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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倆人，杜飛站在老莫門口點燃了一根煙，意外遇到棒梗兒讓他不由想起秦淮茹。

王曉芳道：「說是姓杜……」

棒梗兒慢慢長大了，接觸到一些社會上的事，明白許多道理，愈發明白當初杜飛對他們家的幫助有多大。

棒梗兒嘿嘿道：「我媽和呂姨說，畢業就把事情辦了。」

娜塔莎聽完杜飛的敘說，瞬間從微醺的狀態清醒過來，眨巴眨巴眼睛哭笑不得道：「杜，我早知道你很無恥，可真沒想到你這麼無恥！也就是你那邊幫著美國造武器打我們，現在還讓我們配合你，讓美國拿出更好的武器給你……」

旋即定了定神，揉揉大腿起身到呂建芬的辦公室：「呂姐，下午我有點事兒，出去一趟。」

現在正是抓住這個線頭的最好機會。

或許拿不到特別尖端的技術資料，但任何技術發展都是有脈絡的，以杜飛現在掌握的科研能力，只要抓住一個線頭，就能順藤摸瓜。

秦淮茹還不知道自己開了buff，一陣風似的簡單收拾了辦公桌，就拎著手提包走了。

這時夏小雪也跟著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杜叔好……」

是去年辦進出口貿易博覽會時，她跟秦京茹一起去逛，在匈牙利展台買的，還沒機會穿一次。

秦淮茹剛從食堂回來，一個辦公室的王曉芳道：「秦姐，剛才有你電話。」

前年，經過重新裝修，老莫餐廳重新開業當，依然是京城少有的外國菜餐廳，是不少家庭條件好的青年男女約會的地方。

娜塔莎雖然是女人，但家世背景，職業素養，令她明白，杜飛說的沒錯。

美國把毒刺導彈給阿富汗游擊隊是早晚的事。

杜飛又道：「隨著阿富汗的游擊隊坐大，你們往那邊加派空中力量是早晚的事，現在只是稍微提前一些，給美國一些壓力。而且我可以保證，我廠里生產的導彈，合格率最多30％，怎麼樣……」

「那真是太遺和圖書憾了……」杜飛等酒上來，杜飛敬了她一杯：「為我們的友誼。」

「叔兒……」棒梗兒乾笑著走過來，穿著一件皮夾克，黑皮鞋鋥亮，一看就知道，倆人是約會來了。

一餐飯吃完，送走娜塔莎。

還有工作，雖然現在的大學生安排工作肯定不愁，但去哪個單位，去到什麼崗位，還是有區別的。

「秦姐挺好的？」杜飛問了一聲。

跟著又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淡青色的旗袍。

一溜煙回到棉花衚衕，秦淮茹臉色微微泛紅，打開大門把自行車推到院里，趕忙衝進屋裡開始收拾。

杜飛嘿嘿道：「瞧你說的，我這個提議對咱們都有好處。阿富汗那種地形，你們要想打下來，全指望陸軍肯定不行，興都庫什山可不是小土丘，你們的坦克部隊在那種地形根本施展不開……」

杜飛瞅了他倆一眼，抬手示意過來。

在餐廳里，男的還比較收斂，女性的衣服，各種顏色，各種款式，完全不遜於外國的大城市。

「姐，你……」秦京一臉不可思議。

杜飛略微思忖，伸手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喂，娜塔莎……」

軋鋼廠後勤處。

「說誰了嗎？」秦淮茹坐下拉開抽屜，拿出小鏡子照照。

看著娜塔莎坐上車，杜飛轉身往左邊看去，隔著一根柱子，一個人影一閃，藏到了後面。

兩小時后，老莫餐廳，娜塔莎踩著高跟鞋，咔噠咔噠的踩在地面上，穿著一件淺粉色的長呢子大衣，戴一頂同色呢子軟冒，塗著烈焰紅唇。

這次回去就要踏踏實實的熬一熬資歷。

秦淮茹風風火火回去收拾，心裏惦著趕緊回去打扮。

就像現在，同樣是上大學，他每個月20塊錢的補助全都自己花，同學裡邊卻有不少得往家裡頭寄15塊錢，自己一個月只花五塊錢。

等待上菜的機會，娜塔莎忽然正色道：「杜，即使今天你不找我，我也打算請你吃一頓飯。hetubook.com.com」

只不過原先在技校，兩年文化課，一年實習課，變成了四年文化一年實習，算起來應該還沒畢業。

呂建芬戴著眼睛正看報紙。

此時腳步聲更近了，秦淮茹深吸一口氣。

剛才照了鏡子，她相信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能讓杜飛眼睛一亮然後……嘿嘿……

她對杜飛印象極深，當初杜飛『鐵掌震北海』就是因為她，後來慢慢長大了更知道這位杜叔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這都是憑什麼？

再就是髮型，她知道杜飛喜歡什麼調調，用一根檀木簪子把頭髮盤起來，露出雪白的頸子。

恰在這時，院里傳來動靜。

杜飛點點頭，又看向夏小雪，笑呵呵道：「你倆看樣子畢業就準備結婚了？」

咣當一聲，把王曉芳嚇一跳：「秦姐……你咋了呀？」

「去吧……」呂建芬應了一聲，看出秦淮茹面帶喜色，也沒多問。

杜飛盯著美國的毒刺導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杜飛好不容易來找她，決不能讓他看到現在這副毫不修飾的樣子。

雖然她平時也是個乾淨人，但杜飛來了怎能與平時一樣。

娜塔莎點頭：「是啊……這次回去會轉到內勤部門，以後見面的機會應該不多了。」

作為一個有追求的企業，怎麼可能放任這種差距。

再穿上今年剛流行起來的細高跟……

人說小別勝新婚，半年多沒見面讓她隱隱找回幾分第一次偷偷摸摸到杜飛屋裡去的感覺。

「秦姐？」對桌的王曉芳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上帶著美滋滋微笑的秦淮茹好像在發光。

娜塔莎收斂心思，沉吟道：「這件事……我幫不上忙，必須回去跟我爺爺請示，看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按你說的，也不是沒希望。」說著又是嘖嘖舌頭：「合格率不超過30％……」

秦淮茹也愣了，怎麼不是杜飛？秦京茹這個死丫頭怎麼挑這個時候回來了？

棒梗兒也遺m.hetubook.com.com傳了他爸媽的基因，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眼神兒也尖，剛才遠遠瞧見杜飛跟娜塔莎出來，不知道什麼情況，連忙躲了起來。

實際上以克格勃的能力，早就知道杜飛，或者說中國，在援助阿富汗游擊隊武器，但他們並不在乎，這本來就是潛規則，大家都是這麼玩的，當初朝鮮戰爭，他們援助中國，南越戰爭他們和中國一起援助越南。

棒梗兒忙「哎」了一聲，有些喜出望外。

再就是她自己，燒了一大壺熱水，里裡外外洗乾淨，穿上杜飛從美國帶回來的成套的內衣。

秦淮茹強作鎮定：「沒事，磕桌子上了。」在桌面地下，雙手攥拳頭，心裏驚喜又有些哀怨：「這冤家……」不由得夾了夾腿，上次杜飛找她還是去年夏天的事兒。

娜塔莎目前既有軍方背景也屬於克格勃的編製，工作性質非常特殊，要是換成一般人，絕對被綁死了。

這幾年她可是顯老了不少，頭髮多了不少白的，眼睛也花了。

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能拿到桌面商談。

要讓他們有需求，就要增強對應的威脅。

杜飛應了一聲，然後熟稔的點菜，把菜單交給服務員，並沒有再徵詢娜塔莎的意見。

娜塔莎適可而止，脫下大衣坐到對面道：「到這裏來當然是伏特加。」

他早知道杜飛跟他媽的關係，想當然以為娜塔莎也是那種關係，生怕撞破了就尷尬了。

杜飛道：「挺好，先成家，后立業。到時候讓秦姐告訴我一聲，你結婚我肯定要去。」

杜飛居然讓她想辦法，向阿富汗多派一些飛機，給阿富汗游擊隊施壓，跟美國要防空導彈。

如今改成了消防科技大學，棒梗兒和夏小雪搖身一變成了大學生。

這些事情，他和夏小雪完全不用操心，還沒畢業秦淮茹都給他們安排好了。

上大學一人一個月有20塊錢補助，有不少大學生還能往家裡寄錢。以他們兩家的條件自ｈｔtps://wｗｗ.ｈetuｂoｏk•ｃｏｍ.ｃｏm然是不需要的，難怪能到老莫來消費。

這樣的衣服平時定然是不能穿出去的，秦淮茹花大價錢買來，就是為了穿給杜飛看。

其實她比秦淮茹沒大幾歲，尤其有時候倆人一起去澡堂，呂建芬都不止一次感嘆，秦淮茹是怎麼長的。

秦淮茹驀的站起來，大腿磕到抽屜上，登時疼的直抽氣。

杜飛微微詫異，旋即就明白了。

話音沒落，柱子下面伸出來的半隻腳一下縮回去，隨後一個留著三七分的青年走出來。

夏小雪臉一紅，連忙低下頭。

與之對應的反而是髮型，中國女性更趨近於保守，很少看見娜塔莎這種把一頭金色長發燙成大|波浪的。

然而，在下一刻，隨著門帘撩開，從外邊進來一個人，跟秦淮茹四目相對，倆人全都愣住愣住了。

雖然是堂姐妹，從秦家屯到京城，她卻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精裝版』的堂姐。

雖然一眼就認出來，但仔細算起來杜飛也有好幾年沒見著棒梗兒了，上次還是在8270廠的技校。

這種單兵肩抗式導彈雖然消防器材公司有類似的產品，但在技術水平和產品力上跟美國最新的毒刺型號仍有差距。

至於這件事成不成，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就算不成也不過是多耽誤一年。

「杜，你居然單獨請我來這裏，不怕朱婷吃醋？」娜塔莎笑眯眯的調侃，眼神中帶著幾分曖昧。

杜飛一笑，不以為意。

立即換了新的床單被罩，換下來的也來不及洗了，直接塞到去年新買的洗衣機里。

甚至棒梗兒腦海中，對父親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

杜飛喊了一聲：「出來吧，鞋都露外邊了。」

秦淮茹騎著自行車出了廠子大門，春日中午的陽光照在臉上，仍有些微寒的春風吹在臉上都覺著暖洋洋的。

娜塔莎微笑著一飲而盡，隨後兩人回憶了不少往事，直至快到吃完時才提起杜飛這次找她的目的。

是夏天廠里組織先進工作者到滬市ｈtｔps://m.ｈｅｔｕboｏk.cｏm•cｏm、杭州旅遊，找最好的紅幫裁縫，用的最好的料子，量身定做的。

王曉芳看著她背影，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秦淮茹心跳加速，忙又拿起口紅，麻利的點兩下，上下唇一抿在鏡子里竟有些畫龍點睛的意思。

但娜塔莎的背景註定了她來就是為了鍍金，有了駐外經驗回去更容易升遷。

娜塔莎嘴角抽了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才是真正的黑心資本家！」

雖然已經42了，但經過杜飛的滋養，讓她看起來一點不顯老，但在工廠上班，她可不敢打扮，平時還特意穿些顯老的衣服，就算這樣也有人背後議論。

但現在，遠遠達不到那種效果了，尤其在老莫這種地方。

這次代工美國提供給阿富汗的武器裝備，就是一次最好的機會。

……

更何況她這幾年在杜飛身上也沒少撈好處，單是這次促成雙方回復關係的重要談判，就有她的一份功勞。

快步來到裡屋的門邊，要讓杜飛到外屋掀門帘就能看見她。

棒梗兒忙道：「挺好……」

「你少來……」杜飛撇撇嘴，隨手拿起菜單：「伏特加還是五糧液？」

等穿上之後，對著鏡子照了照，又從立櫃里抽出一條絲|襪。

杜飛道：「要回去了？」

如果是幾年前，她這樣一身出場，一定會成為全場的焦點，成為『黑、綠、藍』中的一點亮色。

杜飛跟她點點頭，這個小丫頭也出落成大姑娘了，除了有點黑倒是挺漂亮。

這特么叫什麼事兒啊！

只是令他沒想到，好幾年沒見了杜飛還是原先的樣子。

秦京茹則反應過來，神情複雜道：「杜飛哥要來？」

自從上個月跟隨代表團來京城參加談判，娜塔莎一直留在中國沒走。

在他後邊還跟著一個穿著藍色呢子大衣的姑娘，正是棒梗兒和夏小雪。

杜飛瞧見他倆，不由得想起有小半年沒去棉花衚衕了，去年下半年到現在的確太忙了。

怎麼能讓美國鬆口？只有讓阿富汗的游擊隊發出更強烈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