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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它的影響是巨大的，高樓大廈，公路網，互聯網，製造業的發達，以及部分人思想的轉變，都是改革開放帶來的，我們也是托改開之福，從中得到好處的人，今天我們坐在這兒，也是討論如何利用改開的餘力，讓我們的今後和下一代避開厄運，過上好日子。」

「2020年以後。」

「東北、華北由於歷史原因和資源匱乏，人口將會大規模南下，而南方數省森嚴壁壘，擁械自衛，在資源極度匱乏的狀態下，掙扎在臨界線上的人們失去理智……」

尹飛揚看著徐暢然，思考著這些話，徐暢然繼續說道：「剛才提到全面控制的情況，基本和上個世紀後半葉前27年差不多，當時經歷過的又要重來一遍，只是形式上有變化而已，如果是這種情況，像我這樣的人在國內是活不下去的。」

「行，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徐暢然說道。

那時不會有現在這樣的運氣，還能從京城借一把槍來，只能靠自己，徐暢然說，那時沒有退路，只能抱著必死之心發起超限和_圖_書戰，你死我活，一決勝負。

「大概什麼時候開始？」

「那……我也做裸商？」尹飛揚抬起頭看著徐暢然，眼裡閃過一線光。

「能走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都得留在這塊土地接受命運的安排，你如果把它作為自己的命運，就留下來戰鬥吧，雲州處於蜀地深處，地理位置有優勢，如果準備得當，也是有機會的。」

「是這個問題。我一入外籍，下面的這些兄弟怎麼想，老闆隨時跑路，他們怎麼辦——人心就散了。」尹飛揚說道。

飛揚決定今晚回家就和屈禎慧商量，如果夫妻倆意見一致，父母那邊可以一起說服。

徐暢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如果現在加入新加坡籍，過兩年老陳一退，你作為外籍商人，雲州的資源還能拿到嗎？可能真要到新加坡喝鮑魚湯了。」

徐暢然講完他的推演，屋裡陷入沉默，良久，尹飛揚嘆了口氣：「我現在完全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我入外籍了，還有，那麼多人要出國，以前我以為他們只是想換個和圖書活法，其實是……」

「另一種情況呢？」尹飛揚問道。

既然離產業鏈撤走至少還有十年時間，他得充分利用，在雲州打好基礎，即便在徐暢然說的後期階段，他仍想留在雲州，和兄弟們一起戰鬥。

「我不管他是誰了，就按你的事來辦，行不？給我多一點時間，一定讓你滿意。」飛揚拍著徐暢然肩膀說道。

「不一定。你的生存能力是很強的，但要有和魔鬼共生的思想準備。」徐暢然說道。

「早晚的事。有兩個因素，一是經濟規律，世界工廠的模式是無法長期維持的，時間一長，內部成本高企，外部國際壓力增加，自然有一部分產業撤走，其二是政治因素，美國和中國一旦走向對抗，美國勢必號召西方盟友撤出產業鏈，那就比較徹底了，兩種因素結合在一起，產業鏈的撤出只是時間問題。」徐暢然說道。

「產業鏈一定會撤出嗎？」尹飛揚問道。

……

「我們還有十年時間。產業鏈撤出后，是什麼情況？」尹飛揚問道。

「另一種m.ｈｅtubooｋ•cｏm•cｏｍ情況就是控制力度不夠，因為前27年的控制是有觀念因素的，經歷改革開放后，觀念的大廈傾塌，只有用錢來維持，而產業鏈的撤走，導致缺的正是錢，所以這種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你觀察一下東北現在的狀況，它處於前期狀態，至於後期，我們這代人沒有見過，只有從歷史中尋找答案了。」

既然飛揚決定留下來繼續戰鬥，屈禎慧的角色也得改變，她沒有必要留在體制內，而應退出「鬥爭」，為飛揚做一些輔助工作，將來形勢一旦變化，她得帶著兩個孩子到安全地區。

這次對飛揚下手的，不就是幾個裸官嗎？家人如果在國內，玩不過你們。家人如果不受威脅，那大家就有得玩了，誰手裡沒幾個亡命徒？裸商與裸官共舞，那才好玩。

「是的，是走是留，所有人的建議都只是建議，最終要你自己作出決定。」徐暢然說道。

「前期韜光養晦，努力賺錢，囤積資源，後期你得強硬，讓人不敢輕易對你下手，誰敢動你，你就跟他拚命，反正那時禎慧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們都在安全地區，只有這樣，才可能活出來。」徐暢然說道。

……

「哈哈。」徐暢然笑了一下，「放心，跟你志同道合的人不少，他們給你樹立了無數榜樣，就是自己留在國內戰鬥，老婆孩子送到國外，一顆紅心，兩種準備，就是裸官。」

今天的談話頗有收穫，不是飛揚加入新加坡籍，而是屈禎慧離開體制，將來可能移民，這樣一種安排，飛揚是很滿意的。

「但總的說來，改革開放是偶然發生的，它的必然性還比不上洋務運動，洋務運動沒有改變中國的歷史周期律，改革開放也不能，但它可以是個人和家庭改變命運的跳板，這一點對我們來說足夠了。」徐暢然說道。

「我是真不想走，所有的資源都在雲州，寧願死在雲州，也不願到新加坡，但是禎慧和姣姣、帆帆他們……」尹飛揚皺著眉、撅著嘴說道。

「控制力量主要集中在一線城市和一些省會城市，雲州這樣的地方可能是自生自滅了，要想活下去需要運氣，或者成為地方豪強，但是在發展過程中又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被打掉，難有兩全之道……」徐暢然說道。

「我也夠嗆。」尹飛揚說道。

「好，沒問題，我怕什麼？」尹飛揚說道，看他神色，似乎心裏的結打通了。

……

「續接上個世紀90年代初的情形，數億失業人員無廠可進，無地可耕，只能呆在城鎮地區覓食，具體表現可看當時的廣州火車站，以及周邊道路搶劫首飾和提包的飛車黨，這樣的局面持續一段時間，然後出現兩種可能，一種是全面控制的情況，基本上……」

兩小時的談話，讓尹飛揚找到一個方向：裸商。

「雲州這樣的地方怎麼樣？」尹飛揚問道。

兩人聊到最後，他還向徐暢然保證，黎主任那事不用擔心。

兩人設想了一下，假如再過些年頭，有人像今年這樣對飛揚下手，該怎麼辦？

「產業鏈撤出后，經濟神話結束，社會發展路線續接上世紀90年代初，以後再回頭看，新世紀十年的高速發展就是白頭宮女話天寶了。」徐暢然說道。

「等一下，按你這樣說，改革開放三十年，等於不存在？」尹飛揚問道，顯然他聽得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