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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作者:雲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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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苦海無涯 第二十八回 普濟寺遇險 仙人洞遭劫

第三卷 苦海無涯

第二十八回 普濟寺遇險 仙人洞遭劫

老漢聞言卻是打了個激令,他害怕鬼母之極,當時卻是把自己一多半的怒火沖了回去。只是眼望著張入雲一臉的驕橫,終是心有不甘,當下又道:「只如此一來,卻太便宜他二人了!這樣吧,我看這女娃子大師既然碰不得,但容貌這般嬌好,想來一身皮肉也是極白極嫩。我向無此好,但今日卻願和大師一同開開眼界。」說完只對著智深一陣獰笑。
此時見這少女忽然變卦改了主意,竟是于頃刻間收了功勁,故意要被自己提起,一時心裏一顫,卻是惶恐之下,沒了主意。
她語聲沙啞,其音消魂,雖是張入雲日常曾與隱娘久居在一處,但若是和這女魔頭比起來,卻實是小巫見大巫,不足一曬了!
不想那普濟寺竟是庭院廣大,入得寺后,張入雲卻是半日不得門徑,繞來繞去,都是僧舍,卻哪裡有俗家人住的地方。
待張入雲回過意來時,發現自己已是身處在老人和少女下榻的客棧里,而香丘也跟在自己身後,一時四人在一方桌下坐下,喚來了一桌佳肴,眾人邊吃邊談。
張入雲出入江湖這一年多來,也算是遇險無數,但如比較起眼前這樁事來,卻實覺得無足輕重。待二人將落至地面時,卻忽又多了數道黑煞煙氣將二人縛了架起,懸吊在了半空中。
哪知春香卻是不留情面,一時雙掌一合,已是將那猴子拍死,再取開手來看,卻只是一枚棗核,再聽她道:「我父親即是用此物困住公子,此刻除了它,卻是好讓公子上路。」說完即刻又催張入雲速逃。
一時又取出些路上慣備的作料來,取了一些乾淨的溪水來燒湯,隨手又在路上取了一些野菜。這卻要感激雨嫣然,若是日前不得她指教的話,張入雲卻是無法在這短日子里便能識得這多可以食用的植物。
當下那女子感覺到張入雲心內的激動,卻又將雙手鬆開,只將耳貼在張入雲的胸膛上妖聲道:「少爺,你的一顆心跳的好快啊!快的人家的心都要被你跳化了!」她雖是話語溫柔,但只將鳥爪一般的手掌在張入雲胸前一劃,卻是將張入雲一手外衣盡數除去,只露出內里赤紅的護身紅巾。
再查看自己身上,又見周身物事已都被摘去,手上的流星指套更是已被對方解下,萬幸惡人還不曾細搜自己衣服裏面,那貼身收藏的紅巾卻還在身上。
老漢一生佔得上風無數,見慣了這等臨危強口的人物,此時又聽得這般話,卻是一絲也不放在心上。只又笑道:「你若有本事,卻儘管施展出來,強說大話,可救不了你和這女娃娃。」
老漢手裡一方戒尺才遇上第一枚銀燕鏢,便是立時被飛鏢打折。老漢瞧著手裡的百鍊精鋼的鐵尺,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心下大驚。他也實是武功高強,那麼大的年紀,到了此臨危一刻,半截身子竟在這頃刻間如被人斬斷了一般,一個鐵板橋已是將上身折下。
后又對香丘道:「你也一樣啊!美麗的小東西,到時候你也一定要活下來。」說著話,卻又將舌一卷,吐出了腹中的紫靈珠還給香丘道:「快去救他吧!我可不想他這麼快就死!記住,我一定還會再來找你們的!呵呵呵呵」待她笑的最後一聲時,卻是平的一聲,瞬時消失在空氣之中,周身的煙氣也會赤日照散,只留下一地骯髒的泡沫。
一時回過頭了看了一眼,卻不想竟是一柄灰不灰藍不藍的雜色飛劍,劍質雖是低劣,但自己於此術全無知曉,終是大意不得。
待張入雲將臂膀上各個骨骼再結回時,老漢卻只見自己小臂骨已是在對方肘下,一時他明白張入雲要做些什麼,卻是大驚道:「不要!」
張入雲本來還不知說些什麼好,但此時見了人面,卻是滔滔不絕說了開去,一時謙恭,只彷彿覺得,越是多說些軟話,自己才越得心安一般。
張入雲反應迅速,一個抖手,已將香丘振開,跟著一抬臂,便要將香丘托起。正在欲臂上發力將香丘彈開時,那纏動在腳下的繩索,竟又在這一瞬如毒蛇吐信一般,立時自張入雲腳下翻繞而上,竟是沿著他的身體,將香丘雙腿也牢牢的纏上。
香丘見他恢復神智,卻是欣喜異常,當下只將一粒紫靈珠不住在張入雲周身滾動,直到自己筋疲力盡,昏倒在張入雲身上為止……
張入雲本因身上受了內傷,輕功已打了折扣,此時懷中又多了一個香丘,一時身法更不比平日。雖是幾近生死,頃力之下,但到後來也為護得香丘中了兩柄飛刀,一柄傷在肩處,一柄卻是打在手臂上。
春香聞言苦笑道:「我年前已得父親答應,自擇了一位夫婿,他是位不懂一絲江湖習氣的書生。雖生的文弱,但自幼讀的是聖賢書,明的是大道理。我助公子,一是為略嘗近年所犯的惡行,二來我隨父親行惡多年,又學的一身幾近邪門的異術,他年下場多半極慘,到時不但肉身不保,便是元神也可能無幸。公子是一身的正宗內家功夫。若到時有緣,還請略助小女子一二,便足感大情了,此是我的私心,卻非只單單為了公子著想呢!」
片刻間,張入雲只覺身後一陣抖動,腳下一輕,自己竟已是起在了空中,仔細分辨,只覺身後的香丘,竟是傳來了一串羽翼急速拍打的響聲。
張入雲見她如此知道對方並不懼怕身體受到傷害,但眼前之際,自己實已無別的方法應對,一時拼盡全力,拳拳打在了鬼母的腹內,數十拳下來,已是殺紅了眼,狀若瘋狂之下,妖女腹腔已被張入雲掏空,只空剩下一副骨架。
到后,又聽她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吧!還說去姑婆嶺呢,如今離姑婆嶺少說還有一兩千多里的路程,就不論你這一路上再能比武招親,招得幾房姐姐回來,便是這一路上只有春香姐姐相伴,也是春風得意,風流快活的緊……」
此時智深糾集了自己門下各大弟子,心膽大增,一時又恢復了往日氣象,只對著張入雲大聲道:「少年人,貧僧這普濟寺內藏龍卧虎,你絕逃不得出去,你若自願受縛,我也不難為你與這位姑娘,只將你二人帶到我主人處,由她老人家發落如何!如此你也少受好多活罪,此實是貧僧一念仁慈,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卻又要讓你懷中的小姑娘受得好多驚嚇!」
再掙眼看時,卻見那呂老漢正立在自己面前。其左耳和右手上都已纏了白布。顯是被自己先前銀燕鏢所傷的樣子。耳上的傷勢被布包裹還看不出個所以,但右手卻是看的明白,那老漢已是被先時自己銀燕鏢將右手三根指頭打斷,只空留下拇指和食指。
一時間二人奔出梧桐樹林,春香才與張入雲作別,並手指山道對他說道:「從此方向再去得五六里,便可脫離這普濟寺險地。只是公子要盡量行的快些,只數十里的往返,我爹爹卻有神行之術,只片刻即至。公子里靈氣逼人,極容易找尋,到時還請斂氣寧神,小心些才好。」
一時卻又覺香丘將周身衣履裹成一團交在自己手裡,並在他耳旁說道:「阿雲你先幫我拿一下,可一定不要睜開眼睛啊!」
香丘雖是心地純凈,不染一物,但終是年紀有些大了,漸知男女之事。此刻忽見張入雲與平日迥異,竟紅了臉面露浮笑,卻是大有垂涎自己的意思。一時又聯想到上一年張入雲也曾在十方岩上欲吻自己的劣跡,卻是眉頭微皺,當下即將張入雲輕推至一旁嬌嗔道:「怎麼都過了一年,阿雲反倒愈發不長進了,去年與你在一處時,就要人小心提妨,等到了今年,卻越發的要讓人擔心你意圖不軌呢!」
未想,張入雲手裡流星指威力非同小可,他飛劍又是質劣,一時竟擋不下張入雲,只是略阻了一阻,自己飛劍便被彈開。
至此時,鬼母見張入雲跨下堅硬,知他已然動了興,口內連聲嬌笑之下,卻是將雙足纏在張入雲腰間,欲將自己下身迎去與之交接。
未想香丘見張入雲半日不語,卻以為自己口裡說重了,一時若反是自己誤會張入雲,惹他生氣了可不好。當下忙湊了過去道:「阿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半日不說話,我若是說錯了,你趁早快說嘛!別在一旁生悶氣,你這個樣子,卻我讓害怕!」
說話間,就見她在張入雲肩頭上一拍,不知怎的竟在她手裡多了一隻彈丸大小的小猴子,縱跳翻飛,極為神駿。
待在客房內定了半日的神,稍稍恢復一些知覺,這才想起因與香丘商量商量。往身旁一瞧,卻見香丘並不在身旁,待自己找遍了客棧也是不得尋到。
智深雖也是一身橫練功夫,近身功夫極高,但自見了張入雲方才與老漢的較量,卻是怎麼也提不起膽氣與其近身纏鬥。何況自己最高強的本領,還是空中的飛劍,舍長取短,卻是武家大忌。只是這地窖終是窄小,劍光不好施展,對方一身技擊本事如此強悍,卻是怎生抵擋。
當下她先是行至張入雲身邊,咧嘴一笑間,已是一時將一雙鳥爪一般的手揚起,轉眼就將張入雲抱在懷中,並伸手只在張入雲臉龐上摩搓,口裡還止不住的發出一串嬌笑。
這金絲乃是老漢用洞庭湖中成形的金鯉龍鬚所制,端地是堅韌無比。先見張入雲拉扯不動,還在一旁不住冷笑。未想只一刻間,金絲便以被張入雲所毀,心中不由大怒,正待大罵張入雲時,卻只聽的對方一聲炸雷般的斷喝。
只可惜老漢終是靠的那飛劍阻擋的這當兒,脫得張入雲的神目定光,一下子得以飛退,險險的避過這殺身一擊。
好容易穿得一條長廊,眼前一時開闊,卻是到了一座梧桐木樹林,此時已是深秋,一地儘是落葉。待得一陣秋風掃過,卻是將滿天吹的儘是葉影。
當下他被飛劍阻住,再向逃避時,卻又聽拍的一聲,自空中又墜下一物。仔細看去,竟是先時相送自己的春香,當下她披頭散髮,雙臂背負,已為數股金絲將雙手綁住。
當下只見她轉動身體,只向著二人蛇行而來,但她雙腿奇長,行姿極有風致,若不見其是如此異形的妖物,遠遠望去卻只怕當真要以為她是一位絕代佳人!
一時直震的張入雲五臟六腑翻流,氣血逆流,知老漢欲下陰手,將自己震成內傷。自己雖是外門苦手,一身骨骼肌肉皆是可操控自如,但當下卻怕被地方看出自己還有餘力,不敢施展。只內里運氣,將內臟略移開一線,已求避得過老漢最深沉的重擊。
果然過了半晌,就見香丘忽然眼中含著淚水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沒有引你去春香姐姐的擂,便不會碰上這多事。」
香丘不待鬼母反應過來,已是將那粒內丹催至最大威力,但見一片紫霞過後,張入雲已是落在了香丘的懷中。卻只剩下鬼母略帶驚訝的留在了當場。
香丘將那粒紫珠直看的如性命一般的寶貴,一時傾盡全力,卻是始終敵不過鬼母,稍時見她將紫靈珠奪去,心下傷心,淚水旋即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未知張入雲見對方受得重傷,雖自己已是無力反抗,但還是挑釁他到道:「怎麼?老先生只剩下七根手指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射你那葯弩?」說完又佯裝醒悟道:「哦,對了,老先生還有左手好使,只不知手法準頭可還比得了先前的右手?」
老漢聽了此話,雖覺驚訝,心下卻很不滿意,一時又道:「即如此,卻少不得要將娘兒的臉畫劃了。她先前于倒地之前已將令師弟的蒼狼劍絞碎,我若弄花了她的臉,也好與令師弟解解氣!」說完又欲動手。
不想張入雲聞言,卻只一笑,絲毫沒有將他的言語放在眼裡。老漢看了心中一怒,又要上前,卻又被一旁的智深和尚抱住。
可就在這時,卻見張入雲歪歪斜斜的將自己一隻右手揚起,顫巍巍將大拇指按在了鬼母的眉心輕輕道了聲:「雷!」瞬時間只見無數雷光自張入雲身內流出,一時激起一個驚天的霹靂,只「嘭」的一聲,竟將鬼母巨大的身子炸了個骨肉四散。
一時見她被兩股金線將手背負住,卻是奮起神力想將其拉斷,未知,自己一身純陽剛氣使盡了,卻也是拉不動它。
未知香丘見此還不甚滿意,又猛喝道:「退下去!」
這話一出口,卻惹得香丘一驚,只口中說道:「這!這不太好吧!那老頭,我看了橫豎不喜歡,但春香姐姐人卻挺好啊!要不是她後來幫你說話,說不定今天晚上那個糟老頭就要和你糾纏一個晚上呢!那老頭說話聲音讓人聽了特別不舒服,要是夜裡和你說一宿的話,我在那屋都聽得煩都要煩死了!」
張入雲欲待推辭,卻被香丘按住,一時口裡首度開言道:「別動,小心又崩了傷口,你若再動,我可要生氣了!」
張入雲醒來時,卻見自己已是背負重枷被吊在半空中,且歹人好似怕自己還有能力終脫,卻是又將兩層繩索,將自己手腳縛住。待他略試著將繩索掙了掙,竟是不能動得分毫,知是用油浸水煮過的牛筋所制,自己此時周身又都被重枷將周身要害鎖住,卻是絕掙不得脫。
張入雲目光敏銳,此時已看見香丘竟還是一副異形,並未變回人身。一時醒悟脫口而出道:「怎麼!一時變不會人身嗎?」他話一出口,心裏就已後悔,忙將話頭頓住。
至此時香丘終於是張開口央求道:「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因是怕擔心香丘見自己半日未歸,前來找尋自己,再生出事來,張入雲當下卻是施了全速趕路。
過得多時香丘還未身醒,張入雲不免有些擔心,正在焦急間,忽見香丘眼珠有些亂動,卻是想起先時柳如煙也是如此窘態,一時已是明白。
到末了問起她方才到哪兒去了,未想這卻把香丘給惹惱了。一時嗔道:「瞧阿雲你方才那副德性,白得了個美嬌娘,一離了人家的視線,便是發了狂,滿蘭州城的亂跑。還生怕人不知道,動用上了輕功。我的輕功不如你,自然跟不上,被人家逮住了,只好三番四次的和人說了你就是今日蘭州城春香姐姐的嬌客,人家這才放脫我。此刻為你的事兒來遲了一些,卻沒想你又為此來編排我!」
只是到得此時他仍是未有覺出危險,且多少還有些少年得意,畢竟周圍人群里一片歡聲鼓動之下,就是名利心淡泊如張入雲,也是有些飄飄然起來。
未想香丘在一旁看了半日,因是在張入雲身後,先時卻是並未瞧見張入雲已被鬼母所傷,只是後來聽見張入雲呻|吟聲變了古怪,這才覺得不對,再見鬼母竟欲與張入雲相交,她雖是年幼不懂事,但多少也知道一些道家爐鼎純陽之道。
一時鬼母見香丘化身過後,竟仍是少女形態,不由嘖嘖羡慕道:「本只是一介靈物,卻能化身成人,這也是佛爺爺的恩典吧!但,真的是好美哦!」說完,卻又對張入雲道:「你說是不是啊?少爺!」
香丘說的這話,張入雲卻是不答應,只答道:「不可以,既然明知可能會有不安全的事發生,怎可以再帶你同去!」
一旁智通見他如此,忙上前勸道:「師兄,我看這後生一身本事又怪又強。這地底又是深潭,卻不一定就死,雖說內里毒蟲甚多,但也不見得就能耐何得了他二人。不如我倆趁此時機,趕緊將信香燒了,引主人前來,若能趕在二人活著前趕到,那固然好。如不能就假推之前二人已是受了重傷,至此時終是傷重不救,多少也可遮掩一些。如這兩人真的正合主人所用,我二人也可藉此立功,聞鄭州尹壇主月前剛剛生死,如這一次能使得主人歡心令師兄得此升任,卻是師兄千載難逢的大機運啊!」
老漢本已是被張入雲打的半昏半死,此時半張面孔被張入雲嘶咬下來,卻是立時驚醒,一時發出驚天似的厲吼。
等那老漢諸事辦得妥當,他不但糊裡糊塗的將銀子揣在懷中,還被人群簇擁著往蘭州城裡走去。
臨走的時候,她又怕餓,又嘴饞,卻是買了好些當地特有靜寧鍋盔,和好些辣子在身上。
心驚之下,卻是又將張入雲的周身衣裳盡數解去,她力氣至大,雖是輕輕撕動的模樣,但手裡的布帛卻如薄紙一般,被她隨手撕落,一時嫌張入雲周身著了衣物麻煩,卻是轉眼即將他脫了個清光,只露出內里極乾淨利落的一身肌肉。
未想香丘聽了他這一笑,反倒越發惱了,又罵道:「怎麼連那些浮浪登徒子的奸笑都學會了!這一年裡,你到底都學了什麼,竟越來越不正經了!」
等二人落至地面時,隨即便是眾人歡聲雷動的在一旁喝采,但再看張入雲的一副面孔,卻已是變的一片煞白。
老漢萬不料昨日這滿身稚氣的少女,竟是比眼前的張入雲本領還大,並還練有兩柄飛刀,此時雙恨雖只凌空頓住,瞧不出個路道,但其刀光之華麗,卻是遠在智深二僧劍光之上。
不想正在她一番得意之際,卻見綾身上赤光又是一陣大盛,當下卻又見一輪紅日自綾身中跳出,懸在空中將本已如同白晝的洞腹,卻又印成一片光海,三人與這赤日強光,已是目不能視物。
張入雲笑她飢不擇食,未想香丘卻是滿不在乎道:「能吃能睡才是好事兒,我又不是什麼嬌滴滴的春香娘子,如此好吃好和_圖_書睡,我才開心呢!」
只是此時只聞得老漢一人談笑,另三人卻是如鋸了嘴的葫蘆一樣,都沒了言語。
智深不想他還有這般本事,一時竟被張入雲逃得生天,只是那通頭又長又窄,不好多人并行,眼看著張入雲一馬當先卻是無人可追得上。
但如此總算是將老人救下,可就在老人慾松的一口心氣時,卻將見眼前一黑,空中已是飛起一形如大鳥般的黑影,再放眼看時,卻見張入雲已是左手中帶著流星指,化做一幕光盾,凌空就是向著自己砸了下來。
一時眾人都是大驚,閃身看時,卻見張入雲身後已是多了一位少女,一襲如霜雪般白衣,更是襯得來人清麗可人,秀美絕倫,卻將身旁也是一般美麗的春香給壓了下去。
張入雲聽得怪異,卻不料那多毒蟲如得了聖旨一般,均急速往身後退去,且還不敢扭回身子落跑,竟都是一步一退,倒著足往來路退去。
呂老漢此時打的久了,身上又有傷,一時也有些疲累,再聽智深言語,知對方是怕自己將張入雲打殘,不好與主人交待。老漢是個極狡猾的奸惡之輩,他好不容易打來的獵物,為此自己又受的重傷,若是此時將張入雲打死,不但對自己一絲好處沒有,還要為此與同樣出了力的智深和尚結怨,卻是自己絕不會幹的事。
說話間,卻是將在一旁仍是皺著眉扶痛的春香找得一地坐下,一時因身上沒有刀創葯,只得掌心運出內力,替對方療傷。
當下他右臂上揚斜插在自己臉前,只微手臂一抬,便已將老漢陰毒的一擊破解。可如此還沒完,就見張入雲又趁勢將老漢左臂向外掃去,跟著右臂一顫,也是放開骨節將對方手臂纏住。
張入雲聞言卻未有停留,只口裡答道:「我想了半日,自己也無法上的洞頂,舊聞深潭之下恐有水路出口,我想下到這水底試著找找看。」
卻不想智深狡詐異常,知張入雲近身本事高絕,卻開口提醒眾弟子道:「不要和這小子貼身搏鬥,只用暗器將二人拿下就是了!」
「沒什麼為什麼!只因為我是個妖怪!」
一時知是樣寶物,便也不再作強,心機一動,卻是手腕一翻,當時就將那金絲線切開,卻又扶住春香的手臂,幫她接回臂骨。
張入雲見她滿心喜悅的說出別人的不幸,聞言卻只怒目與她相視。
那靜寧鍋盔,本就相對尋常北方鍋盔來的小巧,便於攜帶,又是昨夜才剛做好的,甚是新鮮,一時熱過之後,吃將起來,卻是層層軟香鬆脆,當下和著辣子一塊吃食,更覺味美。
誰知香丘依然是先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問了她半天話,也是不見她回應。
說話間,她即從口中吐出一條紫色的口信,不待張入雲反抗,卻是強將張入雲下巴撬起,將其一副長舌送入了他的口中。
香丘仍是堅持道:「不是的,阿雲!是我給你添了好些麻煩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小姐平日里雖也待我很好,但卻又與你不同。平日里我雖也是一樣的不聽話不講理的性子。但卻只有與你在一起時,才是真正放了性子的開心。你知道我有好多隱秘的事,不但從不過問,還事事替我隱匿,只拿我當一般人待,我心裏其實非常感激!」
不想鬼母竟是未顯一絲痛苦,反倒是一陣狂笑,張入雲如此殘忍,看在她的眼中,卻只讓她無比的興奮。
不想香丘竟是仍扶著春香的斷臂,連頭未抬,智通以為她分心可欺,卻是將自己劍光放出偷襲。
香丘見了自是臉上漲的飛紅,一時怒將起來,卻是把舌一卷,當即便是一顆紫珠自她口內跳出,到得空中旋即暴長,立時便將那廣大的洞內照了個分毫畢現。
二人飛行迅速,只過得一會兒,便已飛升至百十丈高下,張入雲雖是目不能視,但度算著卻已快要到得洞頂。
此時的香丘仍是未有恢復人形,張入雲雖是從一旁揀過先時落地的衣裳,但因香丘體態巨變,已經無法穿上,只得將她要害略為遮掩,為防地上寒冷,卻又取過混天綾墊在地上為其禦寒,而自己衣履早已在與鬼母相鬥時撕了個乾淨,找尋了半日,才只得揀到兩幅較大的布片將自己下身遮起,見左右不得消息,一時也只在坐在一旁安心調息。
哪知智深又阻止道:「師兄萬勿如此,你也是知道的,主人行事高深莫測,若到時見女娃娃滿臉傷口問將起來,一個不當心,你我二人不但無功,恐還要獲罪,這可萬萬使不得。」
智深見張入雲逃了,一時恍然大悟,急拍了一下自己肥大的腦門,大罵該死,忙引聲作嘯示警。
一時張入雲也沒滿地的血塊嚇得一大跳,深恐自己元氣大傷,喪了功行。只是尚幸雖是氣血極衰但經絡卻未受損,當下將心大放,卻又為轉回身來照顧香丘。
一時張入雲只能將此次走錯了路怪罪于自己做賊氣虛,慌不擇路了。
張入雲臨行之前,忍不住道:「姑娘即先時幫你父親害的如此多人,卻怎麼又相救在下呢?」
誰知張入雲正在做此之想,欲攜了香丘一同入水時,卻忽見香丘用力掙脫了自己,猛地一聲嬌叱。忽然間,那一地傳來的毒蟲嘶叫聲,竟是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回身看去,那般多的蟲子竟是才眨眼間全都頓住了身形,再不敢向二人欺進。
「為什麼?」
而眼前那女子卻是又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漸漸凝聚成形,成了實體。到最後兩隻眼睛忽然睜了開來,卻是露出赤紅色的眼珠。
對方此時仗著飛劍已是立於不敗之地,卻是只站定一旁,將劍運成數道光幕,一點點向張入雲壓來。
當下香丘即發了話,張入雲自然是埋鍋造飯,找了一處清靜有水源的地點休息。
到的最後他終是被張入雲結結實實打中了一掌,幸是老漢雙臂及時回護,只打在了臂膀上,但就如此,張入雲剛猛的拳勁也已將他震出兩丈開外,兩臂幾斷,且還就地滾了七尺。
智深本也有此想法,此時再得師弟煽動,想著那做壇主的好處,卻是再也抵擋不了誘惑,一時打定了主意,很是點了點頭,當下只領著師弟前往禪房內焚香不表。
只見那紫色的長舌竟有六七尺長,一時不及收入腹中,卻只在空中亂舞,自張入雲腹內攝出的體液也是跟著舌上的口涎紛紛落下。偏是她一臉神色彷彿意猶未盡一般,只在一旁嘖嘴回味。
張入雲聞言卻是一笑,香丘見他笑的古怪,忙又問他笑些什麼?張入雲遲疑了半晌方笑道:「不想你才脫得險,卻又鬧起小性來。」
哪知正在張入雲稍稍欣慰之際,卻見大堂內十數根立柱之後竟是閃出十余位僧人,皆是一身赤紅色的僧袍,卻與自己先時見得僧人大不相同,再后又見僧眾內走出兩人,不想竟是智深和智通兩名惡僧。
香丘見他如此,臉色反更莊重了一些,一時嘴裏促聲道:「你可別騙我!若是辦不到,你可趁早和我說!」
一時就見那呂老漢滿面得意,一面目注著張入雲,看起神形變化,一面卻又上前欲扯動香丘的衣裳。
智深雖也知峨嵋派有流雲術這一項絕世輕功,但未想眼前少年竟是可將此身法施展到如斯地步。一時心生恐懼卻是連連將劍光揮動,未想張入雲卻是虛影連晃,瞬時已是避過了五次殺著。
至於那位春香姑娘,呵呵,他張入雲卻少不得要頭一回做次負心漢了!
張入雲見此,鋼牙一咬,腦後一運勁,瞬時自己被頭巾包裹的一頭長發,便已瀑天似的漲起,當下只見他將脖頸一搖,那披天似的長發便如天魔亂舞一般,將身前大半飛刀掃落。緊接著就見張入雲足下一點,已是沖至眾僧身前,游魚似的在人群里一個穿行。未待群僧反應過來,其人已是閃過眾僧,奔至眾人身後的通道上。
說話時她得意洋洋,當下又將張入雲抱起一番狂吻,未想張入雲早已是蓄勢多時,見鬼母引頸向自己伸來。猛地暴起發力,搖頭一擺已是將口中的寒鐵刀片,自鬼母的長頸上劃過。
哪知香丘此時也是心生警訊,害怕的厲害,一時肋后四翼一掙,再不顧飛得快捷會令張入雲害怕。而是箭射一般的向洞頂衝去。
只是如此一來,張入雲仍是受了重傷,血水如雨一般的落了一地。一旁的香丘見張入雲受的這般大的痛苦,當下哭叫道:「你!你好狠的心腸!」
一時鬼母雖得快意,但口內卻又連呼可惜,只為張入雲受得這一聲雷動,卻是眼見不得性命了!
不想鬼母雖被張入雲雷印真訣炸毀,但只轉眼間,妖霧涌動,復又凝聚成形,重又抱著張入雲笑道:「傻小子,沒用的!我現在不是真身,你雖得了佛家真印,但功行不夠,耐何不了我。」
張入雲聞得此言心裏又是一陣驚慌,他素來就怕為人誤會,此時聽得純真如香丘也罵起自己來,卻是上了心,一時卻是在一旁反省自責,心下仔細思索,到底是不是這一年來,真的如香丘所言,竟真的變的好色奸滑起來。
張入雲聞言道:「如此說來,你還是要再害得一個男子才可脫身了!」
未想,才剛走的近一些,卻聽見香丘急聲道:「別過來,阿雲!求求你別過來!」
等到了普濟寺門前,只見那寺廟卻也是一片寶相莊嚴,絕不像是個險地。但張入雲此次,仍是多了個心眼,一時沿了后牆翻入。雖顯唐突,但他此來,本就是做的一件心虛的事,到此時卻也是顧不得了。
再說張入雲,此時少了兩柄飛劍的夾擊,身上大是輕鬆,一時到看了看彷徨無計的老人,卻是冷笑一聲,腳底浮動,卻是如一縷青煙般的縱至老漢身前,當胸就是一掌打下。
心驚膽戰之下,過了好一會兒,自己才將一口氣喘平。再看眼前少年竟是再不肯走,彷彿不把自己幾個料理,絕不肯抽身離去似的。
未想張入雲只將身往前一移,卻是迅即又將足一點,已是上了窖頂,當下一個落足,在窖頂上突出的石頭上用足力氣一蹬,已是貼著壁角,自智深身旁閃過,閃身出了地窖,向外逃去。
張入雲見她臉上嗔色忽地轉為憂急,知香丘是真的關心自己,心裏也是一陣感動。再見香丘已取手撫在自己額頭,探自己是否又不舒服。一時只覺香丘手掌白晰,臉上憂急,卻又正透著她心裏純凈真誠。
但就如此,呂老漢在連中的數掌拳風之下,也是胸內氣血翻滾的厲害,一腔的熱血彷彿都擠到了胸膛里,恨不得盡數吐了出來才痛快。
到了這時,張入雲思量了半日之後,終是無法可上了洞頂,當下一咬牙便即站起身來,卻是往了那水潭中走去。
手足俱是鳥爪,雙肘和雙腿外側卻又生了一線六七寸的毛髮。一眼看去即知不是人類,卻偏偏一生體態曼妙之極,雖是張入雲見得美女無數,竟是無一人可以與其相比。
哪知一旁的一個胖大和尚卻看出張入雲這三枚銀燕鏢的厲害,當下忙放聲道:「小心!」一時已將一道黃光祭起,直往銀燕鏢迎去。
當下五十里的路程,卻只花得半個時辰不到,便已達到。
智深見張入雲瞬間就將吊在空中的香丘解下,卻是不信,要知那繩索是自己用了牛筋和了金絲猴背後金毛所制,張入雲身無長物,卻如何能一舉將其切斷。
一時話已說盡,張入雲再不耽擱,卻是一抱拳,即往南方奔去。
即見那紅綾已是浮在白空中,忽見得綾身中一陣抖動,竟是那印在其上的火鴉已是飛射而出。當下它見了鬼母,卻是在其身邊繞了數周后,又返回綾身內。
不想香丘聽了,卻是不信,口裡還說道:「誰信你這一套,先還說好絕不把人家春香姐姐舉起來的呢!末了,卻賣弄本事,一縱三四丈多高,打量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見,卻又躥得那般高,好讓眾人能把你瞧得個仔細。還有……」
張入雲見自己將對方嚇倒,倒是不好意思,忙收了目光,只道:「如此這般的話,我卻是更加走不得了!」
只是他再看張入雲面色,卻是無有一絲晦色,不知怎地竟是有些氣虛起來。他終是年老的狐狸熬成精。當下為防萬一,卻又行至張入雲身邊,將他一身繩枷上細細查看,見仍是好好的,這才鬆了一口氣,放落了一顆心。
張入雲不想竟有這許多手尾,一時雖是心驚,但不知怎的,心底卻又如去了一顆大石一般的舒坦。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入雲猛然間于噩夢中驚醒,兩眼睜開時分,卻見眼見一片漆黑,雖是地下冷的厲害,但胸前卻是溫暖異常,取手觸了觸了,卻覺掌過滑過的地方即是一處軟玉溫香。一時忽然察覺是香丘卧倒在自己身上,連忙坐起,不想只一掙扎,卻覺喉嚨和鼻腔里滿是異物,當下口鼻均被堵住,竟是一時不得呼吸。
香丘每常使動清靈羽時其效都甚微,可這一回卻也未見她怎麼運動,便是一個身縱已划至城牆外,竟比張入雲來的還要迅捷靈動,一時倒把張入雲看得一愣。
只聽張入雲向自己喝道:「不知春香姑娘到底是不是你女兒,你卻能下得如此狠心!」
好在再閃得一二人,眼前卻是一片開闊,已是到了一座地底大堂前。再往前看,見有一條出口已是露出了一絲天光,看情形卻是再過得不久即可出得地面。
未想那彈丸到了張入雲身前,卻是先行自爆,瞬即就見一團綠霧已將自己裹住。
一番客套話下來,卻是將張入雲的借口封的死死的,張入雲面嫩,當下卻是想不出些個法子來拒絕。
其勢至猛,竟如山嶽一般的向老人壓來。
再見得此時,張入雲卻將口一張,吐出了一團血肉,一時恨聲道:「果然是惡人的血肉,真臭死了!!」待將話說完,卻是將身往智深處走去。
二人不知在洞底待了多少時日,雖是張入雲幾番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但時日長了終是體力不支,精神漸漸萎頓了下去。反觀香丘卻要好的多,她平日里雖是一時半會就要嚷餓,但到了此時卻變得極為乖覺,再不開口向張入雲提出任性無禮的要求,只與張入雲背靠背坐著,卻是將自己背上的體溫暖著張入雲。
未知那鬼母於此卻是不痛不癢,雖是掌中火星飛濺,但卻始終不能真傷得了她。到後來,直待她將那紅巾取在手裡上下仔細查驗過後。卻是大喜過望,一時高聲笑道:「今日卻不知是什麼日子,竟讓我得了這崑崙派秘寶混天綾!有此一物,日後卻不擔心那四個老鬼與我相強了!」
加上他腳底迅速,香丘的輕功又不及自己,只要飛速跑上一兩里的路程就絕可將之甩下,一時竟張入雲發足奔跑,期間遇上山坡陡峭之處,並還借清靈羽的風力輕鬆渡過。
張入雲見香丘不論食物尋常貴賤卻只要是美味,一樣吃的甚是開心,心裏看著也喜。
未想,那呂老漢聞言卻是笑了,只嘲笑張入道:「哈哈哈,小牲畜,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身份,竟敢向我吆五喝六。實告訴你,老夫向不喜這般勾當,只為今日小牲畜你,才做的這頭一回,你若是想我二人不動這女娃子,只大聲叫我三聲『親爺爺』,我就將這放過你二人,再直接將你二人投到『仙人洞』內,好少受許多活罪!」
待張入雲將飛鏢放出,已是將身上最後一點精力都使盡了,瞬時間他再也支持不住,已是翻身栽倒。神志不清之際,卻聽見老漢似是中了自己的暗器,正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聲。
但見鬼母本是腥濕異常的身體,卻在這赤光照耀下旋即開始龜裂,只片刻間周身煙氣竟被照散了一多半。
到得最後竟是那位叫春香的少女開口說和道:「即如此,那張相公且與香丘妹子先回客棧歇息。爹爹雖有意與相公促膝長談,但到底二人輩分不同,哪有長門與晚輩上門談心的道理。再說我與爹爹今日還有些事情要準備,不如明日午時相公與香丘來南門外三十里的普濟寺與我二人見面。那裡一位管事與我爹爹是同鄉,我與爹爹其實也是在哪裡長住的。至於這家客棧,也只是因招親才臨時應付著住的。」
一時張入雲再展眼望去,見周圍三面俱是無邊無際的毒蟲沒有一絲的可落腳的地方,自己又不會飛遁,實是無路可去。身後是深潭,自己水性不佳,又是周身無力,帶了香丘重返水裡,多半也是個死。惶惶無計之際,終是要拼一拼。當下一咬牙,便欲提了香丘起來,重往水潭裡行去。
張入雲幾番深揖過後,方與二人道了別。只一挨過巷口,便是如喪家之犬一般,急急往往自己客棧逃去,卻渾不覺自己因一時心理深重,竟是動用上了輕功,也顧不得此舉在那繁華的大街上驚世駭俗,只眨眼間便已投落至客房中。
未想智深聞得此言,卻是尷尬的笑道:「不瞞呂師兄,這女娃子,貧僧看著實是有些古怪,許是能得主人大用,貧僧見她還是個處|子身,卻防如是被破了純陰的話,只怕要減了用處。所以才只好作罷。」
張入雲聞言忙將眼睛閉上,過後不久,卻聽見身後香丘傳來一陣解衣裳的聲音。當下卻把張入雲驚了個不輕,只是隱然間已有所悟,只遵著香丘先時的指教,卻終是沒有睜開眼睛。
墜落在一旁的張入雲引時終於醒來,見香丘竟遭鬼母凌|辱,只急得雙目赤紅暴喝道:「拿開你的臟手https://m.hetubook.com.com,別碰她!你這妖女!」
時間不長,張入雲只覺那女子周身軟滑之極,赤|裸的身體貼在自己胸膛上竟是讓自己無比的暢快,可偏是那女子力大,自己竟不能有一絲掙扎,如此剛硬與溫柔,卻是在此起彼伏之間隔合在了一處。
二人步出百十丈遠后,即發現已無路可去,細察之下竟是處在一天然形成的溶洞之中,彷彿一隻覆碗倒扣在地面,雖是這溶洞大廳佔地極高極廣,但除洞頂似有一二處天光外,卻是再無有出口。
重劫過後,有幸餘生,張入雲愈發珍異眼前得之不易的性命,一時雖仍是心有餘悸,但放鬆心境,柔聲與香丘道:「香丘,你若已經醒了,就先把衣裳穿上,我先去水潭邊洗洗身子,過會兒再來。」
張入雲雖是仍有些疑惑,但此時已從春香口裡證實自己先前的猜疑,反倒鬆了一口氣。又想起香丘曾說過討厭老漢,但卻挺喜歡春香的話來。
只見她一面說的這話,卻又一面手下加力道:「疼吧!再疼一些!少爺,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美味哦!」
待張入雲轉身跪起,卻是再也忍不住將腔內的穢物盡數吐了出來,原來全是自己鮮血所凝成的血塊,方才自己躺在地上並無妨礙,此時震動身體,倒是將胸腔內的淤血盡數吐出。
張入雲見終於找得正主,忙走上前去,一時怕驚嚇了對方,卻是故意弄出些聲響,再輕聲道:「春香姑娘請了,昨日幸蒙尊父親大人抬愛,欲成就小弟這世間俗人。其間甚為惶恐,唯當時小弟六神無主,實無顏拒絕。待守得今日,卻是如夢初醒,要知小弟漂泊四海,實是無能也無力得老丈垂青。本還想不辭而別,但終是得尊父親大人抬舉,若是一走了之,禮數實缺,如此一業小弟也不當人子了,是以特來相別,還未姑娘不要見怪,以姑娘品貌,放眼天地,……」
說道此刻,她又想起什麼補充道:「倘若是得了三片,卻可合葯練成了絕陰丹,修道之人服了即刻便可升仙。只可惜這小姑娘五片玲瓏肝已被人摘去一片,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待張入雲衝出地窖時,卻是一陣叫苦,原來眼前竟是一片縱橫寬廣的地道。不想這普濟寺這般大的手筆,竟將這地底挖的如此四通八達。再側耳聽去,已有寺內僧眾得了智深的嘯聲,只往自己存身之處趕來。
待香丘睜開眼,見了身前這般景象,也是嚇了一跳,當下便是一陣尖叫。
張入雲見此,知他心底歹毒,又皆根骨有異,最擅與人纏鬥,竟想依仗此能為與自己決鬥。他自出道以來,從未如此像今日這般憤恨過一個敵人。但先時見老漢竟要借香丘來要脅自己,卻是觸怒他平生最大痛處,當下的他只如深海蛟龍被觸逆鱗,一時雙目泛赤,實如修羅惡鬼一般。
只才剛得解脫,張入雲便是並右手二指,直插鬼母的心臟,洞穿之後,再又掌中一緊,一個猛力,已將其心拉了出來。只是到此時仍覺對方氣勢未有一絲減弱,一咬牙又將左拳也打入鬼母的腹下,直將她腸子都扯了出來。
再見得香丘早已是淚流滿面,只是無力反抗,卻是任她凌|辱。不想鬼母見此卻先笑了,只道:「小姑娘生的好可愛啊!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你的玲瓏肝一出體不多時便要失去效力,我可不會如此糟蹋它的。」
再後來,卻不知怎的,難得行路出錯的張入雲竟是辯錯了方向,雖是一夜行下來,算算路程,卻只出了蘭州城不到百里的方圓,至於離那普濟寺更是只有五十里路程。
張入雲早已是氣衰力竭,一時見眾毒蟲全都退走,心下一松,當即便是坐倒在了地上,再也無力爬起。半晌之後,雖是體力稍稍恢復,但他心中疑問,卻想問一問香丘怎會有此異能?
可張入雲頃力之下那容他逃跑,一時一雙神目直逼出兩道毫光將老漢照了個膽戰心驚,周身盡皆筋肉酸痛,竟是十分本事只施出不到三分來。當下去勢極緩,張入雲一雙拳頭仍是照樣可以打的中他。
而鬼母卻是幾經忍耐,方忍不住大聲笑道:「只是佛祖看似慈悲,實則是用心惡毒。金翹蟲自食了七寶蓮花的花蕊后,法力大增,身上的五片玲瓏肝已是天地間的妙藥,只一枚即是奇寶,若將之蒸熟了,奇香千里,天地間的神魔俱都無法抵擋要前來搶食。縱是威力極大遠古妖魔也是無法倖免,且食后又因藥力發作得要酣睡上一日。呵呵,此番她落在我手真是天意,自此後我可藉此號令群魔再無顧忌了。」
香丘疑道:「哦!是嗎?方才我和你遇著很危險的事嗎?先時那個賊老頭真真可惡,手底又陰毒,出手就用迷|葯迷倒了你,後來我又不甚中了他的暗算。算來這都怪阿雲你!一開始我就和你說了那老頭不是好人,你偏不信,還要回去知會春香姐姐一聲。這會可好,不但我倆落到這般田地,便是春香姐姐也受了那老頭的責打,卻不知她現在還在受些什麼罪呢!」她說的這話時,甚是理直氣壯,卻忘了自己當時也是一力煽動張入雲孤身來這普濟寺的。
呂老漢見已得強助,卻是將已毀的鐵尺扔落一旁,當下將長衣一掙,露出內里十二柄一尺三寸長的飛刀。
香丘聽了仍是不願意,但不想這次張入雲顧慮起她的安危,性子卻是改了剛硬,一時香丘奈何他不得,再往下說時,張入雲已是打定主意不再去了。
那智深本就是個淫徒,知道香丘碰不得,但此刻得老漢提醒,不免淫心浮動,雖是只能幹瞪眼過一過眼癮。但如此終是好過一絲不得沾手要來的好,當下二人一時相視過後,卻又得一陣陰笑。
到得此時,張入雲終於知道與香丘善說無意,只得趁其不備,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小嘴。當下提了一口長氣,將肚子里的委屈,一股腦地都給倒了個乾淨,就不知香丘如此盛怒之下,卻又能信得他幾分。
張入雲抱著那女子只剛一升至天空,便是眼前一黑,知道自己已為人所算,他到底年輕,還有些不知深淺,因先時見這女子生的美秀,少年心性,總覺得對方不該是心底險惡之人。
此是老漢天賦異稟,強如張入雲也是比不了的。
待他目注香丘,眼神中透出求救的目光,卻不想小香丘故意視而不見,一雙眼睛只抬到天上去了,還在那兒生悶氣,連理里不理張入雲。
這一來倒讓她犯了難,當下心裏有了算計,卻是眼珠一轉,便又不再和張入雲爭執,只說在此等候,改了心意了。
當下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卻是心意皆通一時,一時又是合三人之力,二次再上。
張入雲見她說話有理,卻又帶著自己尷尬事,知這樁事情,怕是要被香丘數落好久才得算完,一時短了口氣,卻是不敢再拿話挑撥她。
只聽得一陣吱嘎作響,張入雲腳下那般長的通道,地面竟是盡數陷下,原來那通道底部竟是用鐵板所制,張入雲就是輕功再怎麼高強也不得一步將那般長的通道縱過。一時間身子止不住的向地底落了下去。雖還有心尋找牆上縫隙借力上躍,但他此時雙臂無力,懷裡又多了一個香丘,實是再無力施展,當下他腳底一空,心中一沉,終是落了下去。
但為時已完,就見張入雲上臂一緊,下肘一壓,便聽得兩記極清脆的響聲傳出,再展眼看時,老漢左臂卻已是斷成了四截,跟著就是傳來他凄厲的慘叫聲。
究竟便是那能醉死人的沉年佳釀先入口卻也是甘甜無比的,當下張入雲一時心理有些虛浮,仍是未有所警醒。
正在嘆息之間,卻見一旁落在地上的混天綾自被張入雲血水浸濕后,竟是無風自動,陡然間本已是紅光耀眼的紅巾,卻是放出萬道赤光,直把個仙人洞內映成白晝,待鬼母略帶疑惑側身去看時。
總之張入雲一腦袋只有一個念頭,只想著溜之大吉,他雖是生來苛守著君子一諾重千金的禮教。但此刻論到婚姻大事卻不是玩的,不說自己從未想過娶妻生子,便是真娶得一位賢妻,以自己這漂泊塵世的性子,也是只能將這新嫁婦害得終生。
一時他心裏一陣獰笑,知對方雖勇但臨場經驗卻不夠豐富,性子雖狠但卻不知與敵相鬥時的狡詐。
香丘自喝退毒蟲之後,一直怕張入雲聞她根底,只坐在一旁心生忐忑。此時忽聞得張入雲呼痛,卻忙轉過身來查看,見張入雲肩動手臂俱是鮮血,臉上也早已是青腫的厲害。這時才發覺他傷的很重。忙驚叫了一聲,心裏自責一時只顧著自己,卻忘了照顧張入雲。
說完只對一旁的胖大和尚道:「智深長老,這少年一身本事如此高強,內功尤其深湛、純厚,若把拿下,進獻給主人,確是大功一件。照此算來不但今年的定例可以交差,只怕主人還要嘉賞。依老夫看來就我一個人也吃不下,不如我三人一同將他拿下,到時所獲功勞,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說完這話,卻又是一陣獰笑,彷彿見到張入雲這般擔心香丘,心下快意之極。
當下張入雲越想越是擔心,卻是打定了主意要逃,此刻他攜帶著香丘,不比當時一人可以毫無顧慮的獨身涉險,終是小心些為妙。
張入雲本意只是想讓香丘不要那麼悲傷放輕鬆些,此時見自己弄巧反拙,知香丘心裏實是憂急的緊,忙又改了臉色,鎮重的點了點頭。
未知香丘卻搖了搖頭,又欲開口與他訴說,不想卻被張入雲按住了她的嘴唇道:「不要這樣,此地不益久留,你若有法子,就先帶我出去。倘若你是真的想和我說些什麼,那我也寧願你在陽光明媚的草地上和我說說你心底的秘密,卻不想你是在這裏潮濕寒冷的石洞內說些你自己不願意說的話。」
此刻,便是容張入雲背上插了雙翼,一時間也是不得走脫。
未想此時的香丘經他這一拉,卻是悠悠醒了過來,原來她額上的符紙早已被潭水浸濕,雖粘的極牢,但時間久了,符紙上的符印已是變的模糊不堪,失了法力,她本就未受的什麼傷害,一時再被張入雲牽動,便已是身醒了過來。
當下就在危急當口,眼看自己就要把老漢一柄飛刀將左腿打穿,卻聽得空中一聲唿哨,跟著一團銀光含著一點紅星,已是飛至張入雲身前,只一卷就將那精鋼所制的飛刀攪成鐵屑。
張入雲見這小丫頭此刻還在為這些沒來由的東西生悶氣,一時哭笑不得,卻是短了口氣,只問她如何才能逃得過這一劫,實在不行,二人還是連夜逃出城的好。
想著先時呂老漢竟要扯動其衣裳時的醜態,心裏不覺一痛。幸是當時香丘神智不醒,不曾有一絲察覺,且老漢已被自己踢死,小香丘卻是于無知無識之中,避過了這一場大禍。一時張入雲心下只覺一片安慰,想到出神之際,卻是不由開口道了聲:「真好!」
張入雲只是一時失了心智,為香丘所迷。此時得她一推,已是猛然驚醒,當即便是一身的冷汗的落下。幸是他這一年以來,與眾女子相處日久,雖是仍未經得人事,但多少也知道些女兒家的心思,當下只得老著臉嘿嘿一笑,只讓在一旁默默不語。
他身旁的師弟自是以師兄的馬首是瞻,一時竟師兄放出劍光,自己的青灰劍光也是跟著而上。
他手臂本已是酸痛難當,此時再中得一刀更是支撐不住,一個踉蹌竟險些將香丘跌出懷中。可是滿天的暗器卻是不為自己有一絲停歇,仍是刀刀致命。
如此張入雲氣勢絕倫的拳勁依然是砸在了地下,直激起濤天般的氣勁。
一時只令得張入雲雖是怕的厲害,但體內的欲|火卻又是止不住的升了起來,一顆驚懼莫名卻又激動亢奮的心,卻只在自己胸膛內狂跳不已。
一時與香丘說了其中有詐,卻是立定馬上就要逃走。當下香丘得了要逃的音訊卻是忽然來了興緻,忙興沖沖地打理收拾行李。
那蘭州城雖高,但也難不住張入雲和香丘的一身上好輕功,且他二人此刻有了清靈羽,更是如履平地一般。
春香聞言慘笑道:「公子還請放心,怎說我也是他親生女兒,且這多年來,已為我父親害了好多年青公子,在神教中已免了我父親好多責罰,終不會拿我怎樣。再說我也已和父親說好了,今次乃是最後一次,過了這一回,即還了我父親養育之情,卻是絕不能再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香丘聽了,卻是不答話,只上前替張入雲將身上擦乾,見張入雲已是被潭水凍的直抖卻是再無氣力運動功力將周身的水濕烘乾,當下瞧的心痛,卻是只睜著眼看著張入雲半日不語。
當下待酒過三巡之後,張入雲卻是提出要先回自己落腳客棧內收拾一下細軟,再和父女二人做個計較,幸是他與香丘的客棧與離此父女二人的落腳處離得甚遠,如此一番言語倒也不算太過生硬。
她此時已是探訊過了香丘的心智,只因對方功深,一時不得盡知,當下聽了香丘的心跳聲后。卻是領悟道:「哦,原來如此!當真是母女情深啊!只是你二人只一見面即成永絕,真是好可憐呢!你既然已得了這般威力的法寶,卻又為何不做報復呢!呵呵呵呵,原來是太傷心了,只知道哭,卻又不願意傷人!真是個善良小姑娘啊!」
誰知待張入雲將老漢打死,卻是轉過身子,一時眼中望著自己,口內卻仍在不住咀嚼。智深雖是平日里殺人無數無數,但此時見了如惡鬼一般的少年,脊梁骨中也是一陣冰亮。雖是強掙將雙眼望著對方,但少年眼中的殺氣,卻直刺的自己雙眼不住眨動。
未想鬼母見他一掌襲來,卻未做絲毫抵擋,當下那一記凌厲的之極的劈空掌,卻正擊在鬼母身上。只是即便如此,也只將對方打上身只晃了一晃,卻是分毫也未傷到那鬼女。反是張入雲自己,在躲避鬼女放出的無數黑煞氣索時,終是不甚將自己左足被對方纏住,一時已被那鬼母拖至身前。
張入雲見此大吼一聲,一個箭步將身縱起,呼嘯著向鬼母身前襲來。未防傷著香丘,他不敢使動先天罡氣,只以劈空掌擊向鬼母,他並不奢求這一掌真能擊中對方,只求能令自己挨進鬼母的身子,好另使密術。
如此這般,才見香丘面上略定了一些。當下走到張入雲的身後輕聲道:「現在你快閉上眼睛罷!」
智深見張入雲落下深潭,口內也是不由一陣唏噓,雖說如此終於除得張入雲。但他與香丘二人俱是主人極看得上的人物,一時兩人卻如此便送了性命,如何讓他不痛惜。
香丘聞得張入雲走近自己,一時又哭叫道:「阿雲,你別再過來了!求求你,別再看我了!」
當下想了想卻又問那春香道:「只是你此時勸我如此,卻不怕在你父親面前交待不過嗎?」
那溶洞又濕又寒,此時二人腹中空空,時間長了愈發經受不住。至後來,張入雲只得勸香丘與自己覓了一較乾燥的地方坐下。一時二人都是抬頭看著洞頂百十丈高處的出口,均是一個心思,恨不能肋插雙翅,飛出生天。
張入雲只覺得她小手溫曖之極,卻偏偏在此時卻又有些微微發顫,顯是心裏極為焦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張入雲知她有話要對自己說,卻不好打攪勸慰她,只得在旁靜候,等她自個打定了主意再說與自己聽。
待香丘飛出了洞口,卻見此時天色已不早,張入雲雖未睜眼,但已能覺出晚霞的餘輝正灑在了自己臉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未知張入雲見劍光飛來,當下一個虛影晃動已將劍光閃過。待他頓住身形后,卻又一步一步向智深走來。
張入雲知智深轉眼就要從自己身後掩殺而來,卻是不敢耽擱,一時擇了傳來僧人響動最少所在衝去。因他知道,唯有有響動處,才會有出口。果然只自己這麼稍稍猶豫的功夫,就聽身後已是腳步逼近,當下他再也顧不得,忙往前趕去。
待張入雲站起身後,卻見香丘又換了一臉的疑惑兼略帶無辜地問他道:「那現在該怎麼辦呢!阿雲!」
到此時智深才知道對方實是深負絕頂輕功,並不是一時只靠幸運躲過自己飛劍,且眼前少年如此盛怒之下,還能刻守理智,不敢將身形展起,只在地面拖行,畢竟他身法再快也快不過自己飛劍,如若飛身起來,卻是斷逃不得自己飛動的劍光。
幸是那胖大和尚的飛劍在此時已然趕到,一時將兩枚銀燕鏢砸飛,不想銀鏢上力道深沉,鋼質又是極佳,竟將自己飛劍也是震的一陣亂顫。
她話音剛落,張入雲卻是當先受不了方才強使雷印的激蕩,他本就已是強弩之末,再使的這般強橫的密法,體質再也承受不了,一時雷火自噬,卻先把自己胸腹炸裂,當下驚起濤天般的血水,只灑得鬼母遍體皆是。
春香聞此,卻是黯然點了點頭。等她抬頭時,卻見張入雲已是兩眼放出些光彩來,卻是攝魂奪魄一般,一時卻將自己驚的不輕。
一旁的智深長老本已將自己玄牝劍祭出,只為二人纏在了一處,不好運動劍光上前。不想才只這一二個招面,張入雲卻已將呂老漢活生生的踢死。他也是欺霸一方的奸雄,但也從未見過hetubook.com.com眼前少年這般毒辣心狠的手段,一時也被對方氣勢逼住,到後來竟眼睜睜的看著老漢身死,卻是忘了救援。
一時說完了話,卻是急忙拉起張入雲往寺后奔去,行時又囑咐其如何行路,心焦之下,竟是力氣甚大,容不得張入雲不答應。
一時妖氣盡散,那赤日也隨之感應,當下重又落回綾身上,立時間,洞內得又落得一片黑暗,再無先時絲毫的光亮。
張入雲也正在為此一事犯愁,他長的這麼大,卻是還真未有做過什麼負義愧心的事,雖是計較過厲害,決定不再前去,但心中終究有些不爽利。此時再得香丘提到此事,一時眉間也是一皺。
當下啐了張入雲一口,又故意賣弄情面道:「今日若不是智深大師為了你求情,絕要把你這小牲畜生生打死!」
果然香丘聞得此言,哭的更加厲害了,一時張入雲心急,又上前走近了兩步。
智深一時見對方竟還要來殺自己,心裏一陣驚愕,卻是不敢相信,驚懼之下忙將劍光放落,直向張入雲掃去,滿以為對方已沒有了流星指,只憑著一副肉身,卻無論如何也無力與自己鋒銳無比的劍光相抗。
他不知怎地,總覺得有時候如隱娘一類的女性,料事總是比自己要來的准些,當下雖仍是有些擔心,但即已如此,反倒不如相信香丘的判斷還來的安心些。
張入雲只一會功夫即落了下風,雖然他僅武力而言,高過場上每一位對手,但對手使的是飛劍,自己一身絕頂的輕功,再快也快不過飛劍去,一時平日遇敵相鬥的優勢卻是大喪。
再看張入雲,卻是聞言張大了一張嘴,已然是被香丘這前後莫大的變化,驚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當口,卻見來人將手一伸,指著呂老漢的鼻子罵道:「昨天在席上我就覺得你這老頭兒一雙賊眼滴滴溜溜的亂轉,不是個正經東西。果然到了今天,便露出狐狸尾巴來了。還虧我家阿雲臨別前,特意要來知會你和春香姐姐一聲呢!」
心慌之下,他顫顫巍巍的將撫在香丘唇上的手慢慢拿開,卻是只等這位姑奶奶怎生髮落。
當下就見他足一點地,已是向自己撲來,其速之快,竟是彷彿沒有一點身上傷勢的影響。
老漢聽了,哈哈大笑道:「她自是我親身女兒,只是這丫頭吃裡爬外,我苦心教練她這麼多年卻還是個養不大的貨。不但年前就生了離心,今日竟還要二度再放了你,這樣的女兒要與不要,又有何妨!」
未想鬼母取得內丹在手,卻覺其香有異,一時只放在鼻下輕輕嗅了起來!過了半晌,好似得了什麼寶貝一般,卻是忽然狂笑起來。當下凝爪一收,便已是將香丘收在懷中,卻又是不住的在其周身上下聞個不休。
「那又怎麼樣?」
「怎麼會?你是這麼的美!!」
此時的張入雲已知對方施了下九流的手段,雖是強自屏住了氣,但蒼促之間,仍是將葯信吸進了一點,旋即便是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裡沉重之極。
香丘見他話雖說的如此,但眉間皺紋卻是更加深了,知道他心裏實不舒服,反倒笑道:「不如我二人再回去一趟,反正也不過數十里路程,來回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兒。」
張入雲見老漢行事甚巧,一個舉動便是讓自己難以拒絕,一個舉動又是讓自己不得分辯。
尋思良久,香丘方開口道:「昨日夜裡只顧趕路,行的快了一些,未及細想,阿雲你可有曾想過,若是萬一春香父女倆人並沒有騙我們,那該怎麼辦!」
正待鬼母剛要說話時,張入雲見自己雙臂暫時仍然未受限制,忙輪左臂一砸,已是置在對方的腹下,跟著大喝了聲:「破!」即時便見得一片紫氣翻騰,竟驚起五六丈的紫色氣團,一時竟把鬼母腹中洞穿,顯出尺許大的一個空洞。
一時她一肚子的冤氣都倒了出來,直把張入雲訓了半個時辰,卻還未解氣。
張入雲見她將無雙留給自己的紅巾奪走,又悲又憤,雙目如欲噴出火來,自是不願去答理她。哪知那鬼母見張入雲一副死不開口的模樣,卻是咯咯笑道:「少爺!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而香丘更早已是嬌羞不堪,只俯在張入雲背後止不住的一陣嬌喘。
鬼母聞言卻是笑了,當下略頓了頓身子,卻用雙手不停地在張入雲周身摩搓道:「不要臉?小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正要讓你這情哥哥享受這世間最大的快樂呢!你放心,過一會兒,我也少不得要關照關照你!」說的此話時,卻是故意挑逗香丘,只將自己一雙鳥爪慢慢向張入雲跨下探去。
當下即見她回首與張入雲說道:「不想你的無雙姐姐對你倒是情重,竟將這無上至寶相贈,只可惜投了禁法,不到有殺身之時不得運用,倒難為你今日受了這多委屈了!」她雖仍想將張入雲摟在懷裡,但雙臂已然變的枯乾精瘦不得調動。一時只得笑著吻了吻張入雲道:「再見了!年輕的小少爺!等下一次我再來找你吧!在此之前,你可一定不要被人殺死哦!」
誰知香丘旋即變了色,又恢復往日神情道:「那可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一時間她忙上前替其打理傷口,欲為張入雲包紮傷口。只是自己一身衣裳是崑崙派門下女弟子所贈,不是俗物,一時卻是撕不動。只好又挨至張入雲身前,將他本已破損的衣擺撕下一幅,再行至水潭邊洗凈了,將張入雲一身傷口細細擦拭。
老漢見張入雲竟敢偷襲自己,也是心內一驚,但他慣走江湖,身上也實有驚人的異術,當下也不放在心上,只取出一方戒尺在手,意欲抵擋。
時間一久,卻連智通也感吃力。看情形,再過的一刻功夫,自己師兄弟二人,竟是要敗在一個妙齡少女的手下。
幸是張入雲手有流星指,不畏對方飛劍鋒利,且三人又怕若將他打死打殘,不好交差,出手間卻是總是留有一些餘地。
一時那些毒蟲來的雖快,去的也快,轉眼間便猶如潮水一般落了下去。待張入雲恍過神來,眼前毒蟲已是全都消失無蹤。雖仍有十余只極長大,背有七星,頭頂朱丹的藍鱗蜈蚣心有不甘。但也只敢對香丘稍稍伸了伸了爪牙,意似不滿,卻又被香丘一唬,已是嚇得瞬時便鑽入地穴中去了。
哪知張入雲聞得他這番話,知他這等奸惡之徒,此時作為卻是只求報復自己,卻絕不會放過自己和香丘。一時打定了主意也是一陣大笑,其聲竟遠比老漢為高為強。再聽他道:「老淫狗,你若有膽,儘管再動手,信不信我立時就把你挫骨揚灰,活拆了你!」
那女子將張入雲摩搓了半日,方才開口笑道:「智深那小和尚竟敢對我說你兩個已是傷重快死,害得我遲了這許多時辰才到,卻是錯過了好多興頭。倘若我再來得晚上一會兒,你二人已是逃去無蹤了!這和尚真該死,待會兒我再與他算帳。至於你!年輕的小少爺,一身的純陽氣,真是淳香無比,我聞了都捨不得吃了你了!」
張入云為人豪義,雖覺自己本事不濟,當下卻向春香要她日後歸隱的地址。
未想那春香只一見到他,便是面色大變,一時聽清了張入雲的來意,卻是忙打斷他道:「未想世上還真有公子這樣的實心人,昨日我已暗中幫襯助公子逃走,為此夜裡還被我父親好一番責罵。實不瞞公子,春香已經有了夫婿,且並不是江湖中人。至於我父親,他已於數年前入得神教,每年都要向鬼母白骨夫人進獻一名得氣候的純陽童子。而今年卻是一年下來遍地尋訪也無有收穫。末了,才又讓我於三月前做了這羞煞人的勾當。一來是為了物色人選,二來也是為了我父親斂財。公子你一身純陽正氣,顯是苦修多年才得到此地步,且瞧路數卻又不似是個名門弟子,昨日我父親見你,已是如獲至寶,生生要將你擒下。只為蘭州城內不好辦事,才耽誤了時機。但就此也在昨夜裡早有防備,在你身上下了法術,令公子你夜裡再得如何逃遁也是出不了這蘭州城百里範圍。他如今已是同了廟裡主持並十多個弟子遍地尋拿你,不想公子竟是如此守信,明知異樣竟還到得此地,如此卻真讓春香愧煞了!!」
再聽鬼母說道:「她祖上本就世間罕有的金翹蟲,在靈山聽經得了道,卻又因貪念偷食了燃燈古佛七寶蓮花池中所有的花蕊,又得名金翹翅七寶蓮花蟲。佛祖慈悲,只將之逐出了靈山。只是如此一來,卻讓她自此後日遭神魔的追逐!」
一時再聽她嬌聲笑道:「哎喲喲!想不到你竟有這麼大的道行!這粒紫靈珠好美啊!且讓我仔細瞧瞧成不成!」話音剛落,即見鬼母周身環繞的黑煞氣,已是自空中四散,只往香丘身前逼來,待復又聚在一處時,卻如萬蛇搶珠一般,只將那空中的紫靈珠往自己這面奪去。
老漢才得生路,此刻見得這般威勢,又是嚇了個魂飛魄散。到底多年功夫不是白練,此時也顧不得起身,只雙足連蹬,卻是身子貼了地的向後劃去。
未想香丘反倒是皺了眉,一時道:「怎麼阿雲你此時倒是這麼不爽快起來了,心裏想的,卻和手裡做的不一樣,這卻不像平日的你了!」
當下即見那鬼母竟舍了香丘,反倒取雙手在香丘光潔的身體上不住摩搓,一時心中樂極,卻嘖嘴道:「呵呵呵!真不愧是七寶妙蟲,一身肌膚竟是如此光滑細膩,尤其這腔內的奇香更是無與倫比,縱是瑤池仙子怕也是不及你多多呢!」話到後來,她一雙鬼爪,竟是越來越淫穢下流,即是香丘也是漸漸自口出發出了呻|吟聲。
香丘聞言自然知道張入雲是在與自己說笑,她二人耳目均極靈巧,自己與張入雲在此枯坐半日,卻是未有聞得一聲魚兒在水中划動的聲音,何況就是真有。以張入雲的水性,也是無力捕的上來。這水潭深不見底,張入雲此去實是已下了死志,欲完最後一份心力罷了。
正當二人慶幸自己已逃出生天之際,張入雲卻猛覺腳下一緊,足上竟已是被繩索一樣的東西纏上。跟著那繩索的另一端傳來巨大無比的力量,立時就把二人拉的飛墜了回去,只瞬時便又重新落回到了洞內。
未知鬼母聽了香丘的話,只回過頭對她笑道:「怎麼?你心痛了?放心,我只是取了他的性命而已,肉身雖被吞入腹內,但元神我卻還要留著異日取樂時用呢!」
他走至水灘邊,滿以為過不得多會香丘即會將衣裳換好來喚他,未想卻是過得個把時辰,也不見香丘來喚,正在焦急處,卻忽聞香丘處傳來一陣哭泣聲。這一哭,把個張入雲驚個不輕,以為又生了什麼變故,忙趕緊上前探視。
當下卻見張入雲長吐了一口氣,只站起身來對自己道:「沒什麼,是我自己在胡言亂語呢!剛才我見你生的美,一時忘情,是我不對,香丘你卻別放在心上!我二人已被困在這裏不少時間了,還是快快上路吧!」說完已是伸出手掌,欲拉了香丘同行。
香丘見張入雲此時被鬼母掌控住,自將口信吐入其腹中后,便見張入雲周身止不住的亂抖,渾身經脈盡皆暴起,彷彿正遭遇著莫大的痛苦。
鬼母見張入雲竟生的這一身好皮肉,心裏雖愛,但卻更是關心那條紅巾。當下只一觸手,自己手上卻是一陣熱灼過的痕迹,顯是她與這紅巾生性相剋,一時相互衝撞之下,卻是顯了這紅巾的法力。
只此一舉便讓張入雲驚愕無比,他雖是早知有什麼鬼母白骨夫人之說,但未料到儘是這般厲害的魔頭,此時人還未至,但只從這空中凝結的陰煞之氣來看,便已然如此厲害。若讓真人顯身,那還了得。雖是他平日一向膽大,但此刻竟也是起莫名的害怕,當下忙欲催了香丘速速飛出這岩洞。
張入雲尋聲前去,果然不久就發現了數位僧人,幸是對方武藝都遠不及自己,一時只幾個起落就已將人拋開。只是他此時腹內被老人擊打的傷勢,在自己這一陣運勁狂奔之下漸漸發作。雙臂也為剛才力斃老人,筋骨受到了暗傷,時間長了,只覺懷中香丘越來越重,漸漸兩臂竟無力將其抱起。
張入雲笑道:「回去也只是與人將事情說明白些而已,到最後終歸仍是要腳底摸油,還不是一樣?」
就在鬼母這說話的功夫,只見她腹中的大洞已然是恢復如初。一時又將張入雲縛住拉向身前道:「只是你修行還淺,法力不夠,雖也一樣把我打的挺痛,但還是無法領我滿足。若還有下次的話,記住一定要再大力一些啊!你雖然心痛這小姑娘,但不知道有時候女人卻也是不怕痛的呢!何況這小姑娘還不是人類!」
如此不過一時三刻功夫,張入雲已是不得抵擋,他雖往日也曾有過與飛劍相鬥的經驗,但其時若不是有的強助,便是敵人為情勢所限,不得盡量施展。
張入雲見才只這一兩句話的功夫,香丘的精神便已是恢復如初。一時雖被她責備,但心裏卻甚欣慰。此時香丘正挨著他,替其將眼角額頭上的血跡擦去,一時香丘周身奇香已是將張入雲籠住,端地是奇香撲鼻。尤其她脖頸白晰之極,領口內傳來的異香和一身女兒家的處|子幽香合在了一處,更是熏得張入雲如痴如醉。
張入雲見她流淚,心內痛惜,忙分辯道:「沒有啊!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若我今次不是我上的擂去,也不得在事後將她父親除去。只怕以後他還要害得更多的人,你不要這般責怪自己,引我前去,實是做了一件好事。再說我二人到了這步田地和你一絲也沒有關係,要怪卻要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醜惡奸滑的壞人。只要有他們在的一天,自然還要有人受其傷害。何況我二人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也未出的什麼大事,趁現在我還有些力氣,卻是早早想法出去才好。到時我和你再好好大吃他一頓,等身上安怡暖和了,再談這些事也不遲。」
正在此刻,卻見張入雲已是轉過身來怒視著自己,口裡還銜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刀片,再見他將舌一卷,卻已將那刀片收回口內,又聽他開口道:「你這淫僧也敢欺人!今日斷饒你不得。」說完竟是懷抱著香丘向自己襲來。
張入雲輕身功夫本就要比老漢來的迅捷,當下只一個箭步便已來到老漢身前,卻又把老漢嚇了個心膽皆寒,忙扭動腰身,再施故計,仗自己根骨靈巧,以求趨避。
一時偷眼向香丘望去,所見她面上雖有些嬌嗔,但害羞玩笑的意思更重,知道她並不是真的惱了,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張入雲本是要與她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此時見香丘才得明白一些,卻又反過來問自己,當下腳底又是一個趔趄,忙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將自己的身子穩住。
張入雲見他說話時,眼中產閃爍不定,知是對方滿口胡言,當下他也不答話,只冷哼一聲,便向眾僧前欺去。
香丘此時脫得妖女的束縛,忙顧不得收回原身,卻忙奔至張入雲身前替他療傷,靈珠過處,張入雲一身創傷俱都在收口,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香丘雖將他周身傷害全部治好,但終因張入雲耗力太巨,只在一旁昏迷,卻始終沒有醒來。
但此刻聽得異動卻是不容他不防,忙回頭查看,卻見張入雲竟在片刻里,已是將周身收縮得又細又長,只如一條怪蛇一般,從繩枷上掙下。
等天色大亮,香丘卻又嚷餓,也無怪她腹中饑渴,前一日晚間,二人都是一肚子冤氣,雖是酒菜豐盛,但卻沒吃的多少,一夜膽戰心驚的急行下來,身心疲憊,更是覺得腹中空空。
鬼母見他這般掙扎,一時驚訝道:「什麼!原來你已經知道她是妖怪了嗎!」說著又撫著張入雲的臉笑道:「那我就和你仔細說說她的妙處吧!」
香丘聞言雖有些疑惑,但仍是在一片猶豫中,將自己的手交在張入雲掌中。
正在張入雲欲再相試那繩枷的時候,卻忽覺的一陣勁風拂面,來下就聽得「啪」的一聲,自己的臉頰上已是重重被擊了一掌。雖是自己經過苦練得了極強健的筋骨,但也被打的眼冒金星口鼻流血,尚幸牙齒未被打落,但舌頭卻被自己不甚咬破了。
中途張入雲懷抱著香丘時,欲將她額前符紙摘去,不想那黃符紙粘得竟是極為牢固,手下略用些力,即聽出香丘傳來隱隱呼痛聲,當下心一軟,卻是再不敢去揭那符紙,只抱了香丘疾走。
張入雲聽了此話,只覺香丘語氣不對,知道她要對自己說其身世,但見香丘卻是在如此悲傷的情形下告訴自己,卻不是他所心愿,一時只安慰香丘道:「你快別說這些了,我不喜歡看見你這般難過的樣子,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當下你我二人還是先逃出這裏再說!」
當下他氣急攻心,強打著精神,翻手將剩餘的八枚銀燕鏢悉數打出,只求將那老漢殺死,好出得心頭一口惡氣。
那老漢本就急痛攻心,自己右手被廢,已是好些本事再不能施展。此時見眼前小伙,被擒之後竟是一絲不曾跌軟,竟還敢觸怒自己,一時為泄私憤,上前便是一陣拳打足踢。他手下陰毒,拳拳均是擊在張入雲的軟肋不當力處。
可眼見香丘自叱退毒蟲后,卻是一直蹙了眉頭,不說一語,心裏已知香丘不願自己相問。張入雲自幼即是這般的心性,當下知如問了和圖書會觸及香丘的隱痛,卻是閉口不語。
即如此,張入雲也在一會兒功夫內被老漢打斷了兩根肋骨,至后看看自己已是遍體鱗傷,對方因無防備了,這才作勢吐出一口鮮血來。
張入雲得眼見秋色,心中也是一爽,還未得及仔細欣賞這滿眼葉海,卻聞的遠處傳來女子的嘆息聲。
香丘忽聞他開口說了這一句古怪的話,心裏疑惑,卻是忙問道:「阿雲你剛才說了些什麼!什麼『真好』?」
智通在旁瞧出厲害,知道再如這般下去,自己師弟的飛劍必要被眼前這少女飛刀攪個粉碎,當下卻是顧不得老漢,一時劍光一分,已是來救自己師弟。
一時里既然自己女兒已經開了口,自己也不好辯駁什麼,當下酒足飯飽后,才與張入雲道別,言語之客氣,神色之欣慰,實與一位尋常慈父為愛女尋的一門如意親事無疑。
張入雲見了鬼母這般殘忍,一時已明白她的意圖,忙扭動身子掙扎道:「不要!」
且更別說自己還有一身的官司,和大多的虧欠要還。
張入雲道:「我這一去,只是做我這個人的本份,縱是覺得有些異樣,但即能去得,就應該走上這一遭。你方才一席話已是提醒了我,我雖無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的豪情。但即有能為之,便不該推卸取巧。你若隨我去了,真有危險,卻怎麼處。再說也容易使我分心,萬一有甚遭遇,至少你也可得安全!」
只是他水性不佳,懷抱著香丘,幾近掙扎方才掙得上岸來。待張入雲將香丘安排妥當,幾度創傷加傾力勞頓之下,卻是再也支撐不住,當下他身上一軟,已是癱倒在了地上。
未想只行的數里,就聽空中一陣呼哨聲,張入雲聞得此聲響,幾乎和當日隱娘持甲馬攜帶自己的飛行時一樣,當下心裏已是明了。心驚之下,見前方有一處密林,正待撥動身子往林中投去,卻猛覺背後一道疾風,已知是來了暗器,當下不敢大意,忙閃身避過。
他陰險狡詐也不做進擊,卻是只在一旁抽冷子放暗器,且手法極是奸滑,每一枚飛刀都是趁張入雲避讓飛劍時,露出的無防備且又必救之處。
就在這時,那老漢已是笑著走近二人,一面大聲笑著拍動張入雲的肩膀,一面將先時那錠銀子還給了張入雲。
這話一出口,卻是將那老漢氣的七竅生煙,當下忙轉身探手,已是拉動香丘的衣領,正在他要將香丘身上衣裳撕下的時候。卻聽見腦後一陣響動,一時只驚得他通體的皆涼,他實不信張入雲竟有本事可以脫得自己嚴加妨范的繩枷。
那女子說著話便取雙手捧著張入雲的臉,在他唇上吻了一記,待後來還欲將舌頭伸進張入雲腹內時,卻遇上張入雲抵死不從。不想那女子又隨著張入雲呼吸之間,卻是按動自己身體將身貼著張入雲的胸膛一起一伏。
再看先時異常大方的少女,此刻竟也是變的矜持起來。不知道她到底是剛找得夫婿害羞,還是因方才自己在賽力是暗中做梗而感到欠然。
未想卻在這一刻,二人俱都得了警訊,雙雙覺得腳下有一股極龐大陰寒的力量正在聚積著。當下只把張入雲驚了個了個不輕,只為他自出道以來也從未見過這般大妖氣,直如泰山壓頂一般,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跟著就覺身後一片光華爆出,腰間再一緊,香丘竟是已從身後將自己抱緊。雖是香丘身體生的嬌弱,但張入雲感覺異常敏銳,當下已覺其一雙淑乳正緊貼著自己背後。突如其來之下,只把張入雲鬧了個滿臉通紅。
再說智深此時雖已跟了上來,但他輕功較張入雲遜了不只一籌,雖是張入雲傷重之下,依然是追不上。他劍術只得皮毛,不免靈動,卻是不能架起劍光在這地道中穿行。只是他對著地下通道瞭若指掌。當下見張入雲已走的遠了,卻是忙再大聲示警以調度自己的徒子徒孫,一面又瞧定了張入雲所去的方向,自己抄了近路前去攔截。
他一個「了」字還未落地,右手一翻便是三朵銀花疾射而出,分了個品字,照著老漢頭顱和雙胸打到。
此時張入雲一腔憤恨,滿腹的殺氣,見老漢厲聲呼痛,不但不生憐憫,且還十分快意,只是如此還覺不夠,只為自己雙手已將對方纏住,一時卻不得掙開,當下還欲懲戒對方,卻不得力。心下惱處,卻是將頭擺動,一記頭錘,直將對方打了個血流滿面,如此一擊已將老漢打的連呼痛的力氣也沒有了。
未想張入雲聽了這句話,反倒展顏笑道:「你即能說的此話,反倒讓我少了一層煩惱,多謝了!」
張入雲不料敵人本領這般高強,反應又是這般迅速,自己竟來不及將香丘救下,心頭一沉之際,自己與香丘便已是雙雙落向洞底。
張入雲斗到興發,施動全身功力,到得最後,竟隱隱生出風雷之聲。身法之快,已是幾近當日他在白鹿堂上施出地經天身法,到了此時老漢再也不能抵擋,卻是屢屢被張入雲掌風擊中。
而在旁的智深到此時,見張入雲實被老漢打的厲害了,為防老漢一個不小心將張入雲打死打殘,卻又不好將他進獻給主人,便忙上前阻止道:「師兄何必如此動怒!如今師兄身上有傷,還是靜養為佳,為個臭小子耽擱了傷勢,卻是不值得。」
「別,別再看了,阿雲,我現在是這麼丑!」
到此時鬼母方笑笑著與張入雲說道:「呵呵,少爺,這樣做,會讓你覺得快樂嗎?那就再用力一些吧!」
張入雲心事被她點破,臉上更有些訕訕的,但記著自己此時帶得香丘,不比自己孤身好犯險,仍是口裡不答應。
正在憂急間,卻見香丘冷清清的自店門外回來了。一時張入雲大喜,卻忙迎了上去。
待張入雲上得岸后,果見香丘已是流下了眼淚,當下忙安慰她道:「傻丫頭,哭什麼!我只是下水試一試,又沒遇個什麼不測,怎麼這會兒功夫就哭出來了,卻一點也不像平日的你了!」
說著話時,鬼母卻故意找唇貼著張入雲道:「你可知道是為什麼嗎?小少爺!」
張入雲笑答道:「就是因為我水性不好,此時才要多練練啊!你且在岸上等我一會兒,真箇要是沒有出路,指不定卻能被捉上幾尾魚來呢?到時也好填填肚子,只是都是生的,卻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下。」
未想,此刻的香丘卻是換了一副神色,當下只柔聲道:「這麼說來,是我錯怪阿雲你了!這可怎麼辦!阿雲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一時他只覺得自己怎麼竟有些犯起糊塗來了,當下心裏一陣輕鬆,便展顏笑道:「即如此,你且在這裏等一等我,我去去就來。」
當下張入雲卻是大喜,忙趕了兩步,卻見眼前果然多了春香正倚在一石欄杆上,望著天空嘆息。
只片刻間,智通就已是累的滿頭大汗,自己一柄蒼狼劍周身劍光也已是被對方壓的只剩一點星火。
待她探至香丘右肋下的時候,卻是喃喃自語道:「不錯!是七寶蓮花的味道!」一時興起,又放出了長舌以觸控香丘的心智。因此次是身為女子的香丘,卻不用再將自己一副舌頭伸進其腹內,而是直接自香丘的太陽穴上透入,一時得了音訊,卻又是鳥鳴一般的尖笑。
又過了一刻鐘,張入雲終將周身氣息調理完,知自己二人身處險地,多耽擱一會兒便多一分危險。當下卻是容不得自己長時間休息,忙即站起身來,未想如此卻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一時口裡悶哼了一聲。
那鬼母見張入雲此一副驚懼莫名,卻又面露恐懼的擊向自己,間中還流露出對瘋狂的興奮,卻是越看越愛,當下再也忍受不住,伸雙手將張入雲抱入懷中道:「好興奮!好殘忍!本想等你變地厲害一點再把你一點點的吃下去!可是你現在就已經夠好了,一定能讓我很滿足的!」
此時智深見此,卻是未有放出自己飛劍,只立定當場,自有門下子弟上前替自己送死。當下大手一揮,就見十余名僧人沖向前去,欲近身動手將張入雲拿下。
到了此刻,縱是平日極守男女禮防的張入雲,也不由的有些心動,當下面目也跟著漲紅了起來。未知香丘見他如此,卻以為張入雲傷勢加重,一時口裡哎喲一聲,卻忙關心的問他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了!
張入雲自被她將胸前咬傷后,卻只覺傷口處奇痛無比,只彷彿那女子的犬牙仍是在自己傷口處反覆不停的撕咬扯動一般。雖是強自忍耐,但已是將他痛的半身麻痹,幾乎失去了知覺。可偏偏當在那女子用長舌在自己傷口處吸吮血液時,卻又覺得遍體麻癢,舒暢無比,只恨不能女子將長舌全部埋入自己體內,卻是不想讓她停歇下來。
不想香丘飛刀凌厲無比,縱是智通的飛劍加入戰圈,也只是勉強鬥成個平手。
張入雲聽了自是趕緊點了點頭,只為香丘說的此話時,他已覺得香丘周身的體香比平日里濃了許多,當下已知道她已將周身衣裳盡去,卻是赤著身子與自己說話的。
張入雲聽了,當下忙笑著點了點頭。
待看了一眼仍是滿眼迷茫的香丘后,知道與她確實是商量不出什麼,自己尋思的半晌,方才從鼻子底下憋出了一個字道:「逃!」
好在他辨識方位本領甚佳,想著春香姑娘一介女流,自是不便與僧人住的地方靠的太近,便一路只往偏僻的後院尋去。
春香墜地時摔的甚重,雖是人小身輕,但還是將一條左臂摔折。張入雲最見不得世間的父親冷淡虐待自己的孩兒,此時見那老漢竟是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喝罵侮辱自己的女兒,倒是觸怒他一顆赤心,當下再不逃跑,反是站起身來將春香扶起。
果然香丘得了鮮湯之後,吃的更多,等飽餐過後,卻是小肚子有些窿起,一張小臉也因肚子漲的難受而變地紅撲撲的。
那叫智深的長老早有如此打算,此時得老人提出,更合自己心理,當下只合掌道:「呂師兄即有如此美意,小僧怎好推辭。如此就依師兄所言,我與智通師弟一同相助師兄將這後生擒下吧!」
他這一擊蓄勢已久,傾盡了全身的勁力,又是加上刀片鋒銳,立時即將鬼母的脖子斬開一多半,一時滿腔黑色黏稠的鮮血,卻是源源不絕自她的傷口處噴射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張入雲周身的氣索也已是鬆開。
北地天光甚好,又是初陽,照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自在,此時兩人肚裏實在,身上溫暖,實是快意。
只在張入雲剛剛想調息打理一下周身散亂不堪的真氣時,卻聽見周圍傳來鋪天蓋地似的唏唆聲,只聞得張入雲周身毛孔盡皆豎起。一時心上發毛,竟是腰間忽然有了力氣立時便得坐起,再運動夜眼往身旁望去,卻是膽大如張入雲,也是嚇了個膽戰心驚,頭皮發麻!
再見老漢在這當兒還想傷自己,卻是暴喝一聲道:「找死!」
當下張入雲知道自己不能倖免,一陣眩暈之下,卻又瞥見那老漢又將藥丸向香丘打去。
說話間,她已反手又將張入雲纏在懷裡,一時又勾著張入雲的脖項對他膩聲道:「年輕的小少爺,你且對我說說這崑崙至寶卻是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的,好不好啊?」
到此時就見鬼母恨聲道:「不想這混天綾竟真的這般厲害!」欲待再施法力,但赤日炎炎已是有些遲了,為防真陰受損,思來也只得作罷。
只是那老漢卻是老江湖,一力說道要與張入雲同去,又說見張入雲一身本領驚人,還想與他相互討教。
鬼母先時還有些驚疑,及后見火鴉知不能敵,卻重又回到綾身上,這才展了眉。
話雖說的如此,但到的此刻,鬼母終是忍不住,張開巨口便在張入雲左乳上咬開一道傷口,一時張入雲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大叫一聲,卻只喚來鬼母的一陣嬌笑。再用自己長舌不住舔舐吸吮著自張入雲傷口上源源不絕淌下的鮮血,口內卻還笑稱道:「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忍不住要偷著嘗一嘗!」
鬼母見張入雲此時為自己所制,又因被自己窺耍破其身巨,縱是雙臂奇痛之下,雖幾度將嘴唇咬出血來,卻仍是強自堅持,不使自己呼得一聲痛,不由歡聲道:「再堅持一會兒,再忍耐一些,越這樣你的味道越鮮美!堅韌、悲哀、痛苦、善良、掙扎、暴戾,少爺!你的血里有這麼多的味道,我實在是捨不得一口就把你吃下去哦!」
待二人出了城后,便是一陣狂奔,難得今次香丘卻沒有在路上叫苦,行的甚快。因是二人本也是要往南去的,心虛之下,卻是多走了好些路,將那三十裡外的普濟寺繞過。
智深見張入雲到了此時,竟還想抱著香丘殺了自己,不可思議之下,卻又是頭皮一陣發麻,終是心裏害怕,忙又運劍光護在自己身前。
未知張入雲此時已是憤怒到了極點,決意要治老人于死地,當下再無顧忌,一個探手抓來,便將左臂膀內所有骨骼全部脫開,只如一條靈動之極的鞭子一般向老人抽去,待一觸及老人的身體,便是凝掌一收,一時已將老人捉在手裡。縱是此時的急怒攻心的張入雲,也因左臂膀使出遠超自己身體負荷的功力而劇痛難擋,但當下他卻也是顧不得了。
老漢本也知道張入雲一身內力極高,但卻未料到對方竟是高到如斯境地,且本是看著極溫和的性子,卻在瞬間發了狂,如一頭戰獅一般,招招致命,不留一絲後手。今日若不是有兩位高手在旁護持,縱是不被他三招兩式打死,也定要落個重傷而逃。
只是那老人實是手下卑劣,放出的飛刀總是無聲無息。張入雲左臂流星已為應對飛劍無暇,幸是自己日前右手二指得靈犬感恩,舔舐過後已是頭皮鐵骨,一時也能將那飛刀接下,但那飛刀刀身很是厚重,每接得老漢一刀,張入雲卻都是將身一顫。
待她當先摸到東海和尚為補香丘臟器缺失的胡桃時,卻是皺了眉道:「咦,這是什麼東西!」說完取出一看,見那胡桃上竟是刻滿了密藏真言,此時卻只在自己爪內閃個不休。
春香話只剛一出口,就見她老父已是變了色,尚幸聽她說到後來,要張入雲二人去普濟寺相投,這才有些轉了和色。
鬼母見他流了這麼多血,卻是才剛從自己掌中逃離只一會兒功夫,便已身醒,也感驚訝道:「喲!你這麼快便醒過來了!只是她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卻要這般維護她,你現在已經很累了,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說著話,卻又將鳥爪向香丘胸前探去。
待他再往一旁望去,卻見香丘已然是怒形於色,不但皺了眉,且還撇了嘴,張入雲一見之下,腦袋又是一陣嗡嗡聲。
當下卻被她罵道:「這個東海老和尚,真是多事,卻讓我空歡喜一場。」再往內摸時,卻發現剩餘的四枚盡在,一時得意,不由又是一陣嬌笑。
香丘不想張入雲竟會有如此的心境,聞言只直直地看了他半日,才好似打定了主意,開口道:「那好,只是我要阿雲你閉上眼睛,不管有什麼發生什麼事情,未經我出聲答應,你都不得睜開眼睛,你可做不做的到!」
智深本想將張入雲生擒后再獻給鬼母,但此時見無法活著擒獲,心中也只得一聲嘆息。當下只見他向其師弟打了一個手勢,即見智通探手將牆壁上一盞油燈扳動。
卻又聽張入雲放聲道:「怎麼!你方才的氣魄都到哪裡去了!你不是要教訓你的女兒嗎?她就在這裏,你只給我出手試一試看!!」
再說張入雲落得地下,早已運勁于全身,只為落地時做萬一之想。不想那地底儘是極深,一時落了有百十丈,方始墜至地面。幸得地下是一座深潭,雖還是將張入雲跌了個七昏八素,但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說完正欲抬腳將他踢死,卻見面前的老漢血流滿面,臉頰上的血肉正不住抖動,面目之猙獰依舊如先時扯動香丘衣裳時一般。
張入雲只覺她雙手奇冰,卻是又濕又黏,撫在自己身上說不出的難受,但對方力大無比,卻是不容得自己有絲毫掙扎,當下那女子只把個張入雲好似玩物一般的自在一旁撫慰,口角間還不時傳來快意的笑聲。
香丘見他如此舉止,卻忙阻止他道:「阿雲你這是在做什麼!這潭水那麼冷,你下的水去一會兒功夫怕就要被凍死了!你快給我上來。」
張入雲見她此次出行,竟是如此主動熱情,卻是少了自己好些手腳,一時二人也未和店家算房錢,只放了一錠銀子在房中桌子上,便是跳窗沿著民居屋頂逃去。
等好容易將一副長舌收起,卻又見她滿臉的興奮,伸出兩隻巨爪扣住張入雲的肩頭,其激動時,竟是兩爪深陷入其的皮肉之中。縱是張入云為之痛的滿面冷汗卻也一絲不放在心上,只對他說道:「呵呵,自幼沒了父親的少爺你可真是好可愛哦!呵呵,吃了不少苦吧!終於有個可以教你保護自己的雙兒姐姐到最終卻還是要離你而去,心裏好痛啊!」
可是二人本只隔了三丈不到的距離,張入雲幾步下來,已是逼近智深身前七尺範圍。
一時見張入雲竟如惡鬼一般的向自己撲來,不知怎地,他只覺眼前這少年竟如自己命中剋星一般,自己雖狠但卻始終狠不過對方。當下只嚇了他個魂飛魄散,忙爬起身來就跑,卻硬是忘了自己也有一身本事,而身旁還有一個會得https://m•hetubook•com•com劍術的智深和尚。
原來張入雲知道自己此時身上負了香丘一人,卻是萬不能再使動一身絕頂輕功與智深相抗。他連番受老漢毒打,又因剛才力斃老漢,使身上傷勢加重,外表雖是強悍,內里卻是知道自己氣力已是不繼,趁智深還為自己膽氣逼住時,卻是趕緊奪路而逃,到底在他看來,香丘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言畢,將手一指,本就浮在空中的黃色劍光,一時更得劍光大盛,如疾電一般的向張入雲掃去。
香丘聞言卻嗔道:「哎呀!難不成你還真想娶那位春香姐姐啊!我知道你行事據理,雖時此去只為當面與人家將事情說清楚。但也只有這樣才是你的舉止氣象。便是我,也不願見你是個行事前後不一的小人。若今日你真的不去的話,只怕日後,卻要記上一輩子的!」
哪知老漢竟是根骨不凡,只一頓住身勢,便是一個旋子將身翻起。口角間雖是被張入雲震出血來,竟還是一絲不懼,當下卻是從腰間掏出一把精細巧的小弩,一時口裡大聲嘶叫道:「小狗找死,竟把老夫傷成這樣!納命來吧!」
而香丘此時頭頂被蒙了一張黃符紙,似是被鎮住一般,半日里都在昏迷之中,于現在也還沒有醒轉過來。
當下因心中還有疑問,卻又將頭挨至香丘胸前道:「只是,我尚有一疑問,你尚在幼年,卻怎麼會有這般威力強橫的內丹呢!」
張入雲不想這彷彿是隱娘才說得的話,竟會從香丘口裡說了出來,側眼望去,卻見身旁少女,只在一旁亭亭玉立,早晨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竟將她映得如同白蓮花一般的清潔,一灣泉水般清澈的眸子,更是純潔的讓張入雲看了不禁得心中一窒。
張入雲聞了,心下又是焦躁不安,此時香丘醒了過來,只能是令她愈加害怕。
一時二人身法使到極處,卻是如一道烏雲裹著一道黑雲四處奔襲。張入雲勝在年輕力盛,速度略快的一分。老漢卻是精在身勢刁鑽,一身的骨頭如被折開一般,可任意的扭曲彎動,做出最不可思議的動作避讓。
春香慣走江湖,伶俐過人,見張入雲如此說話,卻已猜到對方有意要將這普濟寺僧眾除去。當下卻是慌道:「我知公子俠義心腸,知道有這處害人的場所,已是有心要將之除去。只是實不瞞公子,以公子此時的本事,卻實擔當不起。這普濟寺內只方丈並兩個首領和尚都已是練得飛劍,便是我父親,雖還不曾練得成功,但手裡卻很有幾樣威力絕大的法寶。公子只一身技擊本領,卻真無法與之相抗。縱是得天幸僥倖得勝,卻也是難惹神教。要知鬼母是乾坤教五祖之一,就是當世劍仙,他也不放在眼裡。到時我父親若將信香燃起,片刻之內鬼母神魂即至,到那時就是公子有通天的本事,也是無有回天之力了!」
卻不想張入雲此刻卻是目注著香丘衣領,只一意的聞著自香丘體內傳出的奇香,他此刻已是筋疲力盡之下,平日里的定力削減了好多,再聞得香丘周身異香,竟是愈發心動,漸漸控制不住自己。臂上傷口雖然痛的厲害,但不知怎地,卻極想把香丘摟在懷裡,直將她周身香氣聞個通透。
當下她掌中再猛地一使力,香丘至此再也支撐不住,一陣金光過後即顯出本相。
香丘見他仍是不信,卻是忙急聲道:「你快上來,我真有法子將我倆送出洞去,不騙你!」說這話時,嗓音之中竟已帶了哭腔,一時聽的張入雲不得不上了岸來。
滿以為就此即刻躲過,不想對方暗器竟是在劃過自己身後,又是一個弧線飛了回來,依舊是打向自己身上要害,當下卻把個老漢驚了神佛出世,滿以為自己眼看著就要無幸中鏢了。
那老漢實是刁滑,明知自己無法與張入雲強斗,卻是不敢有一絲招架,只是展開身形逃避。
香丘聽了急道:「你快給我上來,平日里就知道你水性不好,此時再受傷下水,卻不要命了嗎?」
張入雲自與香丘挨著坐下之後,卻發現日常極喜說話的小姑娘,到了此時竟是半日不曾言語,心中怕她處在這陰森寒冷的岩洞中害怕,卻是拿話與她分憂。不想香丘卻是始終沒有精神與自己相談,只抬著頭看著那洞頂的出口入了神。
且那老漢行走江湖數十年甚是老辣,一時又想起隱娘對自己說過的江湖上害人的種種伎倆,卻是擔心起來。
再接下來,卻是又自空中落下三人,共是兩個僧人和春香的父親,那老漢不曾習得劍術,卻是身上拴的甲馬。
香丘見此知張入雲元神受創,被鬼母折磨的太過厲害,加之失血太過厲害,防他日後再也醒不過來,一時用尖銳的指甲將左腕劃破,將體內玉|乳一般的血液送入張入雲的口中,果然她一身寶血效力奇大,只一流入張入雲口中,便是順著喉嚨流入了腹內,當下便激得他雙目一睜,竟是不由自由的將香丘手腕捉住,拼了命的用力吮吸,一時香丘只得苦苦在旁打熬,即始終未將手腕奪回,見張入雲這般模樣,反倒流了滿面的淚水,正打在其臉上,不想張入雲被香丘熱滾滾淚水濺著,反倒恢復了靈性,當下見自己竟在吸食香丘的血液,卻是大叫一聲不可以,迅即將其臂膀丟開,只是如此一來又是使動了力氣,當下又昏迷了過去。
未知行的一時,二人反倒也有悻悻的,略有些不自在起來。
張入雲本見香丘如此討厭了老漢,心裏也只笑笑,但說的多了,仔細一想,卻也覺得那老漢有些不對。他一雙神眼,慣識人心裏動向,但與那老人對話時,卻見對方目光閃鑠,雖是並沒看出對方生了什麼歹意,但卻也沒能瞧出對方的心理。
未想他輕功別有一功,一時只做閃避,竟如一條沾了泥的泥鰍一般,滑不溜手,強似張入雲的一身輕身本事,竟也一時奈何不了他。
那鬼母本欲上來即將張入雲胸膛劃破去吸他的心血,未想內里有紅巾護住了張入雲,不但未將張入雲重傷,自己倒是被那炫目耀眼的紅巾照的有些心驚。
當下老漢眼珠一轉,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個經打的,一時為使他屈服,卻又行至已被綁縛在一旁的香丘面前,口中卻問智深和尚道:「素知大師是個喜歡修歡喜禪的,怎麼到了今日得了如此美貌的女娃子,卻是不肯上手,真箇可惜了!」說罷卻是眼望張入雲,一臉的獰笑。
說話間,便已是探手伸入香丘的肋下,手下運動法力,卻將那鳥爪也如自己方才施展長舌一般融入了香丘的體內。
張入雲見她面相,已知她想暗中跟去,卻立時說破,未想香丘卻是面色不改,連問了她數次,都力稱自己不會做這樣的事。
再看老漢見自己一招就已成擒,心驚之下,知張入雲要取自己性命。到底他數十年的江湖紅歷不是輕與,臨危之機,也是功力全開,趁著張入雲左掌還未拿住自己身上穴道,仍是強自扭動身子,以求掙脫得一二分束縛。跟著使左手並二指,直取張入雲的一對眸子。
就在此刻,另一僧人也祭出自己的藍灰色的飛劍過來攔截張入雲。
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事,卻是眉間一皺,口裡罵了聲道:「該死,一時匆忙,卻將一件要緊事忘了!」
不想香丘的雙刀,竟是好似可由心意指揮一般,一時也不見她作勢點撥,卻是那兩柄飛刀自動翻飛而上,將智通的飛劍敵住。
一時等張入雲將信將疑的上了路,卻是始終留意自己身後,不想香丘卻真的只坐在原地靜候不動,待轉過一段路后,再見不得其影像時,張入雲卻發力飛奔,並運內力于雙耳潛聽。
到了此刻,張入雲不得不將自己雙眼睜開,尚幸香丘此時仍在自己身後,倒是不曾看見她赤身露體的模樣。再往腳下望去,即見地上已是聚積了一大團濃稠黏滑的黑色煙氣,而纏在自己身的繩索也正是從其內投射出來的,仔細看去,卻並不是實物,只是一條腥臭難聞的黑色煙氣而已。
再看那地面,此時卻是正湧起無數骯髒的泡沫,其後那泡沫越聚越高,竟慢慢形成一赤身女子的形態,雖是體形曼妙,但眼見那女子卻是在無數的黑煙臭氣中冉冉升起,卻是越發令人覺得恐怖異常。
只一到了地上,便見他一陣獰笑,當先卻是罵自己女兒道:「騷丫頭真不要臉,竟敢私縱這後生逃跑,也不知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竟得這般不顧性命的救他!」
一時又感覺自足下襲來的妖氣,猶如根根寒刺插在自己身上,真把凍的自己筋脈逆流,那霸道之極的勁氣竟好似要將二人憑空禁錮住一般。
當下張入雲只覺胸中一堵,立時便覺那鬼母的舌頭竟已化做了流質,只在自己體內亂躥,至最後竟是鑽了他腦海里。
待收會舌頭時,卻是笑著對香丘道:「萬不料這世上還真留有金翹蟲,有你這一味藥力,卻比那混天凌還要來的妙些。今日真是蒼天助我,想是要讓我獨霸宇內呢!」
當下她見張入雲面露異樣,卻忽然醒悟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嗎!呵呵呵呵!!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說話間鬼母便取了一鳥爪按住了香丘的眉心。其力甚大,又好似使動了法術一般,轉眼香丘的眉心便是一陣煙氣翻滾。
香丘又問道:「那你還不是決定要去了!」
只是不知香丘有沒有也中了迷|葯,心中雖是擔心,但到後來藥力發作,終還是暈了過去。
說話間已是扣動機刮,一粒綠色彈丸已是向張入雲打來。
那女子此時離張入雲不過數尺之遙,張入雲又是目光靈動,轉眼間就將她看了個通透。就見她身量奇高竟有一丈上下,滿是森森白牙的巨口,開合之間,便是一串串熱霧噴出。周身水濕,皮膚又軟又細,膚色雖白,但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股子又騷又腥又臭的污穢氣。一頭如活蛇一般蠕動不休的粗發,竟是散落至地面數尺。
跟著卻又從懷裡掏出一大把碎銀子,只往人群中扔去,只口中說道,此是他小女新嫁,找得如意郎君,難得眾位都是見證,卻取些錢來與眾位打酒吃。
張入雲見此眼前一黑,憤怒之極下,卻是張開大口,一口下去便將老漢左臉連皮咬下大半。
待塵埃落定,卻見張入雲一雙鷹目仍是射定自己。此時的老漢,已是心膽皆顫,再無勇力與張入雲對視了。
誰知被張入雲看在眼裡,卻笑他道:「怎麼?害怕了?原來你這老狗,不但淫|賤,且還是個無膽之輩!」
她自見了鬼母后本是極為害怕,但到了此刻見了張入雲危急,卻是再也顧不得了,當下正欲施為之際,卻見鬼母忽然將頭抑起,竟已從張入雲口內將自己長舌收了回來。
瞬時香丘好似遭受到莫大的痛苦一般,渾身顫抖起來。雖拚命與鬼母相抗,但到最後終因其力不能與鬼母相搞,卻是喉嚨里發出了一片嗚咽聲。
張入雲此時功行已近上乘,其耳力雖不如目力有天賦,但施展開來,數十丈方圓內一草一木的動靜,卻也瞞不過他。
果然張入雲見此,當即雙目充血,瞬間已是漲成血紅,當下面色猙獰暴喝道:「老淫狗,你敢!」
不想春香仍是苦笑道:「我與公子只想結一點善緣,真要是將住處相告,卻也就著了相了,但憑天意安排吧。只要公子有此善心,春香總會有救的。」
眾弟子得了令,頃刻間便見從數十隻手中,如飛蝗一般,放出了百多件暗器去。因都是清一色的僧人,所放暗皆是如飛刀一般的剛猛沉得的暗器。那大堂又高又闊,一時間就見滿天的銀光飛舞,倒也是好看非常。
果然張入雲聞得此話,便是周身一抖,他方才如此挑逗老漢,有一半卻是為了將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等老漢將自己打的累了,眾人一時退走,自己卻好掙脫繩枷,再救了香丘一同逃走。
張入雲僥倖之下,試了試那溶洞的岩壁,發現濕滑異常,縱是自己這般高的輕身功夫也是上不得十余丈高下。且越往上岩壁向內凹陷,越發的難行,若是平日里有清靈羽在手,自己倒是可以拼著一股內勁,飛身縱上洞頂。但此刻卻早已被智深等人將一身寶物盡皆搜去,已是沒有一絲辦法。
張入雲一時也為香丘眼前這般形態而沉迷,半日不得言語。而香丘此時已是哭泣著閉上了眼睛,再不敢看張入雲。
原來張入雲此時見身邊竟有無數的毒蟲向自己躺卧處爬來,其中蜈蚣、蝎子無數,均及長大。且都與平日里所見毒蟲迥異,除顏色鱗甲不同外,口內還不時發出絲絲聲,一旦口涎落地,便俱是一團赤火。更有甚者,便只足下走過的地方也是一串焦黑,黑暗之中,那多的毒蟲,便如一條鋪天蓋地的毛毯一般,向二人湧來,其中還不時閃爍出赤光毒火。只瞧的張入雲面色張厲,縱是英雄虎膽,也已驚了個兩腋生涼,周身冷汗止不住的落將下來。
原來竟是赤身背負四對金翅的少女,一頭純藍的長發如瀑布似的散落著,面目所依舊是先時香丘的面孔,但因此時多了一身妖氣,更顯妖治。只是此時的香丘周身儘是青紫色的花紋,縱是臉上也不例外,若論其體態竟是與鬼母差不彷彿,但爪牙卻不如她尖利,即使如此也是一樣是十指尖尖鋒銳無比,且又在雙手肘部各生一枚銀光閃爍的鋼刺,刺尖各有一點紅寶石般的光華射出,更顯香丘一身形態詭異莫名,卻又不失威力。
略思付一會兒,卻是搖頭道:「此事不要再提了,你我二人還是快快上路吧,待再多行些路程,就自然不會為這些小事煩惱!」
雖是飯後二人又休息了一會兒,但終是肚子里撐了食,一時間二人也不再疾行,只是在當地閑走消食。
張入雲本是想將那彈丸彈開,但因看見那彈丸顏色古怪,驚異之下卻是將頭一偏,意圖閃身讓過。
張入雲見智深眼中一亮,即已知對方心理,忙急展身形化作一道長虹,向一旁香丘飛去。只一個照面,已是將繩索割斷,再將香丘捧在懷中落下地來。而此時智深的玄牝劍,卻是剛剛飛來,終是慢了一步。
那女子未知張入雲還有這樣的本事,一時受了這般致命的傷害卻好似與她毫不相關一樣,只是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皺眉不悅道:「那個叫癩和尚的真是討厭,竟教了你這般無聊的法印來阻人興頭。」
一時在場圍觀的數百人紛紛扯動口舌,只片刻之內卻是半個蘭州城,都已是知曉有個外鄉少年,做了當地的嬌客。
當下就見她將手掌按在了張入雲的心口上連連嬌笑,一時掌力發力,便是一股絕大的力量生出。一時只見張入雲的胸膛被鬼母炸開了一個洞,其深見骨,不想竟未將張入雲的心臟打穿。鬼母見張入雲竟可在如此瘋狂之際,依然可將身體放軟,將自己巨力解下了七八成,也不是不由不暗自佩服。
此一回不想自己卻一時要抵擋兩柄飛劍,真是始料他所不及,連番遭挫之下,氣勢漸餒,越來越是抵擋不住。
一時雖是羞紅了臉,但也知道事情危急,卻是再顧不得害怕,只開口喝罵道:「你——,你這淫|婦好不要臉!」
香丘見張入雲漸行漸遠,眼看就要一個猛子扎入水底,卻是再也堅持不住,一時大聲說道:「阿雲你快上來,快別下水送死去了,我有法子帶我二人出這岩洞去!」
老漢見此,卻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不想張入雲竟有如此本領。
一時急中生智,就見他眼中一亮,已是打定了主意,一時忙將身一晃,已是向後避去。跟著空中的劍光又落了下來,這一次,卻不是向著張入雲斬去的。
當下六七枚飛刀接下,他右臂已是酸痛不堪,身上也被牽累的動作放緩,一時更顯危急。
呂老漢好容易才將自己傷勢料理停當,不料張入雲內功純厚,竟是醒的如此快法,心下惱恨對方將自己打成殘廢,上前便是一拳,聊泄自己心頭惡氣。
鬼母聞此,卻是扭轉身子,一時也在香丘唇上吻了一記道:「呵呵,可愛的小姑娘,你也一樣很美味呢!」
張入雲見老漢險些昏死過去,卻仍不足意,又將他搖了幾搖,方在老耳旁一字字道:「老牲畜!你給我記住!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我張入雲的家人,今日你觸我大怒,受死吧!」
張入雲惱他厲聲刺耳,卻是將雙臂一放,跟著左足運全身之力,一個穿心腳踢出去。只將老漢身上二十多根肋骨悉數踢斷,如斷了線的風聲一般,撞在了牆上。待落地時,已如一灘爛泥一般,散落在了地上,口中的厲吼聲,也是隨之戛然而止。
二人花了個多時辰將那岩洞又走了一會,仍是一無所獲,只好又回到原地。兩人此時已是多時不曾進食,又是重力勞頓之下,肚子均都有些餓了。張入雲受傷甚重,又流了不少血,卻是越發厲害些,當下只得走到了深潭邊略飲了些潭水,聊作充饑。
當下二人你追我逃,竟是周旋了好一會兒。張入雲年輕心傲,此時又是斗得正酣,力要用輕功佔得上風將老人拿下。
當下有了算計,卻是冷笑道:「少年人,你一身功夫雖是極俊,但要與我三人相鬥,卻是作夢。」
幸是二人身法太快,張入雲的拳勁卻不曾在對方身上著過實力,不然的話老漢只怕是早已一掌成擒。
張入雲聞言忽地收住了身勢,略帶疑惑的看了看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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