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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差錢，那很多事情都好辦。

廚子笑道：「瞧您這話問的，想吃就有啊，我現在給您和面炸臊子去！」

六月的露水冰涼透徹。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街面上的煙鬼比去年少了一些。

非要用一個詞來總結的話，那就是清爽。

上得車來，王管事壓低聲音說道：「你說的這兩件事，其實可以一起解決。自從去年那樁事過後，法國那個航空公司被各方追討債務，直接倒閉破產跑路了。那艘飛艇被神武軍扣押下來，安置在天津機器局內，聽說還請了墨家大匠過來研究其中技術。美國人想買飛艇上的那什麼蒸汽引擎，神武軍卻未必肯賣。」

他媽的心心念念想了一年了！

他正要拿起煎餅果子，就看見門外夥計一個個探頭探腦，竊竊私語，不禁嘆氣道：「你們是沒見過世面怎的，本少爺不過就是換了一身西裝，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

王管事聞聽此言，和*圖*書臉色頓時放鬆下來。

做飯的廚子端上來煎餅果子豆腐腦，油條油餅小米粥，一樣樣碼放在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徐爺，不知道您今天來，沒提前準備，您看再添置點什麼？」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二少爺，你可知道這東西的具體行情？」

徐世傑笑道：「雖然不是錢的問題，但最好還是能用錢來解決。咱們跟美國人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占點便宜無所謂，可沒必要把他們往死路上逼。」

廚子趕緊出去驅散眾人，回來賠笑道：「他們看的是徐爺您啊！您是不知道，自打您那會兒砍了那洋人首級招搖過市，從那以後，街面上三教九流見了咱們會館的人都要敬重三分。」

「記吃不記打！當初朝廷查封咱們會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王管事不解道：「一定要用這個東西嗎？正常坐輪船回美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吧？」

徐世傑www.hetubook.com.com擺手道：「不用了，我這邊有急事跟王叔出門，等回來再說。你們這……」

有這瓶山西老醋，吃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徐世傑輕輕敲開晉商會館的大門，王管事帶著一臉的惺忪睡意下樓來，看到站在門外微笑的少年，腳底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跟頭。

「我的活祖宗啊，你可真是……」

本地人習以為常，大概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但他作為北方人，還是更喜歡北方的氣候。無論乾旱還是潮濕，無論是在地球的這邊還是那一邊。

徐世傑點頭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他們是一定要用的，這背後涉及很複雜的原因。打個比方來說，這次環球旅行和這艘船，對於他們的重要意義絕不亞於咱們的傳國玉璽。」

王管事一把將徐世傑拉進門來，上下仔細打量一番，這才忍不住嘆氣道：「您還知道回來呢？這一整年都沒個音訊，我以為和*圖*書您都死外面了呢！喬家幾次三番來電報托我打聽，我上哪兒打聽你去？早上吃了嗎？要沒吃飯先墊墊肚子，等我上樓換身衣服。」

就是這個味！

徐世傑笑道：「美國人不差錢。」

徐世傑笑道：「王叔莫要說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如今已經悔過了。你看我現在不就是老老實實跟洋人打交道，幫他們牽線搭橋做生意，走的都是正道。」

徐世傑呵呵笑道：「放心吧，王叔，不過就是船開得快了一些，還得勞煩您幫我到神武軍那裡疏通一下關節，以免引起誤會。」

走進屋裡，看著周圍熟悉的桌椅擺設，徐世傑嘴角微微上揚。

擺擺手直接將半瓶醋倒進豆腐腦里，拿勺子攪和一下，端起碗來唏哩呼嚕一飲而盡。

「你怎麼來的？我昨天才剛收到廣東那邊的電報！」

徐世傑拿起醋瓶先抿了一口，渾身打了個激靈，只覺得酸意直通天靈蓋，全身上下的毛孔和*圖*書都透了氣。

王管事恍然大悟道：「你這麼說我就懂了，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對吧？」

徐世傑去過上海也去過廣州，感覺南方的潮濕空氣就像是摻了膠水一樣，突出一個黏膩。

王管事換好了衣裝下樓來，揮手斥退廚子，坐到桌前，看著左手煎餅果子右手醋狼吞虎咽的徐世傑，忍不住長嘆一聲，壓低聲音道：「我的二少爺啊，您可是真給咱山西人長臉了，但就沒想過家裡人會不會擔驚受怕？好傢夥，懸賞三千兩啊，咱們老家那邊上一次出這種人物還得往前數兩百年呢！」

雖然同樣都是在海邊，但天津和廣州的氣候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徐世傑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抬頭問道：「晚上吃麵條嗎？」

王管事臉上臉寫滿了你他媽在逗我，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也不容置疑，低頭思慮片刻，起身命人準備馬車。

和廣東那邊的會館比起來，還是天津這邊更有家鄉的味道，哪怕是隔著五間房都能聞m.ｈetuboｏk•cｏｍ.ｃｏm到廚房裡的醋味。

徐世傑搖頭道：「沒有行情，市面上根本買不到。全世界能造出航空級蒸汽引擎的只有兩家，也就是法國的聖盧華德航空公司和美國的太平洋航空公司，聖盧華德的總公司現在也已經被太平洋航空吞併了。整個東亞，從印度洋到太平洋沿岸，目前只有這麼一艘飛艇，而美國人對此可以說是志在必得。」

王管事翻白眼道：「你要是走正道，能一天從廣州飛到天津，我這雙招子挖出來給你踩！說說吧，這次是什麼事情，廣州那邊的宋掌柜在電報裏面說得不太詳細，我還想著今天再發電報回去打聽一下，沒想到你這邊就已經到了。」

「送瘟神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徐世傑哈哈一笑，就著煎餅果子把過去經歷，來龍去脈簡短捷說，最後說到受天後娘娘庇佑，破船一路順風，只用了不到一日夜就抵達天津。現在首先要和神武軍那邊報備，以免產生誤會，然後還要打聽當年那艘飛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