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沒見過這麼丑的皇子！
皇帝點頭，太子氣苦。「殿下權當是為了陛下，忍一時之氣。」沒有爹娘願意看到兒女不和，這句話鄭靖業沒說出來，但是皇帝一定能夠理解，至於太子能不能理解，那就不好說了。
皇帝瞪眼：「就這麼算了？」
據說，這一天李俊寫的「快意帖」為其草書中水平最高者。
沒錯，延平郡王是個胖子，還是個猥瑣的死胖子！胖不過份，長得他那個樣子簡直就是上帝在報復社會了。
「有那個畜牲在，還有何聲譽可言？」皇帝曾經不止一次想，如果當初夭折的不是他的十一、十二、十三而是老十，他的日子也許會順暢很多。
鄭靖業與懷恩算是熟人了，說來懷恩也是倒霉，他原是官宦子弟，不幸他爹犯了法，他當然不夠砍頭的，沒官為奴，又正巧碰上宮裡缺人手，他就這麼進了宮。名字也改了，就叫懷恩。
蕭令德情知躲不過，之前皇帝氣極說要讓他出京，此時聽到鄭靖業有「問罪」的意思，直接嚷開了：「打都打了，還要怎地？」
「那也不能自己宣揚，這樣一鬧，倒是為延平郡王揚名了，」鄭靖業說得很堅定，「千載史筆，記下來好看么？」端的是一副為皇帝考慮的好模樣兒。
太子果然抽了延平郡王一頓，他的武力值還是比較可觀的，蕭令德只有挨打的份兒。太子已經有了危機感，他需要殺雞儆猴，讓弟弟們不敢妄動。他知道，如果這些傢伙蜂擁而上，沒他什麼好。倒不如分而擊之，先嚇退一些膽小的。
憑良心說，皇帝即使到現在，hetubook.com.com也勉強算是個標緻的老頭兒，蕭令德他媽據說曾經寵冠六宮，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生出蕭令德這個傢伙來。看到他的臉、他的身材，你會覺得，人類不是由古代類人猿進化來的，完全是由古代野豬進化來的。
令，美好也。德，道德也。蕭令德是既不美好也不道德，似乎還有點心理問題，性格非常之不好。若干年後的《諸王列傳》上是這麼形容他的「貌寢，性暴烈，無能為」，可見他就是這麼個人了。
一個一個，都不省心！
鄭靖業先把蕭令德打發去上藥。然後慢條斯理地給皇帝分析：「這本是您的家事，何至令臣來？只有捂住的，沒有宣揚的。此事，到此為止，可好？」
懷恩在路上都已經把皇帝爺兒仨都賣給鄭靖業一次了，這會兒又裝模作樣地複述了一回。
皇帝畢竟老了，不想再煩這些事情了，不耐煩地對鄭靖業道：「此地無君臣，卿試作吾老友，為吾解此事。」你就當是給鄰居家互毆的兒子勸架，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搖著小團扇兒，拖著小木屐，一步三搖，QQ地晃到了池塘邊兒上。現在是上課時間，他之所以這麼閑，完全是因為今天是休沐日。這一份安閑沒維持多久，翠微宮裡來了一隊人馬，領銜的叫懷恩，是個宦官，他帶來了皇帝要見鄭靖業的消息。
皇太子把延平郡王給抽了一頓，還是當著很多人的面，這個問題略有些嚴重。皇帝讓鄭靖業過去幫忙善後，鄭靖業不得不去。實在是心不hetubook.com.com甘、情不願，鄭靖業幫皇帝收拾爛攤子又不是頭一回了，可是這一回讓他分外噁心。
他人長得丑就罷了，性格也不好，實在是皇室里難得一見的奇景。但凡皇室子弟，開國之初糙一點、暴發一點也是情有可原，到了這會兒再出現這麼一朵奇葩，未免太對不起社會規律了。你就算本質惡劣，好歹要學會裝一下啊，他偏不！
即使不喜歡太子的鄭靖業也要冷靜地說，如果太子跟延平郡王發生衝突，十有八、九，錯在延平郡王。
鄭靖業搖搖頭：「關乎天家聲譽。」
鄭靖業還沒到翠微宮，就察覺到了這裏的微妙氣氛，挑一挑眉，拾級而上。在殿門外立定，懷恩進去通報，殿門打開，裏面傳來皇帝的咆哮：「你究竟醒了沒有？」
奸臣又說了：「臣說實話，京城都知道延平郡王行事放誕了些，太子與一個行為放誕的人計較，又算什麼呢？一狂放之弟尚不能坦然制之，何況其他？」
鄭靖業就沒見過這麼丑的皇子！
皇帝聽到鄭靖業來了，好歹給了他家宰相面子，收斂了一點怒氣。皇帝容易么？苗妃懷孕之後就特別粘他，孕婦的癥狀總是千奇百怪還巨沒有安全感。這邊兒哄著如花似玉的小老婆是心甘情願，那邊兒一個如魔似幻的丑兒子辦的迨掄媸僑盟風中凌亂。
鄭靖業又說話了：「陛下令臣開解，臣便說一說太子。」
你兒子互毆，你當老子不拿主意也就罷了，宗正還沒死呢，干我什麼事兒？插手這事兒不是找抽么？我才不傻！和圖書
「竟有何事？」鄭靖業一點也沒跟懷恩客氣，對於奸相來說，查個有用的太監的出身，安置一下這位太監的家人，使其不斷香火，進而收買人心，做起來不要太熟練。
鄭靖業故作猶豫了一下，答應了部分人的要求。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鄭靖業又不是開免費酒廠的！鄭琰辛辛苦苦回憶出來的造酒方法，並沒有能夠轉化成利益，就這樣「秘」了。
太子臉上十分難看，只覺得他皇帝爹投到他臉上的目光是那樣的意味深長。看吧，衝動是魔鬼，本來好好的場面，這一打，人家不服氣了。蕭令德覺得自己已經付過賬了，不肯重複繳費。
「太子若是與詹事府共飲，延平郡王所為，打就打了，是殿下重士。如今家宴，怎麼能打成那樣呢？捆起來，等郡王酒醒了，給您賠罪，豈不更好看？也顯您愛護手足之意。」
如果蕭令行不是太子，打就打了，不管他是皇帝也好、宗室也罷，隨便打，衝撞了人家女眷還不挨打，天理何在？正因為他是太子，他必須寬容！他還得升級呢！善哉斯言！皇帝的怒氣全消了，轉成深思。
一群人正高興著呢，蕭令德來了。過程一點也不曲折複雜，就是這貨硬要擠進來喝兩杯，然後醉了，然後酒後無德，還驚著了女眷。
皇帝暴喝一聲：「還不是因為這個畜牲！」一手指向蕭令德，罵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此陛下家事也。」鄭靖業聽完懷恩的現場刪節版之後果斷地這樣說。
這事兒是蕭令德不在理，皇太子就是收拾了他，別人也說不和-圖-書出什麼來，不用擔上什麼欺負弟弟的名聲。太子的主意打得很好，抽老十一頓，然後捆著他去面聖，皇帝也不能說他不好，還得為他撐腰。這也是向弟弟們示威。
蕭令德還在地下哼唧呢，鄭靖業道：「延平郡王帶傷，還是先包紮一下為妥。」蕭令德猛點頭，氣得皇帝又踹了他兩腳：「滾。」
「臣今日之言，唯陛下與殿下察之，願二位慎之。」
一時蕭令德上完葯回來了，鄭靖業又說蕭令德：「千歲可醒了酒了？可知行止不妥了？」
皇太子的家宴像被野豬給拱了一樣。本是來散心的，心沒散成，反添一回堵。
原來，到了熙山，大家都放鬆了，太子鑒於最近精神實在綳得太緊，在太子妃的建議下，也去郊遊，全家出動。太子、太子妃、四兒六女、一個良娣、四個孺人，都齊全了。太子妃的娘家妹妹也應邀參加。
除了開一次酒宴，最近鄭靖業都很低調，並不主動攻擊人——大計還沒開始，他這是攢著勁兒呢。
有這麼個兒子真是不幸，鄭靖業在心裏為皇帝掬了一把同情之淚。
延平郡王蕭令德，皇帝第十子，皇室一朵大奇葩。大郄朝開國八十余載，光皇帝就傳了四代，到了蕭令德這裏已經是第五代了。五代美女基因，愣是沒能把他改造成個人模樣。
皇帝當然生氣了，自打生了蕭令德這個兒子，小時候還可以說他「生得肥壯可愛」，超過五歲連這種話都說不出口了。讀書不行、習武不行、做事不行，皇帝不想再看到他了，就想到了鄭靖業，想讓他想個法子wwｗ•ｈeｔｕbｏok•cｏｍ.cｏｍ，想個合適的地方，把蕭令德給扔出去。眼不見心不煩，直白地講就是發配出京。
所為何事？看看豬頭一樣的延平郡王就知道了，這貨還橫在地板上哼唧呢。
皇帝咬牙，終歸沉默。
鄭靖業出現了，向父子三人揖禮。太子心裏有些彆扭，還是打了聲招呼。鄭靖業也沒有過多客套，單刀直入問皇帝：「臣蒙宣召，不知所為何事？」
懷恩非常痛快地泄密：「皇太子把延平郡王給抽了一頓，聖人正在發怒，讓相公去議事。」
皇帝也覺得皇太子這樣未免太較真兒。誰都知道，蕭令德就是皇帝的一個失敗作品，封王也只封了個郡王。你跟個廢品較勁，確實有失風度。
太子兩眼冒火，好好的宴叫這個蠢兄弟給攪了，老婆孩子嚇得三魂飛了七魄，還要怎麼忍？合著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夠有肚量不夠寬容？
皇太子差點沒被噎死，不敢置信地看著鄭靖業那張誠懇的老臉，聽這奸臣說：「太子殿下對郡王也火暴了一點兒，好歹是兄弟，多少留一絲面子。您是東宮之主，放寬些肚量。」
濃烈的味道刺|激著大腦，李俊灌了兩壺之後就開始進行醉生夢死的狀態。酒壺一砸：「筆來。」
在名士這裏，新酒受到了極大追捧。李俊被師兄顧益純叫來喝酒，他還不樂意，顧益純不跟他廢話，扔了一小壺酒過去，他就顛顛地跑了過來。不得不說，清澈的酒液上佳的賣相，從外形上就對了名士的胃口。
鄭靖業無奈地看著皇帝，皇帝尷尬地咳嗽一聲：「懷恩，你來說。」
這個……真不怪皇太子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