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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魔影

作者:魏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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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紫色曼陀羅

第六章 紫色曼陀羅

「你倆知道這是誰丟的鞋嗎?」初秀的心裏劃了個大大的問號,想像中的蘇婉的影子在腦海里猛地一閃。
「她現在在哪兒?」
「銀枝!」初秀一把掀開被子,「銀枝!」
初秀站起來順著大家的目光朝窗外看去,只見醫生那輛越野車停在山坡上,覆蓋著白雪的山坡太滑,車上不去了,醫生正在努力地踩著油門,車輪捲起一陣陣雪霧,最終還是徒勞地停了下來。
「謝謝你初老師,謝謝!」醫生搖下玻璃,扯了扯嘴角笑著說。但初秀從他的眼睛里卻看不到一絲兒笑意。
「告訴你什麼?」醫生一下子專註地盯住了初秀。
初秀沉思著。
「噢,沒看什麼。」初秀如夢初醒,轉身回到炕上。
地上只有從窗帘縫兒里灑進的一小片月光。初秀的眼睛適應了黑暗,逐漸看清了屋子裡的各種物件,目光漸漸移到了屋角的大衣柜上。
「哪裡。我喜歡跟植物打交道。植物不但和人一樣是生命,它也和人一樣有思想和感情,你相信嗎?」
醫生帶著初秀走到一片紫色的花叢前。孩子們正聚攏在那裡驚嘆著。
大門裡的那條大狼狗聽到了外面的喧嘩聲,警覺地豎起了耳朵,它聽了一會,立刻狂吠起來,鐵鏈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初秀看著他,又把視線落在那些曼陀羅花上,心裏更加惶惑不安。
「其他人呢?我們不會打擾別人吧?」初秀心裏想著蘇婉,又試探道。
第二天中午,班上的孩子們全都跑到小河的冰面上去玩兒了。有兩個孩子滑著小冰車跑出了很遠。
「你聽見剛才的聲音了嗎?」
「自從我住進學校這間小房子,這麼多天,一直做一些可怕的夢。我總夢見有個人在我的炕前轉悠……我有點兒害怕。白天上課也心神不定的。」
初秀頭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大門裡的院子。左側就是那個聞名的大花房,那是冬季里北方常見的種植蔬菜的暖房,用保溫的土坯砌成的三面矮牆呈U形,連在一面高高的後壁上,衝著陽光的這一側是一排明亮的大玻璃,透出裏面紅紅綠綠的一片生機。
「是啊!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醫生說到這兒,突然住了口。初秀感到一股異樣的氣氛籠罩著他們,並悄悄瀰漫開來……
「陶醫生,你又進城了?」初秀沒話找話地問道。
「我記不住了。好像是……」他撓著頭皮想了一會,還是不能肯定。
「哪個麗麗?」
「好了好了,你媽不會不要你的,別胡思亂想了,快睡吧。」初秀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一直折磨著人的夢魘還是糾纏不去。
「對,我只用了一個方法,就是每天向它們表示我對它們的關愛。」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有意思吧?你不相信?」
「以前可是聽人說,如果死過人的屋子,就會陰魂不散,大白天的睡覺,人也會魘著。可這屋子裡,也沒死過人哪?」老太太狐疑地環視著小屋。
「什麼事情?」
「不進去了,我給你拿了點兒酸菜、土豆兒來。你要是缺什麼,就自己上我家去拿,別客氣,啊!」
「陶醫生,你可真有雅興!」這時,初秀悄悄地觀察著醫生,不知怎麼,就覺得他臉上那冷漠的線條變得柔和了和-圖-書
「我就是希望她死!她死了我才高興呢!」銀枝尖聲叫著,委屈地大哭起來。
「又給您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她抬頭一看,孩子們都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想不到陶醫生這麼博學。對了,你是醫生,對人體應該是非常了解的。你說,人真的有靈魂嗎?如果有,肉體消亡了,靈魂也會隨之飄散了、消失了嗎?」初秀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
沒一會兒,那兩個男孩兒一路打鬧著朝教室跑了回來,其中一個男孩用手裡的冰錐扎著一個什麼東西,舉在頭上,在後面邊追邊罵著前面那個男孩:「你媽是個大破鞋!你媽是個大破鞋!」
「王二胖!」初秀氣得大喝一聲。
夜深了,作文還沒批完。初秀揉了揉睏倦的眼睛,和衣躺下想休息幾分鐘,可眼睛剛閉上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快了,還剩一行字。」
「老師,你在看什麼呢?」銀枝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啥也沒想。」銀枝趕緊低下頭,有手無心地寫著字。
「但你卻把它養活了?」
「噢……來吧,同學們。」初秀帶著孩子們陸續進了暖房。
「是一隻鞋。」
「就是那個在城裡打工的。」
「是嗎。」醫生心不在焉地應付道。
「如果你經常跟某一株植物溝通,對它表達感情,它長得就會比其它的植物強壯,抗病能力也要強很多。」
初秀夢見自己的房門大敞四開,外面是黑漆漆的夜色,冷風正挾著一種不確定的危險,就要闖進屋子裡來。
「好可愛的小狗啊!你還養了這麼多小動物?」初秀勉強做出喜歡的樣子笑了一下,心裏卻暗暗吃驚。
「到點兒了,快上課去吧。我也該回去了。」陳奶奶看了看木箱上的粉紅色小鬧鐘,連忙站起身來。
「真的?你沒聽見?」初秀不相信地問,她跳下地,撩起窗帘朝外面望去。
一束光線劃過,初秀看見老宅子的大門正在徐徐關攏,光線不見了,大門在黑暗中關得死死的。
銀枝用手背狠狠擦了擦眼淚,用一個小孩子不該有的怨恨口吻說:「那個麗麗該死!」
那是一隻暗紅色的半高跟棉皮鞋,還很新,樣式漂亮,做工精緻,不像是村裡的婦女們穿的,初秀從沒發現村裡有這麼時髦的女人。
「咳,我們兩個老東西,也吃不了那麼多。」陳奶奶爽快地說。
「銀枝,你在想什麼?能跟老師說說嗎?」
房子的設計和鄉下所有的房子樣式都不一樣,一看就知道原來的房主不是本地人。檐下的木頭椽子已經發黑,帶著年深日久、煙熏火燎的濃厚痕迹。
原來銀枝把頭蒙在被子里睡著,翻了個身,就滾到被窩的角落裡去了。
「它叫『獰笑』。來,獰笑,跟客人打個招呼。」
「你要是願意過來住,啥時候來都行。以前你媽在村裡插隊那時候,在我家裡住過好一陣子呢,就跟我親閨女一樣。哎呀,這麼多年一晃就過去啦……那時候,你媽就像你現在這麼大,你長得真像她,一模一樣。」老人愛憐地撫摸著初秀的手,絮叨著。
「是啊。這鬼天氣!」
「謝謝您,陳奶奶。」初秀感激地看著老人慈祥的面容。
「我恨麗麗。」銀www.hetubook.com.com枝忽然小聲說道。
「被我辭了。他是我雇來收拾花房的,可惜幹活兒不利索。也許是我這個人有點兒挑剔。」
「是嗎?」初秀興緻勃勃地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什麼聲音?」
「可不是?再說我也不能走,我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我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感覺?」
孩子們看到這麼多美麗的鮮花,都不禁小聲驚嘆起來:「哎呀!真漂亮啊!」
一進去,初秀就覺得渾身被一股濕呼呼的熱氣包圍了,暖房裡的溫度起碼有二十五六度。石頭兒等幾個男生開始摘下帽子,有的還解開了衣扣兒。
「啥聲音?沒聽見呀?」
小河對面荒涼的大院落那兩扇緊閉的大門,再一次引起了初秀強烈的探索慾望。
「只有一隻嗎?」這麼新的鞋不可能是丟棄不要的。
自從趙小柱的媽媽死了以後,初秀一直非常注意地管理著孩子們,不允許他們獨自出去玩。她站在教室門口,遠遠的盯著那兩個跑遠的孩子。
「不用怕,我把它牽到後面去。」醫生打開大門,把車子開了進去。初秀看著他跳下了車,打開了拴在門口的鐵鏈,帶著狼狗朝後院走去。
「我還沒給它起名字。它是曼陀羅的一個變種。上個世紀的印第安人在宗教祭祀中會用到這種花兒,它會讓人覺得自己……就在天堂里。」醫生微微笑了一下。
「在冰上撿的。」
初秀伸手拉開了電燈,獃獃地凝望著那幾件衣服。
「沒關係,已經修好了。忘了問你了,你那個老同學還好嗎?」
「因為這樣你爸爸才要離婚的?」
罵人的王二胖這才發現老師就站在面前,他嚇了一跳,膽怯地看著初秀,偷偷把手裡的東西扔在了背後。
初秀朝門口看去,房門關得嚴嚴的。她只覺得周身冰涼,好像剛才真的沉浸在冷風裡。
初秀坐下來,邊往火爐里填著木柴,邊沉思著。她心裏想著醫生陶凡那白白、硬硬的,好像不能扭轉的脖子,想著那個叫蘇婉的女孩兒,腦子裡出現了許多偵探小說和恐怖電影中的情節,一個寂寞的鄉村女教師愛上了一個奇怪的城裡醫生……然後……月圓之夜醫生就會變化成可怕的狼人,對著月亮仰天長嚎……?
「行了,去玩兒吧。」初秀把那隻鞋撿起來,悄悄帶回教室藏在了課桌下。昨晚,老宅黑色的大鐵門在夜色中慢慢閉攏的情形,又浮上了她的腦海。
「要不……這樣吧,等我給你拿塊紅布來,你把它系在門把上試試?以前人都這麼干,說是紅色兒能驅邪。」
「嗨!這都是我們這農村人的說法兒,你別當真。也許你是被嚇著啦?要不你搬到奶奶家來住吧,我讓老頭子把那間小屋好好收拾收拾,又方便又有個照應。你一個姑娘家單獨住著,也的確讓人不放心哪!」
初秀點頭。
「如果在以前,我當然不相信。就像傳說中這裏鬧鬼,我起初只是當作故事來聽的,但是現在……我也說不大清楚,我想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初秀猶豫著說。
「都閉嘴!我問你們,誰教你們說這種話的?」
「好,寫完了,你就早點兒睡覺吧,明天早起,好到小河上去滑冰!」初和圖書秀放下筆,收拾了一下炕上的被子,給銀枝鋪好了被窩兒。
小河上的冰雪在月色下閃著白光,一個模糊的白花花的影子一晃而過,初秀心裏一驚,她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一看,那東西已沒了蹤影。
她強自鎮定,盡量表現得興緻勃勃地東瞧瞧,西看看。
「老師我錯了,以後再不罵人了。」王二胖立即乖巧地認錯。
周圍一片漆黑,初秀不記得她什麼時候關了燈,難道停電了?
「我聽說你院子里有一座暖房,我正想給孩子們搞一次觀察植物的活動,好寫一篇作文,能不能讓我們參觀一下花房呢?」初秀邊說邊替小石頭拍打著弄髒了的棉衣。
「聽見了。」王二胖臨走又猶豫了一下,「我好像……看見蘇老師穿過這樣的鞋。」
「好吧,我試試看。」初秀笑了笑。
難道是我的眼睛花了?
「就是她。我爸說都是她勾引我媽去城裡幹壞事的,她不是個好東西!我爸說,我媽眼饞麗麗有錢,就托她也在城裡幫我媽找個好活兒,麗麗就給我媽找了個男的。」
「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醫生疑惑地看了初秀一眼。
半夜裡初秀猛然醒來,坐在炕上朝黑暗中窺視著。睡在身旁的小女孩兒銀枝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白色鋁合金的窗戶很大,有點兒類似城裡的花園別墅,一看這窗戶,就知道是經過醫生改造過的。從外面看,每個窗戶里都擋著灰色的窗帘。
初秀靈機一動。
「好!」孩子們興高采烈地跑出了教室,小石頭脫了身上的棉衣鋪在車輪底下,大家一擁而上,車子一鼓作氣爬上了山坡。
「是!老師。」兩個男孩兒撒腿就想跑。
「沒有。」銀枝懵懂地搖頭。
她扭頭一看,嚇了一跳,銀枝不見了!
醫生的眉頭微微跳了一下:「你是說蘇老師?」
這種花初秀從來沒見過。正在怒放的花|蕾呈現出一種由淺至深過渡的紫色,那是一種神秘的紫色,高貴中透著妖嬈,一朵朵鮮艷欲滴,連長長的花莖也是紫黑色的。這些紫色的花朵散發出一種令人眩暈的氣味兒,初秀想把視線從它們身上移開,卻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好了,去玩兒吧。別再走遠了,聽見了嗎?」
初秀凝神盯著大衣櫃那兩扇緊閉的大門,她不由自主地下了炕,慢慢走到衣櫃前,緩緩伸出手去。
算了,我這都是瞎想些什麼呀?
「我做過試驗。你來看看這些花……」
「寫了多少了?」初秀湊上前看了看作業本兒。
初秀陪老人一同出門,道別後目送老太太的身影遠去了,才來到教室。
醫生移開了目光,衝著門口叫道:「小傢伙,你怎麼跑出來了?快過來!」
晚上,初秀坐在炕上批改作文,在她對面寫作業的銀枝,不時趴在小桌子上發著呆。初秀停下筆看著她。
「我媽不要我了!」銀枝一邊惶然地點頭,一邊傷心地哭了起來。
「太漂亮了,這種花兒叫什麼名字?」初秀覺得這花兒美得邪惡,視線接觸到它,似乎就有一種被它蠱惑了的感覺。
暖房的一側是大面積的各種盆栽鮮花,品種繁多,顏色各異,開得正旺盛。中間一條人行小道,另一側是爬在架上的綠油油的黃瓜秧,上面結著小指般和-圖-書粗細、頂著黃花的小黃瓜。再走過去,還有幾壠西紅柿,柿子大多青青的,有個別的剛開始泛紅。
「啊……?幹啥?」銀枝迷迷糊糊地問。
「什麼事兒啊?」
「好了,好了……」初秀安撫地拍著她,心裏惴惴不安。
隨著他的召喚,一隻白色的小哈巴狗,顛兒顛兒地跑到了醫生的腳下,「吱吱」地向主人撒著嬌。
銀枝寫完最後一個字,收拾了書本,過來躺下,初秀幫她蓋好了被子。
「噓……別出聲!」初秀沖孩子們豎起了手指。
「噢,就是上次跳大神兒說的那個麗麗嗎?」初秀想起來了。
「沒夢見別的什麼?」
「老師,我也錯了,我也再不罵人了。」
「因為,我總覺得我住的那間小屋裡,似乎有一個憂傷的靈魂,一到半夜,就從它寄居的某個角落裡溜出來。它好像在努力……想要告訴我點兒什麼似的。」
「一隻鞋?哪來的?」
「多難聽的話呀!一個小學生竟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你害不害臊?」初秀的臉氣得緋紅。
「同學們,我們去參觀陶醫生家的花房!」聽到初秀帶著幾分誇張情緒的語調兒,孩子們立即歡呼著搶先朝老宅跑去。
初秀驚訝地看著她,用制止的口氣說:「銀枝……」
她在想,這個神秘的陶醫生!他的這座老宅里,到底還藏著多少意外?
「好了,請進來吧。」醫生手裡拿著一把噴壺,突然出現在暖房門口,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院子里的學生和初秀,對他們喊道。
王二胖低下了頭:「是他先罵我的。」
幾個孩子湊到大窗戶前面去探頭探腦,可是隔著窗帘,什麼也看不清楚。
「回來!你冰錐上扎的是什麼?」
「銀枝?她媽就是上城裡給人洗車的那個媳婦吧?又為了啥要鬧離婚哪?這才過了幾天消停日子,可苦了孩子了。」
「沒有其他人了。」
初秀埋怨著自己,不覺站起身來朝窗外望去。
「不知道。」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好了,睡吧。明天還得上課呢。來,跟老師睡一個被窩兒,好嗎?」
櫃門被初秀猛地拉開,裏面那幾件衣服還好好地掛在那裡,其中一件白晃晃的,像站著一個人。
聽到關愛這個詞兒,初秀好奇地仔細看了一眼醫生,覺得這個詞兒不像出自一貫冷漠的醫生之口,但他又確實是這麼說的。
「是嗎?哎呀,莫不是這房子里有說道?」
「有什麼說道?」
這是一座有年頭的老房子了,起架很高,造型堂皇。雖然有些牆皮已經脫落了,露出裏面大塊的青磚,但房頂上青灰色的瓦倒還整齊,顯得古色古香,使老宅看起來依然很結實。木製的房門是兩扇對開的,看上去又厚又結實,現在只是虛掩著。
「就一隻。」
「怎麼樣,這花兒漂亮嗎?」醫生站在初秀身後輕輕問道,他那好聽的聲音裡帶著些詭秘。
「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兒,就像這花兒一樣。」
醫生看著初秀亮晶晶的眼睛,遲疑地:「呃……好哇,誰讓我欠了你人情呢?歡迎。什麼時候?」
「怪不得……」初秀覺得此刻的醫生有些怪怪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什麼時候方便?」初秀不等他回答,立刻接著說:「就現在行嗎?正好和圖書我們下午沒課。」
「那天……真是不好意思。你的車已經修好了?」初秀在學生面前不知說什麼好,就把前幾天一塊兒去城裡沒有來得及說的話,都搜羅出來,聽上去很可笑。
「是陳奶奶!您快進屋……」初秀打開門,高興地要把老人攙進屋裡。
「同學們,我們出去幫叔叔推車好不好?」
初秀看著那些透著神秘氣息的窗戶,感到一種強烈的緊張和好奇。
上課時間快要到了,初秀正想出門,房門被拍響了。
寂靜的午後,學生們開始上自習了。講完課的初秀坐在講台前,低頭專心地批改著作業,靜悄悄的教室里突然發生了一陣騷動。
初秀正焦急地尋找著夢的出口,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震得窗欞簌簌發抖。初秀撲愣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
「昨天夜裡你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
院子右邊的空地就是停車的地方,地上隨意扔著幾個破輪胎,上面落著厚厚的一層雪。
「嗯……好吧。」醫生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為難,但還是勉強答應了。
初秀聞聲側過頭去,奇怪地看著她:
「不。我不知道。你看,這麼漂亮的鮮花,可是很快就會凋謝了,真可惜。美麗的生命總是那麼短暫……就像一個幻覺,用什麼辦法也留不住……」醫生用奇怪的眼光看著那些紫色的花,似乎陷入了沉思默想中。
初秀關了燈,貼著孩子熱乎乎的小身體,耳畔聽著銀枝均勻的呼吸聲,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不用了,陳奶奶。我班上那個叫銀枝的孩子,她爸媽正在鬧離婚,誰也不想要孩子,暫時住在我這兒,我還得照顧她呢。」
「真的?」初秀用誇張的語氣驚訝道。
「是他先罵我的!」被罵的同學爭辯道。
多虧了臨時在這兒借住的小學生銀枝,總算使初秀在這種時候有了一個伴兒。
「算了,也許是我在做夢。對了,陶醫生,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初秀又試探地說。
初秀左右看了一下,試探地問:「你們家裡那個……老邱呢?他不在嗎?」
「銀枝,你晚上睡覺做夢嗎?」
「這種花喜溫,本來是生長在南方的一個品種,北方這種寒冷的環境不適合它生長。」
「我也說不清。」初秀的話題突然一轉:「對了,你知道蘇婉嗎?」初秀說完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我再不想聽見你們說出一句不文明的話來。今天你們兩個的小紅花沒有了,放學后打掃衛生!」
「做夢呀!我夢見我媽媽了。」銀枝說著,撇起小嘴兒就要哭。
這是一隻很普通的小狗,病歪歪的樣子,只是它左半邊幾棵尖尖的牙齒總是露在嘴唇外面,看起來的確像是在獰笑。它看了看初秀,立刻跑過來圍著初秀的腳嗅著,表現出興奮的樣子。
在這種季節里,能看到這樣的景色,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一大早,初秀就起了床。她疑神疑鬼地檢查著窗子和房門,然後心神不定地開始做簡單的早飯。
「真的嗎?」初秀心裏一驚。
「對了,我正有點兒事想跟您說呢,進來吧,就坐五分鐘。」初秀終於把老人拉進了門。
「沒事,只是擦破點兒皮,回到城裡就打了狂犬疫苗。那天晚上……他對那種超自然的現象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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