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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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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舊山河 第三十章 南下

第七卷 舊山河

第三十章 南下

其中一個使者開始埋頭整理禮物,準備待會用熟練的唐語告訴對方:你們交了好運了,公爵給你們帶來了賞賜。
公爵舅舅已經在著手撤離唐地了。
眾多軍官一陣爆笑。
更多的軍官站了起來,目光期待地看著曼森。
「說出來幹嘛。」
除了牙齒之外,曼森感覺自己的腿也有了古怪的感覺:它經常會傳來酸脹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並不是疼痛,只是剛好能讓人在意而已。
春申城北面只有一些矮小的丘陵,沒有堅固的城堡也沒有險要的山口,唐人的混亂一旦結束,只要有五千名士兵南下,春申地區恐怕就會淪為一片火海。若是唐軍士兵超過的八千人甚至一萬人,那麼春申地區的諾曼人就會被推下大海。
曼森最初的猜測,是烏蘇拉人和舅舅起了爭執,減少補給船隻是為了給舅舅一個警告。
唐人騎手看著遠處的兵船,詢問使者:「他們會來救你么?」
唐人騎手的話有一種古怪的魔力,使者只能照辦。
可是通過猜測,曼森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在諾曼帝國應該是了不起的人物,說不定如今還健在,為了避免麻煩,曼森才無法回到帝國去。
正在走向它的末日。
最開始喝到冰水的時候,牙齒就會一陣猛疼,現在它再疼痛的時候,卻只能用冰水才能暫時消除。
「伯爵大人,」有個對唐地情況頗為熟悉的騎士說:「您不要看著河谷地區的唐人和林中的野蠻人長得相似,就覺得他們是一群人。他們太不同了!要知道,唐人自己都管那些林地的親戚叫野蠻人。許多唐人寧願和我們作伴,也不願意相信林地中的唐人。我在唐人的清河地區擔任過巡迴法官,大概是七年前的事情。我看見過清河唐人把林中人關在籠子裏面展覽。那些林中人頭上有獨特的髮辮,有些纏成四條、有些纏成八條,林中野蠻人的衣服也更加粗糙。清河唐人把林中人的小孩當成觀賞的動物,讓街上的遊客前來欣賞、餵食。你覺得林地的野蠻人,會聽從唐人女王的調遣?」
他知道,諾曼帝國境內即便是合法的子嗣也很難獲得一塊封地,對於他這種毫無軍功、又無財富、更沒有一支忠誠傭兵的人來說,唐地才是最好的地方。
軍鼓、笛子、號角一起吹動。
眾多軍官無不點頭。
可是目前看來,布爾薩地區似乎危險重重。
低頭的使者剛剛將一包禮物解綁,準備抬頭說話的時候,卻正好看見唐人騎手飛快地拔刀,將另外一個使者的頭顱削掉。
最初,公爵聽說林中郡的事情后,沒有把它看得有多麼嚴重。
在帝國的邊境生活自然艱苦,可是艱苦意味著回報頗高。他的子嗣將會以伯爵之子的身份返回帝國遊歷,會結交許多貴族,並且與帝國境內的古老家族聯姻,從此將影響力帶回帝國的境內。
觸目驚心的血跡已經干透發黑。
在眾人全部反對的情況下,人很難堅持自己的觀念,對年輕人來說尤其如此。
運兵船上,諾曼士兵們開始嘶吼起來。
一頂頂樹立了整個冬天的帳篷被推倒、諾曼士兵的牛皮靴踩在泥地里來回奔走、民夫們將成捆的箭矢標槍丟上大車。
曼森說完了之後,周圍的人默契地陷入了一片沉默,隨後便大笑了起來。
「我有用處,我是諾曼人,你不能隨便殺我,有人會給我報仇的。」
它被陣陣海潮撞擊著晃動不停,等待著再也不會歸來的主人。
帝國離開羅斯從來不是因為戰爭不能取勝,而是因為貴族不再願意為羅斯花www.hetubook.com.com錢了。
「我們只管打仗,糧食這種事情,交給農夫就好了。」騎士滿不在乎地說道:「進入了布爾薩,就地徵收糧食就行,就像我們在唐地做得那樣。布爾薩人和唐人不一樣,他們和咱們可是同教兄弟,徵收糧食更加簡單。」
自從本地的兩個軍團撤離之後,帝國似乎就將唐地行省放棄了。再沒有定期的郵船靠岸,也沒有帝國的商人前來商談貿易,甚至沒有帝國打發來的包稅人在春申地區靠岸。
今天軍官們前來參加會議之前,就已經有了共識:他們並不是來聽取曼森的命令的,他們是想來說服曼森聽他們的調遣。
「可能是唐地派去了使者。」曼森說:「唐人已經擁戴了一位女王,可能就是那位女王派去的人在組織反抗。」
「曼森,」騎士說:「您覺得我們危機重重,實際上這隻是新兵膽怯的正常反應。孩子,不要被烏蘇拉人騙了。戰場總是這樣,充滿了欺騙,我們能夠信賴的只有自己。」
水手們在行駛過林中郡南部海岸的時候,無不膽戰心驚,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就在海岸上的林間,一定有許多鬼鬼祟祟的唐人在隨船前進。只要諾曼人的船停泊下來靠岸,不久后,就會有蠻人士兵聞訊而來。
曼森越來越懷疑,布爾薩的那個對手遠遠超出了預估,但他依然無法直接看清對手的面孔。
自從被冊封為北部一塊唐人領地的伯爵后,曼森就不再希望返回帝國去了。
諾曼人的海寨被逐一的攻克、焚燒,前來救援的士兵上岸后,只能看見遍地恐怖的屍體和海寨的廢墟。
奇怪的是,曼森自己都接受這種理論,他的舅舅卻從來不同意:「曼森的父親的血放了一澡盆了,腿還是越來越疼,我不相信這種病能放血治好。」
看見那位一直待自己不錯的老騎士也堅信「烏蘇拉在騙我們,布爾薩是一塊肥肉」時,曼森忍不住動搖了。
曼森伯爵咳嗽連連,倍感虛弱。
「應該不是。那劇好久沒有演過了,上次有旅行劇團造訪春申,還是七年前的事情。」
營地正在消失,此地人聲鼎沸,營中大半人很快就會南下。
在這裏,他是人們承認的領主,雖然土地被唐人佔據,每年的封地產生不了一袋糧食、一枚金幣,可是這些都不要緊。
使者如墜冰窖——聰明的傭兵已經放棄了他。
當時候,羅斯地區的諾曼人是可以和布爾薩地區的領主聯手的。
使者感覺同伴的血正在從臉頰滑落。
「我們的糧食並不多。」曼森的態度已經鬆動:「在科爾卡,我們必須找到新的補給,否則不得繼續南下。」
在士兵們一同鼓噪怒吼的時候,使者也感到陣陣豪邁,等士兵們的聲音落下去后,使者也明白了,恐怕背後的士兵不會過來救他了。
去布爾薩?
騎士等待眾人說完了之後,扭頭正對曼森。
這其中,有素來穩重的老年騎士、有塞米男爵、有執旗官、有紋章官、有傭兵首領、有徵召兵的頭目。
使者跪在地上,因恐懼而無聲哭泣,渾身微微戰慄。
「騎士說的沒錯。」一個教士說:「在北方的唐女王,曾經是那位異教徒將軍的情婦。女王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那些林中野蠻人,她的情夫也因此疏遠了他的野蠻人部下。最後,當女王殺掉情夫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野蠻人士兵出來救援。」
「很不錯啊!」
比起腿部,曼森更加在意自己的牙齒,不過他的舅舅卻經常關心他的腿病https://m.hetubook•com.com,詢問他感覺如何,還派來過一個唐人的關節醫生幫他按骨頭。
「啊,七年前真是挺好的時光。我的第一位妻子,就是個改宗的唐人,可惜她最後還是崇拜異教:在冬天的時候對著幾塊墓碑下跪,還在旁邊畫了一個圓圈,在裏面燒符咒。我只能將她送到修女院。修女嬤嬤把她綁在十字架上驅魔,用火驅趕她體內的魔鬼,結果魔鬼驅走了,她也死了。嘖嘖,唐人肯定和魔鬼簽訂了魂契,魔鬼離開了靈魂他們就會死。」
為了讓使者顯得更加有分量,傭兵們專門湊齊了十二條商船,讓士兵們穿戴整齊站在船頭,把巨盾懸挂在船舷外側,高高地飄揚起了帝國鷹旗和公爵的家族旗幟。
「野蠻人!」活著的使者又驚又怒,甚至忘記了害怕:「你瘋了!」
每一個傭兵,都取來一隻盾牌掛在胳膊上壯大聲勢。盾牌的盾紋多半按照士兵們的偏好,繪製著左手、右手或者三個縱慾過度的老頭。
但是不久后,一群烏蘇拉人也心有餘悸地說,他們在北部海岸上遭到了進攻。
不久后,第一艘諾曼船開始掉頭了。
這座存在了不到半年的臨時城鎮。
春申的諾曼軍隊若能進入羅斯,既能得到帝國的默許,也能爭取到烏蘇拉人的友誼。加上諾曼人和羅斯人奉行同樣的宗教,融合當地的居民也會更加順遂。
長期在軍營之中,曼森的牙齒被惡劣的食物破壞了,時常傳來鑽心的疼痛。
春申諾曼人和烏蘇拉人的友誼很牢固,羅斯人則相當仇恨烏蘇拉人。
騎士站了起來,在軍帳裏面抽出了劍:「各位,我們已經在這裏耽誤了整個冬天。我們的曼森伯爵做了什麼?」騎士周遊在各人的面前,和他們交換著諷刺的眼神:「我們的伯爵大人,要求我們每個月積攢出來五天的糧食,這樣三個月的時間,他就多積累了半個月的糧食。他像個包稅人、募糧官,每天在這個倉庫瞧一瞧,在那個貨棧看一看,盤算著咱們還有多少糧食、多少箭頭。我上次,還看見他拍一個士兵的肩膀,讓那個農家子受寵若驚。哎呀,我們的曼森伯爵大人準備學著童話故事,感動幾個農家子,最後就突然被加冕為王了!」
他給傭兵首領寫了一封信。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唐人膽小又記仇。你們要麼將一地的唐人全部殺盡,讓他們再也不能對你復讎,要麼就從一開始就給他們公道,那他們也會和你們相安無事。現在林子裏面的野蠻人襲擊你們,就是因為你們既沒有消滅他們,又想奪走他們的莊園。好在那些野蠻人都是各自為戰的,你想辦法去聯繫一下他們的頭目,看看能不能拉攏幾個蠻人首領——禍是你闖的,錢你自己出。」
曼森最近得出了一個非常獨特的觀點:布爾薩地區若有強大的領主,對春申諾曼人來說並不見得是壞事。
其中一個接嘴:「沒錯,還有一個仙女從湖中伸出一隻手,手上抓著一把劍。」
更多的諾曼人也開始敲響了銅鐘,吹響了銅號。
在人們期待的眼神里,曼森點了點頭。
這樣的禮物,充分地顯示了傭兵們和平的誠意。
林地間,十多個的唐人走到了海岸上,將諾曼人送來的禮物盡數帶走了。
他們知道安息人不會得逞,但卻會動蕩春申地區的帝國統治。雙方的交戰會留下漫長而空虛的邊境,這種地方老牌的貴族看不上,但是小貴族們則求之不得。
不少的士兵開始催促水手靠岸,在被水手拒絕後,傭https://www•hetubook•com.com兵們開始毆打船員,船長們解釋說,唐人激怒士兵就是為了騙他們上岸,千萬不要上當。
「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使者雖然怕得半死,但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要殺我也可以,至少讓你的主人知道公爵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我依然是你們的將領。」曼森說:「我用劍、騎馬、射箭、布置戰列,當然不是你們的對手。我不擅長這些事情,所以我很少插手你們的作戰計劃。但是我今天說的不是怎麼作戰的問題,我說的是現在的困境。士兵要吃飯,馬匹需要草料,營地需要藥材、布匹、鐵錠、武器、鎧甲。我們唯一的補給,就是從春申南岸沿著海寨一點點地運送過來的。在和平無事的時候,尚且補給艱難,三個月才能多積累半個月的糧食。這些已經將春申地區的糧庫消耗一空。」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使者的禮物之中,還有一份赦免書:「原諒近期野蠻人在各地的暴行,念在你們未曾追尋主道,故而赦免你們的愚昧!你們只需發誓,不再繼續為惡,便能得到全唐地的守護——路德維格公爵的庇護。」
「你沒用處,也沒有人給你報仇。在唐地所有的諾曼人,都不會有人給你們報仇。」
使者站在海岸邊,耐心地等待著野蠻人走出林地。
「伯爵大人!」軍官們起身詢問:「士兵們已經準備充分了!南下吧!」
到了那個時候,春申地區的諾曼人還能去哪裡呢?
烤焦的木樁伸向天空,破布、木筐、盾牌碎片布滿了灘涂,深陷泥淖之中。
春天到來之前,王仲的部隊增加到了四百人,組成了三個郎隊。
唐騎兵的用刀拍了拍使者的臉,讓他伸長脖子,隨後揮刀砍下。
「又拔|出|來了!」
「春申城和帝國失去了聯繫,現在我們和春申城也失去了聯繫。」曼森召集了軍官,告訴他們現在的困境:「過去兩個月的時間,靠岸的糧船少了一多半。即便這些糧食,還大部分是上個月送來的,這個月靠岸的糧食更少。援兵也沒有了。」
春申地區被隔絕了多年。
兩個月了,春申城來的消息越來越遲鈍了,好不容易抵達科爾卡的幾艘船,也都是更早之前就派出但滯留在海邊的。
那頭顱滾出去了很遠。
木頭柵欄被推倒,馬匹被僕從一邊安撫一邊牽出。牛隻、羊群被選出最好的一批隨軍攜帶,剩下地就地宰殺,一些僕人正在用木盆接著牛羊血,準備製作美味的鮮血布丁。
不過公爵的建議,這些傭兵首領們還是打算聽取的,他們找來了兩個熟悉唐地事務的使者,帶著禮物登上了海岸。
跪地的使者和遠處的傭兵都在一片寂靜之中默默不語。
片刻后。
談話聲陸陸續續地停息了。
「不會來救你了。」唐騎手說道。
那些進攻者極為狡猾,他們總是隱藏在林地之中,悄悄地觀察著海岸。只要靠岸者人數稀少沒有防備,那些野蠻人就會衝出來殺害無辜的船員和士兵。
父親是誰,曼森一直很留意,但卻問不出來準確的答案。
諾曼守軍的要麼被絞死在枯乾的樹枝上、要麼被扎在長矛尖上、要麼被堆成了人頭塔。
戰鼓隆隆,催促著所有人加快速度。
曼森終於明白了。
唐騎手不緊不慢地的勒馬走到了腦袋旁邊,如同墮馬一樣地俯身,又利落地回身坐正,手裡已經攥著諾曼人的腦袋了。
「烏蘇拉人的騙局,已經被拆穿無疑!你仔細想想,當初烏蘇拉人是多麼想要我們南下,可是我們到和-圖-書了科爾卡了,他們卻變了主意,非得我們等著他們!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布爾薩地區的領主肯定被西部的烏蘇拉大軍嚴重削弱了,現在整個布爾薩半島空虛無人。去建功立業吧,曼森!」
「如果,真的出於什麼原因,野蠻人現在是有計劃地掐斷我們的海寨補給,我們怎麼辦?你們有沒有想過?」
諾曼騎手往長矛頭上綁長條旗,一些士兵正在用粗布擦拭著鎧甲,鐵匠讓學徒扶住盾牌,從內部將一些凹陷處捶打鼓起。
慷慨、溫和、給對手應有的尊敬,這是公爵擁有的高貴品質,正是因為這種原諒,才讓越來越多的唐人選擇了改宗,並且願意為了同信兄弟去死。
「你恐怕以為布爾薩只是個行省的名字、布爾薩人都說的是諾曼話吧?」曼森直視騎士:「羅斯人的文字和咱們一樣,西部的羅斯人和我們說話幾乎一樣,即便是這樣,羅斯人依然要反抗帝國。足夠一個人吃的糧食,現在要兩個人來分,那是怎麼都不夠分的,不要覺得去了布爾薩就一切順利了。」
「嘿嘿,你已經想了,而且現在正在想。」
「對呀,」另外一個軍官笑得面紅耳赤:「這把劍別人都拿不下來,只有曼森一去,哎喲,就拿下來了!」
春申的諾曼人卻沒有這麼挑挑揀揀,只要帝國允許,他們就能以清除帝國敵人的名義,進入羅斯地區佔據一片土地。
曼森詢問結束后,逐一地看了看那些騎士。
林間影影綽綽似乎有許多身影在其中來回奔走。
「我就是頭領。」唐人騎手把沾血的刀刃輕輕地搭在了使者的脖頸上,拍了拍他的臉:「面朝大海,跪下來。」
有人立刻回應:「我還是懷疑是烏蘇拉人在坑害我們。」
「哈哈哈,雙劍曼森,這個稱號怎麼樣?」
春申的諾曼人可以朝著西面靠近帝國,南下進入羅斯。
使者的盤算是先活下來,慢慢地想辦法和唐人周旋,最後用一段令人難以拒絕的演講打動蠻人首領——反正諾曼的武功歌都是這樣唱的,一個騎士被異教徒俘虜,通過一番演講,最後打動了異教徒國王,連公主也掙著要嫁給他,整個異教徒國家因為這名騎士的英姿而選擇改宗。
舅舅以公爵的身份要求為帝國守衛邊境,肯定會得到帝國的同意。
林中郡南部的海岸血泊遍地。
「這又是哪部劇里的台詞?伯爵大人?」有個男爵忍不住揶揄:「《偉大愛情》么?」
「南下吧!」
船上的士兵們也在觀望著,許多士兵至今還有些憤恨不平,覺得不該和野蠻人示好,而應該瘋狂報復。
使者帶著禮物也相當豐厚:唐粗布,六十卷;箭簇,三百枚;唐瓷器,十二件;烏蘇拉首飾,十件;諾曼成衣,六件;野蠻人最喜歡的彩釉陶珠子兩百顆。
有個老頭也笑個不停:「是的,曼森伯爵發現,所有的大力士都拔不出來這把劍,便對自己說,『要不咱去試試?』」
「沒有道理的。」曼森說:「我們完蛋了,烏蘇拉在唐地的貿易誰來保證?現在烏蘇拉人在唐貨貿易裏面獲利極多,他們拿走了大頭,用一小部分養活我們,以便我們能夠統治、鎮壓唐人。我們完蛋了對烏蘇拉人沒有好處。我猜測是最近那些在林中的野蠻人去了海岸。」
有些時候,曼森在軍帳裏面醒來,會發現自己的右腿已經發腫麻木,不過到了白天稍微走動片刻就會複原。
使者乘坐而來的小船無人過問。
「是的是的。我們的曼森伯爵回到了城鎮裏面,突然看見,媽的,怎麼石頭裡面也有一把www.hetubook.com.com劍?」
曼森將自己的想法寫了下來,讓一艘空糧船裝載返回了春申。
「不在了。唐人的軍隊南下時,修女院所有的人都被擄走了,上百個侍奉上帝的姑娘,嘖——她們的下場我都不願意想。」
「聽您的!」騎士說:「等我們佔據了科爾卡,也需要時間鼓動當地的貴族加入我們。我們不會讓您害怕的,小夥子!去了科爾卡,我們讓你好好地住上幾個月,再給您找個小姑娘暖床!您會舒舒服服地住下去的!」
「這可能么?」一個年輕的騎士說:「林中的野蠻人在部落內部爭鬥不休,他們就算要鬧,也就是和周圍的部落爭奪土地。他們去海邊做什麼?」
這個想法是許多諾曼人的共識。早在安息人入侵的時候,春申地區的諾曼軍人就做好了打算,準備南下。
隨軍的妓|女在成群結隊的士兵之中尋找著她的小狗、洗衣婦揪著幾個士兵讓他們給錢、小販們慌忙地將各自的貨物打包裝車,準備跟著大軍一同前進。
科爾卡以北。
「你說的春申北邊的修女院吧。那修女院現在還在么?」
不久后,一個騎馬的唐人走出了林地。
那些野蠻人的首領看到了這樣的東西,恐怕會立刻自相殘殺起來,即便不會自相殘殺,也會對傭兵們的慷慨心動不已。
曼森看著眼前的一群「屬下」完全左右了話權,只能懶散地靠在高背椅上,仔細地聽著每一個人說話。
「哼,年輕人,你又準備說上次那套屁話么?你看見了幾件農具、衣服,就嚇得要哭,說是布爾薩地區有什麼強大的領主?曼森,如今在這裏的每個人都上過戰場,我們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子的。你是個學者養大的孩子,你來這裏,只是為了顯示公爵的威嚴,你是他的影子,影子就不該指手畫腳。」有個塞米男爵說著:「你要和我們講道理,我就告訴你什麼是道理!烏蘇拉人現在後悔了,他們怕我們在布爾薩佔據了太多的土地,所以急急忙忙地要派來一個將軍和我們搶。如今的補給匱乏,也是烏蘇拉人乾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拖著我們,不讓我們儘快南下科爾卡。」
等到帝國的混亂結束,軍團返回之後,曼森就能開始領主的一生。
諾曼醫生時常建議說,唐人的按骨師都是異端,腿痛是體液不平衡所致,只需要定期放血,曼森伯爵就能永葆健康。
傭兵首領們心中不快,他們知道自己倒霉之後,公爵恐怕是最開心的一個。
據說,許多野蠻人走出了林地,開始襲擊海岸。
若要得到帝國的重視,就要體現對帝國的價值。
帝國現在對待春申如同對待一個私生子:不願意有任何來往,只想讓他自生自滅——活著別來找我,死了也不必告訴我。
「這說明不了什麼。」曼森很固執:「唐女王能夠成為唐人的王,就說明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至少在她的身邊有聰明人扶持。你們都能想到的事情,她當然能夠想到。她只要看出來和野蠻人聯手對我們不利,就一定會這麼做。不要輕視男人,更不要輕視女人,她們總是更加危險。」
唯一的問題是,如今的唐地還能留多久呢?
聽了一會後,曼森詢問這些人:「說夠了么?」
「去科爾卡吧!我看見岩石上的冰殼已經融化,溪流也開始流淌,昨天在河灘上,我看見了青草的嫩芽。天氣已經變得暖和了,布爾薩領主的徵召兵,現在已經被他們的領主解散了,他們各自回家,要耕種兩到三個月才會被再次徵召。如果錯過了現在這段時間,我們再度南下,就會面對更多的徵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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