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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漣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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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愛也無言 第二章 杳杳白日晚

第一卷 愛也無言

第二章 杳杳白日晚

「那,我接下來還有個約定,恕我先失陪一步了。對了,賬單我已經付了,您可以慢慢在這裏享受咖啡。」本鄉先生匆匆向這次交易的對象交代了幾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咖啡館。
「數萬元?」我疑惑道。「霞浦有這麼珍貴的郵票嗎?」
在本鄉先生與來客互相寒暄,點了咖啡坐下之後,雙方互相拿出了一個信封。
「然而很遺憾的是,我手裡的便箋紙只有三張。」我鬆開了捏住便箋紙一端的手,將三張紙攤開在桌上,看著喜連川先生說道:
「我也不敢這麼說……」
答案已經得出了。
「那麼,可以確認的是直到四天前,郵票都在那裡嗎?」
「交換也和交易一樣,雙方總會留著一個心眼,不願意自己這邊吃虧。剛才他們兩人沒有稱呼姓名,恐怕他們也都知道彼此未必會以真實信息相告吧。由此可見,他們之間不存在一方在人情上的虧欠。所以,為了不使自己吃虧,這位要出手不知名郵票的先生查詢一下自己郵票的行情完全是勢在必行。雖然本鄉先生是老內行,但交易信息必然還是網路上要全面。這枚郵票的真正價值是瞞不住它原本的所有者的。而本鄉先生肯定也明白這點,選來交換的也肯定是價值稍高一些,只會讓對方認為有所小賺但在情理之中的那種。」
「信是從各種各樣的地方寄來的,帶來的郵票當然也完全可以這樣說。這樣的郵票當然有可能存在。」
「他在郵局幹了一輩子,晚年依然是跟郵品打交道,我們得到的情報也是他要來換郵票,還能是其他東西嗎?」
本鄉先生是外地來到霞浦的客人,卻把霞浦本地人,交換郵票的對象留在了咖啡館並且自己搶先付了賬。本鄉先生這樣做,給對方的印象是身有要事而不得不儘快離場。既然站在這樣一個立場上,自己又不會輕易抽身到霞浦,那麼,在交換時確認自己拿到的東西是不是如約定的品質一般便顯得很有必要。
m.hetubook.com.com說不定就是這樣啊!」喜連川先生點了點頭,雙手在桌子上一撐,打算借勢站起來。
「那也有可能是一種僅需要三四張的聯票就能有縣花聯票的價值的票種,這樣,放在信封里就只有一層,一眼就能確認了吧?郵票的種類千千萬萬,他們交換的是某種不算特別稀有的郵票而我聞所未聞,這種情況完全可能。」
「淵子,你的意思是,難道本鄉先生要換的其實是那一張?不不不,這個可能性不存在。」喜連川先生匆忙搖頭否定。「那是一個使用過的信封,對於一部分集郵者來說,收真正使用過的流通郵票更有價值,但顯然是僅通過蓋銷程序的模式型蓋銷票品相保存得更好。蓋了戳的流通票,品相和價格都會大打折扣。就拿我剛才說的那些萬元檔的新票打比方。38年菊紋票的流通票,一張頂多八百元,而48年普票的流通票比比皆是,三百元以內就能收到。」
「本鄉先生來到霞浦,用一套縣花套票到底換了什麼?」
「這是要去哪裡?」
「那麼,最近的確切地確認過古墳壁畫郵票尚在是在什麼時候?」
喜連川先生點了點頭。「我在幾年前鑒定過一套1938年戰前菊紋票的新票,能品相完好地保存到現在,一張的價值便接近一萬了。還有兩枚1948年的普票,這兩枚都可以賣到五萬元一張了!」
「看來,信封里裝著不得了的珍品呢。」喜連川先生喃喃道。「七八千元的縣花套票都要詳細過目一番,而對方遞來的郵票匆匆掃過一眼就放起來,說不定價值得有數萬元了吧。」
「因為……本鄉先生說要交換郵票,只是轉移對方的注意力罷了。他真正想要拿到手的,是貼著郵票的,某種稀有的紀念信封啊。」
「未必吧?就假定是八十張5×16規格的聯票好了,用屏風式折法折成5×4的四層,那是郵票紙,而且又有機打孔輔助摺疊,https://www.hetubook.com.com四層能厚到肉眼察覺的地步嗎?」
「信封外側只有郵票和筆跡,總不至於那幾個字能夠值幾千元吧?」喜連川先生繼續搖著手。「如果真的是那種就算舊票也能值數千上萬的,堪稱孤品中的孤品的郵票,只要出現在霞浦,就像西庵先生的原印版古墳壁畫郵票一樣,早就會傳到我們鑒定師的耳朵里來了。」
「為什麼?」
「一套縣花套票的價值已經不低了,但從他們的動作來看,對方交過來的東西明顯比縣花套票還要貴重吧?」
雖然在浩如煙海的郵票藏品中少了幾枚的確不容易發現,但用「粗神經」來形容西庵先生也不算為過吧。我心下為西庵先生的回答深感不以為然。這樣一來,不僅是那三位藏友,一個多月間的往來過客統統會被列入嫌疑範圍,無疑使可能性增大了許多。
在向喜連川先生講解過這一點后,他也承認了這個判斷的正確性。雖然他在鑒定師的從業過程中積累了許多察言觀色的經驗,但從事理方面來考究問題,他當年便沒能勝過我,現在依然也沒有什麼能夠超越我的跡象出現。
「那麼,這是我這邊的買賣。」本鄉先生對面的客人將自己面前的信封向前一推。他的話音很大,嗓門粗豪,一下子便將我和喜連川先生的注意力再次吸引過去。不過他這大嗓門倒也為我們將目光移過去提供了便利。
「確認無誤了吧?」本鄉先生向對面的人問道。
「剛才,本鄉先生僅僅是透過信封看了看裏面,並沒有詳細打探信封內的模樣。如果是摺疊成多層的聯票,一層兩層則已,如果是三層以上,我並不相信一位有一定年紀的人能匆匆一眼就確定它的層數和總張數。知人知面,如果不詳細清點一番,怎麼保證那個人在信封里放的不是更少的兩層或三層,而是正好的四層呢?」
「不過,如果是大版聯票,相應的就應該有一些摺疊的厚度吧?四十七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縣花套票也要對摺一次,才能被本鄉先生整理成便於攜帶的大小。同樣票面的大版聯票,抵上縣花套票的價值,需要的張數恐怕也不會小於縣花的四十七張。這樣,要摺疊的次數就會更多。摺疊的多了,信封內的厚度就會增加,而厚度增加了,我們不會看不出來的吧?」
「四天前,我心血來潮想翻閱一下我的藏品,突然在那一冊里發現了一塊空白,進而發現是那套郵票不見了。」
1989年,各都道府縣方才發行地方郵票。而這一套縣花套票發行於1990年,幾可算是地方郵票第一次以平行的形式並列彙集。而且,這套郵票的定位是面向第二年的東京世界郵展而製作的紀念性郵票,所以發行量並不算大。現在,一套這樣的大版聯票,市價大約在七八千元左右,在集郵市場算得是一款中高檔的藏品了。
「喜連川先生……如果,真是像您所講的那樣,信封里裝著價值連城的郵票的話,本鄉先生會來到這樣一個人多眼雜的地方來進行交換嗎?看他離去時這樣匆忙,就像是生怕到手的郵票會遭到什麼不測一般。」
「怎麼可能啊!這不是一開始就排除掉的可能嗎?」
問題依然擺在面前:本鄉先生到底換來的是怎樣的郵票?既不是需要安全性的貴重郵票,又不是特徵明顯的大量的普通郵票;而且情報說的是交換不是交易,信封里裝的並不是錢;本鄉先生在交換完成後突兀地匆匆離去,反而將交換的對象晾在了咖啡館里;本鄉先生作為外地人,需要確認自己換到的是需要的郵品這一事實依然不變……
「如果是那樣名貴的郵票,那在這樣一個公共場所交換的矛盾應該怎樣解釋呢?」
「什麼?」
「這是約定的四十七縣花套票。」說著,本鄉先生從信封里拿出了一張未裁切的大版連張郵票。我約略知道一些這套郵票的背景,似乎記得它價值不低。旁邊的喜連川先生早就瞪大了眼睛,www.hetubook.com•com待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回過神,他才將他所了解的,這一套套票的掌故娓娓道來:
「之前也說了,如果是高價值的郵票,太貴重的不會在這裏交換,一張兩張的,抽出來看一眼再放回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吧?而且,可以引為旁證的便是,本鄉先生在完成交換后便借故匆匆離去。」
「不要急躁,喜連川先生。首先我問這樣一個問題:信封上的郵票,它的稀有程度是否能夠處在引起藏家注意,但不至於引起轟動的程度?」
本鄉先生將信封接了過來,但他卻沒有像本鄉先生那樣打開信封介紹內容,而是拿起信封,裡外看了看。藉由他將信封翻轉的機會,我們也得以看得清楚了些。那是一個正面寫了些字跡,並且一角貼有郵票的信封。本鄉先生確認過後,將對方遞來的信封放進了隨身攜帶的一冊書里。
一是西庵先生自身提供的情報,讓我感覺他完全沒有對自身財產的危機感。先前,我又向西庵先生打聽了郵票丟失的詳情,但他對於我所需要的一些信息完全無法提供。例如,我詢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西庵先生是怎樣發現郵票丟失的?」他的回答是這樣的:
「是的,非常感謝。」對面的人回答。
我坐在霞浦的家中悶悶不樂,原因來自兩個方面。
「要這樣想的話,恐怕還是不用去了。」
「我每個季度才會詳細地觀賞一遍所有的藏品,其他時間都是粗略地掃過。要說確切地確認,只能說是上個季度做這項工作的時候了,這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吧。」
「那我們大可以這樣假設,本鄉先生對這位對象持有的這一張舊票起了興趣,他在郵政行業待了一輩子,鑒定郵票的眼光閱歷比一般人豐富無數倍。或許,這就是一種行情上認識不深,但實際價值超乎想象的郵票。本鄉先生用看似價值勝過的一套縣花聯票來換,換到手后,生怕對方看出破綻生出悔意,所以託辭火速離開。這樣一個解釋怎樣呢?」
「我……要怎麼和-圖-書做?」喜連川先生沒有明白我這樣做的意思。
「當然是去拜託那位先生描述一下那張郵票,我好了解一下這種我聞所未聞的郵票啊。」
「本鄉先生想換的,就是信封上的那枚用過的郵票。」
另一方面,則是我要說的重頭。我在得到本鄉先生要來霞浦交換郵票時,特地約了喜連川先生,埋伏在了他們進行交換的咖啡館里。這座咖啡館有兩層,我們選在了二樓,親眼目睹了本鄉先生的交換過程:
「解釋的工作還是淵子更擅長吧?」喜連川先生撓著頭看向我,顯然他的心裏也沒有一個能夠說服一切的解釋。「要我說的話,或許對面提供的也是大版聯票,不過是相同的票面。郵票里也有一些是單一的票新舊品都不怎麼值錢,但連張未裁的就相當稀有的那種。對了,這種情形在紙幣收藏這一行里更多見。」
「也就是說,能有一套縣花套票的價值的東西,只能藏在信封的內部?」
喜連川先生用一種近乎聳人聽聞的語氣向我說道。我不免露出了些難以置信的表情。郵票上的郵資面額不過幾十幾百,而且也不是如黑便士、一分洋紅那樣的世界孤品,不至於會有這麼高的價位吧。
「剛才的信封上,也貼著郵票吧?」
「那為什麼本鄉先生的表現還像是佔了便宜一樣?」
「這並不好說。本鄉先生換到手的郵票價值多少,現在還完全不能確定……喜連川先生,我還有一個疑問。」
「一個簡單的實驗就能明白了。」我從口袋裡摸出了常用的便簽本,撕下若干張,然後用手捏住其中的一頭,模擬裝在壓扁的信封里的模樣,伸向喜連川先生。「這裡是您需要的珍貴郵票,請查收。」
的確,當今的各種紙幣發行量都很大,就算是四十幾年,甚至戰前的鈔票,要收一些新品也毫不困難。然而,連張未裁切的鈔票需要跳過制鈔的一些環節直接進入市場,考慮到紙幣的特殊性,這除了發行部門的有意放出之外,要無心插柳可就要比連張的郵票難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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