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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麒麟呆坐片刻，毫不遲疑起身，憔悴堅定。

可是，玉麒麟卻沉默了。

金元寶攝定心神，開始發問。玉麒麟面容嚴肅筆直坐在桌前，一一作答。

「不，不……」玉麒麟面色蒼白，搖搖欲墜，江曉萱在一邊扶住她。

看著她悲慟憤慨的模樣，金元寶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寬慰道：「好了，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個消息。現在我要去衙門了，看仵作能不能驗出更詳細的消息。你照顧好自己。」說罷，便匆匆離去。

面對他的再次逼問，玉麒麟心如刀絞，隨即一咬牙，道「我不能告訴你。」

屋中眾人呆立半晌，王強這才遲疑走上前去，問道：「元寶，你看這人是你帶回去還是……」

金元寶此時方才抬頭看向玉麒麟，緩緩開口問話，冷靜，彷彿仍是在問口供：「這個包袱，是你的么？」只有最後，他的聲音才有些微幾乎難以察覺的顫抖。

柳倩倩見狀，自然是得意洋洋，拖長聲音道：「最後——」她猛然將雙手在背後藏著的東西甩在金元寶書案上，「今天發現喜兒屍體后，我就看到她躲在屋子裡，收拾包袱準備逃走！」

這兩字，似乎包含了無限的疲憊。

眾人等候玉麒麟回答。

聽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金元寶終於還是忍不住轉身，目光一路追隨玉麒麟被眾衙役帶走，似在無言詢問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金元寶點頭hetubook.com.com，玉麒麟依樣按手印畫押，起身。

一旁，江曉萱見他二人生隙，心急難耐，張嘴便要吐露實情。

屋中眾人，也是不敢發話，一個個屏息著，等候金元寶的反應。

玉麒麟背後，柳倩倩將金元寶神色盡收眼底，微微冷笑。

江曉萱含淚喊出聲：「你怎麼會沒有話說！你快告訴他不是你做的！」

「喜兒……」玉麒麟沒發現自己聲音竟然沙啞至極，「喜兒是被人掐死的？」

玉麒麟卻是咬牙不開口。

完全不理柳倩倩的喧囂，金元寶只看著自己案上的包袱，漸漸面如死灰。

眾人震驚。

「收監。」

「柳文昭在喜兒身上找到了一些你屋子裡的細軟。另外……」他斟酌著道：「喜兒脖子上有扼痕，看樣子，是我們去東潞河之前的事情。」

「你最後一次見到喜兒是什麼時候？」

卻不料，一旁柳倩倩得意的喊出：「你當然不能告訴！你就是殺了人，畏罪潛逃！」

雖然沒有回頭，可玉麒麟卻似乎能感受到身後那灼灼的目光，面色反而更加平靜。

金元寶垂頭半響，慢慢抬頭，冷靜看著玉麒麟，好似看著任何一個疑犯，無比冷靜，無比冷漠的道：「江曉萱，對柳倩倩的這些指控，你還有什麼話說？」

柳倩倩不等玉麒麟完全離開，一步上前，撞得玉麒麟一個踉蹌。

金元寶起身，疲和_圖_書憊，冷漠，不再看她一眼。

金元寶坐在案前，一絲不苟給金府眾人做筆錄，專業風範盡現，乾淨利落，訓練有素。

「喜兒不可能偷東西。」玉麒麟很堅決的打斷道：「這一定是兇手為了混淆視聽。」

卻沒想到，她前腳剛走，一抹倩影便溜進了屋子。

語羅，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滿室寂靜。

「我收拾了包袱，是打算離開金府。」玉麒麟心如刀絞，緩緩回答。

金元寶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目光中流露一絲慘痛和不敢置信，但仍是竭力壓抑。

怎麼說？說她收拾包袱是為了逃避欺騙他的事實么？她說不出口……玉麒麟沒有辦法，只有選擇這種最簡單的方式——無言以對。

金元寶點頭，示意江曉萱按手印畫押，江曉萱做完，低頭起身，將座位讓給玉麒麟。

低頭看著書案上熟悉的包袱里露出的玉麒麟衣物和少量銀兩，金元寶面色漸漸陰沉下來，一言不發。

「收監！」金元寶提高聲音。

金元寶百忙中抬頭，輕輕掃了玉麒麟一眼，柔情剎那盡現。

金元寶聽罷，正要怒駁，卻不料，一旁的玉麒麟竟是臉色蒼白卻不出聲反駁，竟似承認指控，金元寶心頭一震。

玉麒麟急匆匆的趕往江曉萱的房間，也不敲門，直接將門猛的推開來，裏面，江曉萱正在整理行李。

「元寶剛剛告訴我的，她的脖子上有扼痕，是被人https://m.hetubook.com.com扼死後再扔進河裡。殺她的人，多半就在金府。」

「什麼？」江曉萱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一下子落在地上。

無奈，王強只得上前一步，「對不起了……」，隨即將玉麒麟的手反剪，押送去牢房。

金元寶皺眉，呵斥道：「坐下。」

倆人對視，悲慟漸去。

「我……」玉麒麟竟然微微一笑，彷彿釋懷了一般，「我沒有什麼要說的。」

「喜兒身上發現了一些你房中的細軟，看樣子是偷了東西……」

「夫人壽宴前，她曾經幫著接待江府來拜壽的下人。」

玉麒麟扶住衣櫃，喃喃的道：「喜兒是被人掐死的！」，慢慢的，震驚變為了憤怒，又重複了一遍「喜兒是被人掐死的！！」

「你們說，一個丫鬟死了，做主子的六神無主收拾包袱準備跑路，這不是畏罪潛逃，是什麼？」柳倩倩猛的轉向玉麒麟，厲聲道：「喜兒就是你殺的！你還好意思坐在這裏跟表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賤人！要不是表哥臨時決定要連夜錄口供，你早就背著包袱跑了！」

金元寶沉沉一點頭，「看樣子是被人掐死，拋屍河中，過了幾天屍體才浮上岸。兇手，多半就是金府的人。」

「人證物證俱在，還不收監等什麼！」柳倩倩見金元寶不理不睬，漸漸著急：「表哥，你身為捕快，可不能知法犯法，包庇徇私！」

江曉萱連忙m.hetubook.com.com道：「你不要亂講！玉……曉萱她怎麼可能殺喜兒！」

忽然，江曉萱肯定的出聲道：「我們不走了。」

看著他，玉麒麟竟然一時失語，她沒法解釋。

「路上我想了……」玉麒麟緩緩道：「喜兒一個丫鬟，在這裏無親無故，唯一可能給喜兒帶來殺身之禍的，就是咱們倆的秘密。如果有人想從喜兒口裡逼問出咱們的秘密，喜兒又誓死不肯說的話……」

……

「嗯！」玉麒麟頷首，「找出兇手，替喜兒報仇！」

王強遲疑的看著他，不動。

「是我的。」

江曉萱坐在桌前，低聲有條不紊回答問題：「是，我看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擺在岸邊。不，我沒有注意到扼痕，因為當時我很傷心……我最後一次見到喜兒是在夫人壽宴前。」

第二天一早，玉麒麟將包袱取出來，正準備偷偷離去。

玉麒麟低頭順從，路過金元寶的時候，卻發現他是背對著自己的，心頭酸澀難耐，卻是無話可說。

「我……想不出。」玉麒麟頹然，心中，不免的有些個內疚和心虛。

「你……你說的是真的？！」江曉萱震驚的抓著她的胳膊，問道：「誰會想殺她？」

卻不料，金元寶急匆匆的衝進屋來，玉麒麟嚇了一跳，連忙將包袱胡亂塞進柜子里，做出一副假裝收拾柜子的模樣。

柳倩倩卻不坐，背著雙手站的筆直，目光炯炯，神色異常興奮，甚至一絲囂張ｗｗw•hｅtubｏｏｋ•ｃｏm•ｃoｍ。

金元寶也不嗦，直截了當的道：「喜兒不是自殺，是他殺。」

深夜。捕快房內燭光高照。

聽到她理直氣壯，條理清晰的分析，眾人漸漸獃滯。

金元寶微微一沉吟：「依你看，喜兒有可能因為什麼事，和什麼人結仇？」

金元寶聽言，也是緊皺眉頭，喝道：「倩倩，不要胡鬧！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是你在家裡鬥氣的時候！」

眾人再度驚訝。

「什麼？！」玉麒麟身子一顫，卻是半晌無法動彈。

「喜兒是被殺的！」

「為什麼？」金元寶死死盯住她，一字一頓。

「你收拾了包袱，是打算離開金府？」金元寶的神色黯淡下來。

「為什麼？」金元寶這句話已然不像捕快詢問口供，既像自言自語，又似無窮質疑。

眾人都注意到她的異常，金元寶正待發問，柳倩倩突然大聲，興奮的道：「我知道是誰殺了喜兒！」她說罷，猛的轉身看著玉麒麟，滿臉幸災樂禍笑意，「就是她！江曉萱！」

「你不信我？」柳倩倩憤然，隨即慢慢冷靜下來，道：「好，我一條條說給你聽。第一，大概一個月前，江曉萱回門后，我親眼看見她和喜兒在花園一角爭吵，喜兒威脅說你再這樣我就說出去，江曉萱還是不答應，喜兒哭著跑了；第二，這幾天江曉萱敲鑼打鼓滿世界找喜兒，結果喜兒屍體發現的時候，江曉萱她滿臉驚恐，半點眼淚沒有，反應異常！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