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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不耐煩地揮手道：「沒事，他們下不了船的！」

徐世傑點頭道：「住處沒有問題，這裡有專門接待外國人的旅店。我可以向你保證船員和乘客們在廣州的生活起居和人身安全。不過，你確定企業號還能飛得起來嗎？」

看看這山，這水，這碼頭上烏壓壓的人！

面對徐世傑懷疑的目光，娜娜就像是炸毛的貓一樣氣憤不已：「講道理，他們搞這種世界範圍的大儀式，本來就會遇到種種阻礙吧！如果連這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還玩什麼逆天改命，回家賣熱狗去吧！」

「該死的英國佬，肯定是他們搞鬼！」

兩人站在船舷邊，默默地注視著那些英國巫師在楊若飛的帶領下走上了碼頭，立刻就有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黃包車夫衝過來整齊排成一行，恭恭敬敬地攙扶著巫師們坐上車，一溜煙離開了碼頭。

徐世傑笑問道：「如今鴻雁樓的管事是哪一位？」

「飛當然是能飛的和*圖*書，船沒有問題，問題是他媽的現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看我幹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個人真的是太過分了，憑什麼一遇到壞事就拿我當犯人啊！難道就因為我上船之後，船上開始出現各種狀況，所以我嫌疑最大嗎？你摸著良心想想，在我沒上船之前，難道你們就安生了？」

「好，就找他過來。」

徐世傑想了想說道：「我可以幫你問一下，但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

不只是下不了船的問題，剛剛企業號從高空急速下墜的時候，徐世傑還能聽到乘客們的驚恐尖叫，到現在船艙里已經是鴉雀無聲了。

站在甲板上，看著岸上熟悉的風景和熟悉的人，徐世傑內心中百感交集。

道理是這個道理，你說的都對……但自從你上船之後，我們所遭遇的這一系列奇葩狀況，包括下水管道堵塞、廚房水箱爆炸、乘客半夜搞基不慎中風、高空和*圖*書極端嚴寒氣流襲擊，以及到現在為止連浮空裝置都爆了……這出事的幾率未免也有點太過於頻繁，而且和以前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吧？

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某種神秘的力量作為緩衝降低了船身墜落的速度，這艘大船恐怕在落水的那一刻就要當場解體。即便如此，飛船落入海面掀起的海浪也化作一股微弱的海嘯，將碼頭上目瞪口呆的行人澆成了落湯雞。

1871年6月12日，許多在海邊謀生的廣州人都親眼目睹了此生未見的奇異景象—— 一艘能在天空中自由航行的西洋艦船，拖著滾滾的濃煙從高空墜落下來。

愛德華苦笑道：「總比完全沒希望要好吧？」

保安隊長拎著魔杖挨個房間轉了一圈，現在大家都睡得很安詳。

徐世傑走上碼頭，朝著他招手的那個人跑過來，湊到跟前連聲說道：「二少爺，您也沒說具體哪天到，掌柜的就讓我一直在碼頭這和圖書兒候著，誰承想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我已經讓人去通知掌柜的了，還得勞您多等一會兒……」

面無血色的愛德華將手指杵在設計師的胸口，憤怒地咆哮：「你跟我保證過這玩意兒絕對不會出問題！現在它不止出了問題，你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你是想讓這船上一百多人都陪你一起去餵魚嗎？」

鴻雁樓……這名字聽著耳熟。

設計師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兩名負責維護的巫師也是一臉的茫然無措。

徐世傑看到碼頭上有人正在衝著自己揮手，便對愛德華小聲說道：「我的朋友也到了，我先下去跟他們聯絡一下，在我沒回來之前，先不要讓乘客下船。碼頭上人太多，容易出意外。」

就算山西距離廣東有整整三千里遠，那也照樣是中國的領土！

浮空裝置絕對沒有問題，這都已經飛出一半的路程了，要出問題也早該出問題，而不是在距離中國沿海城市還有一百二十和-圖-書海里的地方突然咔嚓一下子宕機然後開始冒煙……

但這都無所謂了。

企業號怎麼樣都好，你們有什麼陰謀詭計也罷，老子現在什麼都不在乎！

愛德華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罵道：「這就是所謂英國紳士的禮貌，下了船連個屁都不放，跑得倒是快！」

徐世傑擺手道：「旁的話先別說了，船出了點問題可能要大修。這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得先安排下來。廣州城裡，有合適的旅館嗎？」

那人笑道：「對，是楊家的，也就只有楊家能投那麼多錢，專門修個招待外賓的大洋樓，那裡消費高，本地人一般都不去的。」

老子回家了！

這當然是他的故鄉！

排除掉外來者入侵的可能性之後，唯一的解釋就是船上有內鬼做了手腳。

我只是跟你客氣客氣，別當真啊！那玩意兒聽起來就不可能找得到吧！

這不是他的故鄉。

愛德華狠狠地嘬了一口雪茄，隨手扔掉煙屁股，咬牙切齒道：「整體檢和-圖-書修還需要一段時間，說不定還得更換蒸汽引擎，你們這兒能找到航空級別的蒸汽引擎嗎？」

徐世傑想了想，又吩咐道：「另外再替我捎個口信兒，去佛山寶芝林，看他們坐堂的黃大夫在不在家。直接報我的名號，就說船上有乘客水土不服，請黃大夫過來問診。」

「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亞倒背著雙手站在動力室門口，緊皺眉頭，沉默不語。

那人不假思索點頭道：「有的，有的！東亞大酒店，南海樓都能住下，不過您要是想選條件好一點的，那還得去鴻雁樓！」

愛德華叼著雪茄走到徐世傑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徐，如你所見，現在咱們的計劃可能會出現一點變動。咱們可能要在這裏多停留幾天了……不過這裏確實比我想象的要好一點，你能儘快找一個乾淨衛生的住處嗎？」

徐世傑心中一動，嘴上試探道：「楊家的產業？」

「您要問總經理的話，現如今是個姓趙的，我記得好像是叫趙天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