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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畫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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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堂上不合生楓樹 第五章 雁南來

第一卷 堂上不合生楓樹

第五章 雁南來

女生手中有一張列印紙,似乎便是郵箱頁面直接列印出來的模樣。她遞過來這張紙,我接起一看,約略也知曉了原委。這封郵件的確來自那個石膏像生產企業,它位於筑波,取了個與白色石膏有些關聯的名字「白陵」。但這封郵件卻一改前日我們對這個企業的印象:郵件言辭既謙卑,又自責,開篇便是對前一天客服人員的過激言辭道歉,並且用了很大的篇幅。雖然過長的篇幅讓具體的語句不免重複,但它的誠意可是實打實地顯現了出來。
「絕對沒這麼巧,這是另一個問題。」我擺了擺手。「我和奈惠在清點石膏像的時候就確認了,這一座石膏像是新近購買的,石膏像的臉部又是白陵那個特定的塑型師,也不可能是制式的。而且我剛才也確認這是一張舊作,再加上美術社的同學們確認,校工今天並沒有找美術社打聽石膏像的樣貌。所以問題便是:這位校工如何在石膏像還沒來到霞浦高中前就知曉這座石膏像的面部特徵,然後為什麼能拿出一幅顯然已經上了年紀的素描?」
「我想應該就是這樣吧。我們學校的倉庫里也堆著過去撤下來的宣傳欄作品,其中就有不少是素描,校工八成是在這裏隨便找了幅畫交差吧。對了,我們要不要看看這幅畫?」
「這,這就是那個碎掉的石膏像啊……」她喃喃道。「我剛去美術社時正好也打聽了那個碎掉的石膏像的模樣,這麼一看,就是它了啊!」
「沒問題。」
「會有這麼巧的嗎?」面前的後輩女生道。「他去倉庫里挑選,還正好挑到了這個石膏像的臨摹品?」
「咱們也去向美術社打聽一下,看看校工是不是找他們打聽過這個摔碎的石膏像的面部特徵,並且向他們徵集這個石膏像的素描作品。」
「一位女性,大約是三十歲上下吧。」
「霞浦高中是遠近聞名的學府,學子的學力毋庸置疑和_圖_書。貴校美術生對這一尊石膏像的練習之作,可否見賜一二?」
「是的。他們給我們學校官方的電子郵箱發了一封郵件。」
盤算如此之深的布局,其動機顯然也需極深,否則也沒有這一步百計的必要和熟稔程度。從感情上來看,最為深摯的情感還是要歸結到「愛恨情仇」四字上來。我們對校工也不能說非常了解,更遑論白陵的那兩人了。但從這齣戲的參演主角人數、性別和年齡三個要素來看,有很大可能這是一出愛情三角鐵的鬧劇。我們雖然置身事外,但也莫名地,對這一出年齡大我們一輪的愛情鬧劇有深深的好奇(在這一道上的好奇心可就不止是奈惠了,而是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共性)。所以,在我們那位後輩女生依言將素描畫寄去白陵之後,我們都相當期待這件事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把文縐縐的話刨開,「白陵」方面的意思便是,要我們反而向他提供幾張石膏像的素描作品,並且特指了是「對這尊特定石膏像的臨摹」。我又仔細看了看信件,全文到此結束,也沒提我們給他臨摹之後,他們給予什麼對價。
「賣石膏像的那個店家嗎?」
宇野奈惠廣泛的人脈和出色的交際能力總是在情報搜集的時候為我出力良多。她很快傳回了情報,但具體的內容讓我有些詫異:校工並沒有找美術社打聽,也沒有向他們索要畫作。
「白陵」給我的印象也有些不好:對霞浦高中本無了解,卻大刺刺地張口便要,還沒有提出要求本該有的報償。這分明是在釋放這樣的壓力了:現在,霞浦高中對我們白陵做了虧心事,所以你們要給我們提供這樣的補償,否則我們就把校工「空手套白狼」的事情鬧大。
「是的,我上個周末在電話里聽到的指示聲音也符合這個判斷。結合這一點,我們是不是可以作出一個有些『八卦』的揣測和*圖*書呢?」
「雖說有難度,但我們都能想到,這個石膏像既然被美術社拿去臨摹,又被美術社失手摔碎,那美術社定然是對它有印象的。只要找當時參与練習的美術社社員問一問,這個石膏像面部有什麼特徵也能知道個大概。接下來倒是『找作品』有點困難了啊……哪怕是美術社,也無法保證手上恰好就有接近完成的,這個石膏像的臨摹作品。對了,奈惠,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這位校工手裡早就有這個石膏像的素描,難不成,校工其實早就見過這個石膏像?」
「會長,那個地方又傳了消息過來。」
「這可就奇怪了。照理說,校工也不管美術社具體的事情,如何能……啊,是這樣。」
我生怕這位校工把「找素描」這件難事推給她,便趁著課間到學生會室查了查美術社的練習記錄。說句不好聽的話,美術社平日里的社團活動和社團本身的約束力並不強,甚至可以說是相當鬆散了。檢索近幾年的社團練習資料,美術社在賽事遠去的日子里,甚至連申請美術室的記錄(因為美術社的活動室就是美術室,所以他們必然要在教職員室留下借出美術室鑰匙的記錄)都沒幾條。得虧是近期賽事壓力到來,所以他們才加大了練習量。更何況,練習素描不過是各種畫技練習之一,練習過後的作品也由社員或社團自行處理,學校並不至於閑到回收學生的每一件作品。
郵件的主題自也不是單純的道歉,它還解釋了昨天之所以會有那種言辭的原因:雖然霞浦高中這位校工在耍伎倆,但做慣了生意的店家也是經過世面,倒也不至於為這個奸詐的校工生太大的脾氣。但是,那位「白陵」的客服偏就有這麼一檔子事:根據來信的解釋,這位女客服有一位同在「白陵」的心上人,彼此也算情投意合,但他們並沒有確認關係,也沒有發展到結婚的階https://m.hetubook•com.com段。這位男性又有這麼兩個「恰好」:一,他是石膏像的塑型師,也就是令那些石膏像成型的模具都是出自這個人之手;二,他又在無意間把自己的臉型作為了一些模具的臉型。當然,霞浦高中這位校工也有一個「恰好」,那就是他用來耍伎倆的,那個摔碎的石膏像,臉部模型恰好來自這位塑型師。石膏像底座上都刻有一些信息,比如一串外人不明就裡的數字代號,但本廠人員卻可以根據數字代號確定這是哪個規格、哪個臉型的石膏像等等。「白陵」的客服看到後面來的這一箱石膏像殘骸,通過底座上的編碼複原出,這一尊殘骸正好是他意中人所塑造,又是意中人的臉型。這自不免讓她大為光火。
在諸般「恰好」的作用下,這位客服情緒失控,在昨天打了兩通言辭冒犯的電話過來。今天,也不知是她自行冷靜,還是「白陵」更高層的人得知了這一消息命令她冷靜,總之是在強行彌合彼此間的關係了。郵件到這裏卻也沒完,接著又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我心想,計劃執行這個軌跡的是那個校工,這份郵件記錄也要給他過目,這件事反正也歸他管,我們也不妨靜觀其變。於是,我只將目前為止的推測告訴了兩個相關人:宇野奈惠和這位平白受委屈的女生,並且也叮囑她們「也別擺出什麼反抗情緒,就看這個校工自己去圓場,他若有什麼指示,不是很為難的話,照做便是」。后一句自是專門為這位女生而說的。
第二天,我來到學校后,那位擔任學校里郵件快遞收發一崗的女生便找上了我,低聲道:
儘管我們為了提防校工的詭計可謂是如臨大敵的狀態,但校工的表現卻像是沒事人一般。下午,那位女生向我們報告了這樣的情況:這位校工下午把她喊去,給了她一個很輕質的圓筒,讓她把這一封物品寄給白陵方面。hetubook.com.com我們彼此心想,這分明便是他看到白陵方面的要求之後,在白天的時間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最終得到的一張素描畫了。但我們隨即又生出一個疑問:
「霞浦高中現存的石膏像,我們都清點過。這一批新近在白陵買的石膏像,為了多樣性,也是沒一尊一樣的。既然那特定的一尊石膏像已經摔碎,那便在霞浦高中無從對證,校工要找特定石膏像的素描畫像是有難度的。」
「什麼事?」
因為校工交給我面前的後輩女生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封筒,並沒有用膠帶封裝,我們依然可以打開確認內容。因此我也產生了一些好奇心,想看看究竟是哪一張畫不幸被選中。我們拆開封筒,展開裏面的畫紙一看,倒確實是一張石膏像素描畫。我對紙質和筆觸也有些研究,從紙張和紙上的碳粉來看,理當也是有些年代的東西了。我和那位負責勤務的女生倒沒覺得怎樣,可回到這裏的奈惠一看,卻是一陣冷顫。
校工也在繪畫一道上下過功夫,有相當的基礎。繪畫與石膏像塑型同為藝術科目,求學時相識也是有一定的可能的。所以我猜測,校工其實早已認識那位塑型師,並且與他存在一些感情上的舊債。這張畫,或許便是情濃之時校工的畫作,只不過今日拿出來更多的是唏噓罷了。現在,白陵那邊正面臨某種窘境,而這個校工似乎也察覺了窘境(興許這個窘境,便是校工用那一條空手套白狼的計策所引發的,白陵讓校工寄出東西似乎也在校工的計算當中),於是將這張自己的素描畫作為讓事態進一步發展的鑰匙寄給白陵。
味精的價格到底也不過一件小事。既然解明其原因,剩下的事情無非是晚上向奈惠報告我最後的答案,這件事就算揭過。並且,店主自己所說的答案,我也並不敢說那就一定正確。比如我還可以提出一個這樣的假設:所有的味精都允許有實際質量和標www•hetubook.com.com稱質量的誤差,比如正負5克。那麼兩包標稱100克的味精,實際最低可以只有190克;而一包標稱200克的味精,實際不能低於195克。那麼,店家或許是拿稱實際稱過大喜牌味精,知曉了他們耍的這個減重伎倆,所以才在售價上做了調整,做到真正的物有所值。但這都是后話了。我理當記述的應該是圍繞那個石膏像的詭計的後續。
我猜想「白陵」的意圖也很簡單:他們之所以用這麼一個類似通牒的方式索要特定石膏像的成品素描,有可能是他們內部也正面臨著什麼問題,以至於這個款式的石膏像已經無法生產(最常見的便是模具破損),並且那位塑型師也因故不能抽身或者已經離開白陵,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合格的素描來進行複原。這樣一來,校工的地位倒是處在了更有利的一方,所以我在校工不經美術社便能拿出畫作交差后,立刻想到:這是校工隨意去哪裡的搞來一幅素描,單純是糊弄白陵的,並不是特定的那個石膏像的素描。
「霞浦高中是升學高中。主要精力是最正統的文化課統一升學考試,絕不是什麼出藝術生的地方。」我強調這一個我們眾所周知的事實。「然而『白陵』似乎並不知道這一點,單從我們定了他們十幾座石膏像,就認定我們是個搞藝術的學校,便以為我們肯定有用這個石膏像做對象的素描存稿。然而,我們恰好是現在美術社因為練習需要才有比較多的練習,還指不定有沒有這樣的素描呢。」
「白陵的石膏像很多都以這個塑型師的臉型為原型,從其他途徑事前見過,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校工手上的老舊素描卻並不好解釋。素描一幅逼真的石膏像也是要很長時間的,校工哪裡來的這個閒情逸緻呢?唯一的答案也只有這樣一個解釋了,請允許我先問個問題。這位同學,充當你上司的這位校工的性別和年齡是怎樣的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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