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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眾人驗過請柬，便隨著崑崙諸人出發，只有馮雙文留在原地。殷浮白心中詫異，心道馮先生原說要看比試的，他不上昆崙山，如何看法。馮雙文卻笑著揮一揮手，殷浮白無法，只得與龍、嚴二人一道前行。

雲荒一皺眉，揚聲道：「這其中原因有二。一則，通往玉虛峰的道路外人不知，代掌門師叔派我等接諸位上山，原是一番待客好意；二則，掌門後日凌晨便要出關，諸位萬一去得晚了，只怕不美。常先生所言天黑路滑云云，放在旁人身上也還罷了，諸位皆是一等一的劍客，焉有難住的道理？」

殷浮白仍道：「這位小道長，當日里發請帖時，只說邀請滄浪水一派前往，並未限制何人方能參与。」其實以往雖也有單發給一個門派請帖的例子，但該門派必是選拔最精銳的劍手參加，如秦興這般卻是首次。

這一邊龍、嚴二人見他人林，忙忙追來，卻見殷浮白身上多了一件貂裘，無不詫異。殷浮白自己也不知如何解釋，支吾道：「天上掉下來……」

他們從小長大，這般也是常事，殷浮白卻不知為何，臉「刷」地紅了。

殷浮白本想出門尋找嚴妝，被龍在田這麼一說便作罷了。他又休息一晚，次日凌晨，對鏡洗漱，換了一套新衣，用罷早飯後與龍在田等人會合。隨後在崑崙弟子引領下，來到玉虛峰頂。

這琵琶聲音起初輕悄，三兩下之後，忽又一轉為清逸飄揚，中間依稀有金戈鐵馬之念。旁人還罷了，秦興聽了，卻覺這琵琶聲音絲絲入扣，若是劍招按照這音韻前行，便格外的流暢，竟有指導之意，心中大喜。

原來他們所站的地方是一片高地，向下望去，但見雪地之中散布著一片白石構建的屋舍，夜色雪光中，望之如瓊樓玉宇，清冷不似人間。

雲荒連退三步，單膝跪倒，長劍拄地，頭上發冠被劍氣劈成兩半，眼紅如血。身後一個道人正要上前扶他，他卻把手用力一揮：「不必扶！」

如——便如此刻殷浮白身邊的人。

嚴妝道：「什麼？」心道天下哪有此事。

原來就在這二人交談之時，天空已變了顏色，一輪紅日驟然噴薄而出，猶如巨龍忽然躍出海面，天地萬物，都生了一層光華。四周的斷冰殘雪因著這份光彩，更增添了十分的顏色，彷彿散落了一地的珠寶。

他內力雖差，騎術卻佳，那匹坐騎被他一勒之下當即停下了腳步。忽聽頭頂一聲響，一小堆白雪直打到他臉上。他伸手一抹，又一樣物事落了下來，直罩到他頭上，人手輕軟溫暖，竟是件珍貴之極的黑貂裘。

這山澗雖然難行，但在場諸人無一不是武功高明之輩，況是十停里已行了九停，萬沒有在此停下的道理。有人便已當先躍過，也有本是好友的便一同躍過，崑崙派其餘幾名道人則留在山澗另一側為眾人掠陣。

繞過一個轉彎，殷浮白和*圖*書座下的馬忽然不知被什麼驚了一下，直躥到一旁的樹林之中。他連忙拽緊韁繩，喝道：「停下！」

殷浮白便笑了：「袁姐姐。」

殷浮白甚是詫異：「貂裘是袁姐姐的？」

雲荒垂首躬身：「請。」

秦興一凜，定神許多，劍招揮灑，更勝前番。雲荒心中一動，起先他一直對秦興不屑，誠然秦興驟雨劍法精妙如斯，在他眼裡不過只是個學了一套神奇劍法的笨小子。如今方覺雖是個笨小子，卻也有幾分實力。

雲荒卻止住他言語，一字一字慢慢道：「是我輸了。」這四字說得極重，在場眾人均聽得清晰。他拄劍而起，扯下劍穗束了發：「你上山吧！」

也只有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說出這等對崑崙派不敬的言語。

前來昆崙山的眾人都備了馬匹，此時一溜馬隊一同上山，聲威赫赫。直行了一個時辰，越往上走，越是寒冷。又行一段，那樹梢上已見了白雪。這些劍客哪個沒有一身好內功？只是苦了殷浮白，獨個凍得直打哆嗦。

隨著他話音落地，斷崖旁一處屋舍忽地房門大開，一個人猶如一朵白雲般冉冉飄了過來，足不沾塵，姿態烈烈如神。這人甫到冰崖之上，眾人尚未看清他容顏如何，忽有一陣旋風自崖下席捲而上。十余個璀璨如霞的劍光光圈自那道旋風中延伸而出，直面劍聖！

月色火光映襯之下，眾人見得那山澗似有一丈余寬，黑黝黝地看不清下面深淺，襯著融冰帶雪，尤顯森然。雲荒行至澗邊，暗自調息一番，縱身而起，身形輕飄如雲，一躍而過。隨即提聲喝道：「諸位，請！」

那女子轉過頭，如刀般的眉眼在深黑的夜裡少了幾分銳利，她眼中有詫異一掠而過，隨即便恢復了平常：「原來是你。」

雲荒冷笑一聲：「憑你？確是得讓我好好指教指教！」連環三劍，正是崑崙派的絕技之一「鳳凰三點頭」，立意一招勝他，一雪前番之辱。

這一片屋舍外表清冷，內裡布置也難稱舒適華貴，但眾人先是好容易趕到昆崙山下，又奔波了整整一夜，到如今但求有張床便可，有細心的還記得查看一二，隨後也便紛紛睡下。

但更多人卻是一心求劍，便叫道：「到底是哪兩人有資格比試？」

此時崑崙弟子也已歇下，一片靜謐。殷浮白繞過屋舍，沿著同是白石砌成的小路走了一段，漸漸來到後山一處斷崖，驚見那裡竟還有個女子。她發無簪環，衣無餘飾，只身邊放了口劍，璀璨明麗不可方物。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這冰崖地形極險，稍不留神，便有喪命之虞，更何況對決的乃是武功超凡脫俗的劍聖！有人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卻也有人更加激起鬥志。

就在此時，坐在馮雙文桌畔的老乞丐有滋有味地倒了一口酒，忽地以手扣案，和著琵琶聲音，大聲唱道：「四顧山光接水光，和_圖_書天一方，山川相繆郁蒼蒼，浪淘盡風流千古人凋喪。天連接崔嵬，一帶山雄壯。西望見夏口，東望見武昌。我則見沿江殺氣三千丈，此非是曹孟德困周郎？」

那道人怒道：「師兄，這混小子……」

陽光照向四周，這時方能看出他們腳下竟是萬丈深淵。哀樂游抄起身邊的繁花劍，斂袖而起：「我走了。」

待到最後一句「困周郎」三字唱出，字調鏗鏘中帶著戰意，他只覺胸口一震，從前停滯遲緩的內力到了這一刻忽然找到了突破口，一式劍招如傾盆大雨漫灑天地。只這一式之，已得殷浮白七分神韻。

雲荒又道：「另有一事，還要事先講明。凡是受邀前來者，相信必已收到請柬，那不速之客，便要請恕我們無法招待了。」說罷眼光一掃四周，忽地看到滄浪水諸人。殷浮白如今名揚四海他且不著意，一眼卻盯上了秦興，大怒戟指喝道：「這品劍大會原是請的天下英雄，你這小子武功平平，也敢上昆崙山！」

殷浮白見二人眼裡都是懷疑，只好胡亂掰道：「呃……是朋友送的。」

馬隊又跑了一個多時辰，時近午夜，雲荒在一個三岔路口處當先下馬，道：「前方道路已不適宜騎馬，請諸位將馬留在這裏，自有崑崙派中人代為照顧。若有粗重行李不便攜帶，也請一併留下，下山時再領取不遲。」說罷當先踏上了三條道路上最為狹窄的一條小路。

雲荒怒道：「貧道雲荒！」眾人都想：這小道士真好膽識。

殷浮白也隨之起身：「袁姐姐，你也是前來參加品劍大會的么？」

袁樂游面上隱約浮出一個微笑，道：「噓，等著看日出。」

這裏面唯有秦興輕功不夠，便由殷浮白帶了他過去。雲荒指著下面一片房舍，道：「這裏便是了，請各位隨我去歇息。」

殷浮白看得焦急，不住道：「怎麼用了這招？力道不對……唉，用第九招就對了，怎麼用了第七招？」但秦興本就緊張，更無暇留意他話語。

正思量間，卻見一道白影如巨鳥展翅，飄飄然直落到那斷崖之上，身形優美，氣魄如山，單這一式輕功，便已不同凡響。正是崑崙派的代掌門，劍聖長青子的師弟一清子。

二人就這般靜靜地並肩而坐。不知過了多久，玉虛峰上的夜色忽地撕開一個口子，一線魚肚白從斷崖對面緩緩地吐出，隨即越擴越大，彷彿有龍蟄伏于天際深處慢慢地吞吐雲霓。又過了一會兒，那白色的雲霓上漫染橙紅，似乎那條神龍酒醉，吐出的雲霓也染上了紛飛的酒色。

雲荒手執火把，向前一指：「過了這道山澗便是。」

玉虛峰上的風冰冷如月，雪明亮如銀，月寧靜如夜，夜則靜逸如人。

殷浮白看得心動，轉頭向袁樂游道：「袁姐姐，這可真美……」

殷浮白便安安靜靜地坐好，不再多言。

就在此時，忽聞酒店角落之中和_圖_書，清泠泠一聲琵琶響動。卻是那坐在角落的馮雙文，應手撥弦而響。

他也不多做寒暄，只輕咳一聲，便緩緩開口：「列位皆知，今日是我崑崙掌門，長青子師兄出關的正日。」

殷浮白卻因過了最疲憊的時候，精神反而振奮。他坐在木榻上，擁著黑貂裘慢慢喝了一杯清茶，覺外面風捲紙窗聲響，索性推窗向外望去。

她慢慢撫摸著手中的繁花劍：「平日里殺人，我是不用這把劍的。自我鑄成繁花以來，只用過兩次，一次是對你，另一次，是對長青子。」她慢慢地撫過自己眉側的傷痕，「我亦好劍。明日里這個難得機會，總想再讓繁花能耀眼一次。」

秦興尚未開口，殷浮白已不高興。他為人最是護短，秦興雖只是滄浪水一個弟子，在他心中卻亦是「自己人」，便道：「這位小道長……」

到了此時，眾人自無退後之理，便紛紛下馬，跟著雲荒等人一路前行。

秦興苦笑，還未答話，殷浮白已道：「去啊。」一手把秦興推了出來。秦興只得拔了劍，向雲荒行了一禮道：「請道長指教。」

「代掌門面前，由我承擔。」雲荒驟然轉身，一字字道來。

殷浮白回到住處時天已大亮。又過了一會兒，有崑崙弟子送來早餐，殷浮白飽餐一頓，倒頭便睡。這一覺足足睡到了傍晚，才終於起身。出門去看望龍在田等人，見龍在田和秦興的精神還好，只是嚴妝不在房中。龍在田道：「阿妝還在那邊房中休息，倒不必擾她。」見殷浮白依舊滿面倦容，便道：「你也去好好歇一歇，明日便是正日子了。」

嚴妝與他並轡而行，早看出這小師弟狀態不對，有意擲過身上披風，殷浮白卻忙搖手，心道：山上風冷，可不要凍壞了師姐。

一清子且先不答，不緊不慢繼續道：「比試場地，便在這冰崖之上。」

「至於究竟是哪兩人？」一清子微微一笑，「其中一人由掌門師兄指定，另一人是誰，各憑本事吧！」

雲荒冷笑道：「他？他如何能有這個本事！」

眾人見他一身白衣，身後寶劍劍柄上篆刻「靈乙」二字。在場多有閱歷，豐富之人，識得只有崑崙派極出色的二代弟子，方有資格佩帶靈乙寶劍，心中對這雲荒便也高看一眼。

常不修嘀咕道：「那你們送飯可真不容易。」

這一句聲音雖輕，在場近百號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實是第一流的內力，眾人無不肅然。只聽一清子又道：「往日的品劍大會，固有許多程序，但今日里卻要稍做更改。再過片刻，便是掌門人出關之時，為驗證這三年閉關所得，今日里掌門會與在場諸人中的兩人進行試劍！」

袁樂游用力打了一下他的手，嗔道：「叫你不要說話。」

此刻臨近黎明，正是一天中最為黑暗的時候，白石所建的屋舍只餘下個依稀的輪廓。這景色在旁人眼裡殊無可看，殷浮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是個懂得遊玩的人，心中暗想：再過一段時間便就天亮，玉虛峰既高，又有積雪白石相映，日出必然好看。想到這裏，他索性起身，悄悄走到門外去。

先前殷浮白雖然兩勝，但他勝得太快，眾人未曾窺得他劍招完整面目。

這三劍精妙絕倫，姿態美妙，秦興只看得目眩神移，全然想不出當如何應對。只得握緊寶劍，將殷浮白教他的驟雨劍法前三招一併使出。

又行了一個多時辰，山路難行，路面又滑，有人不禁問道：「雲荒道長，請問到玉虛峰還有多少時間？」

殷浮白心道原來條件不過如此，那卻好辦，便轉頭道：「阿興，你去和他比試，就用我新創的那套劍法。以你現在水平，必可贏他。」

她轉身離去，殷浮白怔了半晌，開口又叫了一聲「袁姐姐」。卻未留意在他呼喊這一聲之時，有道熟悉的美艷身影在山石后一閃而沒。

這條小路狹窄崎嶇，複雜難行，因在夜裡，更增了許多難度。又走一段，積雪過踝，若換成常人已是舉步維艱，幸而這裏一眾人等都是輕功超群，倒也未曾發生什麼事故。

袁樂游怔了一下，終於忍不住笑了：「我是殺手閣上排行第一的殺手，崑崙派焉有邀請我的道理？」

先前那個道人忙道：「師兄……」

如今見秦興手中一套劍法在崑崙如此精妙招式下猶能苦苦支持，心中都不由感嘆：這滄浪水成為武林中後起之秀，果然自有獨到之處。

這一邊秦興心中緊張，雲荒卻更為驚訝，劍出更疾，招招精妙。

此刻，卻是常不修先道：「小道長，那品劍大會原是後日，怎麼今晚便讓我們上山？況且這天黑路滑，你們那代掌門，忒不會思量！」

雲荒推門而人，行了一個四方禮，隨後道：「列位，貧道是崑崙弟子云荒，奉代掌門師叔一清子之命，前來邀請諸位上山。」

雲荒斂容正色道：「常先生有所不知，我們普通弟子並不住在這裏。玉虛峰原是掌門閉關之處，選擇在此召開品劍大會亦是遵從掌門之意。」

殷浮白深吸一口氣，低聲道：「煙花九！」

然而興奮之後，眾人卻又思量，在場這許多人，卻只能比試兩場，到底誰有機會？這其中自然也有人覺得自己劍法未及臻境，見識一番也就罷了。

此言一出，下面便是一陣沸騰。須知長青子已有多年不曾與人動手，而在他閉關之後，崑崙一應事等由一清子打點，連見長青子一面都成了難得之事。如今竟有—個與這傳說中的人物當面較藝的機會，又怎能不讓人血脈賁張？

那常不修忍不住道：「小道長，你們平日都這般上山？可太辛苦了。」

龍、嚴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不解。嚴妝道：「小白你不要唆，自己穿上就是。」又見他一張臉埋在毛茸茸的貂裘中十分有趣，情不自禁地，便伸手摸了一下。

袁樂游看著他：「殷浮白，我ｍ.ｈetuｂｏｏk•ｃｏｍ.cｏm是什麼人？」

雲荒怒目而視，但常不修畢竟是客人，道：「傳言掌門人已修到辟穀境界，我們這些小輩雖欲效勞，亦不可得。」

聲音蒼老雄渾，意態揮灑倜儻，與琵琶聲相合人扣，秦興只覺其中每一個字似乎都打到自己心裏，劍招依此而行，便連內力運轉，都流暢了許多。

正在這時，卻聞龍在田沉聲道：「秦興，你可以不勝，但手不可不穩，為師平日，是如何教導你的？」

從來只聽說天上掉餡餅的，卻沒聽說天上掉貂裘的。殷浮白大是詫異，抬頭卻不見人影。他也不多想，喜滋滋穿上，拱手笑道：「多謝了！」

二人這一番比試，方才稱得上酣暢淋漓四字，但秦興內力經驗均不及雲荒，對驟雨劍法又是初學乍練，終還只是堪堪打了個平手，若說勝他，卻是仍有困難。

袁樂游嘆了口氣：「到底是沒有看到日頭升起那一刻。」

這玉虛峰原是崑崙主峰之一，氣魄雄渾壯麗。殷浮白且行且看，心中欽羡。又走一段，他發現自己所到之處，竟是前日一早自己與袁樂游看日出的斷崖。只是昨日那斷崖尚是平常模樣，此刻上面卻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殼，晶瑩剔透，煞是動人，想是昨日里崑崙弟子所為。

殷浮白走過來，他見崖上風大，便解下貂裘，欲為袁樂游披上。袁樂游卻道：「本是送了你的，不必還我。」

殷浮白奇道：「你是袁姐姐。」

除卻雲荒等人接來的人外，猶有其他弟子帶來多名劍客，在場者有近百人。在歷屆品劍大會中，雖非規模最大的一次，卻可堪稱品級最高的一次。然而統共這些劍客一起，也無人見過這樣的比法。眾人看著那塊覆滿冰雪的斷崖，心中都在琢磨，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他卻是用了個激將法，這裡在座之人哪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高手，自然不肯退縮。況且崑崙一派在武林中地位極高，又是十分神秘，早就激發了眾人的好奇心，便異口同聲地道：「好！」

驟雨打新荷，池塘生清響。雲荒只覺一陣劍雨撲面而來，速度奇快，籠罩四方，眼見自己這鳳凰便要成了落湯雞，心中大驚：這小子怎與前番大不相同！一招未老，反手劍勢如紫龍騰空，向秦興腰間削去。

殷浮白道：「這般說來，若是我這師侄能勝過小道長，便有資格了？」

當日嚴妝上泰山峰頂叫陣不覺害怕，但眼下想到即將與劍聖對決的便是自家師弟，心頭不由得一陣陣緊張，不禁側頭向殷浮白看去。卻見他神態舒展自如，不像是即將進行生死之搏，反倒像是將要出門踏春遊玩一般。也不知是他太過自信，還是心裏少了根弦。

雲荒怒道：「他劍法遠不及我，有何資格？」

常不修心道：還真有人能達到這等境界？但劍聖長青子在武林中地位極其尊崇，說不定當真能做到這一點也未可知。他雖膽大，倒也不敢對長青子大放厥詞，也便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