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羅亞搖頭笑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不可能面面俱到掌握所有的情報。如果你是在防備我提醒法國人的話，那大可不必，我和法國人沒那麼深的交情，只是出於個人的好奇罷了。」

徐世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我認為埃德蒙·德拉庫爾先生就很優秀，他有頭腦，有領導力，只是身為巫師，缺乏解決現實問題的經驗而已。」

羅亞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徐先生你既然提出這個問題，想必是對於我們真正的計劃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吧？」

徐世傑笑道：「這我真不知道，我以為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徐世傑不解道：「據我所知，基督教的信仰體系目前還算是穩固的吧？雖然存在不同的分支，但在歐美各國還是可以通行無阻。這麼大規模的信仰難道還無法滿足真神的需要嗎？」

徐世傑搖頭道：「不明所以，願聞其詳。」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什麼辦法嗎？」

「那倒不會，或者也可以說hetubook.com.com，這種程度的變化都在計劃之中。」

這個回答讓羅亞感到了些許的意外。

兩人相視一笑，徐世傑接過羅亞遞過來的茶水，捧在手心裏問道：「法國這邊的動蕩，不會影響到您這邊的計劃安排吧？」

羅亞臉上露出恍然地笑道：「這樣操作，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不過臨時政府的高層身邊也有……我知道了，所以才要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徐先生你明明有這樣聰慧的才智，為什麼還要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樣打打殺殺的呢？」

「那倒也不盡然。」

「真神不需要信仰……況且，你的國家也擁有極其龐大的領土和數以億計的人口，甚至還擁有獨立的信仰體系，在與英法兩國的戰爭中不落下風，但你認為大明現在的狀態很健康嗎？」

在過去的歷史上，並不是沒有出現過暗殺領袖人物奪取政權的成功案例。

這樣啊……

他沒聽出來這個故事裏面有什麼和_圖_書內涵。

面對羅亞的反問，徐世傑無言以對。

「……但實際上，這隻是那個巫師想讓他相信的事實，而事實真相是，他不過是被那個巫師推到台前來的棋子，一切所作所為都是出於巫師的授意。」

但那必須建立在暗殺者自己也有掌控政權的能力的基礎之上。

徐世傑反問道：「您沒聽到？」

「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這種感覺的，只要置換位置來思考一下。」

他見過真正的天使，包括百手百眼怪異形態的天使，以及被他斬殺之後重生的天使。

最初的天使，就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徐世傑點點頭，攤手道：「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只不過我在臨走之前，給德拉庫爾先生講了一個故事。在我的老家，也就是中國，我曾經遇到過一位與他同名的法國人，也叫埃德蒙，是法國駐華領事。這位先生的人品說實話是不怎麼樣的，他為了斂財，居然雇傭巫師用法術誘惑普通人購買聖盧華德ｈtｔps://m.hetｕbｏｏk•cｏm.com航空公司的股票，然後再人為製造恐慌，逼迫他們低價拋售。這樣一進一出，他就能憑空獲得大量的現金。」

羅亞喝了口茶水，看了一眼窗外，壓低聲音說道：「不只是天堂，地獄這些年來也大不如前，大家日子都過得不舒服。不過和那些石頭腦袋不懂變通的天使不同，地獄中的各位魔王大君一直在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者是新的出路……你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幾十位議員圍攻愷撒，之後可以奪取政權，那是因為他們背後都有政治勢力的支持。十幾個宮女勒死皇帝，就能自己寫詔書另立新皇嗎？很顯然是不可能的，她們甚至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羅亞皺眉不語。

他見過天使初生的形態，也見過天使的本源。

所以就像是公社創立之初推行的那些法案一樣，看起來很美，但實際上沒有什麼可行性。他們想把教會從學校里趕出去，可沒有教會的支持，他們就連足夠的教https://ｍ•ｈetubｏoｋ•coｍ•com師都湊不出來。

徐世傑笑道：「個人愛好。」

「到了現在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正如你所見，天堂這些年來正處於衰弱期，教會勢力也在逐漸收縮。就算是耶穌隕落這種笑話，他們也不敢不當真。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想法，只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羅亞嘆氣道：「過去的人類和野獸沒有多少區別，只需要在他們面前展現偉力就能獲得信仰。後來人類文明漸漸發展，開始學會思考，那就必須建立起一套邏輯自洽的完整信仰理論體系，才能夠讓信徒心悅誠服。但隨著人類的思考越來越多，提出的問題問也越來越多，信仰理論體系也需要不斷更新完善。當這個體系完善的速度再也跟不上人類的思想進步速度時，舊時代的信仰自然也就隨之崩塌，落幕。」

「時代改變了。」

那又是什麼讓她變成那種恐怖怪異的模樣呢？

羅亞挑眉道：「你跟他在私底下溝通過了？」

羅亞攤手道：「這就像是一個古老的帝國，他擁有過去和*圖*書那個時代里強者所應該擁有的一切條件，但在新時代，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變成阻礙進步的桎梏。天使們無法理解這種改變，因為他們身處於至高天上，俯視著腳下的芸芸眾生，全世界的信徒數量還在不斷擴張，信仰之力日益增長，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實際上，時代早就變了，人也已經變了，人類本來就是善變的生物。別的不說，僅以你所見——那位聖母院大教堂的克洛德主教，你覺得他那個樣子到底像是天使還是惡魔？」

徐世傑搖頭道：「這我可不敢亂說，我對西方神秘學並不了解，萬一猜錯了豈不是徒惹人笑？如果你願意跟我說的話，那我自然是洗耳恭聽，如果不想說，那咱們就當作沒這回事好了，我其實也不是很在乎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他也明白了羅亞的意思。

倒也不能說娜塔莉背後沒有人支持，畢竟她是貨真價實的公社成員，還有巫師的幫助……但問題在於，公社自己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領袖，你讓她推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