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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又開始不死心了。

與陳威海一樣忙碌了一天的李淼和慕容芸終於有了片刻的休息。

老人望著這破敗的院子，裏面唯一一棵柿子樹只剩下乾巴巴的枯枝還殘存其上，他深深地哀嘆了片刻。

慕容芸看著此刻愁容不減的李淼，她沒有出聲安慰，因為她知道這樣做只是無用功。

「唯一的女兒都死了，還留在這傷心地做什麼？」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才淺淺地露了個芽，陳威海就已經出現在呂陽市刑警大隊的門前。

卷宗當中，凌帆帆的家庭關係一欄里，雖有父母的姓名，但是關於父親的職業卻沒有提及，他原以為是呂陽市警方忘記了標註，但現在看來，一個高學歷的博士，而且在國企上班，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忘記備註。

「唉，造孽啊，一個好好的女娃子，就這麼讓人給毀了，造孽啊！」

老人搖頭，聲稱自己並不知道。

「放屁！」他突然呵道，「那個缺德的王八蛋在背後玷污人家姑娘家的名聲？就算人已經過世了，也不能這麼做！」

【死者姓名：凌帆帆，女，20歲，學生，就讀於呂陽職業藝術學院。2002年11月5日自呂陽大廈頂樓跳下，當場身亡。】

老大爺這一聲充滿悲傷色彩的慨嘆之語，並沒有解答陳威海的疑惑。但緊接著，老大爺又說道：「女娃子最是嬌脆，受不得一點點的打擊，就這麼跳樓自殺了！」

「唉，大爺等等！」他亮https://m.hetubook.com.com出警官證，國徽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現場沒有發現除凌帆帆以外的其他人的痕迹。民警走訪調查發現，所有與她熟識的人都認為她是一個樂觀向上積極開朗的女孩，待人處事十分周到，不應該落得如此下場，如此變成了這個案件的死局。

「對啊！」看老人的表情，陳威海心裏有了底。

「慕容，你就放心吧，阿海的能力絕對不差，他只不過是缺少機會。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隊長要阿海一個人去呂陽市？」

「沒錯，就是他！」

一連找了好幾個民警詢問，這才弄清楚這個凌通的家庭住址。

陳威海繼續追問道。

看著房子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人住的，但陳威海還是上前敲了敲門，房子裏面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這才死心。

「不是的，大爺，我是警察，不是小偷。」

接下來的一些話，基本上都是一些過去的瑣事以及老人的感慨，阿海並沒有詳細注意，不過，他從老人家的敘述當中捕捉到一個關鍵點——博士。

「也不知道阿海在呂陽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大爺，我是來這附近走訪調查的，我想問問剛才那戶人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搬走了？」

帆帆小時候可乖巧了，我們坐在一塊還經常誇她，誇他們老凌家有出息，出了一個博士，父母雙方又都在國企工作，還生了一個聽話乖巧和-圖-書又懂事的女兒，真是上輩子修的好福氣。結果沒想到，那孩子還才多大，怎麼就想不開呢？」

「看來，我這一趟估計還是白跑了。」

大爺總算沒有繼續發怒，兩人各自平靜了片刻，氣氛總算有些緩解。

陶虎的病房在四樓，橫穿過去走樓梯原本方便一些，可是慕容實在不想爬樓梯，李淼只能跟著她走進電梯。

他轉身欲離開，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突然「糊」在他的面前，頓時嚇了他一跳。

「叮……」

老大爺聽到陳威海嘴裏說出這話，臉色立馬變了，眉頭之間的怒氣隱約可見。

「認識啊，怎麼會不認識，他當年在呂陽還是小有名氣的，年紀輕輕就打敗過好幾個畫家，還拿到了我們區的主席。」

尤其是當他看見那張趴在地上的凌帆帆的照片時，他也可以大致肯定這個自殺的結論。

老人仔細回憶了一下，最後很肯定的告訴阿海，「這肯定是謠傳，當年女孩自殺之後，警方給出了調查結果，根本不是傳言當中的那回事，而且這傳言也是半年前不知從哪裡流傳出來的，根本信不得真！」

「半年前才流傳出來的的？」這個時間點在阿海看來，確實有一些湊巧。不過，既然已經傳了半年了，想必這空穴來風的「空穴」估計也找不到了。

「哎喲，還真是警察同志啊？不好意思。我老了，眼睛不好使，千萬別介意……」

待他後退幾步，這才反應過來。

老人說話一和圖書板一眼，這讓陳威海哭笑不得。

「那是自然，」慕容芸白了他一眼，「阿海從來沒有單獨查過案，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應付的來嗎？」

「我說老人家，您嚇我一跳，您說您走路沒聲也就算了，幹什麼突然出現在我身後邊？要是我一不小心把您撞上了，這算您的還是算我的？」

「既然如此，那您知道他在哪嗎？」

所幸陳威海換了一個突破口，繼續纏著老人，「大爺，那你聽過『杖八仙』嗎？」

老人連聲道歉，但陳威海又哪裡會介意這些。

當他重新翻開那頁泛黃的現場調查報告時，一個年輕純真的女孩的屍體就這樣躺在自己的面前。從警校出來之後，他便一直跟在隊里出外任，所以對於跳樓或者以外墜樓死亡的案例早已經了熟於心。

李淼和慕容芸開車來到南山醫院看望陶虎，按照醫生所說，他現在的狀況趨於穩定，如果不出問題，估計能夠在半個月內醒來。

不過，陳威海這一次衝著的目標卻是另一個。

在出發之前，于河野已經和呂陽市的刑警大隊隊長打好了招呼，所以陳威海很容易就借調到了十年前發生的那起跳樓自殺案的卷宗。

「嘿嘿，我們隊長的心思那麼縝密，誰知道呢？總之，我相信阿海。不過，我們這邊也得加快步伐了。」

隨之，老大爺又轉頭對著陳威海，「你們警察也這麼辦事的嗎？那些風言風語你們就相信了？」

「警察？」老大爺半信半疑ｍ.ｈeｔubooｋ.ｃｏm•ｃｏm得盯著陳威海，盯了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像，你這小眼睛咪的和賊也差不離了，現在的小偷還真是膽大，都敢冒充警察了？」

「那姑娘就生在咱們這條街，周圍附近基本上所有的老一輩人，都是看著她蹦跳著長大的。即使十多年過去了，我們也還記得她，叫帆帆。

「那那些傳言呢？說什麼她是因為和老師有什麼關係之類的傳言又是怎麼回事？」

「當然算你的！」老人認真地看著他，「我老人家站在這好好的，你撞了我，當然是你的責任，再說了，你個小夥子，年紀輕輕，膽子就這麼小，還敢玩這趴門偷竊的事？」

「唉，大爺，我聽說她好像是被自己的老師給逼死的？有這回事嗎？」

然而，當他看見那棟屋頂都被掀開了一半，舊牆皮因為雨水浸泡脫落了，露出裏面的水泥石磚的老房子時，陳威海的心涼了一大截。

「他們家的女兒死了？怎麼死的？」

「『杖八仙』？」

「沒有沒有，」阿海急忙解釋，「大爺你誤會了，我們就是來調查這個傳言的真實性，如果不是，我們自然就會調查清楚然後澄清人家姑娘家的清白不是？」

「那個博士是女孩的父親——凌通嗎？」

而且，在他將目標照片放大之後，的確找到了相關的證據：在凌帆帆的左手中指上有一圈不太明顯的亮區。稍有辦案經驗的刑警都可以看出，那是一枚戒指印記。

「怎麼？你還在擔心他和-圖-書嘛？」

儘管慕容芸將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但是李淼卻沒有想像當中的那般擔憂，相反他反而多了一種莫名的自信。

陳威海沒了辦法，正準備掏出警官證時，老大爺又繼續說道：「你們這些小夥子也都長點眼吧，這戶人家都已經搬出去十多年了，能有什麼好東西留給你們？」

說完，老大爺轉身欲離開，但此時陳威海卻抓到了重點。

陳威海繼續往後翻了幾頁，基本上都是一些現場的調查說明和照片，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再繼續問下去，估計特得不出結論，陳威海還是決定再回一次呂陽市刑警大隊，重新調閱當年的案件詳情。

電梯門打開了，迎面走來了一個熟人……

2012年5月25號，呂陽市。

「但是，如果只是簡單的社會關係調查，根本不需要……」說到一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後面的話好像被她一口吞了下去，久久才接上話，「難道隊長早就猜測了呂陽那邊會有什麼收穫？」

慕容芸擔心地提了一句。

而戴在左手中指，在中國意味著已經訂過婚。然而這一部分的記錄並沒有出現在調查報告當中，甚至屍檢報告和痕迹勘驗里也沒有提及這枚明顯的戒指印記，證件袋當中也沒有出現這枚戒指，這背後有什麼秘密，陳威海暫時不知道，但是他至少肯定了內心的疑惑。

陳威海正準備將這資料合上放回去的時候，他無意間看見死者的親屬一欄當中填著他父親的名字：【凌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