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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漣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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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乘著歌聲的翅膀 第六章 故鄉

第七卷 乘著歌聲的翅膀

第六章 故鄉

「您說的不錯,我和細川家的確沒有什麼親戚關係。因為細川家面臨亮介在畢業時仍然是嚴重失語狀態的險峻局面,所以他們已經在利用一切手段尋求幫助,我不過是他們發掘出的人脈中比較能取得進展的一條吧。」
「自然。」
「哦。你是在這裏等,還是我帶你進去?順帶一提,您是從外地來的吧?聽您的口音像是從西邊來的。」得益於我的身形和面孔給人的第一印象,以及我的實際情況都是一個文弱的少女。在防備之心較以往大增的現代社會,這個形象終究還算是讓人戒備較松的。
「看來我預料得不錯呢。所以我就必須要問,為什麼要傳出本來停留在四人小圈子裡的秘密了。雖然您的答案是我第二問的初衷,但我在之前並不能確認他們之間是否有因果關係。」
「細川家雖然沒再和你們聯繫,但亮介無法說話的癥狀卻是一天比一天嚴重。眼看他就要小學畢業,他們的父母這才找了我們來幫忙。我並不是很了解當時的情況,所以我想向繪麻打聽的兩個問題就是,『你為什麼就要在班上傳出本該只停留在四人之間的消息?』以及『細川亮介當時是怎樣欺負你的?』」
「不好意思,你是誰啊?」正當我還在回想之際,籬門已經被人打開。開門的中年女性對著出現的不認識的面孔,表示出了正常的詫異和詢問態度。
「依我看,兩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其實還算有交集吧?在小孩子之間,相互傳外號的關係,總比見面僅僅是冷冷招呼一聲的關係要好許多吧?就拿近在眼前的事例來說,他們四個人當時是一起去合唱班報名的,這就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恐怕,問題就在「詳情」上。詳情被浮島家大人刻意迴避,想來是其中觸及到了隱秘。然而,隱秘終究是存在的,不可能不被人窺視到。就拿剛才的試探來說,我詢和圖書問她出身地域的時候,她避而不談,轉眼便進去了。如果正常地去叫她的女兒,她應該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確認我的姓名,以及誰派我過來。畢竟,她在當時充當的只是傳話角色。這兩個問題不加以確認便轉身離開,堅定了我「這就是你在迴避的問題」的信心。
「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用得著這麼鄭重嗎?」浮島家的主婦一臉的匪夷所思。「就因為現在細川家的孩子說不出話卻要畢業了,所以他們派人來我們幾家人這裏道歉,然後讓我們再去為這件事掃尾?」
「您好,浮島女士。我是來找您的女兒繪麻的。受一位朋友所託,我有一句話帶給她,並且還有兩個問題想問。」
「因為我要傳達的話是『我將為此向她道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浮島家的大人進屋招呼她女兒的時候,我想起了口音這一節之後,順推下去打量起了這座和式大屋,打算從建築上尋找一些地域的線索。因為就算是統稱為「和式」,但房屋的細節構造也體現著各地的地域特色。例如日本海一面的屋子,懸架普遍比太平洋一面的要矮,這便是因為海風的迎風與背風之分帶來的防潮需求差異。再如鹿兒島、沖繩一帶的和屋,外牆普遍帶有能吸附煙塵的塗層,窗戶和空調外機也有可以拆卸清洗的防塵網,這些都是因為這一帶容易被風吹起大量火山灰的緣故。我觀察到的和式大屋是這樣的:高屋檐、低屋腳、厚實的房樑柱,院落里則有不少石制的東西:通往大屋的石徑;沿路設置卻不使用,僅作為裝飾的石行燈;甚至還有錯落的大石,擺放成枯山水的模樣。這些景緻,讓我想到的建築風格便是最經典的京都款式。
「我可沒說,『泄露出去』就是把它公布在大庭廣眾之下啊。如果一個秘密本只有若干人知道,但卻被一個人未經允和-圖-書許地散布給其他的人,就算這裏面所有人關係都很親密,但在心懷秘密的人想來,這依然是不能輕易饒恕的『泄密』吧?」
「這一家是從京都來的嗎?」我心裏正想著這個疑問時,浮島家的那位大人又從遠處走了過來。這次,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猜疑,料來是她帶著女兒在遠處看了看我,而她已經向母親表示了不認識吧。再走近幾步,她的話果然在我意料之中:「很抱歉,我們家的繪麻說並沒有約什麼人來傳話和問問題。所以我想先確認一下,你是來傳一句什麼話,然後又要問什麼問題的?」
「哦呀,現在的門鈴聲居然也改成了音樂啊。」這一家的門鈴按下后,飄出的不是傳統的電音鳴笛,而是一段歌曲的旋律。等待屋裡人出來的時候,我便回味著剛才的旋律——《故鄉》。
「那一家的小孩子是難以開口說話了吧?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不少年,他們當時非說是我們這邊幾個孩子傳了他不好的外號導致的。儘管我承認這裏面確實有一些因果關係,但我們也做到了老師要求的『三個孩子集體向他道個歉』。就連他們家近來都不提這件事了,你現在又把它搬出來,是什麼意思?」
「這點你說的沒錯,在出這件事之前,他們的關係的確不錯。雖然繪麻曾經回來向我抱怨說,細川家的孩子在班上說她的壞話,但第二天回家,手裡依然拿著他為她買的棒棒糖。」
「那就無妨了。我的身份是繪麻的同學,細川亮介的代表。報上這個名字之後,您應該知道我想問詢的主題了吧?」
在探知了白木家住在北茨城市磯原車站附近后,我們長舒一口氣——那一帶多是寫字樓和商鋪,要論住宅樓可是鳳毛麟角——換言之,我們在白木家住址搜索的工作上有了很不錯的進展。在將這些告訴細川家后,他們欣然答應前往北茨www.hetubook.com.com城,為最後一步工作——排查最後的可能出力。眼下,我則按照細川家提供的另兩位當事人的地址,前往這兩處,找到那兩個孩子,做一些我所認為必要的說服工作。
「那你接下來問『細川亮介是怎樣欺負我家的孩子』有什麼意義?」
「話說回來,你是細川家的人嗎?聽你說話,感覺你只是細川家找來幫忙的外人吧?」
「當然不是。我並不會要求你們、或者新田和白木的任何一家再為細川亮介做些什麼事。但我為了還原當時的具體情況,不得不請你們講述這個故事的始末。一個小團體里的四個人,其中一個突然間就像是被踢出局外了一樣。小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就將一個『自己人』排除出去,就算是他們隨口說的原因也無所謂,能不能讓我明白,細川亮介他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不容於團體的事情呢?」
「那不就行了,你何必管這檔子事呢?這件事本就是小孩子間的玩笑,你雖然也還小,但終究是個外人,細川家也不是單獨找上你,你表明退出,細川家又不能拿你怎樣,何必趟這一攤渾水呢?」
《故鄉》的詞作者高野辰之先生,其在青年時便離開生養自己的故鄉,去遠方砥礪勤勞鑽研學問,在夜晚懷念自己童年時代山間川野的風景時,提筆寫下了這首歌的歌詞。從文字中可以看出,這是一首充滿對寥遠美麗的風景的懷念之情的作品。每一個人都有一段鄉土情結,這首歌的詩碑在無數地方樹立,與其所描述的情感共性之廣是分不開的。
「您對我外人的身份特別在意,看來浮島家是比較注重『秘密泄露』呢。不過,您家的繪麻做的恰巧就是一件『泄密于外』的事情,並且引發了不小的後果,但您卻沒有把它當回事,反倒認為繪麻做的『沒什麼不對』。我冒昧地猜想,細川亮介的惹厭舉動,正是您和繪麻www.hetubook.com.com都認為無法接受的,把小團體間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事。」
出於為和異性見面做更多準備和搜集更多線索的考慮,我先去的是唯一的女當事人浮島繪麻的家。這一家是和我家類似的獨立住宅,不過風格是和風,與我家實用型的風格迥異。它處在霞浦的南邊,佔地不小。從地理位置和風格來看,倒是與我曾經造訪的棉倉家類似——他們也是握有一塊大地盤,然後造一座低矮的和式房屋居住。我來到這戶人家門前,在心裏對這家的風水和地勢稍稍品題了一番之後,按響了籬門口的門鈴。
「我的猜想是,細川亮介無意間發現了這樣一個秘密——和他們一起玩的浮島繪麻不是本地人,並且將這件事告訴了新田和白木。我想,這就是浮島家不再願意接受細川的原因,是不是呢?」
至不濟,還有這首《故鄉》呢。如果沒有特殊的意義,誰會刻意用這首歌作為時不時能聽見的門鈴聲呢?
「那就請在這裏稍等吧。我們的確不是本地的純正口音,但在這裏住了也有十多年了。」我出於客套的考慮依然選擇了前者,於是便被安排在門口的陰影處等待。適才,我注意到這位婦女的口音並不像我們土生土長的霞浦人。以我研究語言的見解來看,她的出身應當是在霞浦以西挺遠,但仍然沒有明顯關西腔的地域。大阪是關西腔已經明顯起來的地方,那麼最遠也當在京都奈良一線了。
浮島家這位大人陡然失色的臉色證明了我的答案。秘密終歸是存在的,就算刻意保守,不經意間的存在和行為便會將秘密暴露。例如在唐土,一張媒體刊發的照片便能讓世界判斷出位置本是秘密的大慶油田之所在。適才,浮島家這位大人的口音,以及房屋、庭院的擺設,都讓我確信這一家很有可能來自外地。而她刻意遮掩的事實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你都問出了后一個問題https://www.hetubook.com•com,第一個問題還有回答的必要嗎?」這回,眼前這位女性終於沒再忍住發泄心下的牢騷。「如果不是細川家那小孩傳我們家繪麻的外號在先,繪麻這麼好的孩子怎麼會說別人的不是?」
從之前的線索中,我僅能夠猜測到這四個人本是一個小團體,並且成員間是能夠互相傳外號取笑戲謔的親密關係。以我在小時候同樣耳聞目睹過的事情作參考,作為四人團體中唯一的女性,加之又都處於開玩笑不知緩急,毫無顧忌的六七歲間,浮島繪麻受到若干欺負也是正常的。但這個團體既然能夠長時間保持,其間必然有某種制衡的力量。就像唐土的三國鼎立,雖然彼此間征戰不斷,但長時間內依然保持著一者強則二者聯的平衡關係。這個四人團體想來也是如此。方才,浮島家的大人說,自家的孩子第一天被細川亮介欺負,第二天便又拿到了對方的棒棒糖,我認為,其中應該就有新田和白木二人的制衡。
「你想到了啊,那就好說了,我也承認你想的都是事實,都想對了。雖然我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可你自己想到了你需要的答案,我也確認過了,現在的時間是不是不早了呢?」
「能不能將其中詳情告訴我呢?」
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看來我也不能再繼續保持謙卑和弱勢,必須要拿出一些直擊要害的言辭,逼迫對方帶我去見浮島繪麻。但這一家將自己的隱私看得極重,對「泄露秘密」又是時刻提防,方才的話語中肯定也刻意迴避和繞開了自己不願意提及的隱情。那麼,我該如何衝破這些壁壘,找出對方真正畏懼的話呢?
「您是繪麻小姐的母親嗎?如果要再讓一個人帶話,我也想確認一下身份為好。」
「簡單說就是一來一回。他給包括繪麻在內的其他三個人取了外號,這次繪麻他們就反給他取一個外號,我認為結果就算是現在這樣,繪麻當時做的也沒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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