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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正陽天劍，它不該是早就毀了嗎？」西方野魔不敢置信。

有本事，你別求我啊。

盔甲人點頭，語氣平淡：「的確如此，在我閉生死關，便托神君相助，一旦事敗，就在陰司攝魂前，將我殘魂帶走，煉成匠師，介乎不生不死間。」

然而得了天易死前的傳承，寇立的推演早已達到一種恐怖的層次，眼光一轉，便就看出了這一招的變化。

這數字是什麼，某種記號、數量，還是排位？

寇立撿起這張紙，摩梭兩下，道觀中用來抄寫的紙張，透著一股硃砂味。

兩座盔甲人「嘎吱、嘎吱」地走了過來，語調平緩：「神君有請。」

菩提道人這口防魔利器在正魔兩道相當有名，這口劍器中，藏著三千口上等寶劍，也就是說，一劍之威，等同於三千位劍仙同時出手，威力煞是驚人。

附近，一口佛劍忽然從地上彈射出，並與黑影融為一體，劍身之上，明顯有一道裂痕。

而恰巧，劍術正是他的短板。

當年發生的事，在他們這些老一輩中，印象深刻。

然而，卻是斷的。

而這西方野魔死屍上的濃厚劍煞，很像是對方的傑作。

霧氣之中，赤紅光芒像是大日般，金芒萬丈，熱流滾滾，萬劍齊鳴，看得西方野魔眼珠子都要掉了。

但這肯定是不對的。

「師兄，我們這一代的師兄弟中，除了你和天忌師兄外，基本上都恢復了記憶，師兄你上一輩到底是我的哪位師兄，m.hetubook.com.com或是師姐，真是讓人好奇啊。」

「三十四。」

兩人同時望向這張紙，若真是他，留下的紙張又是什麼意思。

隨著這句話，風聲嗚咽漸漸消停，因為寇立的眼中，漸漸射出一種它們所沒有的堅定、執著。

「咦，你不是亡魂，你是哪派弟子，報上名來，老祖心情好的話饒你一命。」

城池幾乎全是劍坊，不斷有沖霄劍氣爆出，又或是如虎似龍的劍吟聲響起。

寇立的先天劍胎忽然畫了個卐字，霧氣中閃過一座大佛虛影，兩道身影交錯而過，一顆人頭翻滾落地。

霧氣全部散盡，一座巨大恢宏的重鐵城池呈現在眼前，齒輪嵌在城牆上，火煙滾滾，金屬的撞擊聲此起彼伏。

金霄派給他的那口劍胎，也無非是這個層次。

寇立睜眼，先天劍胎往上一撩，劍光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

寇立認得對方，當初在星宿海有過一面之緣的金霄宗長老，周道史。

這是——

就像是發現了一座大寶藏。

這些黑影都是怨氣凝結成的劍靈，多多少少有些殘缺，但每一招劍術，依舊有近似於神通的威力。

等寇立趕到現場時，只看到幾乎被斬成肉泥的西方野魔，而在他的屍體旁，一張紙落在邊上。

「啊，到了。」周道史突然道。

雖然他還沒想明白純陽劍的考驗，但是他至少明白了，為什麼這裡是劍冢。

「這邊請。」

若只是武器https://m.hetubook.com.com、殺人技、甚至是神通變化，那純陽劍改名成純陽刀，純陽槍都可以。

野魔雖然施展不了魔功，但在短暫失神后，雄厚的魔念可以輕易分辨出，對面這人道行不高。

這是一口辟邪的寶劍。

黑影從霧中浮出，人形，手持長刃，速度飛快，弓步一崩，便就戳上去。

西方野魔的心情很糟糕，從闖入山莊之前，便就諸事不順，先是方練就的魔火被辛金劍氣所破，再然後第一次闖入這裏，一身魔功妖術施展不得，只能憑藉劍術。

寇立自然知道，要想練成驚世絕倫，甚至逆天級的劍術，除了自身的天賦和心志外，各種機緣也必不可少。

又有兩道黑影出現，一個無頭，一個缺臂，一前一後殺來，寇立起身，再度陷入廝殺中。

盔甲人帶著二人進入一座匠坊，巨大的爐火中，各種稀缺的煉寶材料，像是水銀般融合成一體，一種獨有靈韻開始誕生。

霧氣漸漸淡去，寇立忽然想到一事，就算以自己的劍術，為了對付這些劍靈，表面傷勢都很嚴重。

一口巨大鐵劍插在門頭，劍柄傳入雲中，像是擎天柱。

「師兄，一起？」

整座虛空靈脈，就被這一劍鎮壓。

「既然你前世是我好友，我便跟你說一說，這口純陽劍的故事。」

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就像是金屬摩擦傳來的氣味中，混雜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哦？正陽子師兄來這裏做甚？」寇立和_圖_書產生了一絲訝色。

「好奇特。」寇立自言自語，這劍身上的裂痕不是他斬出來的，而是劍身中自帶的，也是剛剛劍招的破綻。

二人走入城中，滾滾的機械作用聲不斷響起，恍惚讓寇立回到上一世的工業年代。

而且寇立發現了，在洞天中是沒有靈氣的，也就是說，一旦體內真氣耗盡，就真的是耗光了，而且大型的神通和法術，根本無法施展。

在這裏的機緣，必然對劍道大有裨益。

劍冢！

重劍山莊是正魔兩道有名的鑄劍聖地，莊主鐵山神君又是上一代四十三位未脫劫的厲害角色，無論正魔，沒人敢惹。

活著的劍。

「這些，都是殘次品嗎？」

殘缺品，只能毀滅和丟棄，這，就是劍嗎？

寇立眼光掃過，霧氣中不斷傳來嗚咽聲，更像是一種哀鳴。

這傢伙，怎麼一點傷勢都沒有。

暴虐、極端、自暴自棄，這是寇立從這些劍器感受到的東西。

「噌」的一聲，他拔出一口劍，劍身如翡翠，底白如雪，再往上，是一圈又一圈的碧藍，像是天空的顏色，讓人看上一眼，心中就滿是寧靜。

放眼望去，濃厚的白霧遮住視線，可視範圍內，一口口寶劍直插地面，有的劍身表面流光溢彩，有的劍身晶瑩剔透，如同寶玉。

「連你們自己都認為自己是殘缺的，那麼誰還會認為你們是合格的劍。」

「又是你們這些亡魂，若非老祖魔功被阻，早就把你們煉成麾下倀鬼！」

甚至劍仙的名號，和_圖_書換一個也不成問題。

一道黑影從霧氣中緩緩走出。

「你是——魏長書！」周道史一臉驚訝，向寇立介紹道：「這位是我前世的好友，三山島的散仙，道行高深，不過我記得我死之前你已經壽元將盡，準備閉生死關，強行突破，怎的出現在在這裏。」

「再這樣下去，老祖我說不定還未摸到純陽劍的門檻，就要逃命了。」

在這方世界中，劍仙，是除了天地神人鬼外，唯一一個，被所有修士所公認的名號。

「好。」

這是它們同類的氣息。

「只有這張紙。」他把紙張遞了過去。

「看來我來晚了啊，師兄，發現什麼了嗎？」

「你不是要得純陽劍嗎？我給你。」對方幽幽地道。

……

過了三天三夜，寇立拄劍而望，入眼所見，儘是殘缺的劍器。

這些每一口都是上等寶劍。

「你還有這個機會嗎？」黑影緩緩道。

「不清楚，只是從這裏出關后，師兄的劍術就變得更加強橫，若以前是正派第一外，從這裏離開后，就變成了真正的人間無敵！」

「當年的事，你是第一個。」

被巨力一撞，對方劍身微一晃，便如同蓮盤般，劍影層層盤盤，罩向寇立。

野魔所化的魔光，在無法魔功變化的前提下，漸漸黯然，最終伴隨著一聲慘叫，這老魔一身魔功，沒有施展出半分，就憋屈地死在了此處。

寇立還在琢磨著這數字的意義，倒是沒有注意到，對方偶爾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ｈtｔps://m.hｅtｕboｏk.coｍ.coｍ的意義。

「這老魔當年跟我們金霄宗仇恨頗重，據說正陽子掌教年輕時還追殺過他，只是到底被他逃了，若是師兄出手，倒也說得通。」

……

「我大概明白，你們為什麼是殘次品了。」寇立頓了頓，白霧中響起無數凄厲哀嚎的聲音，像是在爭辯，又像是在憤怒。

見狀，周道史又換了一個話題，「師兄，你知不知道，當年掌教真人也曾來過這裏。」

「周道史，你竟還活著。」匠坊中的一位盔甲人突然道。

寇立沉吟了片刻，並沒有急著趕路，或者去找山莊的方向，他想要弄明白一件事，劍，到底是什麼。

心死了的劍，已經不能算是劍了。

寇立的心思微微一顫，雖然他早已到了不為外物所動的境界。

他的身體上，也多了十幾處劍痕，看起來很是駭人，只是翻卷的皮肉沒有半點血液。

「這股氣勢——」

寇立嘴角抽抽，不作回應。

「三千劍，是你，菩提老道！」

「這數字我不明白，只是這劍術。」寇立頓了頓：「菩提師兄的三千劍？」

考驗的，真的是只有劍術嗎？

「三十四？」對方同樣疑惑不解。

寇立眼中若有所思，更沒有去檢查其他的劍，濃霧之中，充斥著一股怨氣。

綠色血水從血洞中溢出，絲絲縷縷，他修鍊這麼多年，一身魔功早已將肉軀煉成魔物，若只是普通軀殼，怕是早就在一眾劍道亡魂的追殺下完蛋了。

而就在這一瞬，無數劍影從大日飛出，飛瀑急流，銀河倒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