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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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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率土之濱 第十一章 大雪喧豗

第九卷 率土之濱

第十一章 大雪喧豗

布爾薩歸義牧人正在用結結巴巴的唐語告訴六鎮居民,這些羊群應該怎麼照料,要舔舐鹽石、要多吃草、要多長時間可以割一次毛。
這些工匠卻有些感慨,免不了苦笑:「過去都當著寶貝揣在自己家裡,生怕別人學了去,就是帶了學徒,也要防著許多年,輕易不敢傳授。只不過現在懷遠、南郡制針作坊總有一二十處,一年出針何止十萬計。不說一郡制針匠難以匹敵,就是全唐制針匠綁在一起,也鬥不過那幾十處制針作坊的。既然如此,便將這些手藝傳授出去也無妨了。」
「這份禮物,王使知道是從何處送來的么?」
春天到來之後,唐軍面臨的便不是一個消息隔絕的噶圖部了,而是無數個對唐軍態度存疑的部族,這些部族也知道了唐軍的底細和強弱,若是他們聯合來攻,恐怕會把唐軍拖死在林東草場上。
食貨司極力推行各郡之間財貨互通,是為了財貨豐盈。
這些將官有些就是蘇島起事的,有些則是後來加入唐軍的,他們聽王郎說古,自然要聽個仔細的。
南地五郡尤其如此。
許多商人家庭的子弟從小歷練的本事,就是一兩年的時間扎在一個地方,幫著家裡的生意採買貨物,兩三年能湊足幾十包指定的貨物就屬難得了。
這種布料絕不是唐國出產的布料。
唐貴人在通利貿易的時候,手筆極大,可是對這些享樂奢侈之物,卻可以說白紙一張:唐國的這些將領高官們,即便有心享樂,卻也只知道金銀絲綢越多越好,沒有數代貴胄之家的享樂手段。
在南地河灘上的作戰,若不是那噶圖部素來不得人心,惹得諸多小部為唐軍開路,唐軍根本不能悄悄靠近噶圖心腹給出致命一擊。此外,若是唐軍內部沒有王鳴鶴和六鎮居民這樣熟悉本地事務的兵將,恐怕也難以在草原上生存。
帳中悄無聲息。
「外臣位微,不敢便宜行事。」
「什麼?」王鳴鶴大驚。
「這頂沙阿沙冠如何?」章白羽將這頂金冠丟給王鳴鶴,如同丟一頂璞頭。
「唐國賜給他,他當然不敢要。」章白羽走到了王鳴鶴的面前:「若是周朝有意扶持他做沙阿沙,恐怕他就敢了。」
「島北。」王仲說:「蘇島分南北,北富南窮。」
「那邊境總督敢要麼?」王鳴鶴反問章白羽。
章白羽走到了桌案後面,取來了一隻貴重的琺琅匣,從裏面取出了一頂金冠。
王鳴鶴正準備感慨的時候,章白羽卻開口了。
「唐主孤懸天下極西,初與人見,還能假借天朝旗杖,時日既久,此說不攻自破,這樣豈不有損國體顏面?此外,唐主以唐人為號召,招攬四方猛士,如今國家初成,唐人身份極為寶貴,唐主又怎能輕易捨棄呢?」
唐軍擊破草原一部的消息也如同被大雪封鎖住,如今尚未傳遍各處。
王鳴鶴看著手中的沙冠。
大都市的確是無所不有,卻也不能算有錢就能買到東西。
「是的,」章白羽點頭,又語氣頗為酸澀地對王鳴鶴說:「https://m.hetubook.com.com真闊氣。」
裏面裝著九卷細布,每一卷細布都是「半匹」,也就是將一匹布從中割裂、一分為二,再細心裹起來。
王鳴鶴則如痴如醉,似乎在努力辨識其中每一個人的模樣。
王鳴鶴搖了搖頭:「外臣覺得不妥。」
章白羽喝得酒熱,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扭頭去喚王仲。
「熊都尉不必擔心南邊的事情,」章白羽說:「你只用把北邊的仗打好便是。保存營兵,見機出動,多募牧兒充軍作戰,保存唐家血脈。北部策動草原人南下,糧秣多由新林郡供給,新林地薄,你這邊恐怕要打得苦些。戰事之中,許你便宜行事。你在北邊拖住一個安息兵,定國侯面對的安息兵就少一個。定國侯保障南地無失,河谷唐軍渡河西征,便能儘快收復失地。熊都尉心中可明白么?」
「即便是有怨恨,只是歸還一名女子,恐怕這安息總督也不會將邊關之地拱手讓人通過。」
王鳴鶴笑看著章白羽,並不接話。
譬如說制針,南地五郡的制針法,就是學得萊赫人:工匠們分為十多種,有人抽鐵線、有人剪鐵線、有人把斷針撿走、有人給針頭打磨,一塊好鐵料經過鍛造、熔煉、拉長、剪斷、打磨,不一會就變成了一根好針。
這些金絲布卻不一樣,它紡織得極為精巧,若是只看布紋,是看不出內中以金絲紡織的,裁成衣料,也只有主人自己知道其中的貴重。
章白羽和國相蒯梓卻越來越清楚各郡互通財貨的好處了。
這些道路熊靈均也都明白,只不過他卻擔心草原人未必如此聽話。
頂棚上的雪屑簌簌吹入帳中。
王鳴鶴將布料翻轉過來,便看見了絲綢卷的側面,皆是金光閃閃的顏色,王鳴鶴將布封撕開,將布料在手中展開。
大雪藹藹。
尤其是邊境地區容易出現的割據積弊,也可大為緩解。
章白羽給熊靈均遞過去了一壺酒。
只不過現在這些工匠被官府雇起來,沒了生計上的憂慮,自然願意將這些工具模子教會給六鎮唐人。
王鳴鶴又取來了第二卷,內中繪製的,卻是一些山川風貌,用筆不似西人,而是中土手法。
躬耕自足的時代已經漸行漸遠,並且沒什麼好處。
過了好久,王鳴鶴才抬頭對章白羽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這是大周啊。」
懷遠郡來的幾個的林中人鐵匠,也在林東常營找到了住處。
王鳴鶴很好奇,畢竟他在唐主身邊效力時間不短了,知道唐王並不是吝嗇之主。
「你們看這個,」章白羽說:「安息人如今就是這隻豬肘,肉肥又沒有骨頭,肚子餓得人誰都想去啃一口。草原部族看我唐人如何?就如同這隻雞骨頭,年年戰亂、民不聊生,怕是比他們還窮。連續幾年冬天大雪成災,春夏既來,草原部族會去哪裡,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多年之前,安息大軍尚有一戰之力,沙阿沙也多有威嚴,已經穩定了安息的局面,草原人打草谷吃了虧,至今m•hetubook•com.com不敢南下。現在不同了,安息人小心翼翼隱藏的消息,我們卻不妨在草原上大肆傳播。如今草原大軍南下,面對的已經不再是安息帝國了,充其量也只是沙阿沙直轄數郡的兵力而已。」
「王上,」熊靈均說:「犯邊劫掠是一回事,大舉南下是另外一回事。且不說能否說服草原人南下,即便他們南下,若是兵馬不足,恐怕也不能吸引安息主力。到時候定國侯恐怕還是要直面安息大軍的。」
說完,章白羽離開了王帳篷。
那裡的場社開辦法子借鑒了共和國的許多故計。它們將工匠們集中在一起沒日沒夜地生產貨物,食貨郎還會召集老練的商人,將每一樣生產劃分為十多個步驟,每一個工匠只做一兩個步驟就足夠了。
六鎮唐人自然是識得好壞的。
這些布料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稀奇,王鳴鶴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絲綢,可是將其中一截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沉手得很。
諸多將官挪動了一下身體,變得更加安靜起來。
譬如制針這件事情,南地五郡現在已經沒有專門制針謀生的人了,可是百姓採買針頭的價格已經極為便宜,只要想買就能買來。
各地通利,不光商人們會竭盡全力促進貨物流通,各郡居民也會因利驅使,仔細琢磨提升技能、改良工藝和糧種畜種。
王鳴鶴看著木箱,只見到木箱上繪製著藍漆,漆上用金縷繪製著複雜的紋路。
小工匠們感覺生意不好做的同時,他們每天要採買的東西,卻在逐漸降價——針不值錢了、布不值錢了、鹽不值錢了——城鎮之中,越來越多的東西從奢侈品一樣的東西,變成了日用品。
王鳴鶴兩手都是油,接過了金冠之後手忙腳亂地拿穩,仔細看了看冠冕的形制。
等到草原化雪的時候,諸多部族都會被這個消息驚到。
層層林莽。
不久后,王鳴鶴將九卷金絲布全部張開,九副繪畫在大帳的地面鋪開起來。
過去一地居民不過安享一地財貨,如今這些人卻享受著南郡的布料、懷遠的針、古河的皮衣、宣武的刀具、羅斯的木板、定城的酒。
「那時候,咱們唐軍之中,」章白羽繼續問道:「都想去劫掠什麼地方?」
章白羽的身旁,侍從們將一隻木箱抬到了王鳴鶴的面前。
一群侍從走進帳中收拾了狼藉的桌案,稍稍敞開了一下搭帳上的風窗,任由冰冷的風吹進帳篷片刻,待帳中酒氣消散一些后,風窗便被侍從用木棍撥弄關上。
入夜既深,眾將陸續散去。
他知道,當初章白羽在蘇島上起家,只需要自稱是安息人,便能獲得兵馬輜重,可即便是在那個時候,章校尉卻也一直自稱唐人校尉,從不肯自稱安息人。如今又怎麼會自稱周人呢?也說不好,當初唐軍一窮二白,只有骨氣可以拿出來長臉,如今唐人已經立國,反倒可以接著周朝的大旗為所欲為了。細想一下,王鳴鶴卻不禁眉頭微皺。若是未來唐國四面進攻鄰人,都打著周朝旗號,那大周真和*圖*書是冤枉: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在西土臭名昭著了。
「金絲布?」王鳴鶴驚訝。
最初丟掉了活命本事的工匠們都很憤怒,覺得官家不給活路,不過後來發現也沒有這麼糟。
章白羽父親描述過極盛時的春申城,估計也就只能算作其中的一個「小邑」了。
「人樣子,你過來。」
不說鐵針這種沒有什麼利頭的小東西,就說平日里用度的鹽、布、糧食,要找齊出貨的商人還是挺難辦的。
尤其是細針模,一匣可以出針六七十根,雖然過程繁瑣,不是細心人做不出來,但卻比六鎮居民過去找安息商人買的要便宜太多。
王鳴鶴大驚:還能這麼干。
唐地的漆盒多用黑紅,這樣顏色端莊大氣一些,顏色也容易處理,即便不熟練的工匠也能做得不錯。
周朝的這些禮品,不知道是賜給綠洲邦國的首領還是草原部族的,用心很明顯:「展露天朝威宜」。
「一邊是膏腴之地,一邊是荊棘之所,換做你們,你們去哪裡?」
金絲布內,竟然繪製著不同的畫像。
「外臣不敢領命。」
王鳴鶴走到了那方漆盒前面。
若是唐主沒有賞賜,王鳴鶴還不會奇怪,可是唐主在賞賜時,竟然賜予了一隻漆盒,那就有些古怪了。
章白羽和王仲走來走去,評頭論足地看著。
「不必結好他。」章白羽說:「這邊境總督,本也是安息皇室之後,只不過是旁支,沙阿沙不太待見這一支罷了。當初要與草原人和親,沙阿沙一紙御令,這邊境總督就要把女兒送到草原上來。說是宗室女子,可是誰家女兒誰家疼,著總督也是有怨恨的。」
各郡小商小戶之家都感到驚恐:「只要官家插手的生意,便很快就做不下去了」。
王鳴鶴說:「唐主是要結好安息邊將?那草原人南下的事情如何處置。」
「此人何意?」
不光制針如此,織布、曬鹽、鍛造等等貨坊,食貨司都在有意地集結熟練工匠,並且不斷地推行新的《天工集》,由瑞德群芳社印製之後刊印各郡。
營帳。
「利通各郡,富民之用,賑國之帑」,一地居民若要想活得好些,就必須和外地居民綁在一起。
郡城之中,依靠平民家庭出貨還是大頭,可是官家開白的場社,每年的貨物已經越來越多。
深綠色的松針上蓋著皚皚白雪。
章白羽搖了搖頭:「那噶圖酋長若是看了這些圖,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折辱六鎮唐人的。這些是安息邊境的總督送來的。」
熊靈均雙手接過酒壺,感覺酒壺已經被爐火燎得發燙,便一卷布纏住捧在手裡。
章白羽哈哈一笑:「的確如此。我已經回復那總督,告知他我等是誰了。他的女兒,在草場靖寧之後,也會送歸。」
單獨依靠唐軍和官府統御各郡,國土愈大愈難管轄,可若各郡以財貨往來連為一體,整個國土便會輻湊一處,越來越難以割裂。
在一旁侍座的王仲,這個時候已經踞坐正身,輕聲勸說周使:「天使已知,周朝天子乃是年富力強、開疆拓和圖書土之人,如今安息之威在草場未消,周朝西拓之舉輕易不能建功。為何?擊破綠洲一國,則綠洲數十國以安息之名團結而起;擊破草原一部,草原數十部以安息之名聯合而來。周使是惜名而不顧天朝得失之輩,或是便宜行事,為天朝百十年計而奔走?」
王鳴鶴起身準備辭行的時候,章白羽留下了他。
王仲對周使行禮之後,也尾隨而出。
「都尉怎麼不飲酒。」
人口繁庶的城鎮,雖說是什麼都有,可是要大量地採買一樣貨物卻也是很困難的。
「王上。」王仲行禮。
「之前你們襲擊噶圖部得手,擄來一群安息女眷,其中就有這個總督的女兒。那個時候,熊都尉就已經附書一封,派了幾個親唐的草原人送去安息邊境了。前些日,那安息總督便將這份豪禮送了回來。」
章白羽和諸多將軍席地而坐,圍著爐火閑談。
展露金絲布到了最後,王鳴鶴看見了一排小字「邊邑之城,粼粼萬家」。
懷遠工匠們自然明白這些唐人說得是什麼。
這些綿羊絨毛骯髒,上面落著雪,四蹄沾著凍乾的泥漿,若聽得風聲大了,它們便會底下頭去。
王鳴鶴這才明白,留他下來是為了他周使的身份。
「外臣不才,未曾見過沙阿沙冠冕是何等模樣,也說不好。」
「當初在蘇島,諾曼人將島北重重守衛,我們尚且要劫掠北部。如今安息人內中空虛,國家肥大而無力,只要這個底細透露出來,不愁草原人不南下。」
「他也有書信前來,大意是說,『邊境之地,本屬安息、大周共屬,兩國官家多有姻親,貴胄子弟在彼此朝堂為官云云』。這安息總督,是把我們當成大周的拓西都護府了,聽聞我們襲滅噶圖部,憂慮大周要謀奪安息邊境。這匣金絲布,也是多年之前周朝賜給了綠洲上的安息王公,王公們又輾轉送予總督的。總督在示好呢。」
每一卷繪畫上,富裕繁華的氣象鋪面而來,但落款的時候,卻又故作謙遜地說是「邊城」、「戍州」、「小邑」、「郊縣」。
王鳴鶴聽父親說過,周朝的這種金絲布,還有一種別名叫做「風不動」,也就是穿著這種的衣料看起來輕薄,但風卻是吹不動的。
「有何不妥?」
他們主要是給草原唐人提供鑄模:剃羊毛的小刀模、割皮的鉤刀模、綴邊的細針模。
林中常營運來的布爾薩綿羊蜷縮在畜欄之中,凍得瑟瑟發抖。
章白羽伸出食指,撓了撓頭皮,把手指放在眼前看了看,又將食指放在拇指上彈了彈手上的灰屑:「營中洗個頭都麻煩……不說這個了。王郎,當時在蘇島,我等餓得急了,是什麼模樣?」
「哦,內衛司有人見過,早早地便繪製了圖形,我就讓金匠打造了一頂沙冠。」章白羽說:「除開沙冠之外,還有沙杖兩副,倒是製作不易,不過只要這頂沙冠,登基什麼的也就足夠了。」
這些東西過去鐵匠們都是當成看家手藝保護起來,絕不會賣給外面人。
侍坐章白羽側後方的王仲起身,走到和圖書了將軍們的中間坐下。
財貨豐盈之後,許多問題不說迎刃而解,卻也是操持起來有了緩和的餘地。
藍漆的顏色不容易控制,即便是剛剛製作出來的時候光鮮亮麗,時間一久便會斑駁錯色,顯得難看,若不是手藝很好的匠人,一般不會製作這種漆盒。
可是如今在唐地的城鎮則不一樣。
「王使出戰辛苦,一直沒找到合適的賞賜,如今總算是找到了。」王仲在一旁笑著說。
帳外風雪喧豗。
他們對工匠們籠絡備至,還問起了工匠們為什麼願意將這些東西賣出手。
萬般財貨熙熙攘攘而來,從港口湧入城鎮之中。
本地唐人頗感匪夷所思:「幾十個作坊能做十萬根針,怕不是誆騙我等沒見識了。安息人收針,從年初到年末,幾萬人的大城也不過能出一兩萬根針呢。」
藍金漆盒卻很難處理。
熊靈均點頭:「臣明白。」
第一幅畫中,數萬人的大城之中,廊閣酒肆、運河飛橋、販夫走卒、嬌娘美娥齊聚一處,熱鬧的氣象彷彿能從畫布上走下來。
王鳴鶴將金絲布一點點展開,眼裡卻越來越驚訝。
章白羽似乎覺察出來了,便讓左右打開那方漆盒。
「王使不妨看看。」章白羽揮了揮手。
「謝王上,」熊靈均說:「這幾日風雪已經停下來了,六鎮居民熟悉草場氣候,說是再往後,就一點點暖和起來了。到時候恐怕不會那般順遂我軍心意……諸部齊齊南下也是未定之事。臣心中頗為憂慮。」
章白羽將一隻碩大肥厚的豬肘和一塊啃得精光的雞骨放在了桌案上。
王鳴鶴自顧飲酒,之前和唐王幾番長談之後,似乎已經說服了唐王,如今便不需要再次去說服唐軍將領了。
有個校尉給王仲面前放了一壺酒,另一位尉椽遞來了一盤肉,肉上放著一柄肉刀。
王仲有些訝異:「當時草根也吃、腐魚也吃,義軍便起之時,聽聞有人割諾曼大腿上的肉吃。」
王鳴鶴聽到這裏,便閉了嘴,他現在若是說錯了話,不說歸國不成,恐怕遭到軟禁都有可能;即便是得以歸國,牽扯到周朝和安息的事務,王鳴鶴身為周使,卻是不能站在唐國一邊的。
「想是熊都尉所獲噶圖之物。」
熊靈均還是頗為憂慮,出征時候的鋒芒畢露已經收斂了許多。
「不光是歸還女子,」章白羽說:「他的女兒只不過是見面禮。唐人準備給這位總督送一份大禮。」
章白羽看著王鳴鶴,發現王鳴鶴沒有說話,便笑著問他:「周使,若是我們就承下了這口實,自稱大周臣子,不知可否?」
那些細料鐵匠,也總是能找到新的活來干。事情是死的,人卻是活的。在唐國,只要有力氣和一點稟賦,人又不壞,總是能活得不錯。
章白羽和王鳴鶴卻不太在意。
章白羽笑著說:「你父子兩代出使,古今未聞,還有什麼不敢便宜行事的?你父親與草原女子生下你,讓你代為通使,不是便宜行事是什麼?周使,你生下來就是便宜行事的,如今大功在前,反倒穩重起來的?周使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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