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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蘭克林眼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問道：「這是誰？」

甲方是實際出資人，擁有51%的絕對控股權，對經營行為和投資風險承擔責任，換句話說，也就是法定代表人。

徐世傑自然是沒興趣的，但在弗朗索瓦提到錢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

甲方和乙方的姓名處都是空白。

男人之間的某些默契是不需要用語言表達出來的。

「說實話就是，你完全沒必要擔心這個問題，她只是個剛入行的菜鳥，沒惹過什麼麻煩，但我這樣說你肯定不會信。」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都死了。」

弗朗索瓦聳肩道：「我對那孩子沒什麼期望和要求，只要不再做獵魔人就好。你不是搞教育的嗎？回頭送她去學校讀書吧，混個文憑出來，等咱們的公司搞起來之後，給她安排一個閑職就好了。」

「你這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個清教徒，不會是在哈特福德住久了，被當地人思維同化了吧？」

徐世傑冷哼道：「艾倫小姐可ｈeｔｕboｏk.ｃoｍ•com不是這麼說的，她說是你帶她入的行。」

而乙方是以技術入股，擁有49%的股權，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也沒有權利干預公司的正常經營運轉。

徐世傑面無表情地說道：「按照基督教義，你因為救人而自我犧牲，不是應該上天堂嗎？」

股權合作協議書是一式雙份，雙方各自保留一份，後面還有加蓋公章等等手續，那就不需要徐世傑去操心了，反正這就是做給別人看的東西，真正重要的是雙方達成的口頭協議。

配方其實沒那麼神奇，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那麼實際上，這49%的股份說白了就是撫養費。

弗朗索瓦嘆氣道：「這年月好人太少，混蛋太多，外面又這麼危險，不管把她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原本我以為那孩子能像正常人一樣享受平凡幸福的生活，誰承想她居然也走上了這條路。做獵魔人有多危險，你應該是知道的，哪怕只是老老實實給人和圖書家動工，也很容易莫名其妙地惹上麻煩和危險。十個獵魔人裏面，有八個都活不到我這歲數。」

「嘿，徐！」

富蘭克林聳了聳肩，抬起手在空中勾勒出一個五角星的火焰圖案，用手指輕輕一點，一道漆黑深邃的裂隙在他身後緩緩拉開，獵魔人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聽說你想見我？」

那天晚上出去喝酒，就是最後一次試探。

而獵魔人也不見得就有多信任徐世傑，從頭到尾都把他瞞在鼓裡，沒跟他說過一句實話。只不過是在反覆的試探之後，搞清楚了他的性情，這才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你必須得跟我講實話，否則我不會管她死活的。」

看到甲方上面菲歐娜·艾倫的名字，徐世傑點點頭，大筆一揮，直接在乙方姓名處填上了中文的「慕容薰」。

徐世傑笑道：「這倒不是事兒，我生平最好教書育人了。」

徐世傑對富蘭克林說道：「我還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完全沒必要招惹這種麻煩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就像是刺蝟取暖，要懂得分寸，保持對於雙方而言都合適的距離。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兄弟。」

徐世傑正色回答道：「當然是尊貴的神龍公主殿下！」

「不，並沒有。」

「自知之明的意思，就是主動把靈魂送給惡魔？」

獵魔人大笑道：「天堂雖好，可我也有自知之明啊！」

徐世傑現在倒是沒有這個顧慮，反倒是富蘭克林不敢耍小聰明讓他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在懷疑弗朗索瓦接近自己是別有用心。

好傢夥，你以為拿文憑很簡單嗎？

獵魔人抬起手打了個招呼，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用人話來說，就是用配方技術入股，一分錢不花坐享股份利潤分紅。

於是他家裡現在就多了一隻飯桶。

「好吧，你高興就好。」

富蘭克林沒說自己有什麼好處，其實他不用說徐世傑也明白，讓他來經營公司，自己給自己發工資，那還不是閉上眼睛隨便填支hetubook.com.com票，拿多少薪水全憑良心嘛！

他當然已經死了，而且在被收割靈魂墜入地獄的時候，就果斷將自己轉化成了惡魔，現在頭頂上已經生長出兩隻漆黑的犄角，虛幻的靈體中散發著硫磺的臭味，嘴裏叼著半根點燃的雪茄，依舊是獵魔人的衣著打扮。

……好吧，只要有錢，是很簡單沒錯。

徐世傑點點頭，勉強算是認可了弗朗索瓦的說法。如果他的要求就僅限於此的話，那倒是沒有太多的關礙，就當是收養了貓貓狗狗……不，就當是養豬了吧。

徐世傑從來都沒指望自己這二杆子脾氣能討人喜歡。

富蘭克林從口袋裡掏出鋼筆，在甲方姓名處寫上了「菲歐娜·艾倫」的全名，將筆遞給徐世傑說道：「只要你能妥善照顧艾倫小姐，那她名下的股份分紅也會一起匯入到你的私人銀行賬戶里，你作為監護人可以代替她保管和使用。如果這種關係中斷的話，那我就會繼續履行監護人的職責。」

弗朗索瓦想了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小聲說道和*圖*書：「倒也沒有別的，就是那孩子小時候缺少管教，養出了很多壞毛病，你看在錢的份兒上多擔待一點吧。」

這是一份股權合作協議書。

但話又說回來，他也只能以這種幕後代理人的方式進行合作，否則就連這個合同都沒辦法簽。誰敢和惡魔簽契約，是嫌自己活得長嗎？

換句話說，就是這筆錢無論如何都到不了菲歐娜自己手裡。

剩下後面幾頁基本上沒有什麼實質內容，全都是補充說明和明確責任義務的項目條款。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我給你把醜話說在前頭，現在不交代清楚，回頭要給我惹麻煩的話，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獵魔人轉頭看向富蘭克林，富蘭克林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列印好的合同文件，遞到徐世傑手中。

他們聊了惡魔，聊了那塊狐狸皮，聊到了對於金錢的態度，獵魔人像是開玩笑一樣地試探道，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能不能把家小託付給你呢？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