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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提倡神愛世人，左臉挨了別人一耳光，就轉過頭讓他繼續打右臉的基督教徒，現在滿世界燒殺搶掠，就是最鮮活的例子。

雖然幾乎人人都知道龍女就是真神，但在儒家的堅持下，歷史上從未留下過有關於龍女的宗教典籍和信仰傳播記錄。史書的著筆者，一直努力將其塑造成為天道與國家氣運的化身。換句話說，就是一種自然現象。

反面教材是不能當人算的。

至於其他方面……說實話，能請到，但也各有各的難處。如果徐世傑真是個大魔頭那倒也罷了，自然會有正道強者除魔衛道。可現如今這個世道，這個局勢，這個人心……總而言之，以武力強行鎮壓的方案根本沒有任何可行性。

他要是有辦法，也不會坐在這個註定要背鍋的位置上。

李懿輕搖羽扇，豎起三根手指：「第一個問題，錦衣衛中，有沒有能鎮壓住徐世傑的高手？或者哪怕說只是牽制一時半刻？」

李懿雖然有調動錦衣衛和-圖-書的權力，但也僅限於正常的工作範圍內，或者解決一點私事也沒有問題。

很多人都不理解這個道理，甚至覺得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當徐世傑和白芷還在為他們印象中的那個怯生生傻乎乎的小姑娘擔心的時候，卻不知道如今的喬玉琪已經有了一套專門為自己連夜趕工出來的描金綉銀飛魚服。

你這個想法……怎麼說呢，沒法說，就是讓人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

不能說完全沒有，比方說某些沉迷佛法無法自拔，剃了光頭都不解恨，非要把國庫都捐出去禮佛的典型特例……

其實換一個角度來理解這個問題，就會簡單直白許多。

「神」一旦被凡人控制，誰都無法預料那將會造成怎樣的危害。

也就是讀書人在嘴上吹兩句牛逼而已。

錢崇鈞沉默不語。

這屬於黃老派無為而治的思想理念，也可以叫做中庸。

這其中牽涉到了太多太多複雜的人為因素，儒家內部ｗｗw•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coｍ尚且還有不同流派的劃分。不同的人，對於所謂「忠君報國」是忠哪個君，報哪個國，肯定也會有一點點的不同理解。

鍋黑一點，大一點都不是問題，多找兩個人就是了。

「讓龍女從小接受忠君報國的教育，輔國安民，保證王朝千年不衰。」這種極度樂觀的想法，稍微頭腦正常的君王都只會想想，不會當真。

那怎麼辦？

中國人從上古時期，就開始不斷嘗試將君權與神權分離開來。

龍女是行走在人間的神靈。

從古至今，歷朝歷代君王對於神明的敕封屢見不鮮，民間對於神明的崇拜也禁絕不斷。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位君王會主動將統治凡世的權力分給某一位神明。

孔子當年的夢想，到現在都沒有實現呢。

至少不能明著干。

大內有高手，但是不可輕動。尤其是在徐世傑斬殺曹正寶之後，就更沒有人願意做出頭鳥了。大家吃這口皇糧都是為了生活，保護https://m.hetubook.com.com好聖上龍體才是工作重心，我們吃飽了撐的跟江湖人作對？

然而李懿的臉上寫滿了自信，對於這幾位錦衣衛首領的愚蠢和麻木表示出了淡淡的譏諷。

可傷疤這種東西，不會因為你無視它，它就真的不存在。

錦衣衛與大鴻臚寺原本是兩個互不相干的部門，只不過近幾十年來國際事務日益增多，所以錦衣衛才不得不將視線從內部轉向外部，開始與大鴻臚寺合作。

「我這裡有三個問題，各位大人如果能夠回答上來，那就當我從來沒有拿出過這個計劃方案！」

可錦衣衛一點都不想背這個鍋。鍋已經背過一次了，很沉，很累，又沒半點好處，實在背不動。

看到錢崇鈞的臉色，李懿搖頭暗笑，隨即又提出第二個問題：「有些話不用我來說，相信諸位心中都有計較。當年之事，歷歷在目。如果悲劇重演，朝廷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時候，李某自然是責無旁貸，可李某這副小和*圖*書身板，真能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嗎？到時候幾位大人，是不是也做好了準備，與李某一同上路？」

最開始聽到李懿的奇思妙想時，錦衣衛鎮撫使錢崇鈞與兩位千戶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瘸子八成是被人把腦袋也給揍瘸了吧？

錢崇鈞不知道。

簡單來說就是雙方屬於合作關係，而非統屬關係。

所以站在朝廷整體的立場上來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保持暗中觀察，然後潛移默化地施加影響。

現在居然還想要硬生生捏造出一個錦衣衛大總管來？

這是錦衣衛衙門裡的禁忌，最不能被人揭開的傷疤。

絕世高手不是沒有，但錦衣衛請不動。真到了那種實力境界的強者，誰還會給錦衣衛賣命？更何況徐世傑在江湖上名聲顯著，誰願意平白無故招惹這麼一個強敵，還要遭受千夫所指，萬民唾罵？

李懿默默地觀察著在座幾位大人臉上的神色表情，輕描淡寫地拋出了第三個問題：「其實各位也知道，當年慕大將軍並沒有要hｅｔubｏｏｋ•coｍ•ｃｏm追究的意思，甚至還出手救下了一批錦衣衛的遺孤。主要是……呵呵，這個咱們就不說了。只說當今聖上，也是難得的賢君，理當不會做那兔死狗烹之事。白姑娘那邊，跟咱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果我們不想重蹈覆轍，那就該提前準備一個讓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台階。那麼諸公以為，這個台階應該在哪裡呢？」

錢崇鈞面色陰沉。

錦衣衛如今本就人才凋零，別說那種級別的高手，現在就連在國內偵辦案件，有的時候也顯得捉襟見肘。大明疆域縱橫萬里，子民億萬。錦衣衛衙門即使有一戰之力，也不可能把高手都集中起來，坐等這位徐二少爺回國。

一旦出了問題，那就找人背鍋唄！

朝廷不能操控監視尚未入世的龍女，這是幾千年來從朝堂到民間默認的傳統。

以前帶著洋神父去找龍女就已經夠荒唐的了。

令堂老夫人當年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到底是哪一部分？

但你這個……這就太離譜了，離譜到大家想吐槽都不知道從何處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