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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漣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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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生萬事,塞翁之馬 第二章 欲捕盜時方張繩

第二卷 人生萬事,塞翁之馬

第二章 欲捕盜時方張繩

儘管他話語中莫名地把我比作病急亂投的庸醫讓千鳥同學顯得有些難堪,但我倒是不介意旁人因為詞彙量不夠而誤用詞語對我形成的冒犯。在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撕下一頁寫了若干字句之後,我將它封好,交給了各務野先生,而他也將自己的聯絡方式留給了我。
我將信封撐開,抖出裏面的兩張照片,放在桌上。這回,露出瞠目結舌表情的人換成了我——因為照片里的人物,正是我前日提供摺扇給他們解決一時難題的那一對情侶。
「哦,哦……是啊。」各務野先生定了定神,從提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請嘉茂小姐看一看這個信封里的照片。」
嘉茂淵子雖然不把推理當成什麼事關名節的大本事,但並不能忍受自己被小瞧。於是,在一番裝模作樣的思考之後,我報出了我的答案:「御津川先生的年齡應該是三十七到三十八歲左右,不知是否猜中?」
「竹洗小姐,我正是想向你打聽一下,你應該認識那個女孩子吧?她那份洞察力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現在我正有一樁想拜託她的事。」
各務野先生的女兒在尋覓一顆指紋,並且來源於她那位男友。具體的做法是用毛巾先擦拭水果刀,抹去既有的指紋,然後讓她的男友濕潤的手接觸水果刀,這樣便能刀把上留下指紋。隨後,她自己處理這把刀都是隔著毛巾,說明她在有意保存這些指紋。而到了昨天,各務野先生說,她女兒常配的那把水果刀有散落在旁,這便讓我聯想到了嫁禍於人之計。將自殘偽裝成他人傷害,而她選擇用這把刀,肯定也是因為旁人的指紋新鮮,並且這位旁人容易和自己聯繫上,以便於之後對其討價還價。那麼,我產生的便是一個不好的聯想:這位女生腳踩多條船,又對其中的一人算計了這麼多,想必對其他的「男友」也是相似的。和圖書或許,她並不是因為水性楊花才左右逢源,而是有著一個更大的計劃。
「我就是問不出原因,才想讓嘉茂小姐為我解開這個謎。當然,我言出必踐,不會讓你白出這一份力的。」說罷,他又將手伸進提包,似乎是打算摸出什麼東西讓我相信他的回報能力。
由於納稅人登記證號、納稅記錄的起止年限等信息要麼包含了出生年月的明碼數字,要麼容易成為推斷的理據,所以各務野先生選擇了隱瞞。當然,我很容易便聽得出他出下這個題所包含的刁難與「看好戲」的意味。
「你是說納稅單上那位御津川先生的年齡?」
「是這樣嗎?」我一直沒有放鬆對各務野先生的觀察。他的態度起先是將信將疑,聽說了我的姓氏之後,方才眉頭稍展,似是對之前的事情有了些合理的認識;但現在,他又重新猜疑起來,顯然是不相信千鳥同學所轉述的,我的推理能力。「那還真是厲害呢,憑藉一雙手一件衣服就能確定我的職業。」
「啊,請允許我冒昧地打擾……你好。」似乎這位稅務官也記住了我的樣貌,甫一照面,他便像是打了一個激靈一般,隨後才回過神,機械地向我打過招呼,待我起立躬身回禮后,便坐在了我的對面。千鳥同學也為我們重新端來了茶水后,坐在了我的旁邊權當陪席。
「她是因為什麼而自殘呢?」千鳥同學問。
「這就不好說了。因為我注意到了她那天和男友一起吃棒棒冰時的幾個動作。」
「當然,最主要的信息還是因為你認識這位先生。」
「啊啦,這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各務野先生,請隨我來。」對席的千鳥同學微微一笑,隨後便將那位稅務官帶到了依然坐在慣用的坐席上獨自飲茶的我身邊。
「警方調查后告訴我,樓道里有監控,當時的錄像可以證明,她走進那個https://m.hetubook.com.com洗手間后,那裡只有她一人。加上傷口雖然劃在右手,卻傷在內側,完全像是左手持刀割腕的傷痕。說到這份上,加上回去后她什麼也不肯說,我也不得不信。如果是什麼人傷著了她,她還會不說嗎?」
「沒錯。既然嘉茂小姐慧眼如炬,我也不會再隱瞞什麼了。這張照片里的女生,就是我的女兒;旁邊這個男生,是我女兒現在交往中的對象……之一。」
顯然,各務野先生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表明了我猜測的正確。他有好一陣子瞠目結舌,自然是對我如何憑藉那麼一點信息便推斷出正確答案而表示費解。為了緩解僵局,千鳥同學故作活潑地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終於讓他回過神來。她向各務野先生道:「現在,可以放心地告訴嘉茂同學您想要詢問的事情了吧?」
「這些都是其次。」我打斷了明知他是做一個形式的各務野先生,他也自然而然地將提包放回身側,重新擺正坐姿面向我。「我現在需要知道的是,當時是如何斷定各務野先生的女兒是自殘,而非有人刻意傷害呢?」
千鳥同學看見我在送出各務野先生后,就一個人獃獃站在茶屋裡出神。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什麼,於是拽了拽我的衣袖,問道:「嘉茂同學,我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有問你。」
「在補習班洗手間前的公共區域,我的女兒被發現倒在那裡,手腕有一道刀傷的痕迹。旁邊有一把掉在地上的摺疊水果刀,經我辨認,的確是我女兒常備在包里的那把。被發現時,她已經昏迷。幸虧發現得早,她失血不多,在送往醫院簡單護理了之後便醒了過來。這之後,我無論如何和她談,或是命令她,她就是不肯吐露實情。現在,她把自己鎖在屋子裡,補習班也不去上,也不知道後面有沒有和她那些所謂的男朋友聯絡和圖書過。」
「啊!?」我和千鳥同學都瞪大了眼睛望著各務野先生。
「哦,是竹洗小姐啊,有好久沒見了。」自那天我在茶屋「漣」中,為一對青年情侶解開一時的困局的幾天後,那位常年聯絡這家茶屋的稅務官再次造訪了這裏。在這樣的外人面前,千鳥夏實同學依然保持著她假姓竹洗的面具。
「各務野先生想詢問他們的什麼事情嗎?」
「行吧,現在我也是將溺之人了,能抓到什麼就是什麼了。」
「但就在昨天,我的女兒突然在昨天不明不白地在補習班的洗手間自殘。」
「那還真沒什麼推算的。從那些信息去推算年齡肯定是沒辦法,我只是恰好去御津川先生的文具店裡買過書法紙,知道那個人的相貌,才能大抵算出他的年齡而已啦。」
在她和管家常磐先生辦理完茶屋的稅務事宜后,那位稅務官一邊把整理好的材料收進提包,一邊繼續向千鳥同學探問道:「竹洗小姐,我還有一件事想打聽一下。我上次和我們的業務處長一起來這裏坐的時候,記得有一個女孩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是這樣吧?」
「哦,是嘉茂家的嗎?」各務野先生捻著下顎點頭道。「嘉茂家的傳聞我早就有過耳聞,這一家的人憑藉相面和占卜就能知曉很多東西。看來我之前被嘉茂小姐一眼看穿職業,果然便是家學淵源吧?」
「沒錯。我因為這件事,無論自己主動還是被校方要求,已經去過了無數次我女兒學校里的相談室。她的老師們都以為是我自己生活不檢點,導致女兒也如法炮製,我就差花錢讓那些老師指名私家偵探來證明我的清白了。然而儘管我被她的傳聞弄得焦頭爛額,但我這女兒卻是安之若素,一點不為所動,學照樣上,男朋友照樣找,照樣同時踩幾條船。她發現學校里的人因為傳聞開了不上當了,就去各種補習班找。這m.hetubook.com•com照片里的男生,就是她在補習班結識的。以你們來看,照片里他們倆的關係還算正常吧?」
「你是怎樣僅憑各務野先生念出來的那些信息,就能判斷出準確的年齡的啊?」
「嗯,是很正常。」
「不妨試驗一下如何?」千鳥同學的眼睛里又閃過一絲靈光,似乎是因為找到了觀賞我表演的絕好機會。「隨便找一個人,只要我們能確定答案的。讓嘉茂同學來猜測他的職業,只要猜中了,就足以令各務野先生相信了吧?」
「那麼,各務野先生,我在這裏寫一張便條,如果您能夠守信的話,請不要拆開它,直接將它交給您的女兒,這樣,或許能給邀她走出家門。」
「是啊。」
「各務野先生說的情況,我已經都記下來了。如果允許的話,明天,能否請您的女兒與我會面呢?」
「嘉茂同學,請原諒我的草率。這位先生,就是嘉茂同學你曾經推理過他的職業的,負責我們茶屋的稅務事宜的官員,各務野雄一先生。各務野先生,她便是您詢問的那位女孩子,我的同學,嘉茂家的淵子小姐。」
一個女生憑什麼要將棒棒冰隨身攜帶,還特意帶一條毛巾捂著?在我眼中,這一定是有所圖謀。棒棒冰只要有心,隨時能在路邊一處的副食店買到。而用毛巾攜帶已經解凍卻沒有完全常溫的棒棒冰,其原因應當是在管壁製造水汽。而水汽會濕潤握住棒棒冰的手,進而推究她後面的動作,便不難得出假設了。
「這可不是淵源呢,各務野先生。」一旁的千鳥同學幫腔道。「嘉茂家是占卜的名家不假,但嘉茂同學絕不是靠著相面來推斷職業的。嘉茂同學當時憑藉的,是各務野先生的服色、手上的痕迹、以及有一位同行者這幾點才推斷出的吧?」
「之一?」
將他送出了茶屋之後,千鳥同學迫不及待地湊了上來:「嘉茂同學,你到底在紙上www•hetubook.com•com寫了什麼才會這麼有自信?」
「我當然很願意去請,然而她近來一直不肯走出家門,我覺得我未必能請得動她。」
「嘉茂小姐願意一展身手自然最好,不過沒必要麻煩你到這種地步。我的包里正好有一些我聯絡的對象們填寫的表格,不妨就以他們來做個測試。」說著,他打開提包,從裏面拿出了一摞文件。正上面一張正是千鳥家的稅務表單,他方才將之整理完畢,故而放在了最上面。他隨手撥了幾張翻到後面,端起這一疊文件,讀著現在的最上面一張:「這位聯絡對象御津川先生,經營一家文具店,地址在久保六町目42號,他最近與我聯絡的是關於營業稅的事宜,具體的納稅額恕我不能透露。嘉茂同學,我這張登記表上記錄的,不會直接透露年齡的信息就是這麼多。憑著以上信息,你能推斷出御津川先生的年齡嗎?」
「誒?」
「她的學校里已經流傳開了關於她的一些很不好的流言蜚語。」
「這就是我的煩惱所在。」一談到煩心事,這位各務野先生便顯得十分焦慮。他將右手摸向左邊的上衣口袋,似乎是想從中掏摸捲煙和打火機。待到他的目光看到千鳥同學,他才猛然意識到這裡是茶館,加上對面的還是兩位未成年的女生,並不適宜在此抽煙,他方才將伸進衣袋的手又抽了出來。為了掩飾動作的不自然,他將面部埋在了右手手掌里,繼續道:「年輕人談戀愛,我也不至於會反對。然而,我這個女兒,怎麼說呢,行止不端……就連我這個父親都看不下去了。她隔三差五地更換交往的對象,這也罷了,但我聽說她還同時跟幾個男生保持若即若離的情侶關係。更令我啼笑皆非的是,我知道這些還不是從我女兒那裡問來的,竟然是從她的老師和同學那裡聽到的風聞。嘉茂小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各務野先生記得真是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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