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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聽出秦淮茹的言外之意，杜飛大半年沒來了，讓她別給攪和了。

秦京茹能爬上杜飛床的希望也更渺茫，而且到今年秦京茹已經三十一了。

又等了半個小時，杜飛終於來了，看見精心打扮的美人令他眼前一亮，心說介娘們兒果然是狐狸精轉世……

這個年代，這個歲數還沒結婚的大姑娘幾乎是沒有的。

娜塔莎爺爺必須在這方面拿出辦法，並且給予保證。

爺孫倆坐下來說起這次娜塔莎在中國的一些成果。

另一頭，在跟杜飛道別後，娜塔莎簡單處理了手頭的事情，三天後從京城乘飛機返回莫斯科。

沉吟片刻，勃列日涅夫嘆道：「是啊……畢竟是擁有五千年文明，將近10億人口的大國。」

此時的莫斯科毫無疑問是世界上最輝煌的城市，巔峰期的蘇聯給這座城市賦予了無數光環。

勃列日涅夫必須確保在同意裁軍，並且雙方緩和關係后，東方的局勢不能糜爛。

娜塔莎爺爺觀察勃列日涅夫的神色，試探著道：「當年鋼鐵同志曾說，在世界革命中，我們與中國都應該承擔更大責任，應該有分工合作。中國負責東方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我們則更多承擔西方和其他地區的工作……」

「爺爺……」娜塔莎同樣笑著，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好聽的。

沒有范范的說，而是有理有據，拿出了數字對比。

娜塔莎爺爺挑了挑眉，玩味道：「21世紀，口氣可不小啊……」

娜塔莎道：「而且我注意到，去年一整年的人民報上，只提到了6次『備戰備荒』，而在前年是22次，1977年是43次，1976年是68次。這說明他們在完成了東風-5的試射后，認為生存問題已經獲得了保障，並恢復了南洋的傳統影響力，讓他們的糧食問題得以解決，整體安全環境獲得極大轉變。」

作為列寧格勒一系的代表，娜塔莎爺爺的年紀和資歷，以及背後的政治ｈｔｔps://ｗww•heｔubｏｏk.ｃｏm.ｃｏm力量，都值得勃列日涅夫拉攏。

直至說到最後，才提起杜飛的要求。

娜塔莎聳了聳肩：「所以，就算沒有跟我們的談判，據我估計他們後續會進行的大規模裁軍換血，只不過單方面的裁軍，在心理上會有不安全感，如果能與我們連動，既能趁機緩和關係，還能減少反對聲音……」

繼續道：「我看，現在中國的同志在南洋做的就不錯，沒有辜負鋼鐵同志的期望嘛……」

然後急匆匆到東屋去，鼓搗了一陣也不知道拿什麼。

裁軍談判成了，緩和關係就成了，這在政治和外交上都是巨大的成果。

經過這幾年外派工作，她儼然成為中國問題專家，日後去列寧格勒也是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工作。

他希望把精力集中在阿富汗，希望在這個時候緩和其他方向的壓力，但並不意味著他希望看到潛在的對手變強。

她知道，三十二歲的秦京茹決不能哭，哭了就投降了。

雖然當年鋼鐵同志說過那些話，但今時不同往日，當初是親兄弟，現在可不是了。

幾分鐘后，娜塔莎爺爺出現在勃列日涅夫的辦公室。

這幾年通過在中國的觀察，通過與杜飛的接觸，讓她深深感覺到中國的不一樣。

娜塔莎笑了笑，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成了，主要是杜飛給的籌碼的確很誘人。

但最終決策卻不取決於感官上的態度，更取決於利益。

她不想讓杜飛在她這兒有一點煩心事，好不容易來一趟，她再讓杜飛為難，日後怕是再不來了。

在勃列日涅夫上台後，對鋼鐵同志的評價還是比較客觀的，並多次公開恢復鋼鐵同志的名譽。

娜塔莎聽完，謹慎的思索一陣：「爺爺，如果僅就人數而言，我覺得這個方案很有希望，實際上隨著這幾年中國的經濟向好，連續五年經濟規模增長超8％以上，單算工業增加值去年甚至達到15％，令他們m.hetubook.com.com有充裕的資金推進軍事現代化。」

勃列日涅夫深吸一口氣，寬大的肩膀在他年輕的時候，讓他看起來威武雄壯，但是到了老年期，卻成了一種負擔。

勃列日涅夫聽娜塔莎爺爺敘說中國以及遠東裁軍的情況，沉聲道：「也就是說，中國人正在利用相對寬鬆的經濟環境，設法令他們的部隊從輕裝步兵轉向大規模機械化部隊。」

而且客觀地說，杜飛這件事對於莫斯科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要不是通過娜塔莎，根本到不了這裏討論。

秦京茹爬到炕上，渾渾噩噩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塞到手提袋裡，回身看向秦淮茹，再次勉強一笑：「姐，那我先回單位了。」眼睛里已經快溢出淚水，不等秦淮茹說話，快步走了出去。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杜飛時的小姑娘了，從66年到79年，牽牽絆絆，拉拉扯扯，她在杜飛身上糾纏了十三年，從十八歲到三十一。

「哦……我的小娜塔莎……」老者見到孫女非常高興，笑著過來擁抱。

直至汽車駛過莫斯科河大橋，看見了克里姆林宮，她才好整以暇。

再就是莫斯科方面，大概早考慮向阿富汗增派空中力量了，現在答應這是順水推舟。

秦京茹咬了咬下唇，看著精心打扮的秦淮茹，心裏也說不上什麼滋味。

這次與中國和解，是列寧格勒派系大力推動的，遠東裁軍是其中關鍵。

娜塔莎道：「在這種背景下，他們已經出現了一些聲音，提出要深化軍改，建設戰鬥力更強，技術水平更高，武器裝備更先進，面相21世紀的新型軍隊。」

娜塔莎爺爺繼續道：「我們對中國的要求是，對方在東北、華北、西北三個區域布置的一線兵力，從176個師減少到120個師以下，並且他們的正規軍規模控制在400萬人……」

勃列日涅夫挑了挑眉，瞬間就明白面前這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

但在車裡，和*圖*書娜塔莎卻感覺這裏跟京城有著明顯不同。

如果沒有二戰，按照他們的人口計劃，到現在應該達到四億人了，佔比達到世界的10％以上。

娜塔莎收回目光，摒棄腦中紛亂的念頭。

……

娜塔莎爺爺點頭：「這是必然的趨勢，我們是在二戰後完成的這一轉變，一旦加入大批技術裝備，單位戰鬥力將大幅提升，他們將不必保持兩到三倍兵力，維持與我們的力量均勢。」

娜塔莎爺爺看出他的心思，補充道：「勃列日涅夫同志，這是不可逆轉的，經過三十年發展，他們早已經不是當年了。」

不過想想杜飛那個壞樣兒，還是決定下次找機會多買幾條存著。

歸根結底這是一個政治問題，勃列日涅夫知道娜塔莎爺爺在給大兒子鋪路，作為盟友他肯定不能攔著。

秦淮茹退了一步讓她出來，隨著走到外屋門口，看著秦京茹推車子出了院門。

秦京茹的意外出現，讓場面變得尷尬。

半晌道：「他倒是好算計，借力打力，樹上開花。」

日後，隨著中國的愈發重要，她的價值也將越來越大。

從機場出來，坐在一輛伏爾加轎車的後座上，娜塔莎穿過莫斯科城區，前往她爺爺在克里姆林宮的辦公室。

但好處你們佔了，黑鍋卻不能讓他來背。

果然，娜塔莎爺爺跟著輕笑一聲：「不過，30％的合格規律……虧他想得出來，這倒是不錯。」

過完年，天氣還沒轉暖，這時天色已經昏黑了，一般人還得嚇一跳，虧得杜飛眼尖，倒是一眼認出，守在這的正是秦京茹。

娜塔莎爺爺再次點頭，不由得對這個孫女刮目相看。

自從上次談判結束，娜塔莎留在京城可不是閑著，而是承擔了很重要的雙方溝通的作用。

略微思忖，拿起桌上的電話：「喂，齊耳柏夫同志，勃列日涅夫同志有時間嗎？……好的，我現在過去。」

對於這個，娜塔莎爺爺心裏很清楚，並且早就有了計較，否則也不會ｈｔtps://m.hｅｔuｂｏok.com•ｃoｍ來，接著道：「鋼鐵同志說的東方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可不僅指南洋，東洋也在東方，現在仍是美國的殖民地。作為東方革命的領袖，這理應是中國的義務……」

娜塔莎爺爺點點頭，抽了一口煙斗，示意她繼續。

「聽說小娜塔莎回來了……」一進門勃列日涅夫就主動起身，笑著把娜塔莎爺爺迎到了沙發這邊。

秦京茹抬起頭，看見杜飛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扁扁嘴就要哭出來，卻被她硬是忍住了。

簡單寒暄，娜塔莎爺爺主動提到關於遠東裁軍的問題。

秦淮茹躺在炕上不想動，久違的渾身跟散了架似得。

說完了這件事，娜塔莎爺爺又問道：「娜塔莎，根據我們初步討論，下一步裁軍談判中，準備在遠東地區削減30萬兵員，保留42萬機動兵力……」

勃列日涅夫皺了皺眉，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京茹？」杜飛微微皺眉，他不知道秦京茹之前回去過，還以為因為他的原因讓秦京茹回不去家。

轉又明白過來，當初她爺爺執意把她派到中國去的深謀遠慮。

勃列日涅夫緩緩點頭，不管他們承認還是不承認，隨著以華人為主的南洋維和部隊在柬埔寨擊敗越軍，標志著中國在南洋恢復了傳統的影響力和控制力，這是蘇聯或者美國都改變不了的現實。

娜塔莎爺爺是從二戰走過來的老將，對中國的『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都有研究。

這些年，該勸的也勸了，該說的都說了，秦京茹鐵了心一條道走到黑她能怎麼辦。

現在卻只有2.6億，差不多相當於中國的四分之一，只比美國多兩千萬。

經過這番小插曲，秦淮茹有些意興闌珊，但也僅是幾分鐘，她就調整過來。

她不知道，杜飛從院子出去，卻在門外小衚衕遇到一個守在這裏的人影。

提到人口，勃列日涅夫又是一陣默然，儘管一直在努力，但蘇聯人口增長始終不盡如人意。

如果眼淚有用，她孩子都和圖書會打醬油了。

秦京茹站起來，因為蹲的時間太長，兩條腿都麻了，強忍著不適，與杜飛直視：「杜飛哥，我想跟你談談。」

秦淮茹也嘆口氣，邁步跟上去隔著門口看著秦京茹忙活，有心想勸勸她，畢竟這兩三年，杜飛來這兒的頻次越來越低了。

她有一種預感，今天很可能是她最後的機會，眼淚是最沒用。

又過了十多分鐘，在寬敞的辦公室見到了爺爺。

秦京茹不知等了多久，小臉凍的通紅，自行車在一邊，她靠牆蹲著，雙手抱著膝蓋，可憐兮兮的好像找不到家的小狗。

秦京茹心裏哀嘆一聲，勉強擠出笑容：「那個……我拿點東西就走。」

高價定製緞子旗袍丟在旁邊，挺老貴的絲|襪也給撕壞了，剛才她緊攔慢攔也沒藍住。

娜塔莎爺爺的年紀令他必須為身後事做準備了，這次的成果將會有一大半轉化成娜塔莎大伯的資源。

直至晚上，杜飛臨走，秦淮茹想了又想終於沒提秦京茹的事。

她的特殊身份，令她的聲音不受任何阻隔傳達道莫斯科的高層。

秦京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半晌才點點頭，輕聲道：「剛才他打了電話，你也知道的，我們大半年沒見了。」

直至娜塔莎離開辦公室，她爺爺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竟過了一個多小時。

娜塔莎沒急著說話，雖然聽出爺爺嗤之以鼻的態度，對杜飛的伎倆不以為然。

京城到處都是工地，每時每刻都在改變者，莫斯科卻像已經停止發育的成年人，幾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娜塔莎爺爺在這裏提起這個，是側面提醒勃列日涅夫，有些事可以向前找補，不需要他承擔歷史責任。

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口。

娜塔莎心中一凜，立即仔細聽著，沒想到她爺爺會在這個問題上徵詢她的意見。

老者一聽，皺起眉頭，卻並沒有打斷，直至娜塔莎說完，沉默不語的點燃了煙斗思索起來。

不過僅僅這個理由不足以讓他在遠東裁軍問題上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