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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暢然認為，群眾已經過河，在岸邊苦等，但還有人在河裡摸石頭，不肯上岸，階層的利益衝突不可避免，歷史從來不是溫情脈脈……

大家分析今後的形勢走向，有人認為這是一個強烈的信號，預示著收緊和封閉，有人認為互聯網平台搭建迅速，民智已開啟，社會繼續走向開放。

7月17日，謝新芳和徐達國坐飛機從雲州直達燕京，這天是星期五，朱越接下來會休息兩天，兩位選這個日子來，打算下周一返回雲州。

大家分析，既然上了新聞聯播和焦點訪談，那就是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了，在「火力配置」上屬於頂級，加上中華區總裁準備離職，google是鐵定離開國內了。

「電視上有句話怎麼說的，幸福來得太突然，我對老伴說，現在日子好啦，我們也要好好活下去，爭取多活幾年……」薛奶奶頗有些感慨地說道，謝新芳不住地點頭。

徐暢然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改革春風吹滿地，中國人民真爭氣，齊心合力跨世紀，一場大水沒咋地。這段話有多少年了？十年，和*圖*書不短了，事物總是變化的，再好的春天也會過去……」

朱越本來也在國外，但她自己決定回國，也能陪伴兩位老人，祖孫三口這種局面持續了多年，朱越一直忙於學習和工作，沒有談男朋友，突然間，小徐出現了，朱越也懷上了，這個院子添丁進口，一下就熱鬧起來。

6月份，央視新聞聯播和焦點訪談突然發力，曝光谷歌中國大量傳播淫穢色情和低俗信息，嚴重違反國家有關法律法規，違背社會公德，損害公眾利益，要求有關部門對此行為進行懲罰。

電視畫面中，央視記者在谷歌中國網站輸入「性」關鍵字進行搜索，出現了眾多淫穢色情頁面，在填入「兒子」的關鍵詞時，搜索引擎自動列出若干不良信息的搜索選項。

朱越還沒有下班，薛奶奶在門口迎接，挽著謝新芳的手進了院子，徐達國有些怯生生的，房間安排的是東廂房一間屋子，徐暢然和朱越的隔壁，在院子里轉了一圈，謝新芳滿臉笑容，稱四合院比樓房涼快。

如果沒有任何牽挂，倒可和*圖*書以大放厥詞，但他不行，他的身份決定了這一點，照說他平時還挺注意，他也不是靠發牢騷來發泄怨氣的人，網路上從來不發言，尋思著這麼一個隱蔽的小場合，可以暢所欲言，結果碰上這事……

如果他繼續這樣口無遮攔地說下去，也許有一天，百象文學或百象影業……這種操作手法是常用的，後果無法想象。

徐暢然到機場接了父母，直奔四合院，四合院的缺點是不便停車，只能停在衚衕里，所以徐暢然沒有開車，坐計程車來回。

晚餐很豐盛，桌上擺了一瓶酒，為了不讓徐達國獨飲，徐暢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以往他都沒有喝酒，認為養成習慣不好，乾脆不喝，今天是必須喝了。

「這酒是下屬單位送的，沒有商標，內部供應。」朱爺爺說道。

徐暢然也在分析，張忠亮讓他注意說話鋒芒，到底是一個什麼程度？他一個閑人，說點話無所謂吧？但是今天張忠亮似乎欲言又止，這是為什麼呢。

在院子里坐著聊天時，薛奶奶向兩位介紹了家裡的情況，她和朱爺爺和圖書有一子一女，女兒女婿一家在美國，已經移民，有一子一女；兒子兒媳因工作需要一直在國外，只有一個女兒，他倆在歐洲呆過很長時間，現在美國。前些年一家子團圓都在美國，現在老了，飛不動了。

這酒的香型一時分辨不出來，也許是兼香，濃醬皆有。徐暢然慶幸自己沒有在四合院喝酒，如果開了口子，他不一定能控制住，總會惦記老爺子的存貨，那樣對他的形象也不利。

晚上，徐暢然邀請謝新芳來他和朱越的房間參觀，「順便」給她看了結婚證，他先讓她看了封面，然後打開本子讓她看了一眼，很快合上本子，不知這一眼她看清日期沒有。

大家交談比較熱烈，過程中，感覺張忠亮老是朝他看，因為今天有一個敏感人物也在，就是上次提到的老王。

活動開始，一位女士介紹了她在挪威的生活，她是一個朋友帶來參加活動的，十年前嫁給一位挪威男人，目前在一個港口工作。

大家向她詢問了一些旅遊和生活方面的問題，話題又轉向了google，有人透露，谷歌全球和圖書副總裁，大中華區總裁已經決定離職，只是遇到央視曝光谷歌問題才暫時留下來，等問題解決后再走人。

她的說法是生活很平靜，一年下來，好像沒有什麼事發生，國內的說法叫靜水深流，不像在燕京，事情多而大，下半年和上半年都有很大不同。

徐暢然引用福科的理論，指出對「性」的控制是一種非常方便的控制手段，醉翁之意不在性，在乎控制也，在反覆操作下，國人也認可了這種控制手段，認為從下三路入手，天經地義。

上次也提到「兒子」這個搜索內容，看來「兒子」這個詞條成了他們的保留節目了。

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升起，讓徐暢然倒吸一口冷氣，他並不是一個閑人，目前百象文學和百象影業都與他有關，而這兩個公司都屬於文化領域，也就是意識形態領域，如果他有什麼事，可能會對這個兩個公司帶來影響。

張忠亮開玩笑說，挪威沒什麼事，中國天天有事，兩種生活都不錯，可惜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大家都笑起來。

從瓶身看，放了些年頭，只有酒廠的名字，和*圖*書其他什麼都沒有，貴州某老牌酒廠。第一口喝下去，入口幽雅，酒體醇厚，悠長歲月在舌間蔓延，回味帶有一絲綿甜，徐暢然朝朱爺爺說道：「好酒。」

要顧全大局！徐暢然和張忠亮對視了一眼，這次目光中沒有探詢，而是帶著肯定，張忠亮似乎明白了，筷子一放，聊起他上個月出差遇到的一件趣事，開啟了新話題。

徐暢然趁這個機會，用蜀州話猛烈地表揚了余阿姨，他對余阿姨說，懷孕期間最好每周吃一次魚，還要注意魚的種類和質量，她就到處尋找好魚，用各種烹調手法做魚，真是盡心儘力，隨後朱越提議，大家為余阿姨敬一杯。

看來張忠亮看到了這一點，而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獨立個體參加這種活動，所以不太在意，這顯然是錯誤的。

雖然人心可以無限地嚮往自由，但肉身的自由是有限的，徐暢然決定以後收斂一點，這就是所謂的自我監督和自我審查吧。

他和朱越是5月中旬才去登記結婚，那時朱越的肚子稍稍凸起，他們擔心再晚一些挺著大肚子去領結婚證，會遭工作人員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