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章白羽在百般費解的情況下，同意了食貨令哈桑的建議：暫時解除海峽封鎖。

所有人都鄙夷唐人的水軍，可所有的人又對唐人無可奈何，他們憎恨唐人入骨，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烏蘇拉人和唐人都已經精疲力盡。

尼塔一側，唐人卻沒有放鬆警惕。

潟湖的沙洲上拉起了粗長的鐵鏈，許多水道已經封鎖。

萊赫艦隊統帥很謹慎，他遏制住了分散追擊的衝動。

諸多法令之中：「毫無保留地執行首都的命令」，便是法令的法令。

這種呼聲四處傳播，唐人大公臭名昭著。

許多狹窄的河道上，也有領主碼頭，對來往的商船索取金幣。

諾曼南部。

這樣龐大的艦隊，在進行修繕補給的時候，只能按照一定的次序周遊各港。

再緩慢的調度，也是一種調度。

不論是烏蘇拉還是萊赫的船長，在他們成為見習水手的時候都會被告知一個簡單的規則：如果有三艘以上的敵船追擊你，你唯一逃命的希望，就是比他們任何一艘都快；若是你們有友船，就朝著不同的方向逃走，讓上帝決定你們的命運。

雖然不久之後這些羅斯商人就被逮住，審訊之後，唐人也發現他們只是詢問一些都護府內的物價情況，但唐軍士兵還是絞死了他們。

一邊是沒有寧肅的唐海，一邊是危機四伏的公海。

這一切，卻要指望遙遠的共和國緩慢調度。

唐人頒布的海峽稅極為繁瑣，幾乎所有的商人一開始都表示拒絕，寧願自沉貨物，也不願意繳納這種稅款。

「靖國公。此前烏蘇拉船隊根本沒有遇到什麼損失，他們巡遊了海岸一陣，就朝著西邊去了。算到今天，他們已經有三個月的時間沒有出現了。不少歸義人推測，烏蘇拉人正在籌備新軍，可能會從諾曼南部募兵。諾曼南部裂為數十邦國，無年不戰，人民樸素堅韌、熟悉戰事。若是烏蘇拉人從該地募兵，來犯之敵恐怕難以應付。」

有幾艘來自共和國沿海的船傳出了消息，據說潟湖被戒嚴了。

章白羽能做的，只能是不斷地加強宣武、南郡的防備。

烏蘇拉共和國，固然以驚人的財富和奢華的排場吸引外人，可是在稍有學識的烏蘇拉人都明白，共和國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一絲不苟的法律和制度。

共和國音訊全無。

他們大談特談教皇國拖欠烏蘇拉的款項，要教皇不要忘恩負義，否則共和國必將沒收一切教產。

其中一種妄想病，就是認為烏蘇拉城的一切記憶都是虛假的，關於過去的一切回憶也都是虛假的，甚至連陸地也是不存在的，整個世界只有孤零零的一艘船在飄蕩，永遠沒有盡頭。

「烏蘇拉共和國正在沉入海底。」烏蘇拉公海艦隊的首領哀嘆：「而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光烏蘇拉艦隊感到茫然，海外城邦同樣茫然——這些城鎮也積累了大量的問題等待解決。

數千船員、士兵憤怒不已。

羅斯一側，船長、船員、被耽誤日程的商人、急於出貨的作坊主、擔心城鎮動蕩的波雅爾，這個時候都很開心。

烏蘇拉艦隊撤離的消息很快傳播到了洛峽兩岸。

他們得到了命令，外來商人只能在港口附近移動，不得擅離，也不得與埃辛市民接觸。

艦隊在城鎮中劫掠搜颳ｈeｔｕｂooｋ•cｏm•cｏm了一陣，只得到了一些船料、糧食還有少量的酒。

這一次，教皇的使者卻彷彿有了底氣一般。

這個想法讓宣武、南郡、懷遠南岸附近的城鎮惶恐不安。

厄爾班尼的兩側，還有大批軍隊駐紮。

公海上的艦隊，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得到共和國的任何命令了。

艦隊首領並非懦夫，自然不會被這種威脅所動搖。

據說共和國曾經爆發了蔓延整個城鎮的大火。

嚴格的海峽封鎖令依舊沒有阻攔羅斯人，許多年輕的羅斯船長甚至將橫穿唐人的封鎖視為一種勇氣的象徵。

大部分商人根本不在乎唐兵絞死了幾個倒霉鬼。

到了那個時候，布爾薩海的烏蘇拉艦隊就會成為決定勝負的力量。

隨後，萊赫船又會散開，搜尋烏蘇拉艦隊的蹤影。

只不過唐兵千防萬防，還是被幾個羅斯人混進了城內。

比如要求一艘武裝精良的船隻投降、要求逮捕一位品德高尚的官員、要求一支共和國軍隊不宣而戰。

就算是烏蘇拉人當年和諾曼人爭奪東方貿易的時候，也只是在海峽上阻攔諾曼海軍，對於諾曼商船都是妥善放行的。

烏蘇拉人往日雖然霸道，但絕不會使用唐人這種卑劣的手段。

埃辛城的海岬要塞上，唐軍士兵徹夜不息地盯著海峽。

戍邊的良家子和郡兵都調換了兩批，烏蘇拉大軍還是不出現。

部下報告章白羽的情況，讓他眉頭緊鎖。

長久地漂流在海上，烏蘇拉船員們時常會罹患妄想病。

公海艦隊武力佔據了厄爾班尼南部的一處貿易城鎮，城鎮的居民卻已經提前離開。

可是烏蘇拉艦隊有六十多艘槳帆船、三十多艘補給船、十多搜風帆船、六十多艘隨艦小船。

烏蘇拉人不選擇決戰，正好符合萊赫人的意思。

「沒收教產？」使者帶著諷刺的表情看著烏蘇拉公海艦隊的首領，用揶揄的語氣說：「恐怕共和國不會同意的。」

「這個公民議會是什麼東西？」首領的涵養也壓不住他的聲音：「共和國怎麼會容忍這種粗俗的團體發布命令？這聽起來像個石匠行會的名字！」

大商人們則將此視為一種有力的武器：如果自己和唐人親近，並讓唐人有意限制其他商人的行動，利益就會湧向他們了。

布爾薩海上的烏蘇拉艦隊雖小，卻也有十多艘槳帆船、六艘大帆船、十多艘補給船。

可是當商人們聽說，若是再度前往都護府進行貿易，就能享受到許多返回稅款的利益時，他們有些動心了。

在潟湖外巡遊的船隻，被執政委員會命令返回港口，從此不再出現。

在得不到指示的時候，烏蘇拉艦隊也會派出快船返回首都，將最近的情況報告給共和國的議會。

在唐海上，萊赫人依舊在四處追擊烏蘇拉船，各地海域都有擊沉烏蘇拉船的記載，剩餘的烏蘇拉船正在朝著春申集結。

烏蘇拉共和國將大權收歸本城，使得烏蘇拉共和國堅不可摧。

這些船如果聚集起來拚死一搏，萊赫人雖然可以取得勝利，但卻也會損失慘重。

「什麼？」

若是沒有這場戰爭，唐軍恐怕還會在尼塔西部領主以及古河部落的圍困之中蜷縮許多年。

這些商人看著手中的紙張，惴惴不安。

厄爾班尼人立刻將這個和-圖-書消息傳開了。

烏蘇拉艦隊採取這種戰略的根本，就在於他們相信：幾十天內，就會有烏蘇拉大艦隊突破海峽，進入布爾薩海跟它們匯合。

「現在是。但是以後，所有的唐貨都從埃辛城賣出。」

首領狐疑地看了使者一眼，隨後低頭，開始研讀起來這份命令。

事後看來，反倒是烏蘇拉人和唐人的戰爭，讓唐人決定放開手腳吞併了尼塔西部，隨後又趁機兼并了古河部落。

「賊人潛遁日久，恐怕會有大軍登陸之事。」

「都是因為他們有一種新武器！」羅斯人將原因歸結在了這裏：「這種武器小船就能使用，應該是一種操作簡便的長弩。他們的火焰箭，雖然有些嚇人，可是也不難猜測，使用的應該是布爾薩黑油。唐人掌握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技術。只要學會製作這種武器，每個羅斯波雅爾都能夠獨自封鎖海峽。」

扯皮、爭吵、討價還價、詢問細節，喧囂鼓噪之聲充斥其中。

這一次，事情已經逐漸失控。

布爾薩海上的烏蘇拉艦隊，就是在這樣的規則之下，不斷地將艦隊打散，期望躲過萊赫船的追擊，返回安全的羅斯海岸。

唐人還要惡劣，他們本來無力封鎖海面的，可是他們佔據了地理優勢，在狹窄的海峽上設置阻攔。

若有擅闖海峽的羅斯船，唐水師就會毫不猶豫地使用火弩箭還有石彈將其摧毀。

「需要補充水手，今年應該從何地徵募？」

誰都知道，羅斯地區的貿易城邦只聽從兩個貿易中心的調遣，一個是厄爾班尼，一個是亞森城。

這一次，整個烏蘇拉艦隊都有妄想病瀰漫的趨勢。

唐軍焦急地等待著布爾薩海傳回來的消息。

艦隊決定強攻厄爾班尼城，結果艦隊成員發現厄爾班尼不光拉起了鐵鏈，甚至在城牆上架設了大弩。

這一下，就連章白羽也放下了臨湖城的國制推行，率領三營新兵前往宣武郡。

當它們發現身後追擊的船隻越來越近的時候，便在最後一次集體鳴鐘后，朝著不同的方向逃走了。

烏蘇拉人被迫離開海岸，唐人卻加派了更多的人手戍衛海峽。

這種法律和制度使人感到不近人情，經常會讓人感到恐怖，但沒有一個烏蘇拉敢蔑視它。

十多天後，兩成的商船繳納了額定的海峽稅，帶著「返稅」的票據離開了埃辛港。

上至章白羽，下到良家子，所有人都認定，烏蘇拉艦隊是去搬取新兵了。

總得來說，敢於強沖峽禁的船越來越少了。

從海上封鎖敵人的城堡，這無可厚非，可是斷絕所有人的海路，那就是惡魔一般的行徑了。

波雅爾和大商人們卻看出了不同的門道。

他們若在九個月內運來一批貨物，唐人真的會返還給他們海峽稅么？還有，到時候唐人會允許他們參加唐貨拍賣嗎？

這種妄想病的盡頭，就是船員們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現在他們正在凄涼的地獄裏面受罰。

「執政委員會估計瘋了。」厄爾班尼人這樣猜測到：「他們把自己關在了潟湖中，又命令公海艦隊切斷了西部航路。」

亞森城如今已經覆滅，並且被厄爾班尼擅自接管，那麼羅斯貿易城邦是聽從誰的指令，已經不問可知了。

烏蘇拉潟湖周圍，無數船隻游弋在海面之上。

烏蘇拉軍人，尤https://www.hetubook.com.com其是烏蘇拉海軍，已經習慣了聽取共和國的命令。

諾曼外海上的烏蘇拉艦隊，也快要發了瘋，他們盤踞在海峽口外，可是龐大的數量並不能轉化為戰力上的優勢——狹窄的海峽無法展開，即便所有的烏蘇拉艦隊聚集在一處，也只能幾艘船幾艘船地靠近海岸。

所有的船長都在咒罵厄爾班尼人。

「偉大的烏蘇拉共和國和全體人民萬歲！共和國全體公民議會已經選派了一位德高望重、被人民信賴的成員前往海外。持此命令者，代表烏蘇拉公民議會全體成員！貿易城邦、自由市、自由港、海上船隊，必須服從此人命令！各地城鎮，派出三位成員返回共和國！公海艦隊，立刻返回潟湖，不得延誤！布爾薩海艦隊，北上春申，在新命令發布之前，停止與唐人一切敵對行為！厄爾班尼城，派出十六名貴人團成員前往烏蘇拉！烏蘇拉的命運，由全體烏蘇拉公民決定！拒絕派出成員的城邦，必將承擔一切後果！」

「你自己看吧。」

教皇的使者冷酷的一笑。

春耕已畢，埃辛沿岸的守軍又傳回了消息。

若是只有一兩艘船，這種問題並不難解決，就近換一個港口就好了。

「沒有。」對方搖頭：「共和國——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萊赫人對烏蘇拉船長的心理把握很准。

「直到今天，」萊赫人說：「烏蘇拉人都不相信海峽和羅斯失守了。他們竊據這片海域的主宰權太久了，根本不相信有一片海岸敢對他們不開放。正是因為這樣，布爾薩海的艦隊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們決戰。」

唐軍士兵在遠處緊張地守衛。

「閣下，」使者說：「貴國已經是石匠的國家了。」

從第一行字開始，首領的眼皮就因為驚恐和疑惑而微微顫抖起來。

這之後，再沒有外來商人、船員敢離開港口區。

即便這些法令產生的原因已經被人忘記，可它們在烏蘇拉人心中，已經有了神秘的意味：祖先遵從著它，讓烏蘇拉從一處潟湖上的漁村變成了今天的海洋霸主。

首都傳來的命令經常讓人費解。

艦隊首領幾次看了看信件最後的落款：既不是某位執政官，也不是執政團，既不是某位將軍，也不是烏蘇拉議會。

解除海峽命令傳開后，滯留在羅斯、尼塔海岸的商船如同久旱逢雨，一涌而來。

「財貨往來，十抽其二，貿易既成，二返其一。返稅之船，須得九個月內再度載貨前來，否則之後十次海貿，不得享返稅之利。金銀往來，百抽其三——」

可是烏蘇拉目前僅存的兩支精銳部隊，一支滯留在烏蘇拉城內，一支已經抵達了春申。

為了提前知道海寇動向，唐人城鎮成立了一支戍海隊，這支部隊配著快船，沿著海岸巡邏，一旦發現成群結隊的船隻靠近，便要返回城鎮報警。

公海艦隊在厄爾班尼港外徘徊了六天，海員開始出現饑渴和疫病蔓延。

在埃辛城的東北方向，羅斯人的海岸邊，滯留了大批羅斯、烏蘇拉商船。這些商船抱怨連天，他們的水手擁擠在海岸上酒氣熏人，碼頭的居民也叫苦不迭，每個人都在打聽消息，詢問該死的唐人封鎖什麼時候結束，不久后，他們又開始咒罵烏蘇拉人無法教訓唐人，最後，他們開始和-圖-書指責烏蘇拉人「既然打不贏，為什麼要招惹唐人！唐人是異教徒，不講道理的！他們竟然封鎖大海！」

接著，這些商船發現，唐人解除了海峽的封鎖，但卻不白白解除。

可是唐人卻正在慢慢地適應這種對抗，並且有了愈戰愈強的勢頭。

每一項規定、每一項法令，背後都有烏蘇拉人祖先流過的鮮血。

艦隊首領招來了隨從。

波雅爾們對此印象深刻。

使者將一份花契交給了艦隊首領。

埃辛城的守軍也不是全能的，他們每天都要記載「某日十一艘羅斯船越峽」：「某日九艘船越峽」：「某日四艘烏蘇拉船越峽」。

三三兩兩的烏蘇拉戰船在布爾薩海上逃亡。

「賊人恐怕想要破壞春耕。」

港口區內的典客館內，食貨郎、典客郎、吏員、穿戴唐官服的前沛人，正在和各種人打交道。

萊赫人結成了龐大的艦隊群，緊緊咬住一艘烏蘇拉船，在一兩天的時間裏面，就能將它徹底圍困並擊沉。

今天，再沒有一個船長會發出這種抱怨了。

教皇國屬地。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保證九個月內運送貨物到埃辛城，」有人這樣詢問食貨郎：「我們繳的海峽稅，就能返還一部分？」

艦隊隨之起航，朝著諾曼南部航行而去。

如果烏蘇拉還有一隻龐大的軍隊，或許他們可以將軍隊運載到唐人的土地上，從陸地發起進攻。

所有的詢問，都沒有回應。

「或是賊人用計。」

半年之前，海寇肆掠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各地城守加派了巡邏隊。

營兵們每天都要進行營訓，以備隨時作戰。

可一旦烏蘇拉本城出現動蕩，各地的城鎮卻沒有自行其是的經驗和能力。

如今的烏蘇拉船，只能憑藉經驗前往中心港口進行補給，可是船長們卻發現，港口要麼已經人力匱乏、要麼財貨已經被買走、要麼之前已經聚集來了大批的烏蘇拉船，城鎮無法提供修繕服務。

「唐人沒有權力封鎖海峽！」

前幾次，教皇的使者都悻悻而歸。

事後證明，這些做法都讓烏蘇拉共和國得到了好處，反倒是地方官員不執行首都命令時，事情會最終惡化。

可以想見，公海艦隊一定是掐斷了教皇國到瑞德城之間的航路。

使者們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嚴厲：離開海岸！解除對航路的封鎖！

人們還記得，春申公爵的小商船，可是跟著烏蘇拉人一起行動的。

可是，轉眼都要到夏天了，烏蘇拉人還是沒有出現。

「當然。」使者站起身來：「閣下，共和國已經下達了命令，要求你儘快返回潟湖。」

公海艦隊前往諾曼南部，是一個信號：烏蘇拉的艦隊主力，已經離開了戰場。

「烏蘇拉城怎麼了？」艦隊的船長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惶恐不安地詢問著彼此：「你們有消息么？」

可是烏蘇拉大艦隊不會出現了。

可是沒有紅披風和市民衛隊壓陣的傭兵團，能否戰勝唐軍呢？烏蘇拉人早就有了答案。

不讓任何消息傳入，也不讓任何消息傳出。

除非雇傭傭兵團，否則烏蘇拉在倉促之間無力籌集大軍。

在羅斯地區，每個領地之間都設置有哨卡，專門對過境商人抽取重稅；

唐人在耐心地等待著決戰。

唐人的食貨令頒布了一種新稅：海峽稅。

羅斯人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心hetubook.com.com裏都明白：他們之所以對唐人封鎖海峽感到憤怒，是因為唐人這麼干之前，他們都不知道洶湧湍急的尼塔海峽，竟然真的可以封鎖住。

按照唐軍的經驗，部隊暫行撤離是全面進攻的前奏。

同盟城市和貿易港口彼此也已經失去聯絡。

厄爾班尼人也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派出了船隻北上烏蘇拉，但卻沒有任何船隻返回。

「這還看不出來么。」船長冷哼了一聲：「他們想要取代烏蘇拉。」

「是的。」

他們只在乎唐人說的「返稅」、「唐貨拍賣」、「駐泊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並且仔細研究唐人究竟需要什麼樣的羅斯、諾曼貨物。

「偉大的烏蘇拉公民萬歲！榮譽屬於且只屬於公民！公民的共和國萬歲！」

隨後，艦隊緣著海岸北上，幾乎每一處港口的居民都棄港而去，公海艦隊的處境越來越困難。

對沿海的居民來說，封鎖海岸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封鎖海峽，則算得上無恥。

若是在尼塔海峽上，也能設置一道關卡，他們就能和唐人一樣坐斷唐貨貿易了。

自從公海艦隊前往西部海域之後，就連教皇國的來船也逐漸斷絕了。

「種種跡象看來，厄爾班尼城已經叛變，是否控制城市？」

那為什麼唐人不能在海峽上設置哨卡呢？

最讓烏蘇拉公海艦隊驚恐的，既不是海戰的失利、也不是厄爾班尼城的叛變、更不是羅斯波雅爾們的態度變化——他們驚恐的地方是，烏蘇拉本城已經有很久沒有傳來命令了。

埃辛城內熙熙攘攘，擠滿了離開此地數年之久的各地商人。

一切可以被限制的自由，都會綻放出來權力的鮮花。

臨時安置在這裏的烏蘇拉公海艦隊，已經第五次迎來了教皇的使者。

「埃辛城的唐貨拍賣是什麼意思？你們的貨物，不都是運到皮姆公國的么？」

共和國有那麼多的貿易港口、有那麼多的同盟城市、有那麼多的人力和財力。

烏蘇拉船長們曾經抱怨共和國的官員們「蠢笨似豬」，發布的命令總是慢上一拍。

幾人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反覆核對，判定這的確是共和國發來的命令。

「我們應該怎麼辦？」

羅斯地區的貿易城邦，最先對烏蘇拉公海艦隊拉起了鎖鏈，拒絕它們停靠。

在都護府內部，這部稅法又有一個別稱——沛人稅，顯然錢樵對編纂這部稅法有很大的幫助。

極為嚴格的禁行令被執行了，所有的船隻，不論是漁船還是商船，在穿過埃辛海面的時候，都必須到埃辛城報備。

可是烏蘇拉人決定等待援軍，他們朝著不同的方向行駛開，試圖用少數船隻的損失換取時間。

治療妄想病很簡單，靠岸喝一頓酒、找個姑娘睡覺就可以了。

「是么？」他反問使者。

他們覺得，大海是上帝賜給所有人的，上帝讓信士的船隻浮在水面，也讓異教徒的船隻不被吞沒，這種地方應該是對所有人敞開的。

每到一個港口，艦隊一定會詢問城鎮內的烏蘇拉官員，有無首都最新的指示；

「是否允許返回首都？」

一點差錯，就會讓幾艘船因為得不到任何補給而掉隊。

章白羽深以為然。

「唐人想做什麼？」一個羅斯記賬員詢問他的船長。

更不用說，只要繳納了海峽稅，商人團就能參加在埃辛城舉辦的唐貨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