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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

徐世傑搖頭道：「那人腦子有病，拿個羅盤跑到我家裡去找龍女，那玩意兒是給死人看風水用的，能找到個毛的龍女？那種神經病的話應該不會有人當真吧？」

車廂里的氣氛漸漸凍結。

弗朗索瓦嘿嘿笑道：「我親手做出來的標本我能不認得？」

徐世傑收起笑容，盯著弗朗索瓦冷聲說道：「我聽你這話里的意思，就是衝著我們的使團來的？」

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酒鬼收起酒壺，坐直身體，目光不善地盯著徐世傑，一隻手悄悄伸進了口袋。

弗朗索瓦盯著徐世傑的眼睛看了半天，意味深長地問道：「所以，這算是歪打正著？」

「可崑崙的道士你們就能惹得起嗎？」

「去過，怎麼了？我可不記得跟你這種小鬼做過什麼生意。」

「原本我以為是你們自己把龍女給賣過來了，但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教會方面其實還不知道龍女以留學生的身份來美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

他這輩子見過的洋人說實話不多，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分清楚洋人的相貌區別。但對於感知敏銳的武者來說，有的時候分辨一個人的特徵並不單純只靠外表相貌。

弗朗索瓦翻白眼道：「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你包里那白條狐狸皮是哪兒來的嗎？別以為我在美國就消息閉塞，法國駐華領事遇害可算不得什麼小事，兩國差一點就要開戰啊。」

弗朗索瓦沉默半晌，突然一擺手笑道：「看來這裏面有很多誤會，事先聲明，我對你們中國的龍女不感興趣。我的意思是說，沒有那些思想複雜的大人物們的那種興趣，你懂的。這次呢，只不過是接到了一個很肥的差事，有人出大價錢，讓我們處理掉那位在舊金山搞出大動靜的小姑娘。接活兒的時候我們可不知道她還有這麼複雜的身份背景，所以看在咱們多年故交的份兒上www.hetubook.com.com，我私下裡問你一句，那個小姑娘不會就是你們家養的龍女吧？」

弗朗索瓦頓時放鬆下來：「那就好，我就說年齡好像差一點。」

酒鬼緊皺眉頭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徐家的孩子！偶買嘎，說實話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中國人不多，你算是其中一個……你這是來美國留學？」

徐世傑搖頭道：「當然不是。」

長途客運火車車廂是兩人一個包間，間徐世傑不願意跟齊通譯睡一個車廂，就給自己換了鋪位。

弗朗索瓦哈哈大笑道：「那隻貓居然還活著嗎？不過她肯定是誤會了，那是用老鼠草製作的引誘藥水，對於妖精魔怪來說具有致命的誘惑力，就像是你擦完屁股手指頭上帶著的這點味道一樣，明知道是臭的你還控制不住自己去聞。不過說到貓妖……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家養的龍女到底算不算是妖怪？」

酒鬼猛和_圖_書然愣住，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徐世傑，自己閉上眼睛揉了揉又重新睜開，雙眼中的瞳孔就變成了琥珀色的豎瞳，上下左右掃視一番，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徐世傑頭頂的行李箱中。

不過弗朗索瓦卻沒有他這麼好的心情，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沉默了片刻之後，搖頭笑道：「原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啊，你要不提起來，我早把這事兒忘到腦後去了。虧你還能認出我來，我現在都未必能認得出我自己。」

徐世傑笑道：「你身上有股臭藥水的味道，雖然被酒精遮掩住了，但我還是能聞得出來。當年雖然我不在現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聽說你和一隻貓妖大戰了三百回合？從那之後我們縣城裡就開始流傳出一個不怎麼正經的謠言，說那隻貓妖中了你的狗屎陷阱吃了大虧，從那之後聞到臭豆腐的氣味就要發狂……」

但這次這個人不一樣，倒不是說他這一身酒氣令人作嘔，主要是徐世傑ｗｗｗ.hetuboｏｋ.ｃom•ｃｏｍ看他很面熟。

那酒鬼一屁股坐到對面床鋪上，隨手將旅行箱往腳底下一塞，從懷裡掏出酒壺正要擰開蓋子，冷不防看到徐世傑一直盯著自己上下打量，忍不住罵了一句：「法克魷！看你媽個頭啊！」

徐世傑驚訝道：「您這眼力著實過人，連我放在箱子里的東西都能看出來，平時一定沒少偷窺婦女吧？不過說到底，不過是一張狐皮，跟那什麼法國領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既然只是換鋪位，不是包下整個車廂，那就免不了會有其他乘客住進來。

「很專業？哈哈，你是說以前那套行頭嗎？早就被我當掉了！」

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出這句話，弗朗索瓦聳肩笑道：「徐，我知道你從小就是個狠角色，所以才跟你商量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賺點零花錢？」

弗朗索瓦聳肩道：「就是被你打斷了腿的那個傢伙，他口口聲聲說龍女就在你們徐家，後來我就沒再見過他了，沒有人去找你們家的麻hetubook.com.com煩嗎？」

徐世傑頓時嚴肅道：「我生平不好鬥，少時頑皮，如今早已改邪歸正。你要想讓我為了區區一點錢財而出賣同胞，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徐世傑不解道：「什麼叫我們家養的龍女？」

徐世傑伸手與他虛握了一下：「我叫徐世傑。大約五年前，咱們在山西有過一面之緣。」

徐世傑挑眉道：「我就覺得你眼熟，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不過那時候，你好像還沒有現在這麼落魄，至少看起來……很專業？」

遇上陌生的外國人也是難免之事。

「什麼歪打正著？」

徐世傑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他鄉遇故知……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也算不上認識，但說故知也沒什麼問題，在這異國他鄉但凡能遇到一個熟悉面孔都是意外之喜。

徐世傑冷哼道：「你以前是不是去過中國？」

聽他提起過去的事情，酒鬼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警惕，伸出手笑道：「弗朗索瓦，現在還沒放棄那份工作，只是混得越來越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