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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片刻后王長貴先耐不住了，主動問道：「這個……杜科長，不知道今天過來究竟有什麼事兒吩咐？」

好在票都買了，來回來去一共就六天，下星期就回來了。

到了這一步，杜飛已經不打算再拖下去了。

卻只一閃而逝，王長貴已經撂下了窗帘。

車把上掛著一個兜子，裡邊裝的應該是下午剛熬的葯。

果然，白天熬了葯，晚上就要送去。

杜飛也沒想裝逼，直接報了名號，說要找王長貴。

杜飛暗暗冷笑，這老狐狸果然道行不淺，要是不知道點兒內情，還真讓他騙了。

因為明天要出差，今天提前準備。

杜飛道：「得好幾天見不著你吶……不得吃點好的。」

如今更多了幾分恭敬。

這個小院不大，只有北邊有三間房，其他三個方向都是院牆，或者別人家的房山。

到南城之後，順著前門大街到珠市口兒，再往西邊拐……

這個院子的后牆直接被打通了，成了一不規整的小衚衕。

為了趕火車，也沒做早飯。

說到這裏，王長貴的眼神瞬間有些微變化。

史家衚衕附近，一套大四合院，明著是個大雜院，其實裡邊住的都是王長貴的徒子徒孫。

等把朱婷送上車，看著火車開走，再從車站出來，已經九點多了。

杜飛也沒冷著臉，同樣笑呵呵道：「七爺，有日子沒見，您老身體還這麼硬朗。」

騎車子到家，在樓道里心念一動，從隨身空間拿出一隻上次趙玉和*圖*書田來時，路過錦州帶的溝幫子熏雞，還有在春天隨手摘的芍藥花，淺紅色的，冒充玫瑰。

今晚上必須把朱大小姐伺候好了……

朱婷剛被親了一下，心裏甜絲絲，嘴上嫌棄著，把手裡的豆腐放到茶几上。

是你王七爺先騙我，可不能怪我杜飛！

杜飛同時視野同步，看著王長貴的一舉一動。

杜飛也煞有其事嘆道：「可不嘛……我回來也去看了，好好的一座園子……我聽說還燒死了兩個人，不過並沒有慈心大師……」

王長貴的表情眼神並沒有任何破綻，跟著嘆道：「是呀！第二天我也過去看了，那燒的呀……沒剩下什麼了。」

小黑隨即飛過去，想順著窗戶往裡邊看。

熏雞配芍藥，六十年代末的極致浪漫。

王長貴騎車子正在往南邊去。

有些大雜院連一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

門上掛著鎖頭。

聽到門聲，也沒探頭，大聲道：「洗手，準備吃飯啦！」

半夜，杜飛迷迷糊糊睡著。

杜飛卻趁著這個機會，往拉開的窗帘裡邊看了一眼。

王長貴早就知道杜飛從香港回來后，從街道辦調到外經委去了。

房子的窗戶全都掛著神色的窗帘。

最終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片十分雜亂的院子。

單位那邊，杜飛昨天就打過招呼，今天媳婦出差，去送火車，得晚點去。

王七爺肯定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送走魯光，杜飛收拾東西下班回家m.hetubook.com.com。

而倆人吃完飯，簡單拾掇一下，又幫朱婷收拾了最後一些東西就早早上床了。

這時，剛才馬桂芝正在拾掇屋子，一聽杜飛來了，連忙過來上茶。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感應到一陣強烈的情緒波動。

差點把杜飛嚇一跳，一張大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活見鬼似的。

杜飛來了，剛進院就被人叫住。

卻只看見外邊落著一隻紅眼大烏鴉，跟他大眼瞪小眼兒。

完事兒騎車子帶著朱婷去火車站。

王長貴本就歲數大了，就算身子骨再硬實，也抵不上年輕人。

這時候拖延時間，只會讓王長貴胡猜亂想。

連忙放低姿態，笑呵呵道：「這位同志，您且稍等，我這就進去叫我師爺。」

王長貴來到這裏卻輕車熟路。

到衚衕里，從自行車上下來，推著進了一個院子。

再拖下去沒啥意思，不疾不徐道：「七爺，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兒，主要來看看您，另外……您應該知道，我前陣子去了一趟南邊，再回來凝翠庵就著火燒了……」

不一會兒就出了正陽門。

杜飛一笑，覺著火候差不多了。

接過還帶著露珠的花，驚異道：「大冬天的，你從哪兒摘的。」

到時候，所有謎底自然就揭開了。

能叫她一聲伯母，也算是認了跟王玉芬的關係。

小黑正落在窗台上，杜飛的視野中頓時出現了一張臉色陰鷙的老臉。

杜飛不禁皺眉，正想怎麼調整視角。

和圖書還以為有什麼人跟來了。

不大一會兒，王長貴快步從裡邊迎了出來，看見杜飛立馬一拍大腿：「哎呀……杜科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朱婷一聽都有些不想去了。

杜飛知道這是王玉芬的親媽，連忙起身道：「謝謝伯母。」

無奈單位那邊都定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他並沒有在這個院子駐留，而是直接穿了過去。

杜飛笑了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七爺，咱們爺們兒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慈心大師是不是在您手上？」

王長貴長出一口氣，這才撂下窗帘。

王長貴臉色一僵，連忙否認：「這……這從哪兒說起呀！杜科長，您聽誰說的，是不是搞錯了？」

但王長貴心裏清楚，這個關係上不得檯面。

此時，小黑正在夜空中飛行。

杜飛「嗯」了一聲。

在下一刻，把視野同步到了小黑那邊。

又等一陣，大概有半個多小時。

說這話，兩人穿過前院，直接進了中院的上屋。

原來為了配合杜飛調整視角，小黑剛才在窗台上蹦躂幾下，發出的動靜驚動了王長貴。

夜裡的天氣挺不錯，有八成圓的月亮掛在天上，皎潔的月色把街道照得分明。

杜飛一笑，也不回答，轉身進了廚房，洗手把熏雞拿出來。

那青年瞅著挺機靈，一看杜飛大大方方的，還直呼王長貴的名號，多半來頭不小。

王長貴人老成精，又是從舊社會過來的，對這個事兒捻的很清。

斷和圖書開視野，杜飛也沒太糾結。

說著把明艷艷的芍藥花從後邊拿出來。

王長貴才從這間屋裡出來，看他的樣子，情緒不太高。

但他也不急，現在王長貴越是敷衍搪塞，等一下才好翻臉。

話音剛落，就端著一盤紅燒豆腐走出來。

杜飛心中暗忖：「屋裡是慈心嗎？」

拿定主意，杜飛翻了個身，抱著媳婦，繼續睡覺。

沒精打採的騎車子離開，頂著夜色，直接回家。

要擱過去，像王玉芬這種外室，連妾都不如。

杜飛估計，應該是同仁堂開的葯沒有預料中的效果。

因為南城過去都是平民住的，相比南鑼鼓巷那邊，房子明顯更低矮，也更逼仄。

而在屋裡，杜飛和王七爺則一邊喝著茶一邊東拉西扯起來。

朱婷跟在後邊：「還有熏雞呀！？」

因為在院子裡邊，外人看不進來。

今晚上能發現王長貴到這裏來，就已經是非常大的收穫。

胳膊稍微有點發麻，但沒什麼大礙。

但也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乾笑道：「這……杜科長，實不相瞞，我也找人打聽了，的確沒有慈心大師的屍體，但自那天之後，她也沒再露面。」

即便裡頭開燈，也只能看見王長貴影影綽綽的影子。

幾乎同時，小黑降落在西邊的院牆上。

只見他從車把上摘下兜子，拎著進了屋裡。

在馬路上，王長貴穿著軍大衣，正在悶頭騎車子。

院門藏在衚衕最裡頭，十分不起眼。

平時，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晚上睡覺的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小烏小黑它們，都不會叫杜飛。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屋裡的窗帘被拉開一邊。

但這三間房卻不像之前的筒子樓。

第二天一早。

就見屋裡的炕上，好像是躺著一個人，在桌子上則放著裝葯的玻璃瓶。

剛一回頭，不由「呀」了一聲。

醒過來，發現旁邊的朱婷呼吸平穩，好像一隻大貓咪蜷縮在身邊枕著他胳膊。

朱婷下午就沒上班。

王長貴繼續往前，最終來到一個小院的門前。

杜飛並沒有急著說事兒。

開門進屋。

杜飛回來的時候，正在廚房做飯。

明天朱婷就要出差去上海，今天晚上肯定得吃點好的。

杜飛也沒抽出來，轉而閉上眼睛，心念一動。

王長貴過來，摸出一把鑰匙開門，推車子走進去。

杜飛剛把大衣脫了，嘿嘿笑著迎上去，賤兮兮的親了一下臉蛋：「老婆，送給你……」

在這後邊，是另一條衚衕。

王長貴眉開眼笑道：「不成了，一天不如一天了。」

等咱明天，送朱婷上火車，然後就去找王長貴攤牌。

他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以杜飛的爺爺輩兒自居。

杜飛和朱婷在家屬院門口的早點攤吃了點兒油條、豆腐腦。

馬桂芝說了聲「不客氣」便退出去，對於杜飛的反應還算滿意。

杜飛也沒忙著上班，轉而騎車子去了王長貴家。

但今天杜飛特地給小黑下命令，如果半夜王長貴出門，一定要叫他。

雖然有王玉芬那層關係，在王家幾個嫡親中，不是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