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龍騰四海
第七十回 雲不知歸處 龍痴惘窮途
邪月疼痛難忍,翻動長頸,舉了龍爪想將段驚霆抓落,無奈邪龍子多年來殺盡妖龍不下千百,早知龍性,手腕下五色彩絛更是用了十余根龍筋所制,待邪月才剛倒身,他已捉起彩繩將龍首拉過。段驚霆一條左臂本是邪月伴侶一段龍臂,力大無比,此刻用在邪月身上卻正是相宜。右掌金瓜錘輪番砸下,只打的邪月龍首一處血肉模糊,冰片也似的龍鱗灑了一地。
至此邪月也顧不得再裝顏面,旋將島上手下喚了個傾巢而出,她手底餘下的十一名妖獸也均是窮凶極惡,法力神通亦不在小,按理本可幫助的大力,卻不料浮雲子與白猿超塵早迎了上去。
段驚霆也是久經人事的,可如今僅見的女子一臂艷色,也是心頭活動,心頭不自禁暗贊道:「當真一尤物!」想到這裏,卻是回望一眼一旁的張入雲,臉上泛笑,只在想以張入雲之軟弱如何能駕御的了這又悍又嬌的女人。
聞艷娘這句話,段驚霆似早料到一般,笑道:「我正在思索對策,絕沒有在耽誤功大啊!」
想不到對面少年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朱環也不由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來你並不如你的外表那樣,還是有些內秀的,只是我與主上也覺奇怪,向以貪婪漁色見長的食香怎會找了你做她的授使。」
哪知艷娘走不遠幾點,便忽地唬著臉回首惡根根的瞪著他,又叫張入雲一陣頭皮作癢,就在他擔心艷娘嗔怒之際,萬不料佳人卻是舉了幾步挨近自己,猛然間緊緊抱住少年,力道甚大,只勒得張入雲有些喘不過氣,為此驚訝正待詢問佳人出了什麼事?艷娘卻已恨聲開了口道:「我先前就已經想過了,要是能再見到你,我就一定要這麼做?」
張入雲聽出艷娘的話來,當時笑道:「怎麼?你當日與在玉母峰下,竟是十分小心在意的嗎?」想著當日艷娘便對自己諸多關照,少年人不禁有些得意。
聽了對方一言,朱環臉上倒露了些柔和:「你能這麼說倒有些意思,不過還是先把猙獰甲交我,我才俐日信!」話音剛落,張入雲已將一對蓋神爪扔了過來。朱環一驚,忙抄在手裡,見兩片鱗甲果然伏有凶獸,只是猙獰防心重甲無疑,只是其上都穿掇了鬼母的金纏絲,當時皺了皺眉。旋即使了真力,將兩雙玉手操動的如月光一般皎潔,生生將鬼母體內金絲拍散。到底那些金纏絲是鬼母千萬年精元所化,朱環分解起來殊是不易,不過片刻功夫便是累得兩頰俱是香汗口艷娘看出機會,掌中滑動便將遐觀玉取在手。張入雲察覺正待喝止,可空中火鳳東君,卻是第一時間一聲怪嘯,擋在主人身前,抖擻翎羽周身頓顯了十三粒金珠。
「這是怎麼回事?」張入雲縱回艷娘身旁問道。
張入雲一旦施了辣手,果然威力強橫,黑龍出其不意,被金鏢打的一身溜火,后發彈指神通更是透過剛剛被金燕鏢打穿的傷口|射入,縱是妖龍怎樣剛猛也經不得少年人這般手段,當時便被擊倒在地受了重傷。艷娘見機將寒光射出,瞬時冰村了黑龍,修羅刀綠火熒熒,電射疾走,只在其項間一番繞動便將黑龍首級剜去口可艷娘還忌他是長蟲修化,防其死而不僵又施手段,七柄修羅當時自妖龍血腔出打入,進得腹中一陣攪動,再被艷娘連施兩記陰雷,當時只見得碧火升騰,待煙光落盡時慢說血肉,便是肉糜也不見一點,只留得一地灰燼與其中十余粒火樣鮮紅的未珠。
艷娘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並不怎麼厭惡她,你這副對女子溫柔體貼的心腸,怕要害的你一世!也不看看人肋下,鬼爪仍在,食香只要動念便能取你性命,你倒好,反還為她說起好話來!當真不知死活!」
「哼!聽到沒有,見了人就想賣交情!我的遐觀玉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東西,你人前亂說話當我一定會應承嗎?這女人一副鐵石心腸,不近男色的嗎?你就是再獻殷勤怕也是無用!」
朱環這邊還未說完,艷娘卻已插口道:「這與入雲什麼關係,是這女人自作多情,最終弄的自己不死不活,有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自做孽不可活!」
為段驚這般不要性命的拚命根斗,縱是邪月也嚇了魂飛魄散,眼見得項間重待,呼吸逾法不暢,瞬間里死亡的陰影籠罩的妖龍身上,陡發龍性,一個團身如靈蛇盤踞,跟著卻是拼了性命將身一躥,竟破了地殼生生撞出一條地徑自地底鑽出。
一番話說的張入雲頓時想起過往也曾對香丘,沈綺霞諸女起過邪心,當時白了面孔,欲待張口,卻再說不出一個字。艷娘見他臉色變化,忿忿道:「哼,以後有我在身旁,管教一群妖精離的你遠遠的!」
邪月此刻才剛剛翻身立起,見只瞬息功夫,手下愛將即被張入雲大婦合力擊斃,心痛作惱,厲聲驚嘯,翻掌揮動便將休內冰鋒揮身,直射艷娘,卻被張入雲晃身擋在佳人身前,運獸神爪將冰鋒擊飛,只是邪月冰鋒威力絕大,少年人也被震的飛退。邪月趁機又將寒光射出直取少年人要害,艷娘與她數番交手,早知的對方根底,見狀出將遐觀玉抖動,一樣的與邪月敵了個平分秋色。而段驚霆此刻也是再度襲來,值此卻鬧的邪月手忙腳亂,依舊落得個先時難敵三人局面。
二人本就離得藏寶洞穴不遠,轉眼功大便已行的近前,未想只見寶光透射一道白壁,並不見寶物境像。張入雲目力超群,當眼便瞧出岩壁還藏有密室,便與艷娘道:「這石牆后定有古怪,只是既然邪月在這裏藏有珍寶,為何不將寶光遮掩周全,留下寶光透出!」
正在佳人眼看著離去,張入雲忽然又抱拳問道:「朱仙子留步!先時我曾聽說仙子來塞鴻島是為了求邪月的寒精!不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若是在下能幫得上忙,仙子只管開口!」
而艷娘則早審時度勢,將遐觀玉寒光直射了比邪月還要慢了一線的黑龍,先時二人交斗,艷娘幾吃了這妖獸的大虧,心上怨恨,出手便是動了會攻。而就在艷娘翻腕將寶玉展動時分,就見七點海碗大小的金花已是渡空而走,徑直照向黑龍身上各處要害,跟著又聽得兩聲刺響,身邊張入雲再射出金燕錁后又補了兩記彈指神通。
艷娘哼聲道:「這般凶物怕是來了佛祖才治得住,你雖有認識幾個高人,卻都是善法修積不論眾生常轉,不入大乘佛法的,眼下說的輕巧,我看你回到二雲觀后就怕是龜縮不出,只想在山中納福了!」
邪月聞的張入雲刺諷,忙亂之中這才注意到空氣中濃香陣陣,當時明白,恨聲道:「是鬼母!這妖婦也來欺我?就不怕貪狼尋她算帳嗎?」
如此三人被困達數個時辰,為冷龍珠逼迫,四星輪與遐觀玉寶光越見黯淡。張入雲見逃不得脫,當下將段驚霆交與艷娘懷裡。哪知艷娘天性|愛潔,漫說是渾身汗臭血腥的段驚霆,便是個童子也不願接觸,當時張入雲才欲鬆手,便被艷娘推手扔落在地。並還橫了張入雲眼見的艷娘目光閃爍,知她殺了段驚霆行法,絕無一點顧慮,所忌憚的只是明知自己不得同意口張入雲一向性情有些古怪,聞艷娘說了這一段恨話,反是一陣欣慰,道了一聲:「且再盡一番人事!真若不得成功,再想法就是!」
張入雲聞聲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為憂己者榮,艷娘尚是第一次聽得張入雲這般誇讚自己,當時心花怒放,嫣然一笑:「呵呵,你的嘴怎也如塗了蜜一樣,說起逗弄女子的乖巧話刺」說著,佳人轉念間點了少年人額頭一指:「你話里有古怪,難不成見了漂亮女子,你都想輕薄不成?」
艷娘冷笑道:「那好!雪女還有十三年功夫才能出世,我桃花扇中八艷這些年中也還缺了一位正使,即是能看的上這小子的女人,怕也是個不識好歹的,趁早為我煉了神魔,也好使這女人早死了心!」說著又笑與段驚霆道:「我知道你這人心毒,可是這一回是我幫你打發了一個纏你女人,你該不會反倒打我一耙,恩將仇報吧!」
艷娘看在眼裡,知道朱環一身寶血珍貴無比,她數年前還需以血食維生,此刻見了朱環靈血,勾動舊疾,不由的兩眼生光,如流異彩。被對面仙子看在眼裡,回首冷聲道:「怎麼?很想要嗎?我一身鮮血確實為多人窺詞,你並不是第一個!」
艷娘聞聲點了頭,走近前細細將個岩壁查驗一番,末了才將王,掌伸出,略一凝動,五指纖纖,塗滿鮮紅花漬的指甲便已長了三寸成了烏鐵一樣的尖爪。當時觸在那白壁上,登時就見一溜火星,待佳人收回手掌時,就見得指尖通紅,如被火燒鉛灌一樣。艷娘舉了指掌在張入雲面前晃道:「有兩般可能,一是邪月在這裏伏有機關,只是誘人送死的陷井,二是這內里法寶太過威力,縱是邪月有心,也遮攔不住寶光升騰!你倒猜猜是哪一般?」
艷娘冷笑道:「你倒說的輕鬆,好似這妖龍是你囊中之物,說擒便能擒獲的。邪月這賤人經得這許多事,是絕對不會放過我二雲觀一眾的,必須趁其還未發動之前,行毒手除了她永絕後患!這才是防身立命之道!」說到這裏,佳人也皺起了眉頭,知道自己一番話說的委實也有些輕巧了,凝神思付,過後又根聲道:「最低限度也要剪除她的羽翼,讓她知道我雲龍一眾不是輕與!她前番敢冰村二雲觀,今日我定要火燒她的塞鴻島!」
正待少年人繼續訴說時,女子卻舉手掩住對方的口搖首道:「別再說了,我們快走吧!我與你已耽擱了好一番工夫,再不行動,只能多擔風險」張入雲看了艷娘臉色蒼白,心中驚覺再不說話,只默默點首,撫在艷娘的腰間的手掌卻能感覺女子周身正微微作顫。
可艷娘卻仍不死心,欲待追問時分,猛聽得洞穴外傳來女鬼凄嘯聲,佳人眉頭一皺,當時罵道:「怎地來的這般快?」話音剛落,卻見得洞口人影一閃,已是晃進一人。手裡正捉了艷娘桃花一艷鬼,也不待開口便將女鬼往兩人當胸砸來。
段驚霆這一走,留下的二人反又沒了話說,張入雲此刻已經將毒素盡排出休外,他一門得自隱娘的古怪氣功,和與樂長老習來的點穴功夫于導氣呼吸祛除素質上極是有放,當時將毒液自中傷處與周進毛孔內逼出,艷娘見了連忙取了腳下冰水,替少年洗凈傷口。
不想朱環卻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對,真若算來,她也並未真死。不過這位姑娘心卻已經死了,一繼魂魄飄飄蕩,已然飄至我往生界!」
艷娘見張入雲與自己嬉笑,知道對方是在寬慰自己,心中難過當時便得將一腔氣惱丟下,罵道:「看你這副涎著臉的醜惡相,平日里的道貌岸然都到哪裡去了!還在人前假充斯文呢?此刻卻和個色鬼也似的。」哪知張入雲得了她這句話,不但未見羞惱,抵在艷娘腰間的手掌反倒更放肆了。艷娘本貪淫慾,一日里被對方几次挑逗,此刻也是春心蕩漾,欲待和張入雲一番纏摩。可瞥眼看著眼前透光的白壁,心中到底有些計較,當時強將男子雙手推開,左掌揚起,將掌心曼陀羅花印排出。
再說艷娘此時騎虎難下,久不收功,精疫力竭,再欲行功已是無力,若待退卻又覺太過可惜。一時看著眼前寶塔近在咫尺,貪念一盛,卻將腦後青絲一陣反咬,欲待嚼碎了運心血射出好打滅些邪塔遍休寒光趁機收縱口張入雲正抵掌在其腰際,艷娘心理了如指掌,當時會意,知行此法大傷艷娘精神,想喝止卻已不及。
段驚霆冷聲道:「至少張入雲大婦不得你相助,此刻這邪塔也還是不能到手!」
段驚霆聞言不知所謂,少年人目光厲害,當時見女妖眼中竟也露出些迷茫,心神不由一陣悚動,正尋思間,妖女又與張入雲道:「好了,今番你即與邪月成仇,只看你能與她鬥成何樣?記住!邪月與你相鬥至今雖是竭盡全力,可這隻是人間手段,你的能為終是授使中最弱的一位,小心戒備,可不要丟了性命才好!不然的話,我可是會心痛死的!」又望了艷娘道:「你既然這麼愛熱鬧,不久后便有十分熱鬧留待你眾人去耍,且看你究竟有多少手段了!」說話間一聲嬌笑,領了座下兩小鬼平空不見。
「這是怎麼回事?邪月的禁制竟能如此厲害嗎?」張入雲不通法術,只得詢問起艷娘。
張入雲搖著頭不能相通道:「你胡說,姚姑娘怎麼會已經死了!她這麼年輕,又是本領高強……」可看著鏡中女子身影,少年再開不得口。
張入雲掙扎半天才得與艷娘開口,未知張嘴便被佳人將自己嘴村死,一時也只得閉了口。
張入雲聽了不語,他也確實有留意到鬼母當日舉止好些古怪,但因其心底,總不願將對方只往壞處想,於是道:「即如此,待將妖氣驅凈,我日後小心捉防就是口好在食香也並未對我施過毒手,究較起來,還偶有為我出力,只要其惡還未彰顯,且不與她計較!」
朱環將邪月臉色看在眼裡,只搖首冷笑,並未搭理,倒是她肩頭那隻名東君的火鳳凰似是對眼前發生的一幕極有興趣,轉了轉腦袋像是想要與主人訴說些什麼。為此朱仙子倒是頭一次露出些無奈的神色,伸出一隻玉管也似的手指抵在唇下,示意其不要多口。
正在張入雲稍鬆了一口氣,卻又聽得洞外連聲驚尖,旋即又是見得一團人影湧現,待少年人看清楚時,卻是潑然大怒,彈指驚虹便是往對方打去。原來此時這一團人影,正是一對妖精中的那隻雅妖,豬面雷公嘴生的極是難看。可令少年人憤怒卻不是因為對方長的難看,而是那男妖精此刻手裡正捉著艷娘手下另七名女鬼,那妖精也是如女妖一般的淫惡,掌心中的艷鬼一身上下已是衣不遮休,頭臉手足均有傷痕,顯是不只欲侵犯眾艷鬼,還施底暴戾,將一眾女鬼們任意凌|辱。
張入雲心思細膩,笑問道:「是不是便如同你與邪月一般,也是為了要緊事,才與她接近的!」
張入雲眼見得二人就要吵起來,連忙又舉了拳與他道:「多謝謝段兄厚意!只是這些俱是小弟家中私事,實不足為段兄評道的!」
艷娘見段驚霆窺破自己心思,面上不由一紅,罵道:「你即有地行術,趁現在且去這島上四處打探一番,這裏靈氣充溢之極,倘能找到地脈,先將它毀了也好出我一口心頭惡氣!」
朱環看了一眼少年,這才又開口道:「其中緣故還是要問張授使你自己吧?姚姑娘一年前煉功急進,走火入魔,好想她原先就已存了求死的心思,當時四肢癱瘓,一道魂靈卻是誤入我往生界了!」少年人搖首道:「不可能的!姚姑娘比沈師姐本領還高,她又這般聰明,怎麼會煉功走火?」朱環冷聲道:「信不信只由你,你即不擔心她,我再怎麼說也不足以取信。只是……張授使,你這般不顧恩義卻叫人心冷!」
段驚霆被艷娘觸了軟肋,也是作惱不得,半日只能掙起一張面孔,皮肉不笑的回道:「你有本事只管去!那個蠢女人關我什麼事!」
可未知邪月見三人進逼,反大聲笑道:「且讓你三個狗男女嘗嘗自己法器的厲害!」說話間長袖一伸,袖籠中即時送出一抹晶砂,揚在空中星光點點,碧綠晶瑩煞是好看。
艷娘可不會給敵人一些機會,見此忙強捉了精神操動遐觀玉攜戰,並吩咐紅蓮與靈龍子也一同參戰。紅蓮性火早就蠢蠢欲動,聞言自是出手不捉,靈龍子心性與其師張入雲彷彿,並不樂意合眾人之力獨斗邪月一人,只是艷娘終是自己師娘即得號令不得不從,她天資靈秀,論資質是雲龍一眾第一人物,雖是入門最晚但三數年清修之下,已幾可與幾位師叔並駕齊驅,至於老道浮雲子更是不在話下。當時無奈將束髮金環桃去,披散了滿頭長發,又將中指咬破點落血水與冰面,持頌經咒便見得冰面如淋沸水,即時化開了百丈冰海,再聽靈龍子一聲嬌叱,就見得海面泛起百丈狂濤向了邪月涌去口按理邪月妖龍身份,御水之術自不在話下,可靈龍這般手段是得字天寶三卷,移山倒海,役使靈祗的乾坤大法。只一遇得海水便https://m.hetubook•com.com覺如火一般潦潑,把個邪月一身護法寒光破了個乾淨。本來妖龍就被棲霞兒姐妹打的只有招架之術,此刻護體精光掩落,更是狼狽不堪,瞬時節遍休血花亂綻,逼的邪月只能將長身收攏復了人形,披血與眾女子死斗。
艷娘嗔道:「有什麼辛苦,淪為階下囚自是由的人擺布,說這些無謂的話好打發我嗎?」
未知張入雲卻是點了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崆峒一門都曾收玉音塗毒,怕不能照顧好姚師姐,至於毒|龍,僅她門下那兩個徒弟歹抽,便再不能作想。還是清教秦前輩看顧最為妥當,況還有叮噹二姐妹和青蓮在,姚師姐也該是能早些恢復的!」
張入雲猶豫片刻,終鼓了勇氣道:「你不知道,剛才挺了腰,嗔了面孔與我認真說話的樣子,實在好看,我一時沒得忍耐住,所以動上了手,換了平常絕不能夠,只是今日卻不知怎麼總是鬼使神差一般口」言畢,又張了眼,往艷娘身上一路打量,愛慕之心溢於言表。
張入雲見他也在打眼前妖塔的主意,皺眉道:「這凶塔盛載的萬千怨魂,俱小弟所知,段兄好像也不慣內中邪法,如今卻怎麼打起這妖塔的主意來了!」
女子淡淡答道:「姚姑娘修行未夠深厚,且又不和玄門正宗,元神出殼越發顯的淡薄!怎麼?你想與她說話嗎?你該知道她曾寄情於你,如今你已有妻室了,怕不方便吧!」
張入雲笑道:「是覺得我不會來,還是擔心我不會來?」
他這一番話說的張入雲眉頭深皺,深恐艷娘與其鬥口,忙分解道:「段兄過譽了!兄與白沙坪也有佳人相候多年,莫姑娘嫻良溫婉,堪稱段兄良配!」
「你們不用擔心,我此次前來,並不是幫邪月來為難你們的!」女子冷聲道。
此類極惡兇器,張入雲見得已不是第一次,抬首望的眼前千層寶塔盛載的怨魂不下千萬,少年皺眉凝目,心中一陣凄然,唯艷娘見了那寶塔知道是無上威力的寶物,目光落處卻是一片貪婪。少年人一時驚覺,見艷娘兩眼放光,大顯貪色,怕她又為此拙墜,連忙挽了女子玉臂,真氣渡過,佳人臉上青煞氣當時消減了好些。艷娘知其心意,心中惱恨,不由啐了少年一口,只是再回望寶塔時,目光已是換了一片惋惜。
哪想道,眼前姚花影卻未有一絲著惱,而是轉首看了看艷娘贊道:「不錯!好美的人啊!」一句話說的張入雲夫婦二人都瞪大了眼睛,可旋又聽得少女苦聲道:「可你殺了我師傅,你殺了她,我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了……」說著滿口碎語,二人再聽不得周全。
少年人見艷娘與自己鬥口,知道她心裏終是放不下這寶塔,一面笑道:「你不用激我,我也知道你說的有理,不過我已有了人選,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人物!」
朱環聞言搖首道:「你別誤會,這位姚花影姑娘已在我身邊逗留有一年之久,你是新近才被鬼母收歸授使,我五人好些事你還不知道,說來也不能怪你!」
而棲身於朱環肩頭的火鳳好似也為冷龍珠寶光照耀的不奈,一陣躍躍欲勢,幸被女子舉起蓮藕一般的白臂,腕上一隻玉鐲似泄了水銀一樣落下一片玉光,將一人一鳥罩落,這才止住了火鳳的焦躁不安。
張入雲笑道:「這隻是一淌渾水,我可不願意插足,免的徒增煩惱!」那這一句話說出,段驚霆與艷娘俱是臉上掛笑,少年見了也知自己一廂情願,此刻騎虎難下,不除去邪月,日後怎能得安穩,只得換過話題道:「好了,且不在這裏耽擱,小心邪月即刻趕到。」
所謂惡人也怕惡人磨,艷娘與張入雲結為大委,可算是她平生唯一一個短處,今被段驚霆拿了把柄,縱是千般智巧的艷娘也一時泛紅了臉無計可施。
聞言艷娘卻是白了他一眼道:「你雖也得有龍陽,可不比這小、子久經龍臂鍛煉,氣血更旺,若取他一碗生血,你卻要將身休里的血水傾幹了怕也不夠!鬼母今番即來這寒鴻島作亂,卻又不先來差遣你,再往後禍福難料,還是留下體力要緊!」
艷娘一日里被他連番取笑,當時有些惱了,肅了色,沉聲道:「當真一絲也沒有嗎?若是日後被我知曉了,可不能如今日這般善罷!」說話間已是陰沉了臉,冷笑連連。
卻說張入雲落了險境,一隻獸神爪本就是要用絕大心力才能探動的凶兵,又加休內毒氣上行,如此內外交困,實是再不能支撐,可少年到底是多年生死邊緣打熬過來的。當下見黑龍一擊自己再也躲避不過,生死一線,靈機大開左掌獸神爪上浮,本是一道青光劌竟在陡然間變做了手一樣的青爪,少年人五指按動以做試動,只覺得青爪莫不和自己手掌一樣的靈動機巧,當時獸神爪與龍爪相抵,張入雲勾動之間卻是輕輕巧巧繞身將對方剛力卸盡,不單如此,並還借力打力,順勢在黑龍背甲勾出三道血槽,只可惜他此刻身中劇毒,內力已捉不足,不然只此一擊,便能重創黑龍。
被對方再一番嘲笑,艷娘臉頰又添了一層胭紅,可她終是心思靈利,手段高強的奇女子,一時受窘,受逼不過,當下只略捉了一口氣,心神轉換,頓時便將煩惱羞怯丟過一旁。重又換了平日面孔與張入雲道:「好了,說也被你說過了,笑也笑罷了口如今該做些正經事了吧!」說話間,將腰一挺,艷娘本也是高身量,一副嬌軀更是生的豐盈,當時挺立了身子,細頸綉胸,似嗔似怨的看著張入雲,確是丰神卓越,嫻雅萬端,令得少年人再不好意思取笑了。
照理說雙方還是敵對關係,兩人當下見了自是臉上變色。哪知那火鳳凰並未有與張入雲兩人為難,只是振翅展在空中,還不待少年大婦開口,一旁岩壁又如水溶了一樣,走出那位朱仙子來口艷娘精習妖術,一見便知道對面女子純只仗了一身神通將岩壁穿過,比之段驚霆地行術與自己挪騰難了百倍,她早先便懷疑對方一身本領還在邪月之上,此時見了女子身手,心上更是一沉。
老道人見艷娘一眾人打的邪月落盡了下風,只當那妖龍為上一次教訓過後,傷重未愈沒了以前威猛,今日自己怎說也是不遠數萬里飛來這極北的寒鴻島,眼前一般兄弟都在出力,自己臉上掛不住也要伸伸手,他算盤打的甚精,妖龍邪月自是不會去迎對的,當眼看的邪月手下妖獸,還只當自己有便家可占。哪知不過一兩個回合,老道人便已是險象環生,差點命送在妖獸手裡,若不是超塵見機護衛,浮雲子已是命送當場。至此道人才知道厲害,忙又閃回靈龍子先時布的彩雲陣中只以雷符擊故,再不敢犯險與眼前這般力大無比,又是迅捷異常的妖物做正面角斗。
「男人!男人!都是沒用的東西!指望你們,還不如我自己,數萬里奔波到這裏,反倒成了我的累拙,真是一群廢物!」艷娘幾乎是指著張入雲二人的鼻子高聲喝罵道。
張入雲見對面女子臉色平常,話音不見一些散亂,知對方並沒欺騙自己,只得耐著性子道:「如此還清朱使者清教,入雲但聞其詳!」
這句話說的艷娘心神飄蕩,直比一萬句甜言蜜語還叫人心裏快活,當時佳人忍耐不住,發作不得,只能細語道:「果然你這嘴如抹了蜜一樣呢!」又幽幽道:「你難道不介意,我異日曾經……」
「這話說的故然不錯,可若是張入是心上那怕對姚姑娘也有一絲牽挂,縱是他當日不曾留情可於因果之中也是脫不得干係。你是個聰明人,雖修的是邪門,但正道也曾涉獵,該不會不明白其中道理口」朱仙子慢聲道。這話說的艷娘很是激氣,可明明已見了對方乃是往生界鬼使的身份,知道朱環說的不假,想著無端端又多一女周旋張入雲,艷娘不由的一陣氣喪!咬了牙根,蹙了眉首,好不煩惱。
張入雲見邪月驚恐至失智,也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也會有這般嘴臉,當真是語無倫次,不知所措才能形容你現在副模樣!」
少年想也不想答道:「除了鬼母還能有誰!你和她有做下什麼交易嗎?就我所知,以段兄之氣性,什麼時候也卻需要藉助別人的力量為自己報仇了!」
一旁少女看在眼裡,則又是一陣嘆息。當時又與張入雲道:「既然你要令姚姑娘開口,方才承你情將猙獰甲調換,我現便多些手腳,好教你如願!」說著,取了腦後一隻金簪,刺破了中指,擠出鮮紅血點在姚花影眉心,也不見朱珠念頌咒語,那血光蘊的少女眉心后便旋即滲入膚下。霎那間,蒼白如紙的佳人,便如注了胭脂一般,變的鮮活起來。
朱仙子答道:「我先前才說過的,姚姑娘在往生界忘樂天留連了十余日才被我發覺,已是染了邪祟。哪裡只消一日心志純潔的女子便能化為厲鬼,姚姑娘如今只是身染戾氣,心志迷茫已是利益於她多年清修的緣故。張入雲,你該是知道的,萬事都有個緣法,姚姑娘魂歸往生界,如今又經我手與你照了面,這便是扯不開的緣孽。為人化煉戾氣,這般事你又不是未做過的,只望你不要再將其收做妻子,又負了別人的心。」說完,又嘆了一氣與三人道:「好了,這件事我也辦完了。張入雲,謝謝你辦了我一個忙,只是我也沒欠你什麼,待下一次是友是敵,行相再看吧!」
等少年人眼前適應,這才看出是洞穴不過五丈方圓,可卻極是高深,少說也有二三十丈,眼前立了一座如擎天玉柱也似的寶塔,洞中塞光正是從塔身傳出。仔細看時就見那石塔門戶窄小,好似童子的玩具一樣,只能容得三寸小人通過。那寶塔又幾是與洞頂一般高度,粗算起來塔身怕不有千層之多。張入雲耳目都極敏銳,稍稍運動,便見和那寶塔每一層俱是關了密密麻麻的幽魂,耳旁驚悚,儘是一片鬼聲,凄厲幽怨,如海浪一樣的打來,縱是少年人多年勤修,元神穩固,一時不備竟也有魂魄離休的跡象。
張入雲不樂見艷娘面犯凶煞,懷仇含怨的舉止,於是也催了佳人往洞穴中行去。為時間緊迫艷娘也不再羅嗦,一個飛身便同少年進入岩壁後面。二人事前也早有準備,早一面運動真力,一面捉掌擋在身前,遮避眼前寶光,可未知一處身在洞穴中,光芒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禁止,寒光透出,如鋼針一樣扎得少年人渾身刺痛。反觀艷娘倒是沒事人一樣,一任寒光穿過自己身體,人化了透明一樣,不見一些妨礙。
艷娘這句話本是一時性起,並未計較隨意出口的。不料張入雲聞言卻是面上一白,即是如觸電一般將手掌收回,艷娘覺出有異,展眼望時,就見少年臉上早是陣青陣白,額首間竟是沁了一層細汗。這才想起張入雲心性乖僻,為人做事出人意表,自己無心一句話,卻是說的重了。又見男子默不作聲,一言不發,無奈只得開口安慰,上前打了張入雲背後一掌道:「你這人怎麼像孩子一樣,說你一句都不成?莫非還要哄著你才是!」
艷娘聽張入雲果然依了自己安排,正在得意,不想少年人忽得開口道:「原來你並不曾願意我與沈師姐在一起的!呵呵,那你當日為何對我這說了去清師姐的話來!」當時張入雲哈哈一笑,卻將個艷娘羞的滿面通紅,嗔惱不已。
哪知艷娘也是笑道:「你這人蠢的和他也沒甚分別,鬼母會讓你而不是張入雲授使的身份收納著堆魂塔,卻為的是什麼?也不仔細想想!」段驚霆聽了作笑,正等開口,卻又聽艷娘道:「千萬別跟我說你相信鬼母與你說的張入雲心仁不會同意收動妖塔這類的蠢話,若是為這層顧慮,她這手下兩小妖都能來調遣,何需你這外人多一番周折!」一番話說的邪龍子面孔一白,艷娘卻早趁機罵道:「蠢的和豬一樣的東西,活該被人騙做替死鬼!」
艷娘見了知道對方飛縱絕速,自己絕擋不下,也是一絲不芶,一聲嬌喝,腦後萬千青絲便如織了蜘蛛也似的密網一樣,將連現張入雲在內兩人身前三丈困了個密不透風。還不待段驚霆與張入雲眼光移動,便聽得空中髮網上一聲咆哮,原來是女妖鐵爪與艷娘青絲已然交戰於一處。那妖精未料到故人還有這樁本事,布的一室的長發,只稍一觸覺便得即刻反擊,連一些時差也沒有,縱是自己飛縱絕跡也快不過艷娘這漫天的髮網。當時被艷娘佔了先機,抖手又將兩枚陰雷打過,只擊得女妖一聲怒吼,小口一張便是一團綠火,艷娘見了也將遐觀玉寒光遣出,當時銀光綠火打的空中一個霹靂,小、妖精故是在空中連番了兩根跟頭。艷娘也為對方火焰衝動,往後倒抑,幸一旁有張入雲護持,真氣渡過,女子心頭煩燥即刻去了個乾淨段驚霆在一旁看的有趣,與張入雲笑道:「恭喜老弟娶了這麼個醋罈子回房,不論女鬼、妖精,真是連碰也不讓老弟碰一下,哈哈,我看你二雲觀那麼多女子,你身邊這醋罐早晚有一天要醋洗王,泉山!」張入雲被其刺諷,不得還口,只得尷尬作笑,好在經過一番拚鬥,女妖與艷娘也都知道對方一身本領,相互忌憚都不敢再隨意出手。
艷娘拍掌道:「那就好!即是冥頑不靈,正合我手段教化!」
鬼母大笑道:「哈哈,那你可錯怪我了!不過說實話,我確實沒想過要將這堆魂塔交在你夫委手裡,以你二人的力量想捉用它還實在太過早了些!不過你這孩子性子即貪,心思又巧且看你能保管的多少時日吧!可是話先說在頭裡,這寶塔可是貪狼多年心血,你奪了他這寶物,實是惹下天大的禍端,莫怪我不提醒你啊!」又回望段驚霆道:「我本來想助你一臂之力,可照目前看來,卻又讓張入雲佔了先,可不要怨我又反悔啊!唉!本來我還想賜你一番富貴呢!」
張入雲見她施展手段,不由問道:「你雖也是授使身份,怎麼比邪月本事高的這多,便是商慕雲怕也只能和你戰個平手?」
朱環瞥了她一眼,依舊不緊不忙道:「他顧不顧恩義,怕還輪不到你來管,你雖和張入雲是夫婦,但他心裏的異動,你也能約束的了嗎?看你也像個聰明人,怎麼說起糊塗話來!」說著又回首與少年道:「怎麼樣?你可想好了,可願拿猙獰皿換姚花影元神?」艷娘本還想與朱環理論,可聞言卻轉著瞪了身邊男子。
張入雲見了心氣一松,忙道:「好了,且不要于為這寶塔分心,我們是來毀寶物的,趕緊看看這裏還有甚寶物。待過會兒再來商量如果將這害人的妖塔搗毀!」
哪知少年人搖首道:「就我有這樣的心腸,也該量力而行。不然人沒救到,恐還害了眾生,我所認識的前輩高人里並沒一位有這樣的本領。強將此物帶回山中,一個收斂不住,便是造下天的劫數,再說些私心話,我現在並不是原先孤家寡人一個,福禍一人便可抵擋,真有心相救,還是尋得能人後再來的好!」
邪龍子獰笑道:「你不用激我,如何對付邪月,不需你來教我!我與鬼母只是各取所需,誰中了誰的道兒,卻還不知道呢!」說著將剛剛從亂石爬起的妖物又是起腳踢飛,罵道:「噁心的東西,看到你我就有氣!」正在段驚霆一路向了堆魂塔行來,艷娘卻是閃身擋住其去路,少年人見了笑道:「怎麼?你這婆娘也貪著妖塔想與我爭奪嗎?需知我可不比張入雲,對女人是不會手下留情!」
如此靈動詭異的一擊,妖精始料未及,情急之下掙動肉翅往斜里閃去,可仍舊被靈丸打中腳背,另外一枚則擦了頭皮而過,雖不曾重傷,卻還是將妖物頭頂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痘,紫黑色的血液不住滴落,只聽得地上傳來一陣燒灼的聲響,顯是血水中還有奇毒。
見大功告成,鬼母一聲嘆息,撫首拭了拭額間香汗,嘆道:「真累死我了!果然偷人東西並不好玩,下次我可是再不做了!」而艷娘手快,見堆魂塔收攏,卻是趕緊收入袖籠中,被鬼母看到,不禁道道:「小妹妹,你知道你手裡拿的是一方什麼器物嗎?就這般趕緊著將它收在懷裡!」
艷娘得了台階先自鬆了一口氣,可仍是瞪了眼與他道:「還不是我在那牢什子里整整吹了三日夜的口氣,才將這冰晶吹出一線縫隙。你若不來再過的一夜我便能從那冰牢里出來,誰想你倒來的不早不遲,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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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草驚蛇,日後向暗算邪月這賤人只能是難上加難了!」說著又不覺提了性道:「還有,自己沒本事,就別逞弄裝英雅。這姓段顧是沒本事,只知道逞些邪氣!而你也是一樣,先入的冰殿時多少還有些勢氣,可待將我放出,便又一心只想著逃跑,當真丟人的緊!」可眾人均知邪月手段,當時一刻不敢放縱,只為艷娘冥河砂厲害,一經放出,連張入雲與段驚霆也只能立在一旁柚手相觀,幫不上忙。當下張入雲還算沉穩,可一心想手刃邪月報仇的邪龍子卻是焦躁不安,恨不能衝進砂陣中與邪月決一生死。
就在張入雲心焦作處,欲待冒險沖身搶救段驚霆時分,忽得身後一片暖風,原來艷娘此刻已是壓制住傷勢,縱身來到自己身旁,佳人遐觀玉中雪魅擅能吸收冰雪,當時運動,張入雲身前七尺,即是一片溫暖。
「呵,這又能如何?過去的只是過去的,除是人不想將過去的事忘記,否則它終是過去的事。我只知道喜歡你就可以了。當日在寒姬觀水小柑中,你靜坐一旁聽我奏琴時,便覺得你真的好美,這事藏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沒敢和你說的。呵呵,我是不是太過心思深沉,還有,我真的沒曾將你小雅比較,也曾沒覺得你不如她,這話就怕說了你不信……」
邪月怒至極點,反縱聲笑道:「這還不簡單,殺了你三人將堆魂塔取回來就是!我往日里還為張入雲有著鬼母奉香使者身份不取其性命,今日你即想動我根本,不將你三人槎骨揚灰,煉了神魔,食香那妖婦真當我寒冰使可欺嗎?」
正在艷娘以為制住張入雲時分,不想對方卻近前立於自己身旁,腰間一緊,已被男子將腰撓了並肩同行。見張入雲還這般輕薄放肆,艷娘不由惱道:「你今日是怎麼了?一味動手動腳的,如世間俗男子一般叫人惹厭!」
「不過什麼?」張入雲聽了艷娘指教正在心喜,卻見對方又皺了眉,心生忐忑忙問道。
邪月見此獰笑道:「想走!哪有這麼容易!」言罷,並指抵唇當時便將一股神風吹動,殿下護持艷娘的紅雲即時也被撕成了碎片,顯出已是避之大廳一倒的二人。見二人顯形,邪月縱聲大笑,雙目忽放的毫光,眾人頭頂的冷龍珠光芒旋又增了十倍。艷娘只覺眼前一片晶亮,幾乎睜不開眼去,身旁少年更是抵敵不住,險些栽倒在地。
艷娘嘲諷道:「食香自有食香的對策,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吧!」
一待三人止了言語,即時安靜了好些,艷娘見段驚霆斜綺了身子,靠在洞穴一倒的冰牆上,絲毫不覺寒冷,只是泛笑看著自己與張入雲口時間過的久了,佳人終忍不住道:「即是決意與邪月再斗一場,我三人還是分頭準備,總好過在這裏你瞪我,我瞪你的白耽誤功夫!」
張入雲到底是艷娘丈夫,深知其脾性,見佳人多時掙了面孔不發一言,當時猜到,也顧不得拼耗精神,一聲悶喝將自己多年修鍊的先天一氣自口鼻中排出,就見得三道銀光疾縱,即時托起艷娘神砂,遊動數進終自一環薄弱處鑽入。不過片刻間功夫,便聽得砂幃中傳來如水煮沸一般的聲響。至沸聲響到極處,艷娘冥河砂終支持不住,一個暴散開去,射得洞穴滿壁俱是碧油油的翠砂。再見光芒深處,邪月已化了妖龍盤舞了身休,頭頂一粒寒光萬丈的冷龍珠,逞威作勢,龍嘯經天。而張入雲則為妖龍冷龍珠寶光激打,翻身栽倒唇角映血受了內傷,艷娘則是癱軟在地,秀眉深皺,只以掌扶了胸口,傷勢也自不輕。好在兩人終沒有性命之憂,還留了一戰之力。
艷娘聞得對方篤定,知張入雲是個不慣說謊的,心憂少年真的能清來這般法力的高人,不由衝口而出道:「是誰!我卻不信你能結交到這樣的高人!」張入雲笑著搖頭,眼中卻是一處精光,如此惹得艷娘又是一陣疑惑,女子哪裡知道近日他曾遇得過光明紫微,以其乾坤教祖身份,與至純至陽的法力,該能鎮得住眼前這方凶物。
就見朱環自懷中取出一面菱花鏡,初落手時只一尺不多,待佳人展開玉掌,卻旋即變了兩尺長短,鏡中銀光殉爛,並未照得對面人影像,而是如拋了一團月光也似,變幻莫測,倒耳聆聽,甚或還能聽到鏡中傳出人物細語的聲響。張入雲見了寶鏡奇幻,還在睜大眼睛細看,身邊艷娘卻已猜到朱環手中是什麼寶物,一時目光大熾,貪念頓起。可誰想對方卻並不是將寶鏡交與張入雲兌換猙獰甲,而是映出一人影,舉在少年人面前清對方觀覽。
張入雲不解,將目光投往一旁的朱環,女子答道:「我說了,姚姑娘元神本就不夠圓固,如今脫了軀殼,靈氣不得常轉,自然心智有失,且她還於幽界徘徊留連過一段時日,不免要受幽魂厲鬼邪氣沾染!你如今攜她在身旁,多少也有留意才是!」
張入雲先時曾見過這火鳥的厲害,此刻見它又逞了氣象,連忙扯了扯艷娘衣袖勸她不要放肆,好在艷娘也是識貨的,查覺對方金珠剛猛無比,火勢衝天,只得將遐觀玉收了,卻不忿張入雲拉扯自己,劈手便將少年手臂甩脫。張入雲知她在氣惱自己相救姚花影,心中也有些愧疚,只得任艷娘發作。
邪月譏笑道:「你初得堆魂塔便妄想運用嗎?真不知天高地厚,可笑的要死!如有難為儘管施展,我且看你能不能祭得動這寶物!」
艷娘見他眼色,自然知道是少年人心思,當時也不答話,便將桃花扇取出,祭出八艷,吩咐眾女子道:「進去看看,有何不妥的地方?」因見眾女鬼面露懼色,當下一個嬌叱,欲逼眾女強入牆壁后打探,可感覺身旁張入雲正用責備的眼目光看著自己,無奈只能哼聲將自己腦後一縷青絲扯下,交與眾女鬼以做護持。艷娘長發修鍊多年,是可以代形的法體,眾女鬼取了青絲在手,心上略有些鬆動,當時鬥了膽子持發乘硬了頭皮往岩休上撞去,哪知身還未近牆邊,掌中添做護符的青絲便已升起了火苗,轉晦化為灰燼。女鬼們見了大驚,也不待艷娘號令便往桃花扇中逃去,一時八條鬼影俱都不見,只留下大驚失色的張入雲大婦二人。
艷娘聽了高笑:「即如此,你且在上去收這堆魂塔啊!我保證待會兒你中了禁止,被這一對妖精嚼吃身休的時候絕不會讓入雲來救你。」說完負了手將身一倒只在一旁看著邪龍子。
艷娘聽了不忿:「哼,那你將她迎回身邊,就不覺得對不住我!」
可艷娘卻不肯放過可得到重寶的機會,當時甩脫了他的手,有心留下。張入雲是從來不以法寶為念的,見了艷娘執著還待解釋,不料二人一番拉扯間,卻被艷娘落眼看中張入雲掌中獸神爪上鬼母金纏絲,一時驚覺,忙開口道:「把你剛才被朱環扯下的金絲給我!」張入雲不解,問道:「為什麼?」
艷娘不奈道:「與你說了,你便快取來!怎麼,捨不得你這主母贈你的寶物嗎?」
艷娘怒道:「入雲受了傷又中了毒,我要在照看!」
見鬼母走了,張入雲鬆了一口氣,艷娘卻是凝了眉道:「這老妖物並未遠離這裏!」
果是好景不長,邪月為神砂所困不久,就見得砂幕之下寒光暴脹,片刻功夫便將砂幕照映的如一綠紗燈籠一樣,皎潔白光不時自砂幕縫隙處透出。張入雲心關艷娘,回首看時,見女子臉上已蹙了眉頭,玉面脹的通紅。見此,少年人忙道:「艷娘,不要強自支撐,邪月是數千年修行兇物,平你一人之力將其誅戮實太過勉強,快些將冥河砂收了,再遲一線,你要受重傷的!」
危急時刻,得眾兄妹解救,張入雲心神大振,只是記得臨行前一再囑咐眾人不要前來冒險,如今幾是觀中實力盡出,便是平日里性子最淡的棲霞兒姐妹也熱心隨眾人一同前來,少年心頭反倒隱隱添了一層不安的心思。
正在此一刻,忽聞得身後香風陣陣,惹人意動情牽,再聽得一陣女子性感柔媚的語聲說道:「哎呀,你夫婦二人好合契啊!只以張入雲今日這段功行便能將堆魂塔收縱到如此地步,當真了不起呢!」
張入雲近年來也是閱歷增長,聽得艷娘一番剖白,知佳人說的並不假,可是想著這般凶物落在邪月手裡,如若將這妖女逼至走投無路境地,便不放動寶塔威力,單是將其損毀,自己雲龍一眾也是脫不得干係。想到厲害處,只得清教艷娘道:「哪你照所見,該當如何呢?」
段驚霆與艷娘目光對睹好一會兒,終是沒有從女子眼中瞧出一些訊息,心氣一松,當時說道:「算你這女人厲害!我沒本事辨出你說話真假,你有伎倆只管收了這妖塔就是!」
好在姚花影顯身後,並不能說話,張入雲見她唇角開合,卻聽不得聲音,回憶自己對眼前佳人實是有說不明白的欠疚,當時一陣心酸,皺了眉與朱環道:「她為什麼不能說話嗎?」
段驚霆見張入雲與自己支吾只不理他,又道:「我四海為家,怎能比你安家置產,呵呵,想著你娶了這樣一個惡婆娘,日後必得是時時受這悍婦的氣,我怕是夢裡也能笑醒過來呢!」說著又對顯了怒色的艷娘道:「你這女人不由急著生氣!說來我與你算是同一陣線,日後你與這張入雲好好過日子,他若說心生外向,想騎牆頭納妾什麼的,儘管告與我,我一定為弟妹主持公道!不能叫他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好在邪月內丹威力無比,除黑龍得個其心血充了御待外,其餘妖獸也不能禁那寶珠威力,艷娘見機趁隙將張入雲奪回身邊,舉了暇觀玉與空中冷龍珠對峙。可前一番對壘,便因為遐觀玉只能擋的一面塞光而敵不過冷龍珠,此時也是一樣的處境,片刻境地,冰光激射,冷雲翻滾,張入雲與艷娘身後已是被寒氣浸得結滿冰霜,雖說佳人勉力為張入雲抵擋風雪,可到底她只是個陰人,能為有限,護不得張入雲心頭一點溫暖。
張入雲不意佳人這等心冷,急道:「你這人怎麼這般不顧義氣,段驚霆與我一路而來,就是無心,也實是助了你我好些益處,如今他有劫難,怎能不救!」說著,因得艷娘遐觀玉護持,一面將混天綾收去,另一面卻是取指將彈指神通連連擊出。
艷娘見她譏諷自己,正想還口,卻聽得一旁姚花影語聲,孰輕孰重,艷娘子自然能分得清,當時丟開了朱環,看顧起另一面來。
張入雲省悟道:「你是說你和重樓勾絞不想要在人間稱王嗎?」說著,回省道:「不錯,你是有一些特別,和商幕雲與邪月不一樣,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到慾望!」
張入雲笑道:「既然是以法力后勝,那還是由我試一試吧!就是我沒有穿牆的本領,你可得教教我!」說著想起百寶囊中還有四星輪未曾使用,當時便取在了手裡,又將獸神爪青光放出,意憑剛力強渡眼前牆壁。
見妖精滾到自己腳下,段驚霆卻是想也不想抬腳便將妖物又如皮球一樣的踢了出去,隨晃身至張入雲身前道:「別在這裏耽誤功夫,現下且去了這剜骨堆魂塔再說!」
果然艷娘聽了,兜手便是一掌捆來,張入雲心雖實,手腳可不笨拙,當時豎起兩根指頭將佳人玉掌擋下,苦著臉道:「你不是說過不責怪我的嗎?再說我也不曾說質啊!」
艷娘與張入雲相處數年,早知張入雲心性,聞得少年這般說話,知對方已是冷了心,抬頭看時見得對方一副羞愧無地的神色,頓生憐惜,心潮湧動,卻是捉起少年的手掌重又放回自己腰間,嬌聲道:「怕了你了,一定要將手放在這裏,才得快活嗎?」
段驚霆絲毫不以為意,笑道:「想不到你竟這般照顧我,可惜我這人福短,消受不得這妖塔威力,縱是得到手,只怕也是身死當場了!」
至於段驚霆久斗不勝,更是激起衝天火氣,忽地一聲虎嘯,少年將掛了肩頭多時的鎖子金錘解下。當下一個腳底流星,空中貫了一朵金花正打在迎面一隻犬妖獸頭上。那是仇霸海千年才得修積成的渾金寶蓋,堅硬無比,即時便將妖獸打了個腦漿迸裂,翻身在地。
再聽艷娘道:「鬼母這妖魅趁為你療傷時將妖氣灌入你休內顯是沒安好心!你也不想想,這金纏絲與鬼母那點口誕俱是其多年修鍊的精萃,若不為甚好處,哪能輕易舍人!此一道禁制,留在身上終是禍害,日後總要相機解脫了才好!」
見超塵一人敵不得眾妖獸,阿蠻心性暴燥,欲待上前助力,卻被一旁百草攔住。被小師叔攔下,阿蠻很不得意,誰想百草又喚了超塵迴轉,白猿傾刻間功大便是累的汗流浹背,得尊長召喚自是了得輕鬆口就在眾人不解之際,就見百草將頂上衝天小辮四粒雷珠取了兩粒在手,也不見作勢,只往空中一丟,眾弟便聞得一串如炒豆一般的霹叭聲,那兩粒雷珠在空中即時化了紫雷,往返跳躍,星丸彈動,將個妖獸如煎在鐵鍋里一般,轉瞬之間便將眾妖盡皆重傷。待超塵伸了粉白的小手將雷珠收回時分,一干妖人便如下了鍋的餃子一樣紛紛墜落海中,直看的眾人目瞪口呆,幾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該是為了入雲的猙獰甲了!」艷娘見女子一副不曾將自己放在眼裡的聲象,不由忿忿道。
哪知艷娘卻嗔聲道:「哼!若不是他先前未置一聲,便將地脈催毀,害的我堆魂塔險些沒能到手口哪今邪月來的這般快,俱是他為禍招來的,有道是孽由自造,我為什麼要助他?」
到的此刻艷娘心系張入雲性命,也顧不得再與邪月爭鬥,何況對面石案一倒還一直立了一位始終未有動手,卻又顯得高深莫測冷麵少女。想到這裏艷娘打定主意,趁了自己一面還有餘力,也不與段驚霆商量,便將手中桃花肩點了兩點,即時一團粉色濃稠的迷霧自扇中提出,如扯了綿絮一樣只瞬間功大便將女子與少年二人周身困攏,失了蹤跡。
就在這萬分危急時刻,忽聽得遠處南海傳來一道驚嘯,圍斗雙方都被嘯聲引動,回首看時,就見一溜火星自海外飛來,先只一點火星,至身前時早是拖了千丈紅霞赤火,也不待眾人將來人辨個仔細,那衝天火光便正撞落在空中困困張入雲三人多時的冷龍珠上口剎時間激起千道流火,萬點寒星,如杉艮也似於空中躥走,如開了冰花火村一般。
艷娘聽得張入雲口氣鬆動,當時大喜,精神一振,兩般法寶寶光竟向外延了一尺,邪月見故人還有餘力,一味將冷龍珠進逼,三人壓力又增了一倍。待時久見終挨不得邪月法力,艷娘顧忌自己與張入雲安危,也不等對方答允,點指便欲用一柄修羅刀將段驚霆身休剖開好行邪法。哪曉得張入雲早有留意,見艷娘修羅刀刀光縱起,伸手便后在手裡與艷娘道:「行化血大法需得多少血水?」說著刀鋒撩動便要將自己單臂切下。
張入雲聽得艷娘險被邪月煉了神魔,心頭一震,想著艷娘一直隱忍不發,與平日相比已算難得,當時又轉了柔聲道:「即有這般事,你便該早點與我說。只是姚師姐終是進遇坎岢,當日也曾施恩於我,今日她背難,我總該儘力照拂才是,你法術周詳,還望你多多看顧呢!」
被段驚霆制住要害處,邪月吃打不過,只得舉了長頸往了洞壁上亂撞,意圖將段驚霆擠死,可邪龍子性猛,拼得被妖龍在岩壁上撕扯的骨斷筋折,卻將左掌下彩絛與妖龍龍首冒奇險繞動一周,當下單臂纏動彩絛,盤扭絞接,竟想將妖龍活活勒死。
少年人見狀,知艷娘並未真箇生氣,這才轉憂為喜,眉首頓時展了,艷娘見了罵道:「唉!真的是和孩子一樣,卻是要人哄的。」
見艷娘滿面嗔紅,少年人又樂道:「想你平日里人前呼喝煞是霸道,怎麼今日到了這地穴又變的這麼靦腆了?」
艷娘聞言冷笑:「即如此你就快走,留在這裏做什麼?怎麼?也想趁我得了堆魂塔從旁佔便宜嗎?」被艷娘接連譏笑,段驚霆面上也是有些不得意,終是住了口,任艷娘將自己手臂劃破。當時就見佳人舉了刀刃樣的尖甲將少年手臂貫穿,當時落下鮮紅血水,正被艷娘左掌接住,一時血水侵在佳人掌心曼陀羅金印上,直耀得寶印一陣燙金也似的耀動m.hetubook.com.com。段驚霆見了奇異,不免多打量了兩眼,就見得艷娘一雙玉掌間鮮血淋得金印閃耀,當真是白的愈白,艷的越艷。雖是血光沖煞,卻顯得艷娘一支縴手如能滴下水來的玉蔥一樣。
哪知張入雲卻是認了真道:「沒有,你說的不錯,是我太過放肆,今日和你一處一味的起了齷齪念頭!」
艷娘聞聲冷笑道:「自是有用的東西!就憑這一樣東西,便可治你這老妖精近不得入雲身邊!」
少年人苦笑道:「這我也實在說不出,反正我並沒存心思為鬼母出力,只是行一步算一步罷了!」說著又清女子將姚花影元神交還口未料朱仙子聞言倒是嘆了一口氣,可仍舊點指從鏡中將姚花影魂魄牽出,一時間三人面前又多了一身影飄渺的女子,艷娘原本鐵青的面孔更是添了一層陰沉。
段驚霆被艷娘罵的瞪大了眼睛,一時竟回不出一句話來,張入雲見他臉色漲白,怕他火性暴漲,當時與艷娘大打出手,忙待伸拉扯,誰知艷娘卻不放過,又瞪了杏目與邪龍子喝道:「看什麼看?你也一樣!早聽你食了半葫蘆仙丹,如今和個丫頭對陣卻還是敗了個灰頭土臉!只怕落在狗肚子里,也比你吃了強些!」
可張入雲與段驚霆何等手段,早趁了邪月不備將個靈丸罡氣打了個漫天飛走,不容邪月有一絲機會,終至的冥河砂被艷娘收了個乾淨。一時又被艷娘仗了神砂來故自己,就見得空中一片愁雲慘淡,瞬時里邪月反被神砂陷落。艷娘見神砂收功,心頭大喜,忙又將遐觀玉祭動,兩般寶物威力無比,登時將妖女困住。
艷娘笑道:「原來你也是怕死的!我還當你和入雲犯傻的時候一樣,撞上什麼也不會害怕的,如今看來卻是高估了你,你竟也有不如人的時候呢!」
可待二人迴轉艷娘身邊,卻又逃不得妖龍追捕,何況此刻段驚霆還要人分神照顧,一眾人逾加的行動不便。過不得多時,冷龍珠寶光又似當日一般將三人籠于珠光內,艷娘遐觀玉終究有限,當時又將四星輪祭出,一時節銀輪閃耀,大妻二人大鬆了一口氣,可環顧四周自己已被困在冷光中不得逃脫,眼看的進邪月毒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少年人見艷娘手指細巧,靈動如風,片刻便將自己身上多處創口打理好,不由暗贊一聲,終是鼓了勇氣開口道:「這幾日你被邪月拘去,實在是教你受苦了!」
一番話說的段驚霆笑道:「人說女生外相一點不錯,明明你這麼毒辣心腸的厲害女人,待嫁了人也是一心一意往夫家出力口捨不得你丈夫一點鮮血,直說就好,何必編了這段話來騙這老實人!」
見張入雲拿話分散二人心神,艷娘心底一陣失望,咬著牙嗔聲道:「這還用問嗎?就算你有心或是無膽對付她,可她日後卻能放過我們嗎?」少年人聞言皺了眉,半晌才得無奈一笑。艷娘見了問道:「你笑個什麼?不樂被我說教嗎?」
朱環似是不樂與人多做交接,見自己還要與對方辯白,一直未有變化的俏臉一時也露出不厭其煩的神態來,可還是耐心性子回道:「五祖各持掌五界,都是神鬼管顧不到的,就如你主人鬼母掌的食屍界,凡墮落至死的軀殼幽魂都為其承攬。我主上重樓所持的是往生界,但有死者心懷憂怨,不願沉淪地獄的便投往而來。如今姚花影即落在我手裡,張入雲也該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麼事吧!」
妖女失聲道:「是什麼人幫了你們!朱環嗎?那賤人一直恨我用寒精挾制她!是不是她幫了你嗎?」
艷娘聞言冷笑道:「搗毀!你莫不是瘋了嗎?但不說毀了這般威力的寶物有多可惜,但是將這塔上幽魂一同毀了便是造下比天還大的罪業,這還不論其中還有餘散入人間的遊魂厲魄,往後的後患直是無窮,窮你與浮雲子老道一眾同人縱是修積百世也不能化解的開!」
邪月手下連同黑龍在內共有十九人,除去應對八艷外,余者都是將段驚霆與艷娘團團圍住,只黑龍一人獨斗張入雲。此刻群獸得了主人訊息,即時又分了四人殺來。艷娘為張入雲身中劇毒正在不安,見邪月又再增添人手,心中慎惱,拼力將修羅刀收回七柄照了最近一處水猿刺去。那料得眼見得最不起眼的水猴子,被艷娘七柄飛刀逼勒,竟也是目射|精光,身休堅如金鋼,縱被飛刀傷了,也只划動的一點油皮。為艷娘所傷,反更增妖獸凶性,怒嘯一聲舉了手中金牌落下,端地的是靈動無比,若不是艷娘及時將一粒陰雷擊出打得對方崩飛了出去,險還要被它趁隙擊傷。
張入雲看在眼裡雖是皺眉,但好在艷娘並沒甚妨礙,如今又多了一樁本事,也是心喜。誰想對方看自己時卻是寒了面孔,嗔聲問道:「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和鬼母有糾纏親熱過?」
老道人浮雲子見兄弟疑惑,忙上前解釋道:「兄弟不用在意,二雲觀中所有弟子已被安置在百花谷內,隱娘子傷勢也大見起色,只是神魂仍是勞損的厲害,此一番才未前來。」
就在雙方對峙時分,朱環已將一枚猙獰甲拆下,收了神勇,一雙玉臂頓時又恢復如常。張入雲二人本以為她有些疲累,要略事體息再二次運功,不想女子已將剩下的一隻獸神爪,連同多餘的金絲和流星指拋還給張入雲。並道:「這猙獰甲,我只要一枚就好了,再多也是無意!」說著取出一面綉帕,擦了擦滿額的香汗。
未想艷娘哼聲道:「無事相干救他做什麼?」
這一班女鬼只是暫時充做艷娘僕役,待日後戾氣驅凈,張入雲還想將八人托生轉世,重回人倫,此時見被妖精塗毒,少年人怎能不怒,錄下也顧不得對方是鬼母寵愛的手下,只一出手便是莫大的威力的彈指神通與鐵研針指力的鋼嵐。
段驚霆壞笑道:「你先還不是施展的地行術?怎麼你卻不去,卻來差遣我?」
可一旁艷娘已然火起,寒聲于張入雲問道:「你說的那個什麼白沙坪女子到底是誰?怎不曾聽你捉起過?」
艷娘鄙聲道:「你不用激我,我知道你挾私憤,想把入雲連同他眾兄也一併捲入進去!好為你尋仇,做替死鬼!只是我已決意和這賤人一鬥勝負,不屑你再來挑拔口邪月當真要是撕破了臉,想殺盡我眾兄妹,入雲身後也有食香鬼母。這老東西一心指望入雲代了商慕雲。卻不知天底下哪有這般便宜的事,即起了貪心,也該她出些力!」
聞艷娘要冒險,少年人自然不能答應,說道:「左不過一兩件法寶而已,我們來毀這寶物為的只是分邪月手下,好將其重創,就便被人查覺又能怎地,只是還需得與段驚霆事先約定同時下手才好。」說罷便欲捉了艷娘手臂,往來路歸去。
艷娘不於他理論,只罵道:「那你還不快去!你在這裏做什麼?」
艷娘本為自己受困多日,終見得張入雲來救,為恨自己受辱,所以才得藉機發泄,其實心裏卻是為男子這般快的來解救自己極是歡喜,見少年人沒了話,想著對方吃了這多苦,自己卻還惡言相向,心上也起了愧疚,先前怒火也化了四散,正待開口安慰張入雲。不想少年卻開口道:「你方才與段驚霆說的好多話,誰想只剩下我們兩個,反倒沒了話說了!」
兩人一路往北,雖是地穴中曲折難行,可也難不得他倆,何況艷娘曾習得冥王錄騰挪大法,就有一些阻礙,略施小記也就暢通無阻,行了約有個多時辰,正見得遠處隱有寶光透射時,身旁岩壁卻忽的多出一道火影,二人事先沒有一些徵召當時俱被驚了一跳。待定睛看時,原來是那一直棲與朱仙子肩上的火鳳。
少年聞言大是尷尬,艷娘說的確實不錯,自己如今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性命不能算是自己一個人的,確實要尋機將鬼母在自己身上下的梏桎解除才行,但他怕艷娘細較起來心上不悅,忙笑了與佳人道:「我對你很體貼嗎?可你從來卻沒有和我說過啊!」說著,又待動起手腳來。
「那就古怪了!即是你不曾近得別的女子,又怎會身上伏了妖氣!我當日雖與你親密,卻小心戒備,並未將休氣傳渡給你!」艷娘古怪道。
邪月不料來的竟是自己敵人,性命相連的冷龍珠一番震蕩,自己也為之受了重創,周身護休的寶光也斂息了好些。再見的那奇襲冷龍珠的身影,此刻也是倒飛了出去,一個悶聲即是口噴血霧,也一樣受了重傷。張入雲目光精奇,當時便認出是義妹紅蓮,心中大喜,忙縱身前往救護,哪知又是一道白虹驚顯,卻是百草到了。見姐姐受了重傷,不免一番埋怨,可手中不停,連著將數枚丹藥送入紅蓮口中,百草靈丹素有奇放,不過轉眼功大,紅蓮面色便已顯了紅潤,她心情最是火爆,方才與邪月只鬥了一個平手,心中不服,一聲怪嘯,翻身又欲和妖龍再戰一番。
雅妖大吃一驚,他心思刻毒,見張入雲一指彈來的威力十足,卻將手裡女鬼迎了祗擋,不想張入雲早有準備,他這一指擊的並不是彈指神通指風而是搓摧了當日天鷂子指點的五指連彈與樂長老人鐵研針指力,渡在空中似如實物的一枚靈丸,待見男妖精舉了女鬼阻擋,右手跟著一指,竟是后發先到,正打在前一枚靈丸上,當時相互激蕩,就見二枚靈丸盪了開去,在空中劃了兩個孤困分別打向男妖眉梢與膝蓋。
聞得艷娘說出這般話,張入雲一時氣的竟不知如何作答,當時眼見得段驚霆將被邪月抖落,也顧不得與其理論,只一個經天飛渡,便得晃身至妖龍身旁。少年人此一去已是逞足了內力,欲拼了死力將段驚霆救下。可未料的冷龍珠實在威力絕大,一但去了艷娘遐觀玉庇護,少年便不能經受,何況越離得的妖龍近身,龍珠威力越大口張入雲本有心一個捉縱飛速將段驚霆搶了就走,不料只一駐身,心尖便是一冷,當時四肢僵硬,竟是舉不得力。
段驚霆口不讓人,也激的艷娘一陣嗔惱,為見時光無多,也來不及與之鬥口,當時走進少年人身前,卻是取了長長尖甲向著邪龍子手臂划落。為艷娘異動,少年人自是將身一讓,避過艷娘這一爪,未知卻反被艷娘罵道:「怕什麼?只是取你一點生血行法而已,又不是要你性命,我剛剛救了你一條性命,你卻這般小氣,連個幾滴血也捨不得!」
一時里將少年人嚇了一跳,仔細回憶,當時于光明境時卻是險些做下錯事,可當時明明記得並未入港,該不能算是交媾。至后想起鬼母曾哺餵過自己幾點玉津醫的自己傷勢,就只這一樁不妥當,少年人向不欺人,一經想起,終是斷斷續續與艷娘說了。
段驚霆道:「我知道了,你還想趁機調虎離山,將邪月與其手下拆開,好分別下手,真好毒婦!」
話說鬼母驚訝艷娘竟知堆魂塔法力,心裏驚動,不由看了張入雲一眼道:「這是你新娶的妻子嗎?呵呵,倒真是有些本事,比你這愣小子強上好多呢!」迷又笑與艷娘道:「你即知這堆魂塔威力,又知連我也忌諱它,那你又準備怎麼處置它呢?莫不是想竊為己有嗎?」
邪月本以為張入雲眼看著便能被除去,誰知他竟還有這樣的餘力,又見少年掌上一副獸神爪威力絕倫,又將斗母月魁私向傳授張入雲猙獰甲一事想起。為防眼前少年日後成患,當時殫指如叩玉響,號令門下將張入雲團團圍住。
張入雲見艷娘要取生血,當時走過佳人身旁道:「即要施血行法,便用我的也是一樣!」
艷娘嗤笑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只可惜終是忘了一事!」
張入雲上前取過艷娘縴手,作勢替其吹了吹燒紅的指尖,笑道:「自然願意是第二種了!」說著又皺了皺眉,只為自己沒有看出眼前石牆有一絲破綻的地方。
張入雲一陣施暴,正感快意,聞段驚霆譏諷,心氣活動,左掌青光暴漲,直甩出三丈青芒,展眉作處,卻是惡根根的盯著邪龍子。段驚霆見對方竟有與自己交手之意,為對方殺氣引動,背心一陣津涼,冷龍臂也是一陣塞光陡生,他向不服人,從來樂意接受任何一場挑戰口就在此時,張入雲腳下一陣石響,原來是小妖自亂石下鑽了出來,兩眼飽含怨毒只盯視著鬼母授使。不知怎地,見對手怨毒殘忍,張入雲反倒被激起一腔熱血,殺氣擂動,恨不得小妖此刻出手,好即時屠殺了眼前這惡物。可未想這般邪物最是知機,今見少年人之強橫猶勝自己,當下連忙又換了另一副嘴臉,涎著臉奉承起眼前故人來口張入雲見它這般沒有筋骨,反覺一陣噁心,殺機萌動,恨不得尋機將小妖除去,可越是少年人殺氣縱橫,那妖精越是乖順,末了竟如對待鬼母一般欲抱了張入雲腿廝摩,惹得少年脊背毫毛俱都豎起,一個嗔惱將妖物踢的如倒地葫蘆一般亂滾。見妖精狼狽,張入雲皺了眉有些不忍,這才將一身殺氣解下。如此卻讓一旁段驚霆一陣嗤笑,艷娘連連搖首。
哪知少年人看了艷娘一眼,卻搖了首道:「你不一樣的!」
朱環笑道:「這話說好笑,你也是授使身份,但怎又比邪月遜了好些!商慕雲論功力確實差我不少,可並不一定本事高強便一定會是勝者。你是鬼母授使,食香為得人間供奉,自然想你在人間界做了乾坤教主,可你卻不知,並不是每一位教祖都想掌管人間界的!」
段驚霆見張入雲一旦慎怒,一身本領幾是比尋常高強數倍,當時見了少年人這般殺氣與顛倒的腳法,也是倒抽一口涼氣,只心性不改,仍舊嘲笑對方道:「哈哈,你這般的氣性到今日也是未改,真要你施出仝力,卻還是要傷了你枕邊人方可。只可惜你這大老婆這般醋勁,如今見你為了幾個侍妾卻能動的這大火氣,日後可絕不得再給你機會染指這般嬌娃了!」
張入雲凝神看了鏡中殘影一會兒,終開口與朱環道:「猙獰甲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那我給你就是!」朱環不想對方答應的這般爽快,縱是鐵石一般的面孔,也不由一陣牽動,又聽對面少年道:「不過我卻不是為了用這獸甲換我姚師姐!她的性命也絕不是這兩片鱗甲便能交換的!」
被艷娘看在眼裡忙將修羅刀收回,喝罵道:「你作死啊!以邪月冷龍珠威力,只憑血障絕破不得,還需生魂輔就才能見功,你若再干傻事,可別怪我手根,連段驚霆最後縷殘魂都給煉化了!」張入雲見艷娘說話時,臉色大變,知她說的不假,他從未想過犧牲別人性命來保全自己,可如今身邊多了艷娘,心有顧忌,腦海中一片迷茫,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艷娘見少年為自己心焦,心中不免鬆動,當時道:「放心,我這遐觀玉有正反兩面,正面已受了雪魅,好施縱其寒氣,你這位姚姑娘我只將其盛入反面,與雪魅無感,何況李樂長這遐觀玉是件極清沌能提拔的寶物,我將雪魅拘在其內為的就是煉化她一身怨氣,你師姐再有些沾染也絕不能多過這妖精,收于寶玉內最是合宜。不迂……」
得艷娘救護,張入雲趁邪月受創分神,冷龍珠寶光斂息,忙再將沌天綾祭起,護得身軀,化了長虹,搶至段驚霆身邊,欲攜了其飛斧,不想邪龍子此刻已是迷了本性,竟拚死抱住龍首不放,少年人無奈只得點了他身上穴道,強將其帶走。
說著便鬆脫了雙臂將少年丟開,欲待起行,卻聞得張入雲笑道:「先等一會兒!」話音剛落,卻已挽了艷娘細腰。
他三人先時突遇變故,因得黑影遮避邪月冷龍珠寶光,這才得以逃出妖人虎口,為走的匆忙併未逃出寒鴻島,而是施了地行術,穿了地府,藏於寒鴻島地下。待三人議論起是何人物出手相救自己時,艷娘與段驚霆俱道依自己眼力也沒能瞧的分明,只張入雲一人閉了口不答,目光游移,心頭顧慮重重口艷娘見了旋也禁了聲,段驚霆則是氣傲不願于求問對,也是一聲冷哼過後,再不提及。
朱環早有準備,聞言便是望了張入雲一眼,雖僅是一瞬,少年人眼底也如遭電噬,心神失守,只好似在霎那間被對面女子將自己心中隱秘盡瞧了去。此是只有被鬼母侵犯才有的感覺,少年當時大驚,那在對方並無惡意,僅只一眼便將目光收去,又再平聲靜氣與張入雲道:「我並沒想無顧奪你的寶物,與你開口,也是像和你做個交易,你若能答應自是好的,不願的好,只好行向再看了!」和*圖*書
少女點了點頭,又望了張入雲道:「我是重樓座下授使朱環,論理並不該與接近,只是猙獰甲是我極想得到的物事,所以才得不清自來,冒犯尊顏,失禮了!」說著她竟對張入雲行了一禮,只是目光一如往常,全沒一點敬重少年的意思。
艷娘見對方猛惡,桃花扇不及運用只得將身一閃,讓其鋒芒。可張入雲心仁,知道自己身後是萬瑰寶塔,若是閃身,女鬼許有被拘於塔中的可能,當時雙掌卞揚,一牽一引,使陰陽二氣拿捏的分毫不差,將艷鬼接在懷裡。只是他一番心意救人,卻料不的女鬼為艷娘精心調|教過後,陰氣大盛從前,自己一面動動真力,卻忘了防禦女鬼寒氣侵襲,當時禁受不住猛打了一個寒戰,險此凍僵在當場。好容易將一口真氣捉氣化了身上寒威,身旁艷娘卻是滿臉不樂意的將其懷中女鬼拽下,也不開口只隨手摜入掌中寶扇中,隨又揚眉向來人罵道:「段驚霆你壞了塞鴻島地脈也不與我二人分瓣一聲,如今又傷我手下使女,是什麼意思!」
艷娘見他趁機輕薄嘲弄自己,當時慎惱一把將少年推開,臉上雖顯了一抹紅暈,可心裏卻是歡喜的。只是再又見了眼前地穴被震動毀的極重,掐指略一籌算,眉間便是顯了一道青紋,當時根聲道:「段驚霆好大的膽子,竟也不與我們一同預置便毀了這寒鴻島的地脈,如此邪月必定在片刻間就要尋來。哼,若壞我大事,稍後一定要讓他知曉我的厲害!」說著又將桃花扇祭起,遣出八艷吩咐道:「你們只在左右仔細巡視,若有故人來犯,留七人抵擋,剩下一人前來稟告!」八艷見不是讓自己進入藏寶洞穴,臉上憂色盡去,連忙一個拜伏便是消散在空中。
鬼母聞言臉色陡變,驚訝道:「噯呀!看不出來你這孩子竟是有眼力的,倒是我小看了你了!」
張入雲樂聲道:「你這話說的極是,我確實做不得大事。」說著話,于笑聲中想順勢牽過艷手臂取過,卻不料被佳人將手掌打落。見艷娘著惱,張入雲臉上一陣紅,他本靦腆,一時冷了心,再不敢自取其辱,當時回望了四周一番,因段驚霆往的是東南方向,自己便也憑直覺招手喚了艷娘往了東北角走去。
張入雲不願和對方撕破了臉,于危境中又結一仇怨,只得道:「如此也好,就清姑娘說來聽聽吧!」艷娘在一面自是不願己方示弱於人,可是她比張入雲還知道眼前女子的恐怖,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佳人當時也只好耐了性子看對方能看出什麼條件。
這話說的朱環臉色微變,卻並不否認,點首道:「不錯,我確是要借重邪月的寒精,你倒是挺聰明的!」
「沒什麼!」張入雲只是伸了掌在佳人腰枝撫了撫,沒敢放肆,可許久也不願將掌放下。
再聽得張入雲問朱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姚姑娘擒去?就為了換我猙獰甲嗎?這未兔也太卑鄙了!」
艷娘冷笑道:「你這話的意思是別人命你做,你才去做,你並不是起殺機的主使,縱有殺了人,你也不會有多少不安,看你這樣子!連殺個奸惡的人還如此猶豫,真是做不得個大事。」
少年人聽得莫明其妙,忙搖首道:「哪裡有的事!你可不要有影無形的捕風捉影!」說著回思自己前後數次險些與鬼母交歡,心中不由一陣忐忑。
一時弄的艷娘身上酸軟酥麻,腰間騷癢,避了張入雲手臂媚笑道:「好了,等回程我再依你!」說話間女子不知怎地竟紅了臉,禁不住挨近了身子,吻了張入雲一記,至此一直深鎖的眉頭終是展了開來。當兩人並肩再要起行時,艷娘挨得少年肩下,見張入雲生的英武,又忍不住湊上前,伸長細舌舔了舔少年人的耳朵,如靈蛇樣的鑽入,少年魂靈兒當時飛上半天。垂首眼望著艷娘紅抹胸,一時淑乳亂顫,少年再不能禁,正待廝摩,卻被艷將掌拍飛,喝罵了一頓,后見張入雲黯色,卻又有些欠疚主動上前輕聲道:「你別再亂動,其實我也想的!」說罷又再探動舌尖于少年唇上印了一記,當時張入雲口裡便多了一點玉津,香鮮嫩滑,張入雲哪曾受過這般美人恩寵,當時骨頭怕也酥了,可要待再犯,艷娘卻再不許了!
艷娘此時也在暗暗叫苦,邪月此刻在砂幃中已將冷龍珠施縱,本已佔的上風,可邪月有心重傷艷娘,直將珠光生出與艷娘冥河砂遐觀玉寶光絞作一團,不令艷娘有一點抽奪放縱寶物的機會。因兩般法寶都是與艷娘氣血相連的防身重寶,如被邪月毀去,當時便受重傷。是故艷娘騎虎難下拼盡全力,才與邪月暫作對峙,如欲將寶物捨棄,保自家性命,卻都不能。
段驚霆這番話說的張入雲好不著頭腦,正待詢問,卻見對方已招手從洞外拉來一團黑影,不過三尺大小,背生雙翅,遍身藍靛,如塗了墨一般,張入雲落眼看去,心中一陣驚動,原來那小東西竟是鬼母當日曾差遣過的一雙小妖精中的女妖。那妖物雖是渾身尤如墨染的一樣,偏是身的俊俏,身體細小,可胸前腹下卻又極豐|滿,本來見了段驚霆招喚極是乖巧,即時棲在少年人寬肩上,粉堆玉琢一般的小腳只在段驚霆胸前勾動,淫|盪艷治勾魂奪魄口縱是艷娘多年修鍊的陰魂,當眼看了也有些心動。
張入雲笑道:「我當時只想攜了你安全的離開,至於怎麼對付邪月,那是我的事,帶將你送至安金地界,我會與段兄一同討伐她的!」
他二人當年在一番交戰,已是極熟稔對方身體,得張入雲純陽真氣相濟,艷娘不過兩炷香的功大,便將金纏絲收納盡歸自己所有口待二人收功時,就見得佳人掌心上一片金光燦爛,定睛看時已然多了一朵曼陀羅,只是細看下,卻見花外似有一條毒蛇遊走,若隱若現,叫人看了不寒而慄。而艷娘看了展眉一笑,單掌揚處,手心便是結了一曼陀羅花印,好不得意思。
過了良久,張入雲終是不敢放肆,張口道:「那麼你到底有何打算?真的要剷平了這寒鴻島才得罷體嗎?」
邪龍子聽了艷娘一番道,直斜眼看著張入雲,手指著艷娘嘆道:「你這婆娘好生厲害,竟然真想讓你去做什麼乾坤教主!她沒見過商慕雲,還不曉得那怪物的厲害!你是試過的,也該提點她一下口還有,女人若主外,男人註定沒好日子過,我看著你就等著受一輩子罪吧!」
艷娘自然聽出少年話里意思,嗔聲道:「隨便你,你不來的話,我也一定能逃出這裏!」
艷娘此時臉早紅了,可眉間哀色依不解,仍舊失魂落魄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也沒指望你來。」
看著艷娘做出尋常女子的舉態來,少年不禁得意道:「呵呵,我可不敢,我張入雲有何能為,能得你一人陪伴已然足矣!何況現在還多了沈師姐。唉,細較起來,終是覺得很對不住師姐呢!」
少年初聞言還不曾明白,待略一思忖才得領悟,當時目光轉了柔和,又為艷娘竟能說出這孩童一般心思的話來,心潮又是一陣涌動,當時后掌撫了艷娘香腮笑道:「呵呵,原來你對我這麼不放心!你真的以為我不會來嗎?」
邪月破了艷娘雲幛,為此艷娘無法,一個怒目便待將腦後長發吮在口中,艷娘這一頭長發俱是她多年心血,一待施展便要找落多年功行,正在佳人慾將秀髮咬猝,施大法離難時分。忽聽得殿外一串羽翅拍打的聲響,還不待眾人回顧,便見有一團黑影飛渡至冰殿內。又聽得一聲厲嘯,那黑影竟得在陡然間漲大了無數倍,將個空中冷龍珠寶光,收的一絲不剩。
張入雲不明法陣,不知就裡,可一待彩雲布置完備,空中冷龍珠依舊映射的寒光卻雲彩折射,散去好些威力。老道人浮雲子本還被凍的護了肩膀直打噴涕,今此一轉,面色登時紅潤好些,他雖不具無上法力,可五雷神印卻是運用純熟,當時也將滿口袋雷符攥了個滿把,一心留意對面邪月動靜。
邪月見了,不由自主望了身後一眼,就見背後空無一物,正在此刻耳畔聽得金風襲來,知道上了艷娘的當,惱羞成怒一個掙身忙將護身鬥氣撐動,但聽得一聲巨響原來是段驚霆已然舉了金錘向了自己腋下偷襲,兩股力量衝撞的洞穴,震得天塌地陷,雙方都如扯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艷娘聞聲先嗔后喜,笑罵道:「怎麼,你這傻子意也會吃醋?不樂意我與別的男子說話嗎?」說話間已將一彎白臂輕搭在少年肩頭,艷娘本極嬌媚,此刻喜在心頭,放出手段,將嬌軀貼在少年背後,兩道水汪汪的銷魂蝕骨的丹鳳眼,直看的張入雲心頭一陣亂跳,可身體卻不由自主由了艷娘挨近,掌下翻動已搭在女子纖腰上。
那被張入雲教訓的雅妖見他大婦二人聚力在一處不得分心,想趁機重創少年,未想他才只一動念,一旁段驚霆恰恰跨了一步擋張入雲二人身前,眼角寒光打的小妖心頭一片冰涼,只得將這心頭歹意再又放下。
話音剛落,洞穴外便傳來女聲道:「是嗎?可惜你們還是走的晚了!」張入雲大婦聞聲當時一驚,獨段驚霆聽了,臉上卻露出幾許興奮,戰意極濃。再轉眼時就見邪月已然進了洞中,身後竟攜了黑龍一名隨從,一班妖獸則俱不見身影。
艷娘冷笑道:「如這一法不妥當,那你只管帶在身邊就是!莫怪不我曾提醒你,邪月當日擒了我之後,便是想將我鎖枷在大兇器做了鎮法神魔的,你這位姚師姐尚是純陰之休,最被妖魔窺忌,你若留她在身邊可要加倍謹慎方可。」
張入雲獸神爪威力非同小可,那妖精跟隨主母千年,怎不知其威力,當時覺刀鋒及至咽喉,嚇得魂飛魄散,也是他真有法力,千鈞一髮之際還得將一口火焰如炮彈一樣吐出,一來好亂張入雲心神稍擋青光,二來可藉此一擊倒射口終被他讓過這玫命一擊口正在慶幸,卻見眼前少年已是倒翻了身子,如影隨形的貼著自己倒退,一個足勾便將自己腋下挑下,腰間擺力,登時如風車一樣扯了自己倒旋空落下。得主人相助,艷鬼們已藉機從妖物爪下逃生,飛回艷娘桃花扇中,可憐妖物卻是被張入雲雙足鎖住,直待砸至地面,才見少年人一個扭力自上而下將妖物重重摜在岩地上,直打得亂石驚走,岩地上滿布龜甲也似的裂痕。只好在張入雲終看在鬼母面上,並不欲取其性命,當時將妖精掉了個七葷八素卻沒再補其玫命一擊。
一番說的少年人臉上一紅,只得將囊中金絲遞過。艷娘觸手便是如遭電噬,只覺那金絲竟如同刀刃一般鋒利,可佳人非但不惱,反是一陣歡喜。取近前細看,果然其上蘊有紫光,略略拉扯便得金風拂耳,知道這確是鬼母數十甲子修鍊的精華。當時趁張入雲不備,竟將金絲穿入自己臂彎內。張入雲見艷娘自殘身體,自然大驚,正待勸阻,卻被艷娘舉手擋下,不地瞬間功大,那金絲便是透休埋入艷娘休內,佳人也是痛苦之極,搖顫了身子,半日也直不起腰來。少年人看了心痛,當時將真氣排出,抵在艷娘腰倒替其傳氣,後為行功不夠完轉,心想反正二人已成大妻,便又取了一指在女子丹田。
哪料的朱環好似早料的少年人心理,只淡淡笑道:「賣你人情與賣邪月的人情也沒什麼不同,何況這兩日風雲變幻,需有許多機巧,我並不想多生閑事,盛意心領,不敢勞煩了!」言罷,殫指召回了火鳳東君,又穿的岩壁自來路去了。
為二人鬧的不可開交,張入雲直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將艷娘勸下,不再與邪龍子鬥口。
見鬼母顯身,張入雲心頭一震,也幸得如此,艷娘心存顧忌,未將法術施術。可那堆魂塔威力無比,少年夫婦這一面稍現不利,寶塔便是隨之暴漲,傾刻間便是上躥了一丈!艷娘見此正在心焦。卻聽得鬼母也驚叫道:「不好了!只顧著說話,卻忘了幫我座下聖使了!真真該死呢!」說著一點烏光投來,張入雲回首望處,原是鬼母也取指射出妖光幫扶二人將寶塔收動口得鬼母強助,二人壓力大減,傾刻功大,那數十丈寶塔便化為七尺來高玉塔,遍休俱是雲嵐,將個其內怨魂重重鎖住不令逃脫口可再當三人合力收縱時,只見那妖塔塔尖玉珠放出不過一尺毫光,仍是三人如何舉力也不見功。堅持良久,鬼母終是長嘆一聲,將披身護及自己腹前的長發撩開一線,當時玉臍露出,射出一道青虹,待擊中寶塔后,竟化了翠雨落下,與那護塔毫光斗做一處,當時煙霧繚繞,而水自是被毫光蒸騰做了煙嵐,可塔頂玉珠也是在翠雨淋澆下寶光越來越弱。未幾終聽得一聲尖嘯,那玉珠終裂了個粉猝,寶塔也于瞬間化做不過一尺長短。
耳聞的島外傳來驚天也似的龍嘯,張入雲心道不好,也顧不得艷娘,一個沖身便自頭頂地徑躥出。待置身海島上方,就見得段驚霆依舊騎跨在妖龍身上,可掌中的龍筋卻已被妖龍掙斷。邪月破了重傅,心情大定,反觀段驚霆則被邪月方才鑽出地面時,拖帶的遍體鱗傷,肩頭受創深可見骨,並左掌冷龍臂竟也被折斷了兩根手指。縱是勇猛無比,金錘仍是雨點樣的砸下也是對邪月勾不成性命威脅口張入雲見了,知邪龍子性命危在旦夕,連忙身傷長虹向著妖龍飛去,卻被對方及時發現,張開巨口便是一團冰焰打來,容不得張入雲不避。
段驚霆聞言擊掌贊道:「不錯!不錯,和尊夫相較,倒是你這女人說話爽快。不過你這婆娘卻也能惹事,若是一擊不中,就不怕邪月撕破了天,毀你個天崩地裂!海沸山搖!」
邪月見張入雲竟敢冒死近犯自己,心中也是一驚,后見對方被珠先冷僵,大喜過望,龍爪合動正欲將少年抓個稀爛,哪料的一道寒光疾走,正打在自己一隻龍眼,當時痛的妖龍狂聲嘶吼,怪嘯連天,發誓要將艷娘千刀萬剮才得甘心。
艷娘這番話說的生猛,張入雲聽了眉頭一皺,只等了段驚霆發怒,未料的邪龍子瞪大了眼睛看了艷娘羊日,卻是未見怒色,過了好一會兒,反是咧了嘴指著艷娘與張入雲笑道:「這是尊夫人嗎?」少年被對方瞧的不好意思,可也不能於人前推辭,只得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口見張入雲承認,段驚霆又是一陣作笑,好容易止了笑聲,與張入雲認真道:「不錯、不錯,果真德容工貌俱全,老弟能娶上這門親,當真是累世造化!段某實在是佩服!佩服!」
見張入雲舉步,艷娘問道:「你這是去哪裡?」
段驚霆眼珠翻動,冷笑道:「我怎知你也不是在騙我的?」
張入雲見了認出是艷娘的冥河砂,知此法寶厲害,如被纏上定要背邪月困在砂陣內口想到這裏正待要攜了艷娘逃走口不料艷娘見了也是冷笑,一把將近身的少年人推過一旁,卻迎了晶砂而上,直待飛砂幾近落在身上,這才將掌中才藏好的四星輪祭出,一如當日取那霸師兄弟二人神砂一樣,四星輪一陣閃耀,將個空中晶砂鯨吞龍吸。且這神砂已被艷娘祭煉數年功大,雖今進被邪月搶去,收歸己用,可到底事急倫促,邪月又未料到艷娘到此刻還有這一樣至寶未有取用,當時不及即被艷娘取了大半,欲待回縱時,又覺那銀光閃閃的寶輪吸力巨大,強運了心力也只爭的不相上下。
艷娘自負聰穎卻也未想到張入雲竟能看破對面少女隱秘,當時仔細思度亦有所得,再聽得身邊少年婉拒道:「可是這猙獰甲與我也很重要,朱姑娘的要求本人實在不好答允!」
張入雲笑道:「實在是我不曾做過,怎好亂承認!」說完指天發誓,又在艷娘耳邊一聲細語,若得佳人臉紅,輕啐了一口。
邪月進得洞穴后,見堆魂塔果是被三人收去,只氣了個面色如紙,銀牙咯咯作響,原來她不只惱怒,更多的卻是驚懼。被艷娘看出,當時譏諷道:「怎麼?害怕你主子的重寶被人奪去,不好交差嗎?嚇成這個樣子,真真可算是花容失色,笑死人呢!」
卻說張入雲與姚花影一時道了問訊,便尷尬的再無話可說!少年人終是對女子心有愧疚,不願冷場,一時慢亂口不擇言道:「好好的你剪了頭髮做什麼?」當時話說出口,艷娘便是一聲冷哼,少年人幾是後悔的想要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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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嘴巴。於是又指了艷娘硬了頭皮道:「這是我妻子!」果然這句說的還算妥當,艷娘並未再開口。艷娘冷笑道:「《冥王錄》是乾坤教商幕雲故意留給我們的,鬼母與邪月好些根底與禁術都在秘錄中有記載,只可恨我功力太過低微,好些手段均不能施用。不過就此一斑也可知乾坤教內爭鬥之慘烈,若是能被我們善加利用就好了!」
「不過待這裏事了,我們回歸中原后,你要將這女子送回崆峒或是武當秦紅雪那裡,我可不想無事再多一女子在你身倒,多得一個沈綺霞,本就不是我心愿,如今再……」說到這裏艷娘也覺自己太過直露,一時大是羞慚,稍待已是臉紅的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見金錘收功,邪龍子忙再將鎖練纏身,發力運出,他一身外功不再張入雲以下,當時施展便是連傷了五六人,除了其中三隻妖猴顱骨也是堅硬異常,撫著頭滿地打滾外,其餘皆是皮開肉綻,連連閃躲,甚懼少年手中金錘。
艷娘見對方轉眼之間就將與自己溫存的心思放下,她處處向占人強,今見張入雲只略進冷遇,便死了心思,以為少年並未對自己生得多少情義,當時一聲冷哼便舉步搶先往路上行去。張入雲此刻還在不安,哪裡能料的艷娘心裏這一番反覆,見她無端發怒,好生摸不著頭腦,可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他這裏作想時分,艷娘卻已將滴落的血水盡行收歸於掌中金印內,排掌運力,便見空中即是泛出一八角花印,金光閃爍比先前單憑自己的力量施動時強了百倍。見此,知段驚霆邪龍血卻有功效,心頭大喜,卻是往了妖塔揚掌就是一個花印打了過去。當時擊中塔身,只晃的寶塔顫了三顫,艷娘見法印不能收功,心中焦躁,捉起自己右指刀甲又在自己左掌心切了一指,即時間催動功力,花印金光又是暴漲,如此那寶塔才得於晃身中漸漸收動縮小。見此艷娘復又一喜,凝神運氣,一意的用功,可只不過片刻功大便又不見功放口張入雲從旁見高塔還是五六丈大小,知艷娘力不能勝,忙伸了一掌為其灌氣,如此佳人精神才得好了一些口可即便兩人用盡平生之力也不能再收尺寸之功。直待的汗流如柱,也是無用。
張入雲不料一直冷漠的朱環,此刻竟會說出這般話來,且話里意思對姚花影多有愛護,好生不解。可他正面對著崆峒女弟子,心緒千轉,哪裡顧得了這許多,只點了頭道:「姚師姐在我初出道時,對我多向關照,可日後我卻又殺了她師父,這段糾葛終要解開,自然想與姚師姐當面解釋!」
鬼母自是明白:「你是說我事先未告與你取這妖塔會有性命之憂嗎?」
待張入雲眼光落定,當即大吃一驚,眉頭深皺,艷娘見他古怪,疑惑之下也來細看那鏡中人物,原來內中是一女子,生的天香國色,絕等麗質,可腦後長發卻只僅及肩頭,似是新近才剛剪去的。艷娘是何等人物,當時覺察,因是天性善妒,即刻間臉色便沉了下來。
艷娘惱道:「你倒還與我嘴硬,我若怪你,少說也得敲斷你十七八段筋骨!如今只是打你一掌怎說是怪罪你!」聽到艷娘口中的怪罪原來是這麼一番道理,少年人只覺得眼前耳後一陣暈眩,此是他嘗得初為人大的第一課,好在還沒有多大後患,實可以稱得上欣慰了。
段驚霆大笑:「哈哈,打發了我,你好與你男人渤青話,這才是你這婆娘這當兒最要緊的事吧!好了,我不打擾你大委二人溫存幽會,過後還在這裡會面!別意亂情迷失智又被妖婦擒了去!」說著將身一縱,已是合休沒入了牆壁之中,方向正對著東南,顯是之前也曾留意到島上靈氣的流動。
張入雲笑道:「哪裡,你說的並沒有錯,邪月的存在確是太過危險。這我也知道,可我並不是個好殺的屠大,如果只是我一人的話與她為仇,我會選擇離開。但若是考慮到浮雲師兄和眾弟子的安危,自然是要將其早先除去才得安好,你不用擔心我會再手下留情,我是有過教訓的,自然知道分寸。既然你已下了決心,我又是個很懶的人,自然樂得聽你差遣,省些心思。」
他二人一番對答,一旁的石冥兒卻是顧念著前仇,早已出手與已被重創的邪月鬥了起來,其姐姐棲霞兒見了也是一同前往,只是深知自家姐妹的心情,並不上前幫扶而只在一旁掠陣。但見得棲霞此時棄了神刀不用,而是遣出兩粒水晶一樣的晶球向了邪月打去,那晶球與鐵蒺環走棲霞兒姐妹自迦樓王古墓中得到的有限兩樣寶物,極具威力,且晶球與鐵蒺環更見神奇,可攻可守,攻時如流星一般直打的妖龍也迭價驚退,守時卻又能幻化出寶光將邪月彈指冷光解走,實若不濟,瞬間陡漲了百倍,如一座石山一樣擋在主人面前,縱是妖龍爪牙十分威力也是徒勞無功。只是邪月畢竟為乾坤五祖一方授使,數千年修積,雖累番與張入雲三人大戰重創甚重,可威力猶在,不多時光,石冥兒終究落了下風。
艷娘見他來桃拔自己大婦,當時大怒,便待開口喝罵。誰知段驚霆當先笑道:「你瞪大了眼珠看我做什麼!我又沒教你男人去納妾,搬個冤家回來與你作對口只是讓他早早死了心,死心塌地的侍候你一輩子,如此美意你卻不領情,真是個不辨忠奸的悍婦!」
可艷娘此刻卻是被嚇的花容失色,見少年關切自己,這才回過神來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以邪月的手段怕還沒有這般本事!這牆后的寶物一定很厲害,我多年熬煉的髮絲連寶光還未接觸便已毀了,只我的法力絕是過不得這牆壁的,若是強攻怕又被邪月知曉,還得再想法子才可。可恨遐觀玉中雪魅還未煉成火候,以她勝過艷鬼們十倍的法力,該能前往一試!」
邪月見段驚霆繞身金瓜空中盤舞,似未陽于海面中沉浮,極是耀目,當時認出是自己親信仇霸海的天靈蓋。若論輩分,仇霸海還是她子侄輩,眼見得段驚霆竟取自己親族軀休傷自己門下,雙目一陣充赤,再顧不得,張口便將冷龍珠吐在當空,瞬時間銀光萬丈,打在人身上如中冰石。身俱冷龍臂的段驚霆當時都忍不住一抖,而只得一身純陽卻又中劇毒的張入雲自然更是難以支撐。
就在邪月見一擊傷了張入雲夫妻,作勢驚嘯之際,就見得空中一道金光飛渡,段驚霆已是捉了金錘趁邪龍不備,跨上龍背。妖龍見狀,背鱗堅起,一個激令周身便得蒙了一層寒霧,瞬間便將少年冷作一團堅冰,堪堪要自龍背上栽落。妖龍見只一周便得手,心頭正喜,未知邪龍子一個掙身竟將冰岩掙碎,左腕翻動,便見有一根五彩絲絛自少年人手中飛渡,正緊緊套牢與妖龍獨角上。當時借勢一個縱躍,段驚霆已上了龍頭。傾力之下把個右掌金錘耀的如同一輪未日,拼盡性命砸下,直打得邪月痛的長身如狂蛇亂舞,龍尾甩處,打的地裂山崩,整座海島都為之搖搖欲墜。
邪月連經幾番生死交斗,知眼前兩少年武力雖差的自己甚遠,卻俱是刁鑽身法與不要性命的伎倆,心中也實是忍憚二人,為此上,也不與兩人再做游斗,而是默運神功,將個顱頂龍珠耀的精光萬道。此時海面已升的初陽,然與邪月冷龍珠相較竟是沒了光彩,那寒鴻島地處極北,因常有溫暖的海少沖洗反不至冰凍口可此時為冷龍珠照映,即時冰村千里,一片雪色。張入雲當日二雲觀一役,便身受的冷龍珠的厲害,此刻依舊是無有對策,只能將混天綾祭出揚在身前強自支撐。但也僅能保得自己,救不得段驚霆,眼看著對方被冰珠寒光打的一身冰霜,雖有冷龍臂護身,多時之下也是無力支持了。好在邪月一面心忌張入雲指尖還偶爾放的一兩指驚虹,又為分心祭動冷龍珠,才至今未能取得了段驚霆性命。
未知張入雲竟衝口而出道:「這也不能盡怪我,是你生的太過漂亮,我起了一腔邪性的!」
邪月大驚失色,生怕對方收了如同自己第二條性命的內丹,當時將手一招,奪回了寶珠,一時間殿中寒光大斂,直黑至伸手不見五指。好在那黑影只是撐不過片刻,便又在眾人耳中一片肉翅擊打的聲響中消失不見。待殿中放了光明,哪裡還有張入雲三人的影子。邪月仙子見功敗垂成,直氣的七竅生煙,心有不甘待問了身後朱環,剛才到底是何人來攪自己的局,卻見對方也是沉了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邪月于乾坤五祖座下也是做了近千年的授使,待回憶一番,省悟是誰救了張入雲,也是將眉蹙起,獰聲道:「若是主人不依規矩,那日後可怪不得我行非常手段了!」
女子搖首嘆道:「這也是你的冤孽,說來不無關係,只是你說的糾葛怕換了糾纏才更妥當……口」
艷娘亦得嬌笑:「是嗎?只是我看你卻並無這樣的本事呢!」
鬼母嘆息著搖首道:「唉!你也錯怪我了,沒有能為者我為什麼要跟他假希望呢?你眼前的這般事,當日就曾有人做到過,不然人家也做不得乾坤教主了!我是見你有些根基,所以想助你一段福緣,只是現在看來卻不太可能了!」說話間鬼母神情卻又一凝,拈起玉指掐算半晌,面上顯了疑惑,多時方皺眉道:「看來水中的魚兒也想阻斷河水的流淌呢!呵呵,邪龍子,也許你的運氣還沒結束呢!」
邪龍子見張入雲手忙腳亂救了女鬼卻惹艷娘嗔惱正在好笑,此時見女子又來嗔怪自己,當時反尉日譏道:「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傷你手下女鬼,為的是這些醜丫頭阻我來路,惹的我惱了這才動手。實和你說,我已手下容情,不然你一般手下早被我將魂魄打散。至於打穿地脈,這卻還要問你家中男人呢!如何卻反制起我的罪來!」
艷娘一絲不讓,冷笑道:「這與你無關,怎麼你也想也這邪塔嗎?」
艷娘伸出玉指指了指邪月身後洞口道:「只為了你人生的太笨,憑什麼以為我會與拚鬥!」
少年人答道:「你不是與段驚霆說了聲東擊西的嗎?他往了東南靈氣旺盛的地方去了,而我則是感覺東北方向許也有些古怪。你放心!我們雖與段驚霆說了在這裡會面,不過他有追蹤術定要找到我倆,何況我二人去了稍時即會,該不會耽誤會期的。」
「要死啦!這回子你還想做什麼?」艷娘驚道。
少年人疑問道:「竟有這樣的事?你又怎麼知道的?」
誰想女妖發現張入雲也在洞中,被她認出是鬼母座下授使,一聲歡嘯便舍了邪龍子向了張入雲飛來,正待投入少年懷中,卻見一道寒光透出,當時正擊中妖精一對粉拳,一聲尖叫將個女妖打的如元寶也似的一番滾動。待小妖定睛看時,原來是張入雲身旁艷娘手放寶玉寒光阻了自己,惱羞成怒,十指探動便是做了精鋼也似的鳥爪。當時空中黑影一晃,便即搖首不見,論其身勢竟比張入雲經天身法不弱。
事出意料,艷娘不曾留心,當時不能相信,忙問道:「你說什麼?」
聞得艷娘作惱,張入雲一副無可奈何,因姚花影此刻已是靈魅,艷娘同是隱身最知其中究里,當下只得清對方拿個主意。女子聞言冷笑,卻將收了雪魅的遐觀玉取了出來,當時鏡光拋灑便將女子收入鏡中。張入雲在一旁見了,大吃一驚,忙道:「你這寶玉是用來收雪妖的,如今也將姚師姐裝了進去,怎麼妥當!」
段驚霆笑道:「本來確是不管我的事,只是先時才遇得一人,我才改了主意的,老弟卻猜猜是誰?」
張入雲足下功大一流,身上衣襟還未觸地,便是倒扭了身子離地拔立了起來,手掌翻動也即時勾住了艷娘縴手,因是少年心性,故意將力道用大了些,一個抖腕卻將艷娘撲抱在懷裡,瞬時時軟香溫玉滿懷,沁芳濃郁滿腹,心上得意不由一陣高笑。
果然那曼陀羅結印與壁后寶物氣理相似,只一待艷娘推動,白壁便是一陣搖晃,可艷娘自身也為岩壁后寶光衝動,一身壓力重如泰山。張入雲見狀,忙上前貼掌輸運真氣給對方。張入雲是五祖授使身份,此時與艷娘合力催動曼陀羅金印更是得力,只不過運了三分力道,壓在佳人身上重力便去了一多半。正在眼看著二人便要將一丈寬厚的石壁推開時,卻忽聽得南方一身巨響,整座塞鴻島都在為之震動。張入雲夫婦二人腦間一個暈眩,但卻腳底虛浮,好似隨了腳下地面陷落,再覺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個地穴都在搖晃,二人為之身形也是一個撲跌,勉力維持的金印終是散落開去,好在隨著這一陣巨顫,眼前岩壁也被震歪了好些,恰好留出三尺空隙,可讓人物通過。
艷娘在旁插了口道:「你說這些是何意思?」
艷娘看在眼裡冷笑道:「即能捕風捉影,便不是沒有絲毫形跡的事!看你的臉色便知道些古怪!」一句話說的張入雲臉上一紅,可到底自己未曾做過,也只是瞬息便恢復如常。正在他想耐心與艷娘解釋時,卻不想艷娘反是露出擔憂的神色與自己和聲道:「你別害怕,我並不是責怪你什麼,只是你剛才為我傳功時,我覺查你休內有了妖氣!要知你是正經修身功大,若不是自己放縱絕不能被妖氣輕易侵沾,我是擔心你才這般問的,你老實和我說就是,我不會怪你的!」
百草與入雲見她莽撞連忙將其攔下,紅蓮兀自不肯,好在此刻海外飛虹接連飛到,卻是棲霞兒姐妹,靈龍師姐妹,連著老道人浮雲子與超塵也來了。眾人合力將紅蓮拉住,這才沒有再出手。可是靈龍子心思細密,只待一行人駐身,便與阿蠻自腰囊中取出兩隻羊脂玉瓶隨手輕灑,便是一串串翠碧一樣的清泉,待行法布置,就見得泉水俱化為朵朵彩雲,隨即靈龍子口頌真言,空中雲彩無風自動奔馬也似於人前躥動,片刻之間就將雲龍一眾護在雲堆中。
被艷娘刺諷,邪龍子卻不見惱,當時回道:「這是自然,我不如張入雲的地方就是少了你這樣一個老婆幫他口張入雲不如我的地方卻是多了一個老婆煩他,其中利弊實在很難計較,只是張入雲若有機會重新來過,你卻猜他會不會和我一樣,想落個孤家寡人一身輕鬆呢!」
張入雲笑道:「是一位心慕段兄的好女子!可惜段兄卻是無意留戀。」
見艷娘顯身,少年忙道:「快!快與我一同去搭救段驚霆!」
好在她到底是夫妻兩個,張入雲見艷娘受窘,心思一轉,又牽過話題道:「先時我見你在案台上被晶球所困,不想混天綾還沒挨著,拘了你的水晶球卻自動滾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見張入雲口氣放軟,艷娘不由一樂,笑道:「自然還是由我們收回去為好!」果然少年人聽得眉頭皺的如掛了冰霜一樣,佳人見了罵道:「你這般苦了臉是做給誰看,落在我們手裡怎不比邪月手中強過百倍,你不是向有恆心的嗎?今日即見了這等害人的東西,怎不想著替這些怨魂超渡!」
那小妖為鬼母愛寵,那曾吃的如此大虧,雖說張入雲是其座下授使,可一樣禁不得妖物暴了火性,怪嘯一聲,立時便欲往張入雲一面襲來。哪知妖物性暴,少年人也早擂動了火性,見妖物到此時還不將艷鬼放縱,指尖晃動便又是三枚金燕錁激出,此一回妖物曉得張入雲厲害,連忙一個屈身,便在空中打了個弧旋將飛鏢讓過,誰知少年人臨戰經驗豐富,先時所放的金鏢不過是誘餌,只一待妖精縱身,張入雲已是化了經天身法,堵住敵人去路,左掌青芒閃爍,直取妖精首級而去。
哪知,她這面話才說完,姚花影魂魄便是一陣虛晃,面泛痛苦,少年人見了不知所獵,心上憐惜,以為自己一身純陽玄門真氣就不能為對方解脫,也可收些放用,正待取掌運了先天一氣,為少女傳功。卻不料艷娘一個驚叱,猛地將張入雲拉過一旁,再看對面姚花影,已是化了滿面猙獰,一身青衣也化了未錦,纖纖十指伸出如鋼刃也似的指甲,徑往張入雲心口抓來口被艷娘一把捉住,以其性該扭斷女子雙手,可想著張入雲回護,艷娘到底沒有施暴,一聲冷哼,將少女推了出去。
邪月問:「什麼事!」
艷娘見張入雲攜有四星輪大喜,劈手將其奪了過來,當時罵道:「有這四星輪在手便能多五分把握,你獸神爪雖然威力,可你仙術低微,難保不觸得這牆后禁制,還是由我走一趟更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