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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已經與戶部、刑部、兵部查證，因此貪墨之事致使戰死英烈家眷僅大興縣黃村便有三人，臣請陛下嚴懲不待！」

卻見馬紅碩此刻張大了嘴巴，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彈劾賈琮有錯么？可是，怎麼變成了自己要被判刑了？到底是哪裡錯了？

「自然不算。」隆興帝下意識的說道。

…

「你這混賬，哪天不給朕找點兒麻煩，你心裏就不痛快是不是？」隆興帝瞪著眼不爽的說道。

「這兩名太醫也便在你們府上吧，本宮看你也不是個安穩的，說了多少回，就是不長記性。」

「與朕有利，與大乾有利，自然不算違法。」隆興帝緊跟著說了一句，先是暗暗給賈雨村點了個贊，隨後隆興帝卻是心中想到，『差點兒還真的被你糊弄過去了，不過，這樣說也不算錯，但是卻要加上一個前提，那便是他是朕的嫡子…』

賈雨村當即便是繼續說道，「所以，臣以為，身為執和*圖*書法者，不能僅僅盯著律例，而是要看透律例之本質。」

聽著皇后的抱怨，賈琮心中卻陡然想到，如果自己的身份是真的，那這便是自己的娘親？若是有這樣一個娘親護著，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陛下，你如何對他這般苛責，他還是個孩子，而且你不是也打板子懲治過了。」皇后微微皺眉，「就算是有過錯也過去了，而且，臣妾也聽說了，不是說這孩子殺了幾個貪官污吏，也不算什麼過錯。」

馬紅碩只覺得雙眼一黑，好傢夥，那殺了幾百號人的罰了點兒銀子打幾板子，自己直接從正五品上的御史台二把手降到了從六品下，雖然不是一擼到底，但是以後卻也泯然眾人，一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大了。

「臣數月無所得，然今日見齊王之事，卻有了一個答案。」

「臣附議！」王子騰當即跟隨，並看了賈雨村一眼，這個賈雨村，有點hetubook.com.com兒東西啊。

實際上，這隻能說賈雨村抓住了馬紅碩職務責任這一點，如果真的是地方出事，便直接將監察的官兒盡皆都砍了，那監察的官兒絕對沒人幹了。可是，你也不能說賈雨村錯了，因為按照大乾律例，還真的就是這樣規定…

在鳳藻宮待了不多久，上朝歸來的隆興帝便是趕了回來。

「齊王賈琮，雖莽撞行事，卻不屈一顆為國為民之心，罰廷仗五十、罰俸半年，以儆效尤。馬紅碩，不思報國、監察不明，整日盯著這些蠅營狗苟之事，不過，朕念你初犯，便法外容情，除御史中丞，任侍御史之職。」

「臣最初以為，法為朝綱、為規矩，不可變、不可改、不可逆。可今日方知，臣卻錯了，法是陛下之法，是陛下為天下所設之法，有利於陛下者為法，有利於大乾天下、有利於國本朝綱為法。臣放肆，敢問陛下一句，若是有違陛下、有違天下萬民，可和圖書為法么？」

隨後，賈琮直接被帶出去噼里啪啦打了一頓板子，皇帝直接下令讓他不必返回朝堂，回去『養傷』，於是賈琮就直接被趕過來的周貴接到了鳳藻宮中…

「臣附議！」方遙、林如海等人也盡皆拜倒。

「律例為本，若是完全脫離律例便是無可依，然而，法卻又很寬泛，若是僅教條的去執行律例，卻又有違律例之本。」

「哦？」這一下就連隆興帝都好奇了起來，首先是他思索的這個問題，什麼是法？的確啊，每天說法度法度，什麼是法？難道是大乾律例？

大局已定！

只能說賈雨村用所有人都忽略的一個規矩，打了馬紅碩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還是一杆子到底的那一種。

「以此來看，齊王可違法么？」

見賈琮古怪的目光朝著自己看過來，雖然不知道自家兒子到底在想什麼，可是，隆興帝卻直截了當的瞪了回去。

「陛下聖明！」

於是，本來賈琮還在享受著這種來自hｔｔｐs://wｗw.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m於母親的關愛和碎碎念，大殿中突然就多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你這孩子，又如何惹了陛下這般氣怒？」皇后抱怨說道，「周貴，去給太醫院傳本宮懿旨，等這孩子離開的時候，遣兩名太醫帶上好葯跟著回去。」

論一個理性的皇帝如何在一個感性的皇後面前啞口無言，賈琮覺得他可以寫一本一萬字的奏本出來。

「臣附議！」開國一脈眾人與元平一脈盡皆伏地。

「臣，謝陛下隆恩。」賈琮也拜倒在地。

解決不了問題，先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掉，這總不會是錯的。

「便說馬大人彈劾齊王之事，以律例來看，齊王自然要略作懲處，可是，從本質來看，齊王殺貪官、懲枉法之人，為陛下收軍心、籠民心，若是臣沒有猜錯，從此以後，軍中會盡皆念陛下之聖明，大興縣百姓會盡皆誦陛下之仁德。」

賈雨村聰明、果斷、狠厲，給賈琮怎樣解脫再說，先轉移矛盾增加思考的時間，而且wｗｗ•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oｍ，抓住機會先把對手直接弄死。

隨後，賈雨村上前一步，朝著隆興帝拜到，「臣，大理寺少卿賈雨村，彈劾御史台御史中丞馬紅碩，其身為御史中丞，有監察之責，然貪官污吏橫行，致使無辜百姓喪命，更兼為國戰死英烈之眷屬被攜裹其中，動搖軍心、動搖國本，此乃不赦之罪，按大乾律例，監察官貪贓枉法者，或貪墨數額百二十兩以上、或致死人命三人以上者，處以絞刑、抄沒家產、闔族男丁十五以上充軍，女眷十五以上判入教司坊。」

隨後，賈雨村再度說道，「臣得陛下撿拔，任大理寺少卿之位，自赴任之後便是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那便是何為『法』。」

賈雨村伏地拜倒，「陛下，百姓嘗言，法不容情、法外有情，律法之顯、須有忠孝仁義之心。故，臣斗膽請陛下恕齊王無罪。」

隆興帝也隨之站起身來，嘆聲說道，「好一個律法之顯、須有忠孝仁義之心，賈雨村你要給朕當好這個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