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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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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三十八章 航程

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三十八章 航程

烏蘇拉人最初還能唬住唐人,後來發現唐人的典客郎越來越難纏。
這個僕人發現平民共和國並沒有讓每一個平民都變成貴族,便灰心喪氣地找到了原主人,希望得到原諒。
烏蘇拉人卻很厭惡萊赫的這種行為。
士兵說一句話,妓|女就脫下一件衣服。
就連軍官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恢復烏蘇拉士兵對唐兵的信心。
唐海已經難以掌控,與這片海洋的婚約也走到了盡頭。
他們還記得在開戰之前,至少有一萬名傭兵接受了烏蘇拉人的雇傭前往羅斯和尼塔。
議會官員舔了一下嘴唇,翻到這一頁的背面。
士兵跺腳挺腰,對官員行禮,隨後奉命交上了手中的文書。
「蝴蝶飛入了老虎的嘴中」——這是烏蘇拉軍隊的評價。
街頭上,過去華服艷麗男女消失了,市民們一派灰色、黑色的罩衣裝扮。
阻卜人匆匆紮下的營寨正在被焚毀,他們在海灘上設的營地如今已經蕩然無存。
都護府如同夏日的烏雲,它蓄滿了暴雨和冰雹,正逐漸籠罩春申河口。
這種轉變來得太快,以至於南部小邦幾乎是昨天還在奉承烏蘇拉,今天便都要想辦法去討好他們的新金主——唐人大公了。
「烏蘇拉共和國內,秩序已經上下顛倒了。平民們急於成為主人,平民想和貴人們享受得一樣多。可世界上哪會有這麼貨物呢?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烏蘇拉的平民卻不明白。烏蘇拉的軍隊也墮落了,過去他們為光榮的共和國作戰,現在卻要受制於平民議會的指派。」
春申港內,越來越多的船隻開始啟程南下。
大多數烏蘇拉市民都覺得軍人很可恥,竟然連那麼弱小的唐軍都打不敗。
港口。
這說明烏蘇拉人的東方貿易屏障已經千瘡百孔。
「花園之中的美麗植物已經被破壞殆盡、我看見許多市民悄悄地將一盆鮮花塞入衣服中帶走。我認識一位花匠,他在花園裡面培育了十六個品種的玫瑰。要知道,在烏蘇拉這樣的地方,玫瑰是不容易成長的,每一株玫瑰都無比珍貴。現在這些玫瑰消失了,平民將它們鏟走了。共和國為了維持體面,不得不種植了一些本地花卉來掩蓋。」
「你們自己簽的,我王乃是全唐國君,公爵是誰?」
烏蘇拉船隊完成了最後一次唐海巡遊。
「春申市民議會?它既然未向我王盡忠,它本身就非法,它能給你們什麼授權!看,你們自己簽的。」
「公曆某某年,秋天,布爾薩海航程表停止使用。」
這些軍人自然不指望國內居民給他們好臉色,可是他們也不能接受市民咒罵他們是懦夫和叛國者。
烏蘇拉共和國即便已經是「平民的共和國」了,可烏蘇拉依舊是烏蘇拉:它人力匱乏而財富豐盈,這就決定了它必須使用傭兵大隊。
一個戴著東方軍團三角帽的士兵從船板上走了下來。
幾個士兵攔住了一個妓|女,詢問她為何要違背禁奢令,竟然敢穿絲綢出門。
烏蘇拉船隻靠近海岸的時候,只看見海灘上有十多枝長矛,尖端插著人頭。
這些傭兵首領跟烏蘇拉締約的時候,提出了一個條件:如果是雇傭他們到尼塔海峽以東作戰,報酬需要提高五成,並且要在每個月的月初結清傭金。
可是看見那些唐人的面孔,烏蘇拉人就不敢侵凌欺犯。
如今最樂觀的烏蘇拉軍人,想法也只是憑藉海軍優勢和都護府在羅斯僵持,至於最悲觀的烏蘇拉軍人,已經做好了羅斯地區全部失守的打算,覺得烏蘇拉共和國需要在和*圖*書西方援軍的幫助下守護潟湖。
這段時間,他已經被唐人的典客郎訓練出來了習慣。
「唐人有個奇怪的習慣,就是把所有的貨物分檔。」
「唐人的大公尚未崛起的時候,烏蘇拉人從唐地、布爾薩運輸茶葉。潟湖上的唐茶店生意興旺,價格也越來越便宜。現在唐人大公崛起了,茶葉的運輸反而中斷了。去年大公舉辦的拍賣會上,烏蘇拉人遭到了懲罰性的驅逐,他們沒有拿到一份茶葉貨票。現在萊赫人主導了茶葉貿易,又聯合許多城邦奪走了定價權。烏蘇拉商人沒有得到茶葉貨票,損失慘重,不得不賠償許多預付金。」
唐人稱呼這些助手叫做「幕僚」、「幕人」。
春申城的唐人朝廷不願意告訴這次遠征的軍隊數量。
兩人已經有了默契,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後又假裝沒有看見對方。
過去的幾個月里,烏蘇拉軍隊中主張留守和離開的人一樣多,如今則是後者遠遠超過了前者。
官員翻到了記錄的最後幾頁。
每當有新的槳帆船從潟湖沙洲駛入內港。
當然,那些士兵是不能使用烏蘇拉共和國的一切旗幟、信契的。
「因為這裡是唐地吧。」另外一個士兵回答道。
共和國議會還百般揶揄唐人,說唐人打仗全部依靠詭計,或者就是依靠人多,總是用十倍百倍的軍力去對付烏蘇拉軍隊。
外邦的使者們,都急迫地進入了潟湖,希望一睹烏蘇拉如今的模樣。
只要見到煙柱升起,這位專門負責對唐外交的官員,立刻就會破口大罵。
議會官員沒有料到:他一直期待又排斥的消息,竟然毫無預兆地傳到了耳中。
烏蘇拉共和國百般遮掩在東方的戰爭結果,將它渲染成一場「勝利」:在烏蘇拉海軍的封鎖下,異教徒大公難以為繼,被迫接受了和平條約。
「野蠻的平民佔據了烏蘇拉共和國的議會。」
該死的費倫茨人,為了幾枚金幣就出賣了靈魂給唐人,簡直可恥。
不光烏蘇拉人接受不了這種轉變,就連諾曼南部的邦國也接受不了。
雙方都在等待著槳帆船靠岸。
如今的共和國議會則會賜予「公民議員」的頭銜。
萊赫人的確有吹噓的本錢。
烏蘇拉人如今只想儘快逃離春申港口。
夫妻兩人一同在街角焚燒白紙,祭祀祖先,並且對著墳墓磕頭,把頭皮都磕破了。
現在撤走的烏蘇拉船隻,卻不再拋入石頭戒指了。
結婚後,這個異教徒非但不改宗,反倒讓老處女放棄了信仰。
萊赫的商人們很會吹噓。
傭兵首領們在暴亂結束后,再次返回了潟湖尋找生意。
往日,烏蘇拉船隻離開春申的時候,都會按照慣例,將一枚石頭戒指拋擲在港口內。這是潟湖居民的習慣:航船通過這種舉動和大海訂婚,藉此約定平安的歸期。
共和國傳來的消息,更是讓烏蘇拉軍人感到心灰意冷:傭兵首領正在敲詐共和國。
烏蘇拉人只能估算這支軍隊人數在一千人左右。
軍團士兵回答。
「大公的小夥伴,厄爾班尼城也遭受了損失。厄爾班尼城的貴人首領給大公寫信告急,希望獲得一些茶葉,以便應對烏蘇拉城的缺口。可大公沒有同意,大公說生意上的事情是食貨司的,他不管。不過為了照顧厄爾班尼人,大公私人給他們送去了十二船的唐貨。這些唐貨是土茶和煙草。這兩種東西,都是大公的商人團拿出來的新貨物。土茶和煙草很快在厄爾班尼流行起來,它們被稱為『唐土茶和_圖_書』、『唐煙草』。大公的宮廷商人——哈桑閣下一給了厄爾班尼人很便宜的價格。厄爾班尼因此取得了三十二份貨物,萊赫人則取走了六十八份。萊赫人拿貨的價格更低,因為哈桑希望萊赫人在西部各國推廣它們。」
這些費倫茨人很討厭,他們熟悉西部各國的法律,又很有手段。在接受唐人雇傭后,他們就不竭餘力地幫助僱主,一點都不講同宗兄弟的情宜。
在烈日下,每個人都滿頭大汗,卻要維持體面莊嚴。
「我們……」議會官員最後含混地確認道。
周圍的市民爆發了一陣鬨笑,看著服裝艷麗的妓|女昂首離去。
烏蘇拉士兵現在知道了落在唐人手中是什麼下場。
「他們執行了最為嚴格的禁奢令,市民們不能再穿戴絲綢布料,也不能在家中使用瓷器和金銀器皿。」
上車之前他召喚僕人準備了土茶。
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危險,即便春申港內的大族士兵依舊不敢直視烏蘇拉人。
在街邊。
「天晴,東風,海靖。」
他們說:「想嫁給將軍,你需要在他剛入伍的時候就嫁給他;想擁有林場,你需要在十年前就播種樹苗,想獲得強國友誼,你們需要在它還弱小的時候就去幫助它。當初唐人多麼窘迫?你們可能不知道。唐人大公最初是安息軍隊的下級貴族,後來又被迫對洛泰爾效忠,在他們剛剛站隱了腳跟之後,烏蘇拉人就因為嫉妒轉而支持唐人的敵人。在那個時候,唐人沒有任何朋友,他們舉目四顧,只有不懷好意的敵人。是誰的船,滿載著武器、糧食、工具、藥材靠近唐人的港口的?萊赫人。如今大公是一輪烈日,他將光明分給萊赫這輪月亮,讓我們也煥發光明,這不是很正常么?」
過去在一切場合上,烏蘇拉共和國都是壓制萊赫共和國一頭的,如今萊赫共和國因為唐人大公的施捨,彷彿變成了一個暴發戶一樣討厭。
平淡的一天。
槳帆船的船頭,一個水手將繩子高高地拋了過來。
經常會有成群的烏蘇拉市民評價唐人是多麼卑劣和無恥。
如今,這些傭兵成了烈日下的露珠,毫無蹤影了。
「唐茶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的飲料店鋪,土茶店。」
士兵點頭后離開了。
東方貨物的公開拍賣,讓許多諾曼南部小邦脫離了烏蘇拉的貿易範圍,轉而考慮起加入唐人的貿易圈中去。
「比起唐茶,土茶和煙草的價格並沒有低多少。可是這兩種東西是算作香料的,如此一想,這兩種東西的價格就很低廉了。我在烏蘇拉期間,主要是前往我住的旁邊的土茶店品嘗這種飲料。店主一再告訴我們,這是厄爾班尼的新飲料。其實大家都明白,這種東西就是唐貨。土茶這種東西最早是安息人飲用的,烏蘇拉人並不陌生,不過唐人卻將它推廣了。煙草這種東西,我聞所未聞,它抵達布爾薩半島,據說是大公帶回來的,歷史不過四五年。煙草最早是唐軍的軍需品之一,唐軍士兵將它們帶到各個駐地城鎮。現在唐人將它們賣到烏蘇拉,數量並不多,在十二船的貨物中,它只佔據了一船貨艙。」
市民議會和唐人的典客郎都心知肚明,他們了解的情況,最快都是一個半月之前的,他們也只能根據這種過時的新聞吵個不停。
議會官員打開了航程表,發現這份表單記錄著從幾十年前開始,烏蘇拉人在布爾薩海的一切經歷。
「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烏蘇拉不懂得擺正它自己的地位。它m.hetubook.com•com是和平貿易孕育出來的鮮花,卻要橫挑強鄰,因此耗盡了財力,招致了平民們的暴動。」
兩年前的烏蘇拉似乎還如日中天。
數代人的犧牲奉獻,共和國的前輩們浴血廝殺,曾經的海洋霸主,如今卻喪盡了整個東方,不知道要花費怎麼樣的代價才能復興。
幾個月後,這個僕人又回來了。
喝完了土茶,官員心煩意亂地離開了家門,朝著碼頭走去。
現在的烏蘇拉卻窘迫到了這個地步。
官員認識唐字。
這部滑稽戲的演員在演出時很賣力,種種諷刺唐人的細節,讓烏蘇拉人看得極為開心。
「過去的貴族花園,唯有貴人可以進入。那處花園是一位執政官自己出錢修建的。執政官在臨死的時候立下遺囑,將這處花園贈送給共和國議會,以便體面的貴人可以享受景觀和新鮮的空氣。我十二年前曾經去那裡遊玩過,裏面很安靜,遇到的人也都是彬彬有禮、衣著華貴的烏蘇拉人。這次我再度抵達貴族花園的時候,發現它已經被改了名字,被叫做公民花園。所有的烏蘇拉人,漁販、煙囪工、清道夫、搖舟人、小販都湧入了花園之中。平民們過去沒有機會進入此地,如今他們就要加倍地破壞這裏。」
那個妓|女根本不理睬士兵。
「你們自己簽的,我王乃是全部唐人的國王,他的王室繼承人才兩歲,怎麼給你許諾?」
使者們紛紛答應,但還是被沒收了一些對共和國不利的素描、筆記、手札。
「希望我的見聞能給執政官閣下一些參考。」
幾艘烏蘇拉槳帆船看見過大隊的俘虜,他們被都護府士兵押解東行。
「光榮而富裕的烏蘇拉永遠地消失了,它的國內只剩下了髒亂、動蕩、暴虐,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在《埃辛合約》,也就是唐人稱呼的《宣武條約》簽訂后,烏蘇拉被允許在埃辛城設置使館,唐人則被允許在烏蘇拉城設典客館。
這些使者返回家鄉后,便立刻將烏蘇拉的現狀告知了他們的邦君。
這些使者回國之前,都接受過烏蘇拉官員的召見,被要求不得說「共和國的壞話」。
《老處女的愛情》寫的是一個四十歲還沒有嫁出去的老小姐,除了貞操可以吹噓外,一無所有。
唐人的主官,現在都有兩種幕僚,被稱為「唐幕」和「西幕」。唐幕主要是林中人擔任,西幕主要是費倫茨人和萊赫人。
過去被烏蘇拉人百般限制的埃辛城,現在成了唐人倍加呵護的金銀城。
只不過當時烏蘇拉共和國還很自信,並沒有把萊赫——唐人聯盟看得多麼重要。
任何一個烏蘇拉軍人,只要稍微了解了此地的形勢都會主張盡決撤離。
烏蘇拉的市民劇院,很快就排出了一部新戲《老處女的愛情》。
整齊的槳面揚起了水花,濕漉漉的木槳在陽光下閃耀著。
「閣下。」士兵對前來迎接他的議會官員行禮:「最後一批士兵,已經撤離。」
許多時候,烏蘇拉官員和一個唐人官員爭執的時候,真正的對手,是一群滿肚子壞水的助手幕僚,非常難纏。
烏蘇拉士兵從東方歸國的時候,港口冷冷清清,只有少數市民會去迎接自家親戚。
烏蘇拉議會的官員立刻感覺頭皮發緊。
這支艦隊越過許多天前爆發大戰的海岸。
唐人使者看向烏蘇拉人的時候,烏蘇拉人都會彬彬有禮地抬帽致敬,問候「日安,先生」。
「我在烏蘇拉城內找到了一個老朋友,他很聰明,在市民暴動之中設法為共和國提供糧食,最後保住hetubook.com.com了家族財產,並且被編入了共和國的商人團,去清點和管理共和國的海外財產。他的女兒帶著我們遊歷了城鎮。」
幾個月前大公巡遊布爾薩半島之前,集中屠殺了一批俘虜貴族。
埃辛城內,甚至還有一個萊赫人的僑民區。
唐人的典客郎每隔幾天,都會去市民議會咄咄逼人地要求烏蘇拉撤出春申。
曾經人滿為患的觀景台周圍空無一人。
之後,唐人典客郎會立刻回府,烏蘇拉官員則會返回議會,雙方都要準備一場爭吵。
「這兩種貨物,土茶和煙草,我都嘗試過。不得不說,唐人真是很懂得享受。這兩種貨物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它會使人產生依賴感。我在烏蘇拉短短二十天,試過六七次土茶和三四次煙草,如今偶爾還會突然湧起慾望,想要弄來這種東西嘗嘗。許多烏蘇拉的平民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煙草。」
南部小邦國們需要小心謹慎地和烏蘇拉打交道,以免烏蘇拉突然看上自家的港口,派出可怕的紅披風前來侵犯。
阻卜士兵膽敢進攻都護府,這讓烏蘇拉人都覺得驚訝。
船隻靠岸、槳帆船上的使者告知東方消息、典客郎跑到議會叫囂。
「比如煙草分為五檔:特品、上品、良品、中品、下品。每種品級,又有外號,叫做金絲、頭繩、花娘、麻雀、烏蘇拉。土茶也分作五檔,外號叫做墨玉、黃兔、雲砂、雞窩和波雅爾。」
許多時候,市民議會的官員被纏得不耐煩,便會說「你不要每天都來了!說不定這個時候,烏蘇拉士兵已經撤走了。」
港口上的烏蘇拉官員和唐人典客郎都會翹首期盼。
烏蘇拉的軍團已經全數撤離,只留下了數百名士兵接受女王雇傭。
烏蘇拉人還有深刻的記憶:同樣的一批唐人,效忠了大公,便是何等的恐怖。
海岸上的血跡未乾。
南部諾曼小邦雖然聽了覺得很噁心,卻也只能陪著笑臉說萊赫人有智慧。
唐人聯通烏蘇拉的固定航線也確立了下來:從埃辛城到厄爾班尼,從厄爾班尼到烏蘇拉潟湖。
「都護府變仁慈了。」
彷彿只要給他們武器,他們立刻就能前往東方,痛宰唐人。
「許烏蘇拉船南入洛峽,不得北歸,切記!」
這種野蠻的行為已經傳遍了烏蘇拉軍營。
官員不敢拒絕的。
未遇敵而心生膽怯,烏蘇拉士兵很久沒有過這種經驗了。
官員走下馬車的時候,發現唐人的典客郎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
烏蘇拉官員愣愣地看著那個妓|女。
曾經嘲笑萊赫人的邦國,現在都很后每,為什麼沒有早幾年去唐地尋求和唐人結盟。
槳帆船從容地橫列,隨後慢慢地貼上棧道。
「平民議會的態度叫人琢磨不透,它一會咄咄逼人,支持諾曼帝國境內的叛軍,一會卻又跑去教皇國,宣布繼續經營教產。平民議會根本不懂得統治之道,就好像是一個手持探路杖的盲人,發現前面有空地就走一步,如果遇到障礙就繞開。」
唐人的典客郎則會拿出《宣武條約》一條一條地駁斥。
過去,執政官會授予傭兵首領們烏蘇拉貴族的頭銜。
這些年烏蘇拉人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有一個簡單的記錄。
這位官員過去就是貿易商行的顧問,熟悉東方事務,專門應對諾曼東部行省的官員們。
延遲的航程、擱淺的船隻、提前抵達的風暴、意外的潮汛。
幾個負責清掃街道的老頭整天沒活干,打著哈欠坐在樹蔭下聊天。
岸上的士兵接過了繩索,將它環繞在石棧上的鐵樁上。
城內的人見狀和*圖*書,便開始做起了準備。
它的商人走遍了每一個港口,它的外交官喜氣洋洋地前往每一個城鎮,邀請富貴友善的貴人前去參加卡尼瓦那,它的執政官正在揮霍財富,一切看上去那麼正常。
如今,他依然保持著過去的職位,還是做著同樣的工作,就連為他準備土茶的僕人,也是從多年之前就為他服務了。
共和國議會不論使用怎麼樣的手段,都不能說服傭兵改變主意。
費倫茨的一個使者就是這樣回稟他的邦君的。
士兵很年輕質樸,沒有見過這種女人,只能連呼倒霉,落荒而逃。
可是,當一個唐人使者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這些烏蘇拉人就會紛紛閉嘴。
官員準備了馬車。
一股泫然欲泣的感覺,讓議會官員鼻腔酸澀。
「烏蘇拉的新貴們一邊宣揚著唐人是異教徒,一邊卻毫無廉恥地享用著唐人的貨物,這真是諷刺。」
議會官員接過了那份航程表。
平民議會對這個還很敏感,如果傳出「前貴族看不起平民」這種消息,那麼這個貴族的前程就完蛋了。
今天,他已經做好了整日扯皮的打算,這下,卻產生了一種空空的失落感。
在平民暴亂的時候,這個僕人興緻勃勃地去參加起義,跑到了共和國議會裡面一看稀奇。
現在,烏蘇拉連連失利,便又將這部戲挖掘了出來,還找來了最高明的劇本作家和演員重新編練,很快就將它公演了。
唐人難纏,不光是因為他們熟悉法律,也因為雇傭了費倫茨人當助手。
烏蘇拉的窘迫和衰落給諾曼南部小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傭兵經紀人並不愚蠢。
共和國經常拿出莫名其妙的文件檔案說「路德維格公爵許諾過我們,永久保留貿易站」、「唐國的王室繼承人,女王也給過我們同樣的許諾」、「春申的市民議會,給過共和國授權」。
新的共和國逐漸變得和過去越來越相似。
這部戲其實幾年前就寫出來了。
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那個該死的唐人又要帶著《埃辛合約》前來找麻煩。
潟湖沙洲上燃起了兩根黑煙柱。
當女人轉身消失在街角后,大街上再次失去了色彩,變作壓抑的一片冷灰色。
潟湖沙洲還是一樣的美麗,只不過港口略顯蕭條。
這位小姐有一天發現,隔壁來了一個異教徒,便心生愛慕之情,最後終於和異教徒結了婚。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還用明說么?
「我們離開春申的時候,在伊茲米塔替換了航程表。」士兵說道:「未來再進入布爾薩海,我們的船隻需要按照這份航程表來安排行程。」
槳帆船行駛的速度很快。
幾天後,這支俘虜大隊折向了北邊,消失在了艦隊的視野里。
一個心有餘悸的烏蘇拉水兵說道:「大公在南邊抓住海寇……我是說平民漁夫的時候,都是將活人刺穿在長矛上。沒有兩三天的時間,受難者不會死去。」
「建元元年,秋,唐海。南海都護府落印。」
官員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我們失去東方了。」
槳帆船會帶來「最新」的消息。
曾在羅斯、尼塔服役的烏蘇拉軍人,自然百般無奈。
那裡記載著一行唐字。
其次,諾曼南部的邦國今年從「異教徒大公」那裡拿到了大量瓷器、布料、茶葉、彩磚。
槳帆船快要靠岸時,兩個士兵走到了碼頭邊。
這場戰役並未動蕩朝廷的統治,但烏蘇拉軍隊卻因此最終下定了決心。
「貴國士兵一日不離開唐土,我就要來找你。」唐人典客郎也會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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