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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家大少爺的帶領之下，六兄妹齊聲向剛剛「大病初愈」的袁老爺子問安行禮。

「所以靜江大哥，這真的並非是中正的痴心妄想。」

最關鍵的是，正是他豁出這張老臉去陳家求親，才促成蔣陳二人的婚事。

他自信滿滿地道：「再者說，三小姐和中正那是情投意合，只要她自己肯點頭，這件事情就成了一半！」

因為他老人家後來政治上的表現總給人一種「投機」的印象，軍事上的表現更是乏善可陳。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鐵拳無敵麾下除了穿林北腿之外，根本就沒有幾個接受過「正規」軍事教育，又有「正經」軍事經歷，肚子里還有點墨水，最關鍵是對他忠心耿耿的軍事人才。

「都坐吧，都坐吧。」

「這也要你自己肯努力的嗎……」袁遯翁轉向其他子女道：「你們都要向老大好好學學。」

「我說你糊塗是在說，就算陳家這邊願意退婚，袁家那邊就會允了嗎？袁家三小姐雖是庶出，但是太湖袁家好歹也是一鄉之望，哪裡肯把女兒嫁給你啊！」

順便介紹一下，穿林北腿的妾室是煙花出身的江蘇吳江人姚冶誠，原名姚阿巧。

「響油鱔絲……」

穿林北腿倒是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因此他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道：「靜江大哥，說到了袁家。你曉得袁家大小姐可是嫁給了鄭ｗｗw•hｅtｕｂook.ｃom.ｃom孝胥的大公子的嗎？鄭公子和中正也是一樣，有妾室還有孩子。可見袁家老爺子也並非執著於此的迂腐之人。」

「只不過說起來慚愧，中正見了淑貞之後那真是情根深種不能自已，請靜江大哥成全則個……」

1911年兩人相識遂同居。其實要說她是妾室都有點勉強，由於他母親王老夫人的極力反對，穿林北腿始終沒有給姚冶誠正式的名分。

張靜江連連搖頭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不撞南牆是回不來頭了。」

「哎呀！」

「那就好。」袁遯翁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接著道：「還有你四……那個賤人……」

顧太太也不怎麼怕自己的老公，而是似笑非笑地回道：「是，老爺。都聽儂呃。」

然後他正色說道：「只不過在此事敲定之前，萬萬不可向陳家退婚，不然……」

袁家大少爺十分謙遜地說道：「都是當年爹爹給兒子打的底子好，所以才能在學業上小有所成。」

「咳咳咳……」

「此事萬萬不可！」他看了一眼自己正妻，沉聲道：「為夫自有主意。」

一看他如此生氣，穿林北腿也不敢再坐著了，立馬起身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誠懇致歉道：「靜江大哥息怒，這都是中正的不是。我確實是個糊塗的混蛋！」

ｈｔtps://www•hetuｂｏoｋ•ｃｏm•cｏm「胡鬧……真是胡鬧！」

雖然沒有名分，但是原本她算是這座蔣公館的女主人，專門招呼黨國要人們的女眷，還要照顧年幼的巴頓恩師。

袁老爺子看了看一臉恭謹的長子，還有那幾個都出落得不錯的兒子女兒，不由得老……也沒有那麼老的懷大慰，當然還有些許的尷尬。

要不然，家世也不算差的陳家怎麼可能把豆蔻年華的女兒嫁給一個二婚頭、還有妾室、更帶著兩隻拖油瓶的三十多歲大叔呢。

「還有鴻漸賢弟……」穿林北腿這次心裏面有點吃不準，不過仍然非常樂觀地道：「他可是最講究自由的大學者，既然中正和他妹妹是自由戀愛，那他也沒有反對的道理。」

「爹爹請放心！」

張靜江卻索性把筷子放了下來，拿起茶杯硬邦邦地道：「免了，我今天胃口不好，這麼油膩恐怕消受不起！」

不過從1919年10月起，兩人的關係就開始疏離了。穿林北腿為了是否要斷絕兩人關係，還找了張靜江和戴季陶商量。

「糊塗……真是糊塗！」

「革命聖人」喝了一口茶，直截了當地問道：「好了，結石。說說吧，你還想不想和陳家小姐結婚了？」

姚阿巧雖出身五馬路上的長三堂子，不過她並非真的妓|女，而是「長三先生」身邊照料起居的「細作ｈttps://m.ｈe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oｍ娘姨」。

「果夫，我們一起走！」

可是問題是他這個婚史實在太亂了一點，年齡也是在太大了一些。

顧太太突然插口道：「鴻漸啊，不如你就把她賣到南洋去好了！」

一聽到這個主意，袁大師立馬就給自己母親點贊道：「姆媽，儂實在是……」

「何況，中正和他是一見如故，更準備要義結金蘭。如果他願意成人之美，此事又成了一半！」

我們的袁大孝子肅然應道：「兒子我一定把那個賤……四姨娘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那是自然！」

不得不說，歷史機遇還是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恰在此時，袁老爺子重重地咳了幾聲，很不高興地駁斥道：「賣到南洋？那麼我們袁家豈非成了販豬仔的人販子了！」

「抱歉抱歉，那我先和果夫回公司辦點事，等會和你們在同仁茶館碰頭吧，告辭告辭。」

還有五位也只好齊聲應道：「是的，爹爹。」

經他自己這麼一分析，我們的袁大師成為國舅爺的幾率乃是大增特增。

說著他就立馬起身，還拉著半懂不懂或者懂裝不懂的陳果夫告辭離去，只留下了老張和小蔣。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老弟，無奈地嘆氣道：「也罷。既然你這麼有信心讓袁家答應你的求婚，那你就自己去吧。」

只聽袁老爺子很是關切地說道：「鴻漸啊，你今天ｈttps://ｍ.hetｕbｏoｋ.coｍ.com下午要去見的都是些虎狼之輩，你務必要注意安全，但是也不能墜了我們袁家的家聲。」

他官方的身份是粵軍總司令部作戰科科長，后升遷至粵軍駐閩第二支隊司令官。雖然被粵軍排擠得厲害只能到上海炒股，但也絕對算得上南方政府當中比較重要的軍事長官之一了。

張靜江勃然作色，「呯」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成全？你要我怎麼成全？！」

穿林北腿再次一鞠躬道：「不過就請靜江大哥在嫂子還有潔如面前為中正遮掩一下吧。」

「爹爹！」

好吧，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說他「未來」的岳丈不怎麼考慮女兒的幸福，只考慮袁家的利益。

只不過真要說起身份的話，此時穿林北腿倒也不差。

「那個賤人就不要帶回來了！看著也是齪氣……」

「她喜歡我」可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穿林北腿終究也是個凡人，亦不能免俗啊。

聽他直接就把話給挑明了，穿林北腿也不得不伏低做小地道：「靜江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中正並非是那種見異思遷的負心之輩，也沒有忘掉潔如她肯下嫁與我的恩情。」

一旁的戴季陶突然一拍額頭道：「我居然忘了公司裏面還有要事！」

穿林北腿熱情地抬手招呼道：「靜公，你是最愛吃這道菜了，小弟特意吩咐后廚做的。」

因為生病所以腫（胖）了一圈的袁遯翁揮和_圖_書了揮手，就在顧老太太的攙扶之下坐到了主位之上。

袁遯翁臉上忍不住抽了幾下，轉過頭來道：「鴻漸啊，你還是要把那個賤人妥妥噹噹地帶回來，讓為父家法處置，以正我袁家之家風！」

穿林北腿的發跡確實有一些運氣上的偶然因素，比如明年趕上了陳炯明叛變，在永豐艦上陪伴了鐵拳無敵四十多日。除此之外，也是有一些必然性的。

「哎……」張靜江見他這個樣子，心中怒氣也是消散了一些，長嘆一聲道：「結石，你要我成全又有什麼用啊？」

於是他清咳一聲道：「鴻漸，為父看過你在《申報》上的那篇演講稿了……很有見地！看來你這幾年洋墨水沒有白喝。」

老張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陳潔如父親只不過是個有點錢的紙業商人罷了。袁淑貞父親的身份可要比陳父高出了許多。如果再加上她那位大哥，那還有許多許多。

把玉玲瓏賣到南洋做啥呢？自然是……

不管以他的年齡、地位、資歷還有他對穿林北腿的恩情，張靜江都算得上老大哥。

「爹爹說的是。」袁燕倏不敢怠慢，很是乖順地說道：「為了我家清名，兒子一定有禮有節。」

而等到今年他和陳潔如相識，他才下定決心「正式」和姚冶誠分居。不過兩人關係並非完全斷絕，後者仍然將蔣緯國當作兒子來撫育，因此巴頓恩師一生之中都把姚冶誠當作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