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二十五章 遠人來投
目前辛西婭並沒有直接將西部哨站交給洛差人,也就是她還在觀望;
白、羽,之外,還有許多諧音字,也該避諱。
他們恭敬地取過了都護剛剛草擬的文書,很快閱覽了一便,對其中幾個地方詢問了一下。
塗塗改改半天之後,章白羽終於抬了一下手。
剛剛喝道嘴裏,章白羽就吐了回去——執戟郎為了給都護解乏,加了極多的茶豆,這土茶濃得像是敖乾的葯汁一般。
章白羽看了看這些石壩:「掘壩的人有危險么?」
章白羽翻開《唐禮》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單單「跪儀」一部,就有六十多頁,其中有大跪、小跪、伏地跪、鞍前跪等等,如果沒有行禮如制,就算大錯,須有禮官懲戒。
章白羽接過了簡函,一邊拆開封頁,一邊坐到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剛剛坐上去,發現屁股下面冰涼,便又站了起來,乾脆就在太陽下面開始看起了信來。
在一間充作章白羽臨時居所的大屋之中,章白羽就坐,並且將大多數執戟郎安排守衛在門外。
封起來的那份,則瑣入鐵匣,留待以後核對要用。
最後,章白羽說起了最重要的一環:或早或晚,要把哨站納入都護府的直接統轄之下。
這些學者們建議章白羽儘快選取御字,比如稱「朕」「孤」「寡人」以示威儀。御字之外,還羅列了許多大族們認為庶民需要避諱的字,比如「羽」「白」之類。
鄉老笑了一下:「幹什麼沒危險的。我都選的是精明的小夥子,手腳很利索的。」
兩個稍微年輕一些的,則已經點了點頭,正準備說些什麼。
出乎章白羽意料之外的是,瑞德城守又一次說道了維克托這個人。
「諸位沛使,」章白羽輕描淡寫地指著石壩:「剛才鄉老所說的那些話,你們也聽到了。你們真的能一齊『炸』開這些石壩嗎?若是不能一同傾瀉壩中水,這些石壩也就白修了。」
章白羽對三人的不同表現已經心中瞭然,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必要去和沛人繞彎了,便笑著告訴三個沛人:「那就有勞諸位了!」
「辛氏說起哨站所耗資費、財貨眾多,這些讓辛氏放心。哨站入都護府後,諸多差人的一應開銷,皆由都護府接手。哨站差人有老、死、傷、殘,參照唐軍將士,一應妥善安置。男女若有嫁娶,聽憑自便。在都護府內之差人,要求歸義;都護府外差人,須對都護府效忠,是否歸義,聽憑自便。」
章白羽捏著下巴考慮著,剛剛有了腹稿,一個執戟郎走上了前來:「都護,喝土茶!」
維克托,似乎是辛西婭相好。雖然辛西婭沒有提到維克托,但是瑞德城守感覺,維克托似乎也需要妥善安排。
沛人的工匠倒是說過,將火藥封在棺材、木匣之中,用層層棉被密封,以火觸發,可以「摧山搖石」。
「知道了。」備官應承了下來:「都護,還有一事。」
「由她去便是了。」
處理完了今天的事情,章白羽的感到有些困。
兩位文書立刻走前來。
章白羽專門將這件事情寫信傳回了臨湖城,讓官員們注意這個詞。
比如你明知對面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喜歡男人,他有意要過來貼臉,你又不好意思拒絕,你說你該怎麼辦?
章白羽再一次想起了他的兄弟。
他伸了一個懶腰,取來了一杯土茶。
章白羽搖了搖頭:「已經勞作一冬了,最後還要拿命去搏,不能這樣濫用民力。我這次來,帶來了幾個沛國人,他們有一種火藥,可以破開這些石壩。」
布爾薩半島的哨站,最遠的活動範圍,也不過是羅斯沿岸。只在都護府和洛西郡取得聯繫的時候,才會起到一些作用。
看完了信后,章白羽就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要籠絡住哨站。
章白羽點了點頭:「好啊。」
哨站成員的來歷,章白羽聽洛娜說過,用唐人的話來說,就是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有了他們,只要願意去了解,那麼從「城主是誰」到「今日糧價如何」,都能打聽的清楚。
除開成員本身之外,哨站還有許許多多的合作者:這些合作者包括財政大臣、小貴族、各城眼線、各國的紋章官、貴族家譜記錄員,甚至還有一些落魄的小貴族,為了報酬,願意提供一切情報,誰都願意出賣。
「見得人有些緊要,是烏蘇拉來的,一男一女。」備官取出了一份簡函,遞給了都護:「瑞德城守的急報。」
幾個沛人各自說了郡縣,鄉老也說了。
移風易俗,並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完成的。
這幾個使團成員聽說都護要摧開堤壩水沖格城,便提議前來觀看一下。
一個熊家文書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毛筆拍在桌上,輕輕地走出了大屋之外。
寫到這裏,章白羽有些猶豫,要不要把「內衛令」塗掉。
章白羽笑了笑:「你們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的?都說來聽聽。」
哨站的重要性,唐軍之中稍微顯要一些的人物都知道,瑞德城守當然也了解。
都護不管走到哪裡,都有軍報、州郡圖、海圖以及食貨譜要看。
唐人的工匠目前掌握了兩種泥灰的配方,一種是諾曼人的,一種是烏蘇拉人的。兩種泥灰,都需要使用托利亞山區出產的一種黑灰。取灰之處,已經被設置了一個灰場。
「告訴辛氏,若不盡忠,若是遭遇了困厄,都護府便沒有任何理由援救。若哨站效忠都護府,那麼財貨、人力、城鎮、港口,盡為哨站之援。」
當然,章白羽還是挺願意嘗試一下的。
若是蒯梓和長史府官員沒有什麼問題,就會將這些命令製為官文送往各城。
林中學者們對此極為自得,他們說,這樣一來不光約束小民,還能查驗士人:「與我同心者,自然精研避諱,與我異心者,自然錯訛百出。不費查訪之勞,而明忠奸之別,豈不美哉!」。
林中大族曾經精心整理出來了一份的《唐禮》,作為貴重的禮物獻給都護。
因為哨站的存在,唐軍在奔赴戰場之前,就知道敵人是誰;敵軍直到與唐軍接觸的一刻,都會大大低估唐軍的軍力。
章白羽的身邊,幾個備官也注意著剛才沛人的一舉一動。
比如百、拜、掰,玉、魚、御等等,都應該諱起來,不然沒辦hetubook.com.com法顯露官家威儀。
可是這些,也只是沛人自己說的,章白羽並沒有親眼見過。
章白羽心中所想之事立刻被打亂,忍不住皺眉看了執戟郎一眼。
「什麼事情?」
章白羽再次看了看瑞德城來的簡報,留意到瑞德城幾處話裡有話的地方。
沛人目前使用的火器,多半用在助力、引火上面,章白羽還沒有見過這種「摧山搖石」的利器。
隨後,章白羽讓鄉老好好地安頓沛人。
使團成員對章白羽的提防很多,他們剛來的時候,就對章白羽說:「都護,此番使椽大人已經吩咐過了:我們能說的,知無不言,不能說的,一個字不能說。都護若是追問得緊,我們也只能以死謝都護。」
「洛差人去了瑞德城,說是要去見什麼人。」
章白羽騎馬穿過匠人營的時候,布爾薩人、唐人工匠紛紛站立了起來,對都護行禮。
鄉老一邊領著沛人朝著遠處的村落走去,一邊詢問他們,在故國的祖上是哪裡人。
「哨站首領,可任內衛令,位比都尉椽。」
不過在托利亞山區,拱手已經成了通用禮了。
石壩並不完全使用石料修築,因為修成就是為了毀掉,所以也使用了泥囊、沙袋、碎石包。
托利亞。
章白羽要求長史府在刪減后:「唐禮能讓六歲的小兒也能明白,並且記住」。
這個執戟郎發現懷遠郡的食貨譜不見了,急的團團轉,四處搜撿。
章白羽判定沛人的「炸」,應該是全新的含義。這個新詞,錢樵只在描述火器的威力、沛國的一次火山噴發摧毀舊王都、巴赫爾人的戰艦裂解時用到過。
瑞德城守說,那個女人感染了瘟疫,已經痊癒,現在不知道為何萌生了退意,準備將哨站交給洛差人。
在下谷口,還有六處石壩正在修繕。
只不過因為學識不足,鄉老也說不清各自祖先的郡縣距離如何。
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會來投奔都護府,章白羽卻已經做好了準備。
風聲凄涼。
章白羽失了興緻,將土茶挪開在了一邊,不管它們了。
一個使團成員搖了搖頭:「我們有哪些事情不能說,本身就不能說。錢使吩咐過得,還望都護見諒。」
沛人則很耐心地告訴鄉老,說鄉老的故鄉地處中土西北邊陲,幾個沛人的祖先,則多半來自中土沿海的州縣。
想到此,章白羽在「內衛令」上加了一行蠅頭小字「臨機暫擬,著長史府議定」——若是韓雲問起來,就說是蒯長史定的。
直到看見錢樵吹噓沛國水師的火器:「方見光明耀目,徐聽轟然雷霆,一時船甲裂解,碎木炸開,賊人觸者立死」,章白羽才格外留心起來。
這個時候,章白羽心跳頗快,他準備驗證一下自己的懷疑:沛人使用火藥摧開石壩,這種用法,是不是就是他們所謂的「炸」。
往更加西部去之後,都護府就了解不多了。
從那之後,章白羽非常留意在布爾薩人之中推行唐人禮。
「維克托曾在蘇培科為諾曼賊人魁首,這件事情要和辛氏說清楚。維克托來投都護府,本是遠人來投,理應照顧,但還是要按照《https://www.hetubook.com.com唐律》來定。你以前的安排很好,等到海路通暢后,詢問蘇城唐民,維克托為人如何。若維克托手有劣跡,也只能是不殺而已;若維克托果真如他自己所說,未曾濫殺唐民,可送他來見我,可賜唐男之位。」
三處石壩,已經壘砌完成。
這些石壩大小不同,小一些的,很像是清河山區的梯田,大一些的,倒有些像是城牆的意味。
沛使所說的「炸」,卻是怎麼樣的意思呢?
辛西婭在抵達了瑞德城一個多月後,才召喚了洛差人,也就是她這段時間都在瑞德城內觀察著唐人的統治;
章白羽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就讓他們發出去了。
鄉老有些疑惑:「都護的法子穩妥么?那沛人的法子,都護可是驗過的?要是一處壩開了,其他的壩沒動靜,我們修這些石壩也就白費了。」
「都護。」
就在這個當口,錢樵卻主動派來了三個沛人的使團成員,讓他們來幫忙都護攻城。
前一段時間,章白羽從錢樵發來的信裏面,瞄到了一個用法很奇怪的詞:沛使在吹噓火器之利的時候,用了「炸」這個字眼。
兩個文書謄好了文書,交給章白羽過目。
「哨站若要接受都護府庇護,須參照洛差人,對都護府效忠,行動須得通報都護府。」
章白羽最早在托利亞山脈的時候,就被許多布爾薩人衝上了貼了不少臉。
章白羽當即率領一眾備官和執戟郎前往村社。
發出的一份都護令,是快馬送到臨湖,交由長史府議定。
唐人的備官給布爾薩歸義人講解了許多道理,告訴他們為什麼拱手比貼臉要好。
比起過去,章白羽直接下達行政命令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好處在於,過去章白羽下達了命令后,就需要在各城執行的時候親自督查、催促進度。現在,只要和長史府的官員們議定了之後,自然有蒯梓等官員們去操心後續的問題。
城守說,本來以為維克托來投是一件大事,沒想到維克託身邊帶來的女人才是真正重要的人物——那個女人,就是白昭當初的恩人,也是布蘭切公主號的贈送人,她還是哨站的建立者——換句話說,那個叫做辛西婭的女人,就是洛差人的頭領。
比如「白玉」,避都護諱,可稱「渾玉」。
文書也按照制度,將命令「一封一發」。
「都護,洛差人的屬下方才與我們接洽,沛人身邊已經安排好了。」
林中學者們做事很細緻,他們可不是單純提出避諱的字眼就算了,而是切實地搜羅了許多相關詞彙,給出了修改意見。
可是布爾薩歸義人不吃這一套,他們都很傷感,覺得都護大人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跟他們貼臉,莫非是內心鄙夷布爾薩歸義人不成?
如果讓唐軍從頭開始建立這樣的機構,沒有幾十年的活動,都不會有什麼收效。
說完,執戟郎將一壺溫熱的土茶和一罐熱開的牛奶放在了一旁,邊上還有幾顆琥珀糖,被心思細膩的執戟郎擺成了梅花的形狀。
揖禮,又有長揖和短拱手之分。
那兩個人都是熊家派來的子弟,非常機敏。章白羽不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有
和*圖*書各自忙碌的事情,只要章白羽發問,他們就會立刻照辦,幾乎不會有任何的遲疑滯頓。
這一下,章白羽也有些為難了。
章白羽點了點頭:「安排好了就行,叫哨塔的人小心那個年長的沛人,他有些狡猾。」
兩個熊家的文書皺著眉頭看了執戟郎一眼,發現都護沒有發話,他們也就只抬了抬手,讓執戟郎不要聒噪。
若是接受了哨站的效忠,那麼辛西婭這些年來建立在西部的哨站網,就會從此對都護府提供情報。
最開始章白羽還沒有注意到,只當是沛人的用語習慣。
屋內的執戟郎剛剛安靜下來,門外有個執戟郎突然啪啪拍門:「都護,山中的橙園果農聽聞您來,派人送來了十六罐橙肉蜜餞,果農們都喊著要見您呢!」
門外,寒風吹動樹枝打在大屋上。
在灰堡,已經有許多林中學者抄了一兩年書了,見到新人前來,這些老人立刻會湧上來噓寒問暖,又彼此勸勉,期待「再蒙天召」。彼此勸勉完了之後,灰堡的學者們還是瘟頭瘟腦地各回書座。韓夫人用心極壞,每日都有額定的書頁要抄,抄不完就罰米罰炭。有些性子磨蹭的學者總也抄不完書,只能去朋友家中借火取暖,紛紛感嘆都護身邊有小人,不然他們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在各地最早推開的,就是這種極具唐人色彩的禮儀。
過去,章白羽寫出的信函,都是直接抵達各城守。如今,這些文書卻都要先行送達長史蒯梓之處。
兩個文書坐在遠處讀軍報。
接著,他們就開始謄抄這份文書。
比如一個人咳嗽的厲害,他要過來與你貼臉,你貼還是不貼?
除開這種泥灰之外,還有唐人的糯米膠,只不過耗用較小,又需要配合方磚來使用,所以只有一處水壩是使用糯米膠來黏合的。
布爾薩人本身有貼臉禮。
哨站並不會直接增強唐軍的軍力或者紀律,但它卻能提前讓唐軍知道敵軍的動向,並在敵人城鎮之中散布虛假的消息。
章白羽終於得以集中精力,開始回信。
比如「鳥羽」,避都護諱,可稱「鳥毛」;
如果長史府和都護談不攏,長史蒯梓可以直接駁回章白羽的命令。
章白羽在穿行匠人營的時候,匠人們不論唐人、歸義人,對他行的都是拱手禮。
「春日水漲,」鄉老說:「一月之內就能蓄滿上面的這幾處石壩,徐徐放流,層層攔截。都護請看這裏,」鄉老指了指每處石壩中心的位置:「這種木柵,總共有三層,中間嵌著砂囊。除非從上面掘開,否則萬難崩裂,可一旦掘動,水壩的積水,就能一齊衝到賊人的城中。」
雖然對於一部暮氣沉沉的《唐禮》看不上眼,都護府卻還是在大加刪改之後,推行了新《唐禮》。
至於「言禮」之中,禁忌更多。
「對待辛氏,以城守之禮相待。哨站之事,一定要慎重談判。辛氏不論給出什麼條件,只要不妨礙唐軍軍務,不為必殺之賊求情,都可以酌情滿足。辛氏本是富冠西土的女傑,不必以金銀籠絡,可贈百鳥綢十匹、唐瓷百件,冬夏之衣、柴米之備、華屋之居、車馬之輿,土貨、唐貨,有求必應。」https://www.hetubook.com.com
在隔開的內間,幾個執戟郎正獃頭獃腦地鋪著羊皮被。在都護的床榻下,執戟郎正在死命地疊加棉被,渾然不顧都護已經被捂出了許多痱子。
不一會,外面的吵嚷聲終於消停了。
章白羽腹誹:這一封一發的制度,就是陳從哲老兒提議的,說白了,就是怕我說過的話不認賬罷了。
看見堤壩之後,使團成員便說,他們可以幫忙把這些石壩一起破開,只不過要讓使椽大人配置火藥運來。
加上唐軍本身對於西部各國都是一個異類,派過去的細作只能從異族人之中招募,這就更加困難。
使團成員估計了一下用料,就委託唐騎兵將一封信件攜帶西行了。
許多剛來到都護府的林中人,在和布爾薩山民告別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像是唐人一樣拱手送別,頗有難以名狀的之感。
鄉老哦了一聲,繼續和沛人一邊談著中土之事,一邊離去了。
章白羽在當地的鄉老引領下,走到了高處,俯視托利亞河谷的出口。
行政之權逐漸授予長史府,軍權卻是交不掉的。但章白羽在唐軍之中的威嚴極高,即便設置了都尉府,只要章白羽願意,各郡的都尉、郡尉也是一聲令下,就會收起主將旗杖,跑來軍中充當將佐。如今暫且沒有覆滅的危險,章白羽才會將庶務交給長史府:這是個很重要的準備,長史府現在就要承擔實官之責,做好準備——未來的朝廷官員,可不是給頂官帽就能做好的。
「從哪裡著手呢?」
唐話裏面,金銀匠人把首飾拋光叫做炸,這倒是好想。
比如「白丁」,避都護諱,可成「光丁」;
年長的沛人立刻讓他們不要說話,他兀自想了一會,對章白羽說:「都護所託之事,我們自然照辦。是否能一起毀掉這些石壩,還要看看這裏地形、風向如何。」
比如一個人連月不沐浴,滿臉黑油,你願意與他貼臉還是拱手?
若是現在賜給了內衛令,以後洛差人豈不是叫洛內衛?這稱號聽起來就有些曖昧不清,恐怕要得罪家中韓雲。
三人之中,年長一些的立刻皺了眉頭,沒有開口,有些狐疑地瞟了一眼章白羽。
章白羽越看越驚。
那幾個等著都護嘉獎的學者,很快就得到了調令,奉命去灰堡抄書。
鄉老從來沒有聽說過沛人,但對自家的家史卻記得很仔細。
這個道理倒是很明顯的,如果這些火藥能夠摧垮石壩,那麼以後就能摧開城牆。
於是新的唐禮只剩下了三則:跪,對父母、天、地可行跪禮;揖,在平輩之間,或者後輩恭敬師長的時候行禮;坐,正坐,各種正式場合的唐樣坐姿。
若是諸官有異議,就會附書前來,討論其中不妥的地方。
「此番辛氏來投,未必只是她自己萌生退意,恐怕是西土哨站遭難所致。」
這個執戟郎剛剛消停下來,另外一個執戟郎又開始嘩啦嘩啦整理隨行的卷宗。
爐火正旺,肉叉上串滿了呲呲冒油的豬肉片。爐灰之中埋著幾顆安息薯,皮已焦熟,一個女侍正在用火鉗撥弄爐灰,將安息薯扒拉出來。幾個備官正嘗著一桶新開的酒,自從有人試圖毒害都護后,所有酒水,備官們都會先行品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