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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有多大變化，每次回雲州都容易體會到歲月靜好，歷史的狼煙與血腥都在書本中，大街上一片安靜祥和，其實改革開放才30年，但放眼望去，人們的表情像是承平了一輩子。

謝新芳要給徐暢然下碗面，徐暢然說到外面吃好了，順便看看雲州市的新面貌，洗漱完出門，坐車到市中心，在街道上慢慢走著，看見一家人氣很旺的路邊麵店，過去要了一碗雜醬面。

眼前的生活即建立在這一波現代化浪潮中，如果說其他人看到的是必然性，徐暢然則感受到偶然性的奧秘，畢竟普通個體的生命是有限的，從宋元至今的千年歷史中，有多少人能在和平社會中度過一生的大部分時間，又有多少人能橫跨改開三十年這樣的時代？

一番鏖戰，雲收雨散，徐暢然趴在杜老師身上喘氣，杜老師問道：「暢然，下次是寒假回來了？」

「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謝新芳愣了一下，說她會考慮，徐達國則說春節前很忙，恐怕沒時間去，徐暢然知道，這不是理由，徐達國的舒適圈就在雲州這塊地方，出了雲州他就感到不安和圖書。

吃晚飯時，徐暢然向謝新芳提出，今年春節他有旅遊安排，在家裡呆的時間比較短，如果二老願意，不妨考慮到京城過春節，謝新芳和徐達國兩人都低著頭，隨後謝新芳說幾十年來春節都在家裡過，不想出門。

直到西方文明崛起，外在依靠武力征服全球，內在依靠科技發展和人文精神，五百年來仍然處於發展中，並在全球真正形成了現代化浪潮。

徐暢然早有準備，說二老可以到京城玩幾天，到時一起回來過春節。

第二天星期一，父母都上班去了，徐暢然睡到7點起床，神清氣爽，一柱擎天，吃完謝新芳給他留下的早餐，背上雙肩包，帶上相機出門轉悠。

在路邊站住，掏出手機給老柯打電話，今天尹飛揚仍然帶著公司同仁們在榮城玩耍，但他還可以找老柯聊聊雲州市的變化。

晚上沒有再看小說，昨晚看得太累，等《崖山之前》完本后再揭曉謎底。明天還有安排，今天得好好休息。

早上醒來，天已大亮，一看時間，已經9點，趕緊出門洗漱，謝新芳笑著說道：「一回家就睡wｗｗ.heｔubooｋ.ｃｏｍ•com懶覺啊。」

電話響了一陣，老柯終於接了，說他不在雲州在榮城，問他幹什麼，說是有個老師傅叫他去幫一陣忙，他覺得能學到東西，就去了。

年輕人對外部世界還保持著好奇心和探索的願望，希望獲得新知新感，拓寬自己的感知，不惜進入小說的世界，進入主角的精神，這樣做雖然會「擾神」、「傷神」，但他並不覺得煩擾，因為他的心神還嫌單薄，需要進入他者的世界以圖滋養。

食客來來去去，不斷有人招呼：「老闆，不要放味精」，「老闆，多放點菜」，雜醬有一種特別的香氣，但徐暢然沒有吃雜醬，因為它的製作材料可疑，有一次家庭團聚時，二姨爹提到他們樓下一家生意不錯的麵店，每天早上有人送貨，是看著讓人噁心的豬下水和邊角余料，都是做雜醬的材料。

放下電話，想了想，立即給柳打電話，再次對她的幫助表示感謝，希望這周有機會請她吃飯，柳叫他不要客氣，不用專門請客吃飯，這樣一說，徐暢然也不好堅持，再堅持就是見外了……

有人說過，善於遺https://m.hetubook.com.com忘是中國人的民族性，所以才有歷史的一再重複，昨晚看到的歷史雖然是虛構，卻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因為它前進的方向正是今天，它給人一種感覺，似乎歷史發展到今天是一種必然，人們的思維也被必然律支配了。

「好。」杜老師說著，兩手伸過來抱著徐暢然的腰。

當一個人的心神趨於穩定，不再需要到外部尋找，他希望保持它的寧靜，不受他人打擾，這時人多已進入中老年階段，大多不需要小說的精神滋養，即便他還讀小說，可能是被其中的某些因素吸引。

「好，我也回去趕晚飯。」徐暢然說道，並拍拍被子的一側，「上來休息。」「好，我去洗一下。」

歷史發展到今天的確有其必然性，那就是全球化和現代化，當年成吉思汗的征戰四處開花，也算是一種地域性的全球化，但其缺乏精神內核，主要依靠蒙古鐵騎的戰術力量，以及對各地技術的兼收並蓄，雖然輝煌一時，卻不能持久。

「不，元旦期間還要回來一趟，回來之前會聯繫你的。」

畢竟是五線城市，街拍不是很方便，主要是https://m.heｔubｏｏk•ｃom.ｃom拿相機的遊客太少，一旦你拿出相機拍攝，周圍總有不少人盯著你看，在一條老街拍攝時，還有人過來問是不是要拆遷了。

中國人能走到今天，主要源於1840年以來，國門被西方文明強行打開后，數次爆發的現代化運動，洋務運動，五四運動，賽先生，德先生被分別引進，期間道路曲折，經歷多次反覆，在數十年閉關鎖國后，迎來了長達30年的改革開放，這是中國歷史最全面的一次現代化浪潮。

「最近雲州市有什麼變化嗎？」徐暢然問道，兩手在杜老師身上摸索，被窩裡真溫暖。

「那個姓王的老大……」

以徐暢然目前對小說的態度，活脫脫進入中老年狀態了，不過，對於從業者而言，又是另一番情景，由於工作需要，閱讀的時候仍然能保持思考的興趣，比如它的構思、寫作手法、語言特點、市場前景等。

「哦，說是要調到京城，本來就是到地方混資歷的，知道他老丈人是誰嗎？……暢然，你關心這個啊。」

老柯說他春節能回來，到時再聚，放下電話，徐暢然覺得老柯態度很積極，兒子剛生出來，還願意到https://m.hetubook.com.com榮城學習和幫忙，另一方面也說明他在雲州沒找到合適的崗位，只好到榮城去。

柳也是托關係找的人，她本來可以不管這事，說明她是真的想幫忙，這個人情必須要記住。

吃完飯，趕到杜老師的住處，洗澡上床，打開卧室空調暖氣，拿出kindle看書。

躺在床上，再次想到讀小說「傷神」這個有趣的話題，如果不是從業原因，他也不會讀這部小說，包括其他一些小說。

12點半，杜老師進屋，「吃了沒？」「吃了。」杜老師臉上的微笑宛如春風，「我5點回家。」她說道。

中午正在一家餐館吃飯，接到楊嫣的電話，說在朋友的引薦下，和處長的見面很順利，請他放心。

徐暢然獨自在寬闊的人行道上慢慢走著，胸中激蕩著歷史風雲，路過新華書店時，只是看了一眼大門，徑直走過去了，時代發展太快了，連書店都不進了，到底是社會的變化還是自己的變化？

「不，順便問問，其實我回雲州，最重要的事是見你……」徐暢然起身跪在床上，抬起杜老師一條腿，把小腿扛在肩上，撫摸著豐|滿的大腿，那種豐盈的感覺驅散了冬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