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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這個了。」羅嚴宗深吸一口氣，笑道：「這都好幾日了，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居然還沒有指點過兩位師弟，真是有些不稱職，難得有機會，我便跟你講講，我們武人的門道。」

「勁？」

寇立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贊同道：「的確是辛苦。」

「筋如彈簧骨如針，帶著驚人的穿透力和破壞性，這是冷脆彈。」

「八師弟在嗎？是我，羅嚴宗。」

觀潮地區靠海，迎著海面生長的，是一大片椰子樹，這個時間點，果實綴綴，清香直冒。

童子樁越是站得久，就越是能感受到那水流的流淌，而經過三天的苦練，寇立的心神已能深入其中，而這小溪，其實是由無數道細流構成，看似是條小溪，其實卻是流向不同的方向。

他迫不及待地回去研究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那五個小鬼頭鄙視的眼神。

……

那起起伏伏的血肉，那凸起的骨頭脊柱，還有溪流的盡頭，那一顫一顫的巨大心臟——

寇立深吸了口氣，雙手握緊，他知道，自己要知道的真相，就在這四大煉中了。

「寇哥哥，你好厲害，今日站了半炷香工夫呢。」鄭寶兒臉色紅撲撲地道，似乎是與有榮焉，雖然他在昨天，就已經達到了兩炷香時間。

姜水源頓時一噎，眼中閃過一絲嫉恨之色，五人之中，若論誰對寇立最為不滿，非他莫屬。

「嗯，你看。」羅嚴宗輕飄飄地走到一棵椰樹前，低喝一聲，筋骨瞬間纏擰鼓盪爆炸，手掌瞬間脹大一圈，手指粗如蘿蔔，輕輕一拍，hｔtｐs://m.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ｏm「啪」的一聲，彷彿海浪撞擊巨岩，椰樹身上，便多了一道半寸厚的掌印。

意識緩緩下沉，他能感受到，心神漸漸與這些水流融為一體，三天的摸索，讓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水流的速度，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增快。

「這便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按照老五的說法，暫時沒有發現死屍，不過找到了鄭前輩的混鐵槍。」

只不過他是城中富商的子弟，年齡雖小，但多少有些心眼，知道對方在武館的身份很高，想要對付他，得暗中進行。

「其中最重要的四關，我們拳師稱之為四大煉。」

「連童子樁都站不好的天才。」

「這叫趟泥步，等師弟你功夫小成后，也能達到這種境界。」似是看出寇立所想，羅嚴宗笑眯眯地道。

回到房中，先是換了件衣服，他以前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站樁會站出一股怪味，鄭寶兒卻沒有這種異象，但他現在明白了，這是身體的雜質，他排除的，是成年人筋骨定形、皮肉拉伸后所積累的雜質。

原來是他。

他對自己看得順眼的人，或者是看自己順眼的人，是不吝出力的。

這種增快，又代表著什麼？

他可是知道，寇哥哥是有多辛苦，每次回到屋內，渾身衣衫都濕了個通透，而且手腳顫抖，不能自已，饒是如此，每天清晨和晚上，他來的比誰都早。

「走了后|庭還差不多！」

「運用全身腰腹骨骼肌肉，將樁法練入拳術中，氣力融為一股，把拳術通透的打出和-圖-書來，便是入門。」

他看到的，是血管皮肉組成的通道！

寇立心中一沉，就算是他也知道，江湖人的武器，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丟棄的。

他心裏，已經想出好幾個陰毒手段了，這眾人排擠，只是第一步。

「師弟可是奇怪我這幾天為何不歸。」羅嚴宗解釋道：「出了點小麻煩，的確是有些宵小，想借鄭前輩的事鬧上一場，不過被我們阻止了。」

而事實上，寇立的確是有這個自信，他能看得出來，這五個人中，只有那譚魚，算是勉強開始降住氣，其他幾個人，都是在感應氣的階段摸索著。

「將拳術運用到實戰之中，打出拳術中獨門的勁力，就是精通，一般的武館，練到這一步，便能繼承衣缽了。」

隨即又長吸一口氣，宛如長鯨吸水，風聲獵獵，足有半炷香時間，然後飛快地向樹身上一戳，瞬間收回，以寇立強化的視力，居然都沒看清對方的動作。

「記住，練拳，最重要的是練勁，到了這一步，便是打法的巔峰，再往後，便是以打法來養煉體了。」

這是他的第二個挑撥手段，挑動性格最傲，天賦又最好的馬源，去燒一把火，無論對方應與不應，都會弄得一頭灰土。

「最後一步，是感悟出拳術本身所擁有的勁，乃至使用其他拳術時，也能施展出來，舉手投足間，心動勁到，此乃大成之道。」

不是站樁的技巧，而是童子樁的真相！

他和鄭寶兒，輩分高，實力低，武館學徒們跟他們保持距離，七個師兄弟中，老二岳黑熊wｗｗ•hｅｔubooｋ•ｃｏｍ•ｃｏｍ整天看自己不順眼，四師兄羅墩子又是個木頭疙瘩，半天蹦不出一句話來，其他幾位，也都是神出鬼沒的。

而如果氣代表的是一種能量，那麼河中的暗流礁石，又是什麼樣的存在，他決定要一探究竟。

寇立疲憊地笑了笑，心中同樣興奮，當然不是因為時間的長短，而是他把握住了某種關鍵。

三日後——

寇立只得無奈地喘著粗氣，他可是才將體力消耗一空呢。

寇立一愣，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找他。

連忙向樹身望過去，卻見樹身上沒有半點傷痕，三息過後，「撲哧」一下，樹身上忽然彈出一截手指粗的木條，盆粗的大樹，居然被硬生生戳出一個洞來。

「你知道嗎？那八師兄今日又站了不足半炷香。」

這三日之中，每夜每夜的抽筋，幸虧他是個意志堅定的成年人，不然換誰都撐不住。

除了他之外，譚魚、馬源、蝦頭、王神奴四人中，只有譚魚這個年紀稍長的，向自己問候了一句。

羅嚴宗與寇立邁步其中，而無論是怎樣的爛泥地，這位大師兄的腳底下都沒有半點沾濕，反倒是寇立，小腿已經被黑泥包裹。

什麼？！馬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到底是有怎樣的厚臉皮，才好意思說指點他。

不過這五個小鬼頭，到底沒敢在武場挑釁，看來自己這個八師兄，到底還是有些威嚴的，寇立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他下意識地忽略了，那岳武霍能吃人的眼神。

至於館主林顯師，更是訪友未歸，到現在都沒見著一和-圖-書面。

「古時，為了戰爭、抵禦野獸、爭權奪利，或只是單純的好勇鬥狠，武術，不對，那時應該是喚作兵械之術的廝殺手段，被創造而出，而在太平年代，朝廷嚴禁民間私用刀兵，拳腳漸漸取代武器，而高深之士又從古代流傳下來的道書領悟出道理，將拳腳與丹術融合，便是如今的武術。」

鄭寶兒面色通紅，站起身來就要理論，卻被寇立按住，淡淡道：「吃飯。」

寇立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饅頭，看了對方一眼，道：「好，到武場，我指點你樁功。」

寇立向來喜歡動腦筋，水流如果是氣的話，那氣的本質又是什麼，神仙的仙氣和武術的這種氣又有什麼關聯。

這種能力，他還要進一步地摸索。

「你既然這麼厲害，我倒是想請教一下。」五人之中，年齡最小，但樁功練的第二好的馬源，忍不住跨前一步，冷哼道。

「怪浪勁是明勁，冷脆彈是暗勁，還有許多獨門拳術的勁力，你以後闖蕩江湖時都會碰上的。」

寇立精神一振，他現在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這個，認清世界，認清自己，然後找到可行的道路，搏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鄭寶兒眼眶泛紅，委屈地道。

這種感覺還很模糊，但是他就是能「看到」這種變化。

這可比什麼尋仙問道，靠著別人來出頭，要實在得多。

羅嚴宗也嘆了口氣，道：「這消息不算好，所以我只告訴你，暫時沒去告訴寶兒，他畢竟年齡小，承受能力有限，不過我已經讓人通知鄭家了。」

誰想突和_圖_書然多了個橫插一腳的寇立來，而且還是如此地「沒資質」，這積累的怨氣，終於有了宣洩的對象。

「這其中便涉及拳術中的高深手段，勁的運用。」

神乎其技！

「這是怪浪勁，看似一重，其實我已疊了九重。」

一時無話，寇立對此也是無能為力，他的那一招，是有次數限制的，不然在那一夜，他就不會只帶著寶兒了。

「人家是天才嘛，哈哈哈哈。」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這五個人便是這一批的少年組，按理來說，寇立和鄭寶兒也是其中之一，但很明顯，這五人組成了一個小圈子，將二人排擠在外。

他可是花了大筆的銀子，才入了這武館的，本來的目標是內門弟子，誰想館主林顯師是個油鹽不進的角色，不得已才與眼前這些泥腿子為伍。

「八師兄今日吃得這麼多，看來肯定是練功辛苦的。」姜水源陰陽怪氣地道。

快了，意識快要觸底了，底部，底部是什麼，泥石河道嗎？不對，寇立陡然睜開雙眼。

這小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然黑呢。

「這等貨色，放在我村裡，早被打死了！」

「武術有練法和打法之分，練法三種，定樁、活樁、呼吸法，打法也分三種，入門、精通、大成。」

寇立揚眉，他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衣角，居然有一兩點紅跡，緩緩道：「鄭老頭怎樣了。」

「這種廢物，真不知怎麼進來的，聽說是走了後門。」

「這不重要。」寇立平靜道，咽下了第八隻饅頭，站樁的最大改變，怕就是肚皮了，他的食量，是以往的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