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教學水平
東宮裡遇到了徐少君,她還眼含期望地看著你,鄭琰的好心情瞬間飛走了大半。打狗還要看主人,徐少君好歹也是蕭令先的小老婆,鄭琰不得不打聲招呼:「孺人別來無恙?」
這一天不論對鄭黨來說,還是對鄭琰來說,都過得不算太愉快。鄭黨是通盤不愉快,鄭琰是開頭不愉快。她進宮是來尋徐瑩商討事情的,表面上看,主要是關於釋放宮女,實際上,卻是想著提高女權的。已經放下了第一顆棋子,現在該放第二顆了。
蕭令先果斷地道:「難道不能簡拔新人?」
蕭令先這二貨居然還一拍身前矮案:「妙!」
鄭靖業面上皺眉,心上已經樂開了,嘖,這小子挺好忽悠的嘛。誠懇地道:「怎麼會一個也沒有呢?但是,年輕啊!年輕是好,有幹勁兒,可年輕也有年輕的壞處,沒資歷,沒人望,驟然提拔了,沒人服氣,會政令不行反而壞事。聖人若想要年輕人呢,臣回去稍加整理,明日奏於聖人。」歐耶!在蕭令先這裏安排自己人可比在先帝那會兒容易得多了!
前朝鬧哄哄的時候,鄭琰正在後宮裡忙碌碌。
蕭令先見梁橫道完道,順口就求問鄭靖業下面要如何辦才好。鄭靖業心中略感失望,念在他還是個年輕的皇帝,耐著性子道:「唯今之計,聖人必須耐得下性子。要先做出一些實績來,先立功業再行權。先帝晚年很多政令也是世家所不喜的,可他們必須得接受,為什麼呢?因為威望!先帝積威數十年,所以才能夠行非常之法。聖人初登大寶,自以為和-圖-書能與先帝晚年相比嗎?」
徐少君臉上有些慌亂地道:「一切都好,七娘一向可好?」
秦越差點兒趴在了桌子上,嚴肅地道:「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人所不能成!」
蕭令先磕磕絆絆地道:「這、這、這樣不是明君所為,一下子、一下子黜了這麼多人,這、這也太、太難看了。」他還要面子啊!
蕭令先的眼神越來越誠懇,秦越的語氣也越來越緩和,一天的授課進入了和諧期。終於,秦越收起了講義,蕭令先意猶未盡:「原來如此,可惜還要再忍。」
於是,秦越惡狠狠地趕走了梁橫,苦口婆心地給學生擺事實講道理:「單就蔣氏來說,聖人知道蔣進賢五服之內有多少男丁嗎?他們束髮讀詩書,生於官宦之家,對朝政並不陌生。普通百姓家能識字就不錯了。」
這頂多算「失誤」!梁橫這樣告訴自己。低下頭,聲若蚊蚋:「是下官激動了。」
沒被趕走的柳敏拚命地吸收著知識,這些老先生們或許身上有這樣那樣他看不過去的缺點,但是就經驗上來說,是普通人家出身的柳敏所不能及的。
秦越暗道蕭令先是個呆貨,哪有皇帝是放開了讓宰相列名單薦人的啊喂!但是,鄭靖業比蕭令先靠譜很多!他不是個絕對正直的獃子,他懂得權變。如果政事都由鄭靖業把持,至少現在不會亂,鄭靖業也老了,秦越居然難得地是信任鄭靖業人品的人,認為這樣做,還是利大於弊的,也不再作提醒了。
這個地點鄭琰都選好了,當初鄭L、鄭琦兩www.hetubook.com•com個外放為郡守的時候的那兩個郡就很不錯嘛。一來兩位兄長已經經營過若干年了,對當地情況也算了解,有個輔導老師;二來當初這是自家爹給親兒子選的地方,能壞么?
蕭令先的表情痛苦得像是被人一拳打在了胃上,他一點也不想跟世家分享榮耀,或者說,不想讓世家佔大頭他佔小頭!不行,絕對不行!他猶不死心地問:「難道一個可用的青年俊彥也沒有?」
沒落世家子池之同學,用自身的經歷告訴蕭令先,世家比皇室更受人尊敬那是有原因的。他小時候過的是什麼苦逼日子,蕭令先絕對想象不到!
梁橫心中不太服氣的,鄭靖業畢竟老了,未來該是年輕人的天下,為了大政方針得以推行,私下使點小手段又算得了什麼?也就是秦老夫人這個迂腐的人,才拿正義說事兒,政治上的事兒,有乾淨的么?當然,一時忘形什麼的,梁橫心中有數,卻不太樂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柳敏權衡再三,也不說話,心裏其實挺苦逼,當初怎麼就不長眼地入了東宮了呢?雖然自己也算得賞識了,但是比起那個甜似蜜的梁橫,柳敏又不確定了。他瞧不起梁橫,那也算是個人才么?可他的好聖人,看梁橫的小眼神兒,真是越來越熱愛啊!柳敏泛起了深深的危機感!但是!他不能靠「媚上」來進位。餘光瞄了一下冷著一張臉的池之,這一位什麼都好,就因為替先帝起草了一次詔書,到現在還洗不白,前鑒不遠,柳敏不想犯二。雖說富貴險中求和圖書,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柳敏卻比梁橫多了一樣東西——智商,他決定閉嘴。
蕭令先鄭重地點了點頭。秦老先生抹一把虛汗,告退了,尼瑪教這麼個熊孩子真是費勁啊!當初他不是這樣的啊,怎麼放到先帝手裡一年,就成這個德性了呢?秦越不由懷疑起先帝的教學水平來了。
鄭靖業還有工作要忙,很快離開了。留下秦越給蕭令先繼續洗腦,作為一個鄭靖業粉,秦越理所當然地認為鄭靖業說的是對的。再有,他也有自己的判斷,秦越判斷,鄭靖業說的是正確的,世家,不可能被消滅,至少,不是蕭令先這樣的呆貨帶著梁橫這樣的二貨能在短時間內幹掉的!
秦越大怒,指著梁橫質問蕭令先:「聖人,此等A佞緣何得侍君側?他有才華嗎?他有德行嗎?他有功勞嗎?他有品級嗎?區區一舍人,居然當著聖人與臣等的面,對當朝首相指手劃腳!讓當朝首相陰求另一宰相之短!這等鬼r伎倆,也能拿出來說嗎?為人當正直!便是聖人,也要尊重大臣的,葉廣學若不賢,自有國法辦之,自有御史彈之,奈何掘人陰私!這樣的跳樑小丑,居然也配談國政嗎?」看向蕭令先的眼裡透出濃濃的失望。
鄭靖業道:「如果能找到這麼些人,臣今天就不會順著蔣進賢的話往下說啦!」如今朝中形勢,看著像是鄭靖業佔優,事實上也佔優,但是,鄭黨已經在擔心人材儲備的問題了!「姑用之,試削之。再者,世家也是陛下臣,當一視同仁才好。現在要用得到他們為和_圖_書國效力,那就要試著與他們妥協,有時候不得不分些好處給他們,甚至是分得多一點。」
如果鄭靖業知道蕭令先心中所想,一定會對他比個中指,就你這德行還敢說別人急躁?
這種受驚的兔子樣……鄭琰忍著胃痛,覺得自己得說點兒什麼,不然會忍不住走掉:「已經入秋了,不要在外面久呆啊!」
懷著這樣的心情,鄭琰踏進了東宮。由於諸王公主那裡的房子剛剛在蓋,太妃們尚未搬出,除了蕭令先住在大正宮前殿內設的卧室之外,他的家眷都還在東宮裡貓著,鄭琰要見徐瑩,自然要到東宮。
鄭靖業搖頭:「不是這樣啊!聖人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敢請辭?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他們離去,朝廷根本選不出這麼多人來辦事!聖人,得用世家。臣也不喜歡那些自命清高之輩,然而,世家畢竟有人才!世家數百年的積累,聖人得依靠他們。」
鄭靖業:「……」他突然不想跟這個二貨生氣了,尼瑪能二成這樣也不容易啊!你能想像嗎?一個小科長,TM「指示」國務院總理拍黑磚!你二到家了!老子像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配灰嗎?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你……鄭靖業完全想不出形容詞來罵梁橫了。
雖然宮女的來源是全國各地的人民,畢竟京畿的最多,最途最近,方便嘛!鄭琰在這附近推行「仁政」,她的名聲就好,很大程度上可以幫到池之爭取民心。所以,出宮的宮婢與外放,那是連在一起的兩件事情,今天鄭琰是來推進它的!
梁橫左看右看,非常想說話。和-圖-書蕭令先看到了他的神情,鼓勵地問:「梁卿有什麼話要說?」
蕭令先誠實地搖了搖頭:「自是不能。」
梁橫心中略有得意,小聲清清嗓子,未語臉上先泛一點笑,這一點笑容落在蕭令先以外的人的眼中,真是猥瑣透了!梁橫深知自己資歷不夠,刻意放低身段,畢竟生嫩,還是透著指點江山的豪氣:「這等人最是慣會裝模作樣了,明著看,自然是一點兒毛病也沒有,還得讓人贊一聲好。背地裡不知道還有些什麼污糟勾當呢!鄭相與葉廣學相識多年,難道不知道他一點違法的事情?不如丞相回去求刺其短,揭出來就能讓他灰溜溜地走人!不但是葉廣學,蔣進賢也是這樣啊!鄭相一定能辦得到的,對吧?」
還行,還有救,鄭靖業接著道:「今日自蔣進賢而下,多人請辭,聖人為什麼不許呢?為什麼不與他們相抗到底呢?」
鄭琰信心滿滿,極力想促成自己的計劃。池之想放到外郡,鄭琰也不想讓他離京太遠。一個過於年輕的郡守,還頗有裙帶嫌疑,放到哪裡、幹得再認真,也會有人嚼舌頭,那就光明正大地裙帶好了!鄭琰的主意,就是尋一個在京畿附近的大郡,背後有人撐腰,吆喝一聲家長就能趕來助拳,多好!
蕭令先只是一時氣憤,被秦越一說,已經知道自己辦得不對了,略帶心虛地看看鄭靖業。鄭靖業面無表情,眼神卻挺冷。鄭靖業與梁橫,傻子都知道要選擇哪一個!蕭令先果斷地斥責了梁橫:「這不是你該說的話!」越權了越權了,還小瞧了首相,這個梁橫,太急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