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說到這裏，杜仲卿忍不住一陣唏噓感嘆。

娜娜癟著嘴一臉的委屈：「為什麼不帶我玩啊，你看我這麼乖巧聽話懂事……」

你說你有不同意見？你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意圖？

徐世傑搖頭道：「只是有所耳聞，卻不知詳細內情。」

「尋找何人？」

「這不是一樣的嗎？」

早上四點鐘的港口悄然無聲，除了幾個早點攤子升起來的炊煙之外，碼頭上空無一人。

徐世傑去年離開天津的時候，確實沒見過這種詭異的東西。

杜仲卿點頭笑道：「有小龍幫忙，倒是省了不少日程，我這邊不怎麼著急的。你去神武軍大營，我去大鴻臚寺，正好順路。」

「當年玄武艦隊還有一艘尚未完工的軍艦停在福建港中，也就是後來水銀案的起源。雖然水銀案得以平息，但這艘船卻不知所終。有人說是楊家私藏了這艘軍艦，也有人說是被英國人劫走……時隔三十年，本以為此事也該隱沒于歷史當中，卻不和圖書料想前些日子，娘娘突然心頭悸動，感知到了那艘船的存在。」

海中的陰影悄然離去，似乎只是為了完成工作，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娜娜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不過臉上依舊是一副我不信我想試試的表情。

杜仲卿笑道：「倒沒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不過就是陳年舊事，說來話長。你既然知曉老夫名號，那也應該聽說過，當年玄武艦隊覆沒之後，南方的水銀案吧？」

杜仲卿眯起眼睛，低聲說道：「當年朝廷派遣林大人赴廣東主持禁煙，其實就已經做好了與英國人撕破臉皮的準備。咱們有玄武艦隊鎮壓南海，原本也不懼那英國的皇家海軍。卻不料楊家狗急跳牆，使出那等下作手段。」

讓徐世傑理解不了的是，這遠在天津之人，為什麼又能和南方的天後娘娘扯上關係？

徐世傑認真說道：「這裏不比廣東，不少當地人對於洋人深惡痛絕，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大可ｗww.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oｍ去試試，只是到時候被人追殺，千萬別說認識我。」

隱姓埋名，改頭換面這都可以理解。

不過相對於以後可能都不會再有交集的一條龍來說，這熟悉卻又陌生的港口才更能引動他心中的思緒。

看起來和雲頂天燈似乎是一脈相傳的路數，要不然正常的燈籠就算能飛起來也不會固定在一個區域之內，紅紙映透著燭光看起來鬼氣森森。

「不錯，當年玄武艦隊之中就有一位楊家子弟擔任艦長，楊家要他做內應，設計陷害艦隊，被他拒絕之後又擔心他回去告密，於是便將其殺害，剝下臉皮製作面具，由他的一位本家兄弟戴上面具，魚目混珠。當時誰都未曾想到，楊家居然能做得這麼絕，不只是與英國人聯手伏擊玄武艦隊，事後更是以莫須有之罪名陷害海軍家屬……老夫當年傾盡全力，也只救下六個孩子。」

徐世傑下意識地挑起眉毛，這是他沒聽過的名字，應該和_圖_書屬於那于不知所終的二人之一。不過當初六人為了躲避風頭，大多改頭換面，比方說如今的兩江總督張靖安，據說就是改換身份考取功名。若非去年老皇帝駕崩，朝堂紊亂，市面上也不會流傳出這麼一個指名道姓的詭異話本。

只有懸浮在空中的幾盞紅燈籠，隨著海風輕輕搖曳。

「你是乖乖留在船上，還是讓我把你定在船上？」

徐世傑忍不住感嘆道：「這都三十年過去了才剛剛完工？也不知道龍骨有沒有長毛，怕不是被西洋巫師從海底下拖出來的幽靈船吧？」

「這是什麼特殊的本地風俗嗎？」

杜仲卿捋著鬍子解釋道：「凡我大明水師，無論南洋北洋，只要船艦下水，按照規矩就應當焚香祭祀，請託天後娘娘開恩庇護。原本此艦尚未完工，娘娘並不知曉。可前些時日突然有人焚香祭拜，引得娘娘關注，推算之下，才發現這艘戰艦尚在人世，而且直到最近才剛剛建成。於是娘娘便託夢於我ｗwｗ•heｔuboｏk•cｏm.cｏm，命我來天津尋訪當年的故人，那艘戰艦的龍符一直掌握在李珣手中，他有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

只不過剩餘二人可能隱藏太深，就連著書之人都查不到線索，在這個交通不便，消息閉塞的時代也不足為奇。

如果早二十年前被檢舉出來，那肯定是要抄家問斬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一來老皇帝駕崩，當年那些沒有說法的陳年舊事，也該塵埃落定。二來涉及慕燕翎大將軍的親屬，那不是忠良也是忠良。

也罷，好良言難勸作死的鬼，提醒她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從始至終，徐世傑都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真龍長什麼樣子。

娜娜好奇地問道。

徐世傑好奇道：「我當年在天津聽書，聽過這六人的事情，不過據說當中尚有兩人不知所終？」

「天津衛沒有什麼好玩的。而且今天我要去找神武軍交涉，人家跟我不熟，到時候可不會看我的面子對你手下留情。」

「李景顏，當然他現在應該叫做李珣，目wｗw•ｈetubook.cｏｍ•coｍ前擔任大鴻臚寺少卿，主持天津海關與外事工作。」

天色微明之時，企業號殘損的船身終於抵達了塘沽港口。

「我聽說是有人用人皮面具混入艦隊？」

這邊杜仲卿和夏侯羡也收拾好了行囊準備下船，徐世傑走過去小聲問道：「老前輩準備往何處去？不如等我去雇一輛馬車，咱們一道同行。」

不過這天津衛，老鬼城，鬧什麼邪祟都不奇怪。

「不知道，可能是神武軍留下來的眼線……」

碼頭上自然有車行，只要花得起錢還能僱到西式的兩輪馬車。

就連神武軍的雲頂天燈都沒有看到。

轉眼間，已經過了快一年了。

杜仲卿搖頭道：「老夫身在海外，也不知詳細。不過應該還是在世的，只不過不顯於人前罷了。老夫這一次來天津，就是聽從娘娘指示，尋找其中一人，了卻當年一樁舊事。」

幾人上車，徐世傑試探著問道：「不知老前輩此番北上有何要事？如果不方便說也就罷了，要是能用得上我的話，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