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白芷用力點頭。

徐世傑把手伸進她被窩裡，一指頭捅在肋骨上面：「跟我裝神弄鬼是吧？」

下午到洪阿九房裡背了兩個時辰的書，飯後又打了三套拳，肚子裏面又變得空空如也，就跟三天沒沾葷腥油水一樣，全身上下骨頭散了架似的，沒有一處不疼，徐世傑泡在熱水桶裏面一動也不想動彈。

白芷爬起來，將一根手指放在嘴裏輕輕咬了一下，擠出一滴血珠來，衝著桌子上剛剛熄滅的油燈遙遙一指，那油燈竟然自己重新亮了起來，在屋裡面散發出暗淡的紅光。

徐世傑怒道：「小妖女你還說你不會武功！有人來我怎麼沒聽見？再說這都什麼時辰了？哪有人大晚上來串門子的？不睡覺啊！」

徐世傑才不信她的話，反手一把抓住白芷的手腕，拿起旁邊浸透的熱毛巾就往她脖子里擰水。

徐世傑這才睜開眼睛，點點頭道：「看！」

可你這是什麼玩意兒？

白芷突然抓住徐世傑的手指頭和-圖-書，小聲說道：「少爺別鬧了，外面有人來！」

到底是我真有練武的天賦，還是說二師父……他真正的實力得有多恐怖？

白芷拚命搖頭，徐世傑假意怒道：「你要是敢瞞我，我就拿水潑你！把你衣服弄濕了看你晚上怎麼辦？」

「不聽話是吧！找打？」

「真不會武功啊？」

徐世傑不理她。

白芷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在徐世傑的目光注視下，最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小時候爹娘教過我一點點……羅漢拳在南方很常見，我見過很多人練的。那些初學者扎馬步都扎不穩，不像少爺你看一遍就學會了，兩遍下來就打得有模有樣，強過他們十倍。」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光著腳下了炕，跑到門口推開一條縫朝外面看去。果不其然，正好看到院外面老管家手裡提著燈，引著不知道什麼來路的客人往書房那邊走去。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你說的那和*圖*書種初學者我也是見過的，拜師進門一個月都扎不穩馬步，但我今天也沒覺得有多難，只是氣力不足維持不了多久罷了。難道還真是像大師父所說，要大吃大喝補充氣血，才能跟得上練武的消耗？可我看別人練完拳之後也沒累成我這樣子啊。」

白芷無奈道：「少爺，我真的不會武功呀，你想我要是會武功的話，那還至於被他們吊在房樑上打嗎？」

白芷一邊抽泣一邊，小聲說道：「少爺，我還得給你倒水呢。」

白芷蹲在旁邊，用小火爐繼續燒著熱水，就聽得徐世傑小聲哼哼道：「我還是覺著不對勁，你說不會是他們倆合夥糊弄我吧？」

吹了燈躺上床，剛消停一會兒，白芷就從旁邊裹著被子小心翼翼地蹭過來，趴在徐世傑耳邊說道：「少爺，我沒騙你，我真不會武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徐世傑扛起水桶往外走的時候，都感覺比以往輕鬆了那麼一些。

「就連我m•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com哥都不知道，少爺你也千萬別跟旁人說。」

徐世傑猶疑道：「你覺得我是練武的天才？」

沒有人續熱水，水桶里過不一會兒也就涼了。徐世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就聽到全身上下骨頭都在嘎巴嘎巴作響。大師父說窮人有窮的練法，買不起推拿藥油，泡熱水澡也是個疏經通絡的土法子，這話一點不錯。

白芷咬了咬嘴唇，又小聲繼續說道：「我爹不想讓我習武，想讓我讀書，但我娘私下裡教了我一個小戲法，你想不想看？」

火苗瞬間熄滅，白芷整個人縮成一圈，連聲求饒。

白芷眨眨眼睛，不明所以道：「我看少爺你練得已經有模有樣了，這不是很好嗎？」

倒完水回到屋裡，看白芷還在那裡包粽子，徐世傑沒好氣道：「趕緊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叫我，什麼狗屁聞雞起舞，雞打鳴我根本聽不見。」

正宗的少林羅漢拳法，鍛體效果竟然如此立竿見影？

徐世傑都看傻了，和*圖*書這是啥？

徐世傑歪頭瞟了白芷一眼，冷哼道：「你也練過武？」

徐世傑抬起手，小丫頭嗖的一下就躥上炕去了，自己躲在棉被裡一頓蠕動，把外套脫下來放在炕頭，然後把自己包得像是個粽子一樣，只露出腦袋縮在炕角里，委屈巴拉地盯著自家混蛋少爺。

這也就是自己家丫鬟，換別人徐世傑早把她一腳踹下炕去了。

「黎山老母？還天使？這是一個廟裡的嗎？」

徐世傑看著自己的拳頭愣愣發獃，白芷笑道：「那才說明洪先生教給你的是真功夫呀，小時候我爹給我講過，鍛體功夫實際上就是鍛煉我們身體里的骨骼肌肉。人家練拳姿勢不對，出拳一次只鍛煉一塊肌肉。洪先生手把手教給你的正宗拳法，打出一拳全身發力，可能就要鍛煉全身上下十塊二十塊的肌肉，消耗自然也是人家的十幾二十倍，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他以為白芷說的戲法就是街頭賣藝的小姑娘表演的縮骨功一類的東西，自己把和*圖*書自己團成一個球塞進罈子裏面或者翻跟頭踢大缸胸口碎大石什麼的。

雖然是好事，但徐世傑總覺得哪裡味道不對。效果這麼顯著，要是每天長一分力氣，照這樣練二十年，豈不是一拳揮出去連鄆城縣都要吹上天！

徐世傑失望地鬆開手，拍拍小丫頭的腦袋：「去吧，把衣服脫了放炕頭烘著，自己鑽被窩裡去！」

「少爺我錯了！我不敢了！」

徐世傑點點頭，看著白芷驚訝道：「原來你真的很懂啊，恕我眼拙沒看出來，白女俠，你練的什麼功夫，給我開開眼唄？」

小丫頭尖叫一聲，縮起脖子就要跑，可是力氣比不過惡少，掙脫不開手腕，弄得半邊袖子都濕透了，實在沒有辦法就往地上一蹲，癟癟嘴哭了出來。

「我吃飽了撐的！快點！」

白芷伸手一抓，那燈芯上燃燒的赤色火苗徑直飛回到她的手心中，放在自己面前，映襯得一張小臉陰森恐怖，聲音也變得沙啞陰沉：「我乃黎山老母座下第一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