從民間採辦已經足夠,並不太缺。沛人為什麼缺銅,非得官采不行?很可能就是沛國的火器要用許多銅,即便花費錢糧人力再多,沛國也要咬著牙去官采。」
這個說法惹來了周圍人的嘲笑。
那條河如今正在托利亞山谷間肆意橫流,它泛濫的河道邊,遍地都是冰渣和覆成一塊的冰膜。
火器之利,比起未來從諸侯處獲得的利益來說,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前來投降的古河人被聚集在營地前的一處場落之中。
唐軍的鼓手開始擊鼓,很快,鼓點趨於一致,鼓聲融為一聲。
許多古河兵被亮光刺眼,又加之極度驚恐,竟然短暫地失明。在塔樓之上,許多古河兵在慌亂奔走之中,被弔橋的繩索圍欄絆倒,從高空中跌落。
「誰知道?」有個僕人回答說:「說不定唐崽子把河挖穿了,想渴死我們。」
對於亂猜的傢伙,蒯梓都罰奉一月,讓他們不要惑亂軍心。都護號召眾議,不是號召眾人亂扯。
鑄幣令哈桑就認為,這種火器除開使用「燃粉」、「火藥」之外,還可能使用到了銅。
既然已經被擊敗,那麼追隨「叔兒汗」就沒有什麼多想的了。
兩隊唐軍士兵遠遠地看見都護旗杖前來,提前就挪開了營門的拒馬,在都護抵達大門前一刻拉開了營門。
抵達了古河降兵前面時,章白羽的坐騎立刻變得亢奮起來。
哈桑回應道:「都護曾經和我們談起過沛人書,那沛人書中所說,沛國和周朝、都護府不一樣,反倒有些像是烏蘇拉。都護的話,我是聽得很明白的。再說官采銅料,若是為了官家牟利,那還好想。只需要沛國的銅礦又多、又容易開採,沛銅才會便宜,賣到別國也才有賺頭。可沛國是這樣么?當然不是,否則沛人書里不會不寫。可沛國不論花費如何,一定要把銅礦抓在手裡,這是為什麼?沛王權力只比得上執政官,他憑什麼能說動國內貴人聽他的?即便是都護,若是違背眾議,強令開採一種沒有好處的石頭,都護府內也要騷動起來,更何況是沛國那種地方?用諾曼話來說,沛王不過貴族之一。那沛國能夠上下一心官m.hetubook.com.com采銅礦,要麼是因為沛國大營宮殿、城鎮,要麼就是因為銅礦是軍國之器,要麼就是獲利不菲。獲利不菲說了,不可能;而沛王不過是個傀儡,他哪來的膽子大營宮室城鎮,不怕貴族廢黜他么?那麼,只能說銅這種東西,很可能是被軍隊拿去用的。」
這種聲音相當潤和悠揚,但數百草原人一齊發出這種聲音,卻讓在場的唐軍感到壯觀,並在後背激出了一陣涼意。
這段時間以來,人頭京觀、夜裡的割頭人、漫天的火雨,已經讓塔樓上的古河人接受了失敗的事實。
一行唐騎兵無須勒馬減速就衝出了營門。
唐軍士兵們在營地之中忍不住抱怨,說哨騎兵們亂來,這樣胡亂吹響號角,根本聽不清楚有多少敵軍來襲。
兩個使者的口風越來越緊,尤其是關於「火器」這種東西,兩人幾乎都在避而不談。
章白羽許多次將自己當成一名使者,去猜想兩位使者為什麼要隱瞞自己。
入夜之後,唐軍的軍營對著托利亞山脈的方向發出了回應:被稱為「周火」的焰火升空而起,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綻放。
這匹列加斯贈送的安息駿馬極為熟悉戰陣。
古河人嘈雜的喊聲,被唐軍鼓聲淹沒了。
兩位備官發現,在使用火箭弩機的時候,定份火藥有點多此一舉。因為不論如何定份,到最後捆綁到神武箭的時候,都會按照長弩的葯槽大小來裝葯。
他使用焰火對托利亞山脈回應,只是因為這樣做方便,至於威懾古河人,其實並沒有做出太多的指望。
兩位備官推測:「『定份』可能是沛使的習慣。沛使說過軍器監會掉腦袋的事情,那麼在沛國,火器使用應該已經有了規章定製。神武箭只是其中一種,而且是相當簡單的一種——沛使不是行伍出身,但改制弩箭卻遊刃有餘,只能說這種東西在沛國相當普通,很可能是沛國在立國之後就開始使用的武器。這種火器在沛國的地位,應該屬於都護府的弓箭、長矛,鄉間寨落都有配備,多半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御賊。錢樵一介使臣,改制了火器之後,就能讓洛峽的航船驚擾不定,那麼沛國的軍人,甚至專門使用火器的軍人,他們對火器的掌握肯定遠遠超過沛使。」
他曾經在洛峽參加過沛使指揮的幾次作戰。
章白羽在古河人奇怪的唱吟聲響里,進入了他們隊列的空隙。
但這次,他聽見了幾聲木桶撞擊石牆的聲音。
等待了片刻后,章白羽在營帳中等到了第一位郎官。
「沛使和周使都承認,諸侯火器強過周朝,為什麼?沛人書裏面又說,沛國早些年解禁了弓、弩、刀、甲等物的武禁,又為什麼?」
這讓唐軍士兵們非常不快:「要降便降,不降便戰,現在又想幹什麼!」
說完,章白羽率領著唐騎兵們催動坐騎,朝著古河人緩緩靠近了。
章白羽的頭頂,紅色的瓔珞在晨風中飄揚。
唐軍中的老兵們只是抬頭看著,並不太過驚訝,他們在營訓的時候,已經在入夜之後看過了幾次煙花。郎官們會告訴每一個士兵,這不是怪力亂神,是丹藥師和工匠們製作出來和_圖_書的火藥,經過周人的改進,現在可以發出耀眼的光芒。
畢竟發火槍這種東西,在唐時便有了,西遷的邊軍更是不會不知道這種東西。
在臨湖城,哈桑和食貨郎們專門討論了這個問題。
兩個執戟郎給都護遞來了護手、腰帶,又幫他穿戴了稍顯沉重的胸鎧,最後捧上了都護盔。
最後眾人爭論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文書便將眾人的議論集結起來,送交了都護府。
吟誦並迎接章白羽的古河人,在章白羽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就會紛紛站起。他們繼續吟唱著喉音,尾隨在章白羽的身邊。
在騎兵身後,四百多渾身鐵甲的營兵也尾隨而出。營兵的后列,則是同樣數量的郡兵,他們穿戴輕便的鎧甲,後背和腰間都懸挂著箭壺。每隻箭壺裡面都插著箭矢,內里的箭矢都是按照要求「不空不滿,無礙取用」。
接著,是另外幾位郎官。
沛使幾次抱怨唐軍送來的弩箭大小不一,說要是放在沛國,軍器監是要掉腦袋的。
其中一個備官,就是定伯陳粟的繼子。
周使還好一點。他是周人血脈,雖然心向周朝,但卻沒有他父親對中土的強烈的認同和自豪。正因為如此,王鳴鶴反倒能夠擁有更寬廣的「胸懷」,任何與中土之人有所親近的,他都願意提供幫助。
這一次的火光中,除開普通的白耀之光外,還有微微泛著的紅光,據說周使在焰火裏面加入了新的粉末。
托利亞山脈升起了黑煙。
沛使則不一樣。諸侯以中土之人立國,然而時日長久,即便認同「天下混一」,卻總有遠近之分。沛國呼籲的「中土昭烈」,也只是為了將更多的諸侯國拉進戰爭中來罷了,章白羽對這種宣傳,還是能夠認識清楚的。
在臨湖城內,這些人正在仔細地推敲關於沛國、周朝的一切。
章白羽勒著韁繩,讓駿馬左右小小賓士了一段,才讓它勉強平靜下來。
古河人開始叫嚷起來了一個詞。
「那沛國與諸侯的火器,應該有這種特點:並無定製,一直在改進,越改進越犀利。周使聽他父親說,諸侯之間無年不戰。譬如利刃需要打磨,火器當屬同樣的道理。周朝數十年無戰事,火器打磨得少,過得去就行;諸侯無年不戰,火器打磨得多,當然越來越好用。」
另外的一份討論,則是兩個備官談起的。
哨騎兵們依然在薄霧之中賓士,吹響著號角。
周使和沛使感到很奇怪的是,西遷的唐軍為什麼會不重視這種技術?
一個執戟郎手持唐旗,躍馬前行到了古河降兵的身旁,用旗尖指著他們:「跪!」
還有個騎帳官,則說沛人最初所說的「火神庇佑」未必沒有道理,這種東西必屬火性,若都護心懷虔誠,祭祀火神,恐怕神武箭可以射到諾瓦城去,燒死諾曼那個皇帝;
結果,次日清晨,章白羽聽見了執哨的號角聲。
格城內。
這坐騎極為好鬥,向前伸頭,幾乎要綳斷韁繩,蹄子踢打著地面,土塊在四蹄間四處飛濺。
古河降兵們似乎還在僵持,即便是前來投降的,這些草原勇士似乎也不準備直接下跪。
郎官們還告訴唐兵,這種東西,就是和*圖*書當初唐人流民西遷的時候攜帶的「發火槍」用的燃葯——將一包葯綁在木杆上點燃,士兵舉著末梢,將前端架在拒馬上,可以驚走敵人的坐騎。
男人愣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俯身看了一下水渠的蓄水池。
古河人忽然盤腿坐在了地上。
只不過這樣太蠢。
章白羽離開軍營的時候,身邊只有唐騎兵,返回軍營的時候,唐兵身後已經跟著數百古河兵了。
如果古河人是準備前來詐降,那麼唐兵可以輕易將他們擊潰;若真是來投,唐軍整齊湧出軍營的氣勢,也一定會給這些古河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麼,從兩使已經透露出來的情報,能夠推測到哪裡呢?
許多古河戰士還會伸手去觸碰都護的馬鞍、靴子、佩劍,古河人覺得這能夠傳遞幸運和勇氣。
他們稟告說有古河人前來投奔,還說有不少古河人焚毀了塔樓,以示絕不會再對抗。
它一旦置身於戰場之中,立刻就做好了衝鋒的打算。
「現在是冬天,下場雪夠我們喝半年的,你胡說什麼?」
「怎麼搞得。」男人詢問身邊的幾個提前來的人:「山上的水渠凍住了?」
不光唐軍都在抬頭觀看一束束升上天空的焰火,塔樓中的古河兵們也驚恐萬分地看著夜空。
比如有一個唐人說,這火藥雖然性烈,但卻很少能殺人,肯定比不得刀劍。他猜沛國的火器主要是在火藥裏面摻了有毒的粉末,比如馬糞粉、毒藥汁、海蜇墨等等,再用拋石機拋出去,一旦炸開,毒煙瀰漫,中者立撲;
一個早起的諾曼男人打著哈欠,將拴在繩子上的一隻木桶丟向了水渠。
一個安息歸義騎帳騎行到了章白羽面前:「都護,草原人讓您檢閱勇士。」
林中學者們查閱典籍,也只能給出一個大概的說法:那就是唐軍西進的時候,一直進攻到春申河谷,都沒有敵手。在陣戰上使用的發火槍,多半用於防禦,平時使用這種武器就少,在唐軍士兵的心中,它還不如火焰、熏煙、沸水、滾木等來的有效。
因為哈桑說,沛使曾經幾次詢問過都護府的銅、鐵的來源,當沛使得知都護府鐵礦「官采」,但銅礦多採買于各地時,似乎頗為意外。
章白羽卻笑了起來:「唐騎隨行便是。」
章白羽很快就上馬,在唐騎兵們的簇擁下,馬蹄轟鳴地抵達了營門。
與春申地區使用皮囊存儲火藥不同,沛使選用的容器很大,還有「定份」的說法——也就是會用絲綢或者細布將一份份的火藥包裹起來,每一份重量都差不多大小。
還有人說,火藥其實是毒物的一種。沛人所說的「以寡擊眾」,很可能不是說的陣戰,而是將火藥投在井中、撒在田野、埋在城牆下,這樣就可以污染水源、斷絕敵人的收穫、敗壞城鎮的地相,迎來惡氣猛衝城脈、斷絕運勢,如此一來,還有什麼敵人打不過的?
格城的居民,從下午開始收集積雪了。
這種簡報都會註明不是最後的定論,只不過記錄了一些比較有共識的想法,交給都護閱覽而已。
章白羽也沒有料到。
但當作戰和死亡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時,古河人心中的壁壘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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