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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軟弱的執政委員會不敢處決這些首領。

他們當著內政官的面處決了小女兒，隨後又把內政官處決。

市民們多半會一邊斥責她們的卑劣，一邊解開自己的褲腰帶。

城內的市民們更加驚恐了。

「交際花都是婊子！她們只跟富人睡覺！」

六年前，烏蘇拉建立了整個諾曼海岸第一個動物園。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播著。

執政委員會仔細地收集著證詞，並且不斷地召見某幾位議員。

為了震懾平民，執政委員會甚至推出了斬首架。

他找不到地方進貨。

執政委員會舉辦了一場慘淡卡尼瓦那，用來慶祝「東方的勝利」。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當初的那些暴民了，他們是普普通通的烏蘇拉市民。

無人響應。

城內穿戴稍微華麗一些的市民，都會遭到毆打。

「所有的烏蘇拉人都應該明白，並非我們推遲出售糧食使得糧食漲價的！恰恰相反，是因為羅斯地區的糧食輸入不足，為了防止未來出來飢荒，我們才推遲出售我們的糧食！」

執政委員的成員們從不敢輕易使用斬首架。

烏蘇拉的獅子劇場中，曾經場場爆滿的《偉大愛情》，如今空出了三分之一的座位；

市民們用黑色和紅色的旗幟裝點自己的隊伍。

市民們嗅到了軟弱的風聲。

弔橋轟然垮塌，市民們湧入監獄，將上次的暴民領袖全數釋放。

烏蘇拉城內，商人們囤積糧食成風，不論怎麼制止都無濟於事。

市民們開始使用弓箭、標槍反擊。

他們開始大胆起來。

憤怒的烏蘇拉市民匯聚在各地。

現在，烏蘇拉市民卻不得不和羅斯人一樣，去爭搶那些帶著糠皮的糧食——這些劣質的糧食尚未漲價，可是每天爭搶這些糧食的市民卻擔心，有一天這種劣質糧食也會漲起價來。

埃蘭人會用生菜葉、水果還有煮過的雞蛋搭配。

六位交際花死於非命，十多位交際花遭到姦汙后被剃光了頭髮，正義的市民們押著她們遊街。

市民們垂涎她們的美貌，嫉妒她們奢侈的生活，如今則可以痛快地報復她們。

這種斬首架是埃蘭國王的發明。

組織起來的市民軍直取議會大廳。

城鎮之中，沒有一個議員敢前來善後。

三百多議會士兵們臉色蒼白，帶著最後的榮譽和責任感，手挽手阻攔在議會大廳的面前，保衛著身後合法的烏蘇拉執政團。

「誰會取得權力？」

當初焚燒城鎮的暴徒被宣傳為「真正的護民官」、「最後的烏蘇拉人」、「慷慨的義人」。

市民們從一開始的積極回應，轉為了現在的疑惑不安。

兩個小時后，議會大廳淪陷。

沙洲外游弋的戰艦上，士兵們驚恐地注視著燃燒的城市。

就好比一個落水的人，你給他丟出一條繩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卻擔心繩子太粗糙，會挫傷他的手掌，對於這種人，你要如何拯救他呢？

每一個市民都在爭奪剛剛出艙的魚肉，連帶著粗鹽販子和木桶匠人都發了一筆小財。

市民們用梯子攀爬到了監獄的屋頂，隨後用大石頭破壞了監獄的弔橋架。

體面的烏蘇拉市民，比如工匠們，都會點十六片熏肉的大盤；清貧一些的市民，則會點十二片的小盤；實在不體面的市民，則會四五個人共同點一盤。

暴民們衝擊富人區，直奔著執政官軟禁的宅邸而去，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許多人指責我們，是在國家遭遇災難的時候大發橫財！」商人們說：「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嗎？絕不是！」

夜幕降臨的時候，最後一個執政團成員的腦袋被丟進了人群之中。

烏蘇拉市民從來關心的事情只有享受什麼樣的食物：是粗糙麵粉製作的還是精細麵粉製作的、是加了蜂蜜的麵包還是淋了檸檬汁的蛋糕、是鑲嵌著布爾薩果肉泥的糕點還是甜美的安息硬糖。

可他們的敵人，一旦有機會，就乾淨利落地將他們的脖子塞在了斬首架的下面。

「釋放執政官！我們要國王！」

執政團的成員卻暗自壓住憤怒：他們認定了，將軍團是過來看他們出醜的。

市民們沒有給這種機會。

當初的酒客們都是體面而大方的，他們不會吃這些贈送品，只會專門花錢購買食物。

天氣好的時候，燈塔中的市民還能看見桅杆，有時候，槳帆船會交替靠近潟湖上的淺灘碼頭，小船會來往沙洲和槳帆船之間運送補給。

天空被遙遠的大火燃成了紅色。

許多糧食商人在議會之中發表了演講。

狂喜和憤怒，一同籠罩了市民們的胸膛。

這位少女是內政官的小女兒，她哀求著市民們放過她。

這些首領們很快就說出了各種各樣的證詞。

紅色則是未來的曙光。

「他們給了我們一堆硬幣，是按照過去的規格給的！真可恥！」匠人們舉起滿手的銅幣：「現在這些東西，只能買來六條大麵包！可以讓我家人吃半個月！半個月後呢？」

現在，同樣的家庭卻只能看著偌大的盤子中，堆滿了乾枯掉渣的麵包片，面前的碟子里，則放著一片腥氣熏人的魚肉。

平民們在大廣場上觀看了許多場處決。

「既然我們已經勝利了，」許多母親哭泣著說：「為什麼我的兒子沒有回來？麵包還要漲到什麼時候呀，我們已經買不起一點麵包了。」

黑色是那黑暗的過去。

喧嘩的聲音，在最寂靜的貴人宅邸之中都清晰可聞。

如今，就連普通的烏蘇拉士兵也認定：這一切都是執政團的錯，幫助議會士兵，就是真正的叛國。和*圖*書

「烏蘇拉是我們的了！」

紅披風士兵、烏蘇拉衛隊、外籍雇傭兵，這些軍人在廣場上列隊，有意製造了很大的動靜，隨後就撤出了議會廣場。

執政委員會認為這些首領和居民們密不可分，一旦他們被處決，那麼烏蘇拉居民就會掀起更大叛亂。

包括小酒館、糕點鋪、平民劇場、賽狗場等地方。

魚肉在城內倒是多有供應，可是魚肉碼頭周圍聚滿了市民。

單調的聲音中，一個個執政團成員身首分離。

它有高高的木椽，懸挂著森亮的楔形巨刃，整個斬首架看起來莊嚴而恐怖。

市民們還清楚的記得，暴徒們將紅披風士兵丟入著火的屋子，從外面用木板釘死窗戶和大門。

埃蘭肉商已經消失很久了。

半個小時內，市民們已經被擊潰。

城鎮之中，上一次暴民洗劫的廢墟依舊使人觸目驚心，幾場雨水也沒有把空氣之中木料燒焦的味道洗滌乾淨。

「前進吧！公民們！光榮的時刻到啦！」

「設想，如果我們現在就不加節制地出售糧食，等到真的有一天，當羅斯再也沒有糧食運送到碼頭的時候，城鎮會發生多麼恐怖的景象？如今，市民們只需要多花一點點錢，就能獲得糧食，公正又體面！未來，若是糧食售罄，而我們又沒有存糧，市民即便獻出所有的金錢，他們還能賣到一塊麵包么？不能！」

市民們設法說服了武器庫的士兵加入自己，很快，七百多市民武裝了起來，接著，第二股九百多市民也武裝起來。

市民們不止一次地衝擊糧食商人的倉庫，並且四處縱火。

許多幹了一輩子的街道清掃工、煙囪工、花匠、貼磚匠人在街頭破口大罵，說共和國解僱了他們。

「天啊，」許多人這樣祈禱著：「此時我寧願要一個國王。」

無數年積累的財富正在灰飛煙滅。

將軍團開口閉口都說要殺人，可是將軍團殺完了人後，還是呆在將軍團內，不受到任何影響。

斬首架派上了用處。

這些市民兵開始搜尋議會士兵，雙方在魚肉碼頭上爆發了衝突。

議員們紛紛理解地點頭，除了少數護民官需要討好市民，不得不反對商人，其他的議員都通過了特別法令：在短期內，派出士兵保護商人們的安全。

城內最先蕭條的，是供應市民們娛樂的地方。

「快點結束戰爭！我們要糧食！」

暴民們很想弄清楚這馬究竟是天生長成這樣，還是烏蘇拉執政官用油漆塗抹上去騙人的。

幾個水手跳進了一條小船。

這些人立刻將市民組織起來。

這幾年的時間，烏蘇拉共和國為動物園投入了許多錢，裏面有兩頭獅子、四頭豹子、二十多隻安息黑天鵝、一頭帶著黑白條紋的南部馬、九隻猴子。

街頭士兵的叛變，讓執政和_圖_書委員會最後一絲希望消失殆盡了。

城鎮中已經有許多交際花淪入市民之手。

到了今天，他們陷入了市民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訴求之中。

監獄中的人都是很聰明的傢伙，他們明白事情的根本在什麼地方：只要控制了執政團，一切就都結束了。

「諸事已畢。辛西婭姐妹。」

市民兵再度被擊潰。

烏蘇拉街頭出現了第一具餓殍，許多市民認出來那是一個瘸腿的乞丐，他曾經試圖爬行去魚肉碼頭，但是失敗了；

過去，一個富裕的家庭在享用午餐的時候，可以看見白皙的桌布上擺著許多隻精美的唐人餐盤，裏面盛著晶瑩剔透的魚卵、牛奶凍、新鮮的羊羔肉、填滿香料的熏雞還有濃稠的蘑菇湯。

第一批暴民被驅散后，一百多人死在街頭，暴民們的首領都被逮捕。

在監獄里，暴民首領們被反覆拷打、威脅、利誘，讓他們供人究竟是誰在指使暴動。

市民們立刻反應了過來：士兵們拋棄執政委員會了！將軍團站在我們這一邊！

卸載牲畜的碼頭上，臭氣熏天的羊船、牛船、豬船，都已經不見蹤影。來自羅斯地區的豬羊肉和來自諾曼的牛肉都消失無蹤了。

漫天黑紅的旗幟飛揚，烏蘇拉市民們淚流滿面，大呼「上帝與我們同在」。

紅披風則如同屠戮羊群一樣，將聚集不散的暴徒砍倒在地。

街頭巡哨的士兵們，遇到了潮水般湧來的市民。

上一場暴動中的市民領袖，執政委員會一直軟禁著，全然不敢下手。

執政委員會失去了主動，他們現在真的不能殺死那些暴民首領了。

他們被三百多士兵追得四處逃跑，但卻又躲在街壘和房子之中投擲傢具、石塊、木料。

第一個被斬首的，是一位妙齡少女。

執政委員會卻會因此背負「劊子手」的惡名！

執政委員會堅信，在議員之中有鐵杆的執政官派，肯定有議員在煽風點火。

斬首架正在嘩啦嘩啦的鐵鏈滑動聲中準備就緒。

士兵們熱情洋溢地告訴市民們：「我們在東方取得了勝利！唐人就快要投降了！他們會按照我們的意思，割讓共和國需要的每一塊土地！」

將軍團得到了執政委員會的召見。

監獄之中不光有暴民領袖，還有老兵、叛國貴族、商人、傭兵。

執政官被罷免了、執政委員會被消滅了、新的統治者尚未誕生。

到了這種時候，執政團的成員都不願意拯救他們自己，誰還能拯救他們呢？

可是和平的心態卻很難恢復。

「嗖～～咔！」

市民們現在什麼也不關心，只關心他們的父親、兄弟什麼時候從東方回來。

市民們沒有任何組織可言。

從頭到尾，他們只處決了一些盜竊糧食的小偷、殺害其他市民的兇手以及戰場上的一些逃兵。

烏m.hetubook.com.com蘇拉城內城外，許多議員、貴人、野心家、被軟禁的執政官、學者、大商人，此時都在考慮著。

陰霾的天空。

烏蘇拉戰艦游弋在潟湖之外。

監獄的守軍士兵擔心被市民報復，紛紛擅離職守，將鑰匙拋進了河裡，但卻離開了崗位。

在短暫的暴亂之後，漫長的匱乏和蕭條也隨之而來。

「殺光富人！殺光商人！殺光議員！」

烏蘇拉的大主教得到了各個小教區的報告，過去只會在利多沙洲上發現的棄嬰，如今擺滿了教堂的門口。

小酒館里已經很久不贈送下酒糕點了，過去，只要買來一杯酒，就可以得到一塊蜜餞果腹，要麼就是一小盤烤得很脆的麵包皮。

市民們開始瘋狂的慶祝，狂熱地擁抱身邊的每一個人。

議會廣場上，各個大區的居民紛紛湧來。

在這樣的情緒下，同情暴民的心理很快在市民之中傳播。

不過執政委員會雖然表面的工作做得很足，但他們卻不敢使用手上的利器。

烏蘇拉從這天傍晚開始，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到時候，執政委員會的生命，也就走到頭了。

按照不同的規格，熏肉盤分為十六片裝和十二片裝。

幾位將軍在沉默之中等候了很久，終於搖頭，相繼起身離開城市，各自返回郊外的駐地。

市民們甚至不敢直視它，因為市民們相信，這樣的龐然大物本身就有意志：若是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總有一天回痛飲你的鮮血。

市民們要求釋放那些「體面的好市民」。

他們衝到了執政團議員的家中，從那裡抓來執政團的家人們。

他們的頭顱被市民舉在手裡，昭告眾人。

今年的烏蘇拉人酷愛腌制魚肉，有些小富之家儲存的腌魚，可以供應自家吃整整一年的魚。

交際花宅邸也是如此。

議會士兵試圖前來解救，衝突便爆發了。

他們在提出訴求之前就預判共和國的貴人會拒絕他們，所以他們反倒漫天要價，說不定可以落得些好處呢？

「釋放我們的好市民！」

除了城內的部分機構還在繼續運轉外，烏蘇拉共和國實際上短暫地消失了。

按照拷打者的意圖，他們一會說是有某位議員慫恿他們；一會又說是某個大商人指派他們；有幾個首領還說，他們從一個平民的手裡拿錢，那個平民又是從一群來路不明的人手裡拿錢。

城鎮的正在裁減一切不必要的人員。

許多市民本身不喜歡暴徒，可是他們更加討厭現在的生活，兼帶著討厭那個執政委員會。

另外一個將軍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用那架斬首架。共和國不會使用斬首架，就好像男人不會用自己的老二。把它亮出來，整個城鎮的暴民都會心平氣和地回家去的。」

「處決那些劊子手！紅披風衛隊都該死！」

和圖書暴亂消弭了三個月後，又有捲土重來的意思。

某位水手的懷中，揣著一封信。

糧倉附近的有大批士兵駐守，這在烏蘇拉可是一件稀奇事情。

「比起幾個月前，如今的城鎮情況好得多。」一個將軍說：「當時暴民們突然聚集起來，我們的士兵還心存僥倖，沒有準備好。現在，市民們最多只是街區鄰里集結起來，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我們的士兵，卻已經明白了他們的對手是多麼可鄙！這次動手，士兵們不會有任何猶豫！把城鎮交給我們，六天之內，我們會把那些煽動者揪出來。」

烏蘇拉在燃燒。

他們本來可以乾淨利落地將暴徒首領們處決，隨後徹底控制城鎮，清查那些潛在的不滿者。

許多議員面紅耳赤而去；有些大商人在接到傳喚的時候，會帶著數十個家族衛隊前往；還有一些富人乾脆聯合朋友們築起街壘，拒絕離開家族宅院半步。

將軍團等待著命令。

士兵們吹著凄厲的哨子，要求各個哨站的士兵過來支援他們。

好幾個交際花宅邸防禦不嚴，被憤怒的市民們突破，那些交際花的下場很慘。

市民們自感無所不能，卻沖不破議會士兵們的陣列，不由得惱羞成怒。

「再也不會有飢餓了！」

將軍們其實毫不示弱，反而會安慰執政團的成員。

寬闊的槳葉深入了水中，小船朝著最近的陸地飛速駛去。

士兵們熱情地和市民打招呼。

市民們憤怒不已，他們開始轉而衝擊監獄。

在城鎮的某個角落，一群穿戴著斗篷的男人，將一群市民引導到了武器庫周圍。

紅披風重新佔據動物園的時候，發現所有的珍奇異獸都已經變作了骨頭和人類糞便。

黑白條紋的馬皮革，上面有反覆洗滌過的擦痕。

市民們欣喜若狂，親吻著士兵們的臉頰，親切地對他們說：「幹得好！兄弟！」

在接觸的那一刻，士兵們紛紛側身，讓開了道路。

紅披風士兵在街頭擊潰了暴徒，和平再度降臨在城鎮之中。

「我們才是共和國貧民的恩人，而他們從不知感激！」

埃蘭烤肉商提供的熏肉片是小酒館裏面最受喜歡的配酒食物。

飢餓的暴民洗劫了那裡。

在議會大廳旁邊的烏蘇拉執政官宮殿中，爭吵天天爆發。

暴民們動搖了城市的穩定，可是市民們的衝動，卻讓無數烏蘇拉精英失去了對共和派的信任：孱弱的共和派們，甚至無法解決一群暴民。

不久后，她的父親也出現在議會廣場，希望用他自己換出女兒。

執政委員會被市民們推進了廣場之中。

烏蘇拉曾是瑰麗的財富之城，如今則是遙遠的一場大火。

這種同情也很快轉變為訴求。

一處沙洲上。

之後呢？莫非要把執政官迎接回來么？

旗幟、長矛、桌角、魚叉、木棍、火把、鉤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