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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遲早起兵反隋，一直很擔心自己的名聲。聽到夫人這麼說，他心頭輕鬆不少。

杜如晦道：「你安然無恙，站起來走幾步？」

李智雲並沒有喜悅，他疑惑道：「二兄，你把我和三兄都刻在了燕然石碑上，但後世史書肯定會寫我和三兄正在雁門郡救駕。如果後世人發現記載衝突，會不會以為我們騙人啊？」

李智雲「哈」的一聲，給了羅士信下巴一拳。

李世民現在主公的威嚴日益濃厚，他板著臉下令后，連高表仁都沒有再哭，只是止不住哽咽。

薛家叔侄對視一眼，總覺得以後生活會非常鬧騰。

李世民本來也被感染哭了，聽了高表仁的話，不由指著自己哭道：「師兄是唯一的兄長，那我是什麼？」

李玄霸失笑：「就是。」

看來大郎是不希望看到三郎和五郎還活著啊。竇慧明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件事。

母親，我很努力地養病了，現在身體逐漸好轉，救駕之事沒有耗費多少心神，只是遠遠在安全的地方看著戰場。如果二哥告狀，母親千萬別信。

他鬆開手，比了比腰：「就這麼小，比二郎整整小一圈。他那時身體也不好，三天兩頭就生病，手臂瘦得像竹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看到三郎身上有了一點肉，看到三郎能在草原上縱馬，連弓箭都能射出來了，雖然還是射歪……」

李淵怒罵道：「這不是故意折騰我家三郎嗎！祈健呢？他怎麼不回來？」

李玄霸趕緊否認：「我沒有！」

李世民：【閉嘴。】

僕人道：「這次五郎君立了戰功， 被封為校尉。二郎君和三郎君問五郎君是否回來， 五郎君說男兒志在遠方， 現在西突厥犯邊， 忠孝難兩全，他想立功。」

竇慧明道：「郎君，二郎就是這樣的人，你應該習慣了。」

李智雲疑惑：「關隴勛貴指的是什麼？」

姐妹二人嘀嘀咕咕聊起來，徑直上了一輛馬車。

孫思邈道：「是我分內之事。」

李智雲抱著手臂譏笑：「高公、薛公、宇文公和長孫公等人都在大興，攻打大興本來就很容易。而這些都是二兄三兄的人脈！」

李淵扶額：「這亂七八糟的回答是怎麼回事？」

三人寫的信中內容都大差不差，就是報平安和遺憾不能回家探望父母而已。

李玄霸道：「好。」

「好了，別哭了，我回來了，我好好的，以後再不嚇唬你們。」李玄霸給兩隻雕擦眼淚，抬頭道，「你們也別哭了。我現在安然無恙……」

竇慧明在安撫又哭又笑的李淵時，悄悄觀察萬氏。

李智雲看著二哥進進出出，悄聲對李玄霸道：「二兄好煩啊。」

裴行儼注意到了這邊的打鬧，大聲呼喊：「士信，踹集弘屁股！集弘，揍士信眼睛！對，就是這樣！」

他還請母親繼續留意義莊的事，義莊將來是他們攻打中原的情報點，斷不可丟。

還好祈健沒回來，太好了。

竇慧明壓住心中的狂喜和落寞，對李淵道：「祈健已經長大，現在剛立了功，自然不願意回來。」

寒鉤和烏鏑身體一抖，乖乖地跳到地上當走地雞。

李智雲適時地插入吐槽：「三兄，別擔心，他們都在哭呢www•hｅｔuｂook.com•ｃｏm，沒笑。」

李玄霸嘆氣：「算了，在以後的《太宗實錄》上多記一筆，以免後人誤會。」

薛元敬和薛德音看向房喬、杜如晦。

李智雲道：「那父親頗不要臉了。我想以父親的能力，肯定不能自己打天下。」

……

她不用知道這些人是真的嘴碎，還是背後有誰指使。她在府中的敵人很明確。

高表仁大哭著握住孫思邈和宇文珠的手，也不顧及什麼男女之別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回了三郎，嗚嗚嗚，謝謝。」

李世民攤手：「我管他呢。反正我肯定要把你們刻上去。」

李玄霸反對：「我想親自報仇。而且只是出謀劃策又不累，把我關在屋裡反而無聊。」

竇慧明和萬氏抹了好幾次眼淚，不斷張羅布置兒子們的院落。

李智雲噘嘴道：「為什麼一定要是太宗，不是高祖？」

李淵聽到李玄霸和李智雲還活著時， 就完全把什麼謀划拋到腦後， 趕緊派人去接李玄霸和李智雲回家。

長孫康寧挽住宇文珠的手：「我們住一間屋好不好？我想聽阿姊說你們經歷的事。」

兄弟二人有立功的機會，也是第一時間想著五郎，沒有讓五郎回來太原安唐國公的心。

他抬腿就是一腳。

她一句話反覆看了許多遍，花了很長時間，蠟燭都燃了一半，才看到最後一段話。

五原郡和張掖郡在地圖上隔得很近， 但中間是騰格里沙漠。現在正值盛夏，沙漠酷熱，不適合行軍， 所以要沿著黃河水道繞行。

房喬目不斜視。

是李玄霸的字跡。

房喬一邊冷笑一邊抹眼淚：「你安然無恙，站起來啊。」

李智雲歪頭裝無辜。

她出身江都萬氏，在入唐國公府時都沒用過馬鞭，連馬都不會騎。這次她發了狠，把人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杜如晦沉著臉道：「知道是誰就夠了，之後交給我們，李三你好好休息。」

李玄霸看著寒鉤和烏鏑的模樣，不由給了二哥一個埋怨的眼神。

房喬懷念地點頭。

李世民：【滾！】

「這吐舌頭叉腰的小人圖，肯定是二郎畫的。」竇慧明撫摸著信紙，終於露出了自得知李玄霸出事後第一個輕鬆的笑容，「二郎這孩子，不會在燕然山的石碑上也畫了奇怪圖案吧？」

他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扶額大笑起來，笑得肚子都疼了，眼淚都出來了：「到此一游，到此一游，哈哈哈哈，是他的性格，看來他刻碑的時候就猜到大德還活著了。」

李玄霸尷尬地想讓兩隻雕崽用爪子幫自己挖個地洞鑽進去：「你們夠了！別吵這個奇怪的事！別人都在笑話你們了！」

高表仁哭著道：「我剛見三郎時，三郎還這麼小。」

李淵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又問了一遍：「刻下了什麼？」

李玄霸深深嘆了口氣，腦袋垂下道：「弟弟，你可閉嘴吧。」

秦瓊、宗羅睺、羅士信和終於與秦瓊等人混熟了的薛舉走在一起，聊起回西域后誰能奪得最多立功的機會。

竇慧明眼睛睜大。

裴行儼疑惑地問長孫無忌：「什麼不懂的方式？」

竇慧明拿著信和*圖*書紙的時候覺得有點異樣，想起了她接管義莊后時常與李玄霸的秘密通信，回屋後用藥水浸泡信紙，信紙背後出現新的字跡。

「母親只差一日就能救到我，不是母親之過，是老天看我不順眼。母親面見楊廣辛苦了，沒能親眼看見母親在楊廣面前大發神威，我很遺憾。二哥手舞足蹈描述母親有多厲害的模樣真的很礙眼。

即使自己的祈健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她才更加警惕自己的敵人。

李玄霸破防：「師兄你可閉嘴吧！」

娘親喲，他本來之前哭過一次，還以為哭完就算了。誰知道這群人哭著哭著，自己的眼淚就止不住了，比之前哭得還厲害。

秦瓊、宗羅睺和薛舉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攔。

看著李玄霸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信，竇慧明趕緊用帕子按著眼下，擔心眼淚落下來弄散了淡淡的字跡。

小五還活著這件事並不會消弭萬氏心中的仇恨，反而會讓萬氏更加堅定不移地站在大郎的對立面。

長孫康寧還沒來得及對輪椅上的李玄霸哭一場，兩隻雕就衝到了李玄霸懷裡哭得打嗝。

李世民道：「我會看著他，不會讓他累著。阿玄想自己報仇，就依他的意思。不過現在旅途勞累，阿玄，你必須多休息幾日。」

他早該這樣了！誰都娶妻了還『耶耶娘娘』的撒嬌啊！他多大的人了！不害臊嗎！

竇慧明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孩子……」

薛元敬和薛德音也有點難受。只是比起這些人的捶胸大哭，他們有點嚎不出來，顯得情緒過於內斂，有點尷尬。

三郎真是……過於細心體貼了。

他們本來可以把五郎遣回來，代替他們安唐國公的心，這樣他們才更好地報平安。但他們沒有，而是尊重五郎的選擇，帶著五郎去西突厥戰場上立功。

高表仁道：「你不是二哥嗎？你看你有個兄長的樣子？」

李世民道：「雖然我也覺得父親打仗的本事很一般，但以唐國公府的招牌，即使沒有我，關隴勛貴肯定也是支持父親取代楊廣的。但我希望父親能知道即使沒有關隴勛貴的支持，我也能征服天下。是關隴勛貴來求我們，而不是我們靠他們。他可不要為了得到關隴勛貴的支持，給予他們太多厚待。」

李玄霸翻白眼：「如果父親搶著稱王稱帝，難道二哥還能派兵攻打？孝字大過天，他只能乖乖忍著。」

李玄霸嘴硬：「石碑上又沒有我，後人嘲笑二哥，關我什麼事？」

杜如晦聳肩：「管他們做什麼？小孩子打鬧多正常，習慣就好。」

他其實以前也沒冒險，只是有個混賬渾水摸魚放火！

很煩人的李世民在到達武威郡的時候遇到了前來迎接的房喬等人，當然，長孫康寧帶著兩隻已經不是崽崽的金雕也來了。

二郎三郎自幼就愛護五郎，一直都很愛護五郎。

李智雲也是一腳。

高表仁哭著揉了揉李玄霸的腦袋：「叫兄長。以後李建成算個屁，我才是你唯一的兄長。」

僕人道：「還有其他將領的名字和刻碑時間。」

李世民和長孫康寧互相替對方擦眼淚。李世民道：「阿玄，你看多少人為你難受，你可再也不準冒險和*圖*書了。」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笑出來：「刻下……『到此一游』。」

因為她絕不會讓唯一的孩子再次出事。

李世民出去了被曬回來，進馬車又坐不住想出去。

她心中嘆氣。

長孫康寧蹭了蹭宇文珠的手：「我的皮膚是不是粗糙了些？雖然粗糙了些，但騎馬狩獵真的好好玩，怪不得二郎喜歡。」

李世民嘆氣：「就是。」

二郎身為主將，可以暫時派遣親兵離隊報信，然後再讓親兵回張掖，不會耽誤行程。但二郎和三郎只讓唐國公府的僕人回來，雖然僕人帶來了從突厥人那裡得來的戰利品和從皇帝那裡得來的賞賜，但竇慧明敏銳地察覺，二郎和三郎終究是與這個家生疏了。

李智雲補充：「剛才沒笑。」

聽說三郎病弱，連站立都困難。自家五郎不僅平安無事，還能上戰場。即使三郎重病，也把五郎照顧得很好。

也難怪，怎麼可能不生疏？二郎和三郎的容忍還不夠多嗎？

李世民哭著罵道：「才不呢！阿玄只有我一個兄長，也只有我一個哥哥！你是師兄，不準和我搶弟弟。」

房喬老成持重，最先緩過勁來，他問道：「大德，你可猜到是誰下的手？」

萬氏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開心地垂淚。

李智雲懶得理睬又私下秘密交流的二兄三兄，擠進了這幾位武將中，拍著胸脯道：「當然是我！」

李玄霸咬牙切齒地打斷道：「我準頭很好，只是拉不開強弓！」

宇文珠道：「高兄長別哭了，三郎真的無事了，請放心。」

李淵嘴角抽搐：「是啊……」

長孫無忌揉著哭腫的眼睛道：「都說不懂了，我哪知道？」

在他沒看著的時候，二哥絕對給了寒鉤和烏鏑過重的訓練。看把雕崽們嚇的。

竇慧明笑道：「是啊。」

李智雲慢吞吞道：「三兄，你承認吧，就是你教壞了二兄。如果千年後有人看到這個石碑笑話二兄，一定有你一分錯。」

高表仁哭得都快背過氣：「你、你這叫安然無恙？」

她又悄悄觀察李建成，看見李建成那難以掩飾的僵硬笑容，心頭更痛。

僕人重複道：「除了留下時間和姓名之外，就是……就是『到此一游』。」

最後李玄霸向母親表示了感激。

李玄霸訕訕道：「我懷裡有兩隻雕崽，站不起來。」

李淵笑道：「是啊，我們一家真是問心無愧了。罷了，去吧，大雄都燕然勒石……對了，大雄在燕然山刻了什麼？」

僕人嘴角詭異地抽搐了兩下，似乎在強忍著笑意：「二郎君似乎是因為時間緊迫，尋找到大漢冠軍侯竇憲的石碑后，只在石碑旁找了一塊巨石，刻下……」

李世民、李玄霸、李智雲還給李淵、竇慧明、萬氏寫了親筆信，還送了許多禮物回來，在李淵看來，已經是做得很充分了。至於有些疏漏，那也是敦煌戰情告急的緣故。

李玄霸抱住兩隻已經快抱不住金雕，哭笑不得道：「就算長大了，還永遠是我的雕崽啊。」

看著秦瓊等人拘束的神情，羅士信把著李智雲的肩膀道：「集弘雖然囂張了點，但很好相處，你們以後就知道了。不過集弘，你年紀太小，一邊去。和_圖_書」

李世民道：「讓你三兄和你解釋。唉，馬車裡也悶得慌，我出去騎馬了。」

高表仁哭著道：「你現在估計連小時候的玩具弓都拉不開了。」

「是該好好罵罵二郎。」竇慧明哭著笑道，「自己莽撞，還想告弟弟的狀。三郎不比你懂事多了？」

他話音剛落，還哭著的幾人都笑了出來。

高表仁試圖去勸架，見兩人打得太激烈，又走了回來。

李世民得意地笑道：「我當然把你、小五都寫了進去。李世民攜弟弟李玄霸、李智雲到此一游。不過我想刻羅士信的時候，其他將領就不幹了，唉。」

太原郡雖然離雁門郡不遠， 但在雁門郡南邊。

萬氏想起前段時日後院總有人風言風語，說是三郎做事不謹慎害了無辜的五郎。她立刻把人揪了出來，沒有交給竇夫人，就親自把人抽了個半死。

都是李二郎的錯，他把身邊人都帶成李三郎口中的哭包了！

李淵：「……」

李玄霸：「幼稚，都是你教的。你這個主公能不能教點好的？」

房喬和杜如晦破口大罵道：「你這叫安然無恙？！」

李玄霸告訴自己的母親，他已經說動反王偷襲楊廣，請母親勸動父親好好待在太原郡，最好做出一副抵禦東|突厥的動作，去草原避開這樁大事。

李玄霸：【無聊。】

自己也不是愛哭的人啊。

因為軍情緊急，又有楊廣旨意，唐國公府的僕人再想讓李玄霸回太原養身體， 也只能眼巴巴地目送李玄霸離開，自己無奈獨自回去復命。

「回去慢慢說。阿玄累了，讓他先在武威郡休息幾日。」李世民道，「你們也別圍在這了，讓阿玄喘口氣。寒鉤，烏鏑！」

李玄霸回頭給了推輪椅的李智雲一個「你等著」的眼神，繼續安撫友人們。

李玄霸：「……」尷尬。

李玄霸：【我就說二嫂沉迷打獵，肯定把你忘在腦後了，現世報啊。】

她也應該偏心。

不過母親要好好罵罵二哥，二哥總愛親自衝鋒在前。刀劍無眼，有個萬一可怎麼辦？我怎麼說他都不聽，只能寄希望于母親了……」

她愣了半晌，直到淚水從臉頰落下，才慌慌忙忙捂住自己的淚水，然後捂住臉。

李世民接替了李智雲推馬車的工作。

李淵沒有竇慧明細膩，沒有察覺李世民和李玄霸的處事中少了的溫情。

娘親的三郎，並沒有離開娘親，背對著不肯回頭。

其實二郎和三郎雖然自己不回來，也可以派心腹來讓他們安心。

李玄霸補充：「否則你將來裁減官位和爵位會很麻煩。」

長孫無忌扶額：「你可閉嘴吧。」

李世民在回來的路上就和李玄霸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李玄霸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李世民洶湧的眼淚還是像關閉了水閘似的戛然而止。

當僕人獨自回來，告知李淵、竇慧明和萬氏西突厥進犯敦煌郡，二郎君和三郎君還來不及被陛下正式封賞，就匆匆急行軍回敦煌抵禦西突厥了。

李玄霸：【自從哥你能在心底說兩個字后，『閉嘴』兩個字的頻率也太高了，換個詞行不行？】

李玄霸舉起雙手：「我知錯了，絕對不會再冒險。」

李玄霸眼眸一瞬間變得平靜，語氣毫m.hetubook.com.com無起伏道：「李密。」

宇文珠笑著捏了一把長孫康寧的臉：「好。」

李玄霸：「……」

李淵捶胸頓足：「大雄回敦煌就罷了， 他是隴右道慰撫使，理應立刻回到隴右坐鎮。大德還未痊癒， 怎麼能去西域這麼偏遠的地方？」

杜如晦對房喬小聲嘀咕：「他們肯定又在用我們不懂的方式交流了。」

已經夠了，足夠了。

李世民滿頭霧水：「這還能怪我？行吧，我是主公我背鍋。」

羅士信再次確認，集弘就是很久沒被哥哥們一起揍了，現在皮癢想找揍。

張掖郡就在雁門郡正西方向。李世民借口西突厥來襲，自然要以急行軍的速度迅速趕回張掖。他的軍隊是沿著黃河北岸，走馬邑郡、榆林郡、五原郡， 然後沿著黃河西岸南下到靈武郡， 再從武威郡回張掖郡。

羅士信：「……」

「聽二哥說，他在離別時不叫母親『娘娘』，而是改為稱呼『母親』。他自己大大咧咧，沒有意識到問題，我猜測母親可能會擔憂二哥的轉變，害怕他因為我出事而心神受創。其實二哥只是受了刺|激，覺得他該長大了，所以才裝出一副成熟的模樣，不像小時候那樣喊『娘娘』。

李世民眉眼間露著無奈。

「我啊，在燕然山的石碑上畫了『比耶圖』，就是弟弟經常畫的那種。」李世民也回到馬車躲太陽，對李玄霸炫耀。

李淵說著說著，自豪地笑了起來：「我們一家人都在打突厥啊。」

竇慧明突然想起了什麼，面色古怪道：「難道是『李世民到此一游』？」

還有，敦煌郡的敵情是假的，騙楊廣和父親的（一個奇奇怪怪但很可愛的得意小人圖）。」

李玄霸道：「如果父親支棱起來，攻佔個大興還是很容易。」

對了，明礬不夠，只有我寫了信。之後我會偷偷再送信來，二哥和小五也早就寫好信了，抓耳撓腮想送來。

李玄霸嘴角抽搐：「你別亂刻啊！」

李淵嘆氣：「是是是，一個個都想著報效朝廷，一個個都想著立功，根本不考慮……算了，忠孝難兩全，我不也在戍邊？我們一家都在戍邊，都在戍邊，唉……」

最小的兩位武將你踹我，我踹你，一邊走一邊互毆。

房喬和杜如晦等人的眼淚雖然仍舊止不住，好歹能正常說話了。

不過李玄霸很體貼地給了他們一個感激的眼神，倒是讓他們心裏熨帖的同時，眼淚變多了。

杜如晦無奈：「主公，管管你三弟。」

竇慧明終於承認，她確實是有偏心的。

寒鉤和烏鏑哭的模樣一模一樣，它們把腦袋埋在李玄霸懷裡，完全看不出誰是誰了。

李世民：【住口。】

僕人道：「三郎君是副撫慰使，又被陛下特意命令替代長孫將軍和裴公經略西域，任務比二郎君還重。」

雖然她很遺憾不能親眼見到孩子平安，但聽聞孩子居然在雁門之戰中立下了功勞，她就知道孩子過得很好。

李玄霸：【嘖嘖，惱羞成怒。現世報現世報。】

竇慧明觀察李淵神情，順著李淵的心情繼續道：「現在大隋亂成一團麻，僅有我們唐國公府堅守邊疆，不讓突厥人趁著中原混亂南下。將來史書中記載這一幕，我們也問心無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