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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免受災地區百姓一年徭役和賦稅。」房喬道，「這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

只是自從李玄霸因病不處理文書後， 他就把要推動的工作全部布置了下去。

薛元敬本來只擅長文書， 現在每日埋頭算籌， 還在學習李玄霸病中突發奇想推動的「算盤珠子」和「複式記賬法」， 摳著國庫那點東西斤斤計較；

馬還在減速，李世民就自持藝高人膽大，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到高熲面前：「高老師，我的衣服好看吧！」

「我只是先布置下去，你們不一定要做完。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做。」

李玄霸對母親道：「虛名而已，居然這麼痛苦，父親的承壓能力真的差。」

「不錯。」高熲一看李世民的衣服，就知道李玄霸要開始賣玻璃了。

李玄霸對父親還是有感情的，不希望李淵真的被自己氣死，死了自己還得守孝。

薛元敬失笑：「這倒也是。」

李玄霸咋舌，沒想到自己的劇透對李淵的打擊那麼大。不就是執政九年仍舊不被後世認可為開國皇帝嗎？

至於父親，他倒是安享晚年，只是死後被移出祭拜開國皇帝的帝廟而已，這有什麼可傷心的？

李玄霸不車珠子，將玻璃磨成多棱形，技術上沒問題，反正車珠子和磨成多棱形都是珠寶工匠的手工活，熟悉之後工作量不會增加太多，只是有稜有角的寶石不符合珠寶工匠的審美。

至於劉武周，李世民這次沒出手，讓裴行儼和長孫無忌帶上劉武周的降將和頡利可汗去攻打，自己和_圖_書率先去了洛陽。

薛元敬悶聲道：「還是要讓晉王殿下出手啊。」

李玄霸頻頻點頭。母親說得對。

長孫康寧和宇文珠也不喜歡太閃亮太奢華的珠寶，更別說把這些亮閃閃的東西穿在身上。李玄霸便只送給了他們玻璃珠子。

他們不是不想對百姓更好一些，用以工代賑來安撫百姓，還能重新整修長安城，但是現在戰事未平，朝堂確實是捉襟見肘。

建國之初事務繁忙是很正常的事。

裴仁基可不想看到一隻亮閃閃的兒子，太傷眼了。

李玄霸知道母親喜歡把所有苦惱都默默消化，不去麻煩其他人。他觀察到母親的憂慮后，就藉著這件事把另一個時空的事告訴了母親。

高熲打量李世民的衣服，臉色稍霽。

當皇帝的仍舊是二哥；玄武門之變死的人多了一個上躥下跳的攪屎棍李元吉；自己和母親前後腳病逝；小五最為可憐，被李建成丟在河東被殺，享年十四歲，父親一句「他年幼趕不了路才丟下他」就敷衍了過去。

但砸晉王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把茶水一飲而盡，再不說休假。

杜如晦問道：「你要繼續經商了？」

「你要對小五更好一點。」竇慧明對李玄霸道，「他每日都哭喪著臉，你是不是對他太嚴格了？」

「不過一些俗務，朝中相公們自會處理，我是不擔心的。」

先用稀奇的商品賺豪強們的錢，然後捐出從豪強那裡賺來的錢，逼豪強也一起捐錢，這就是李玄霸的計劃。

李世民到達洛陽城時，李玄霸送來和_圖_書的衣服正好寄到。

竇慧明聽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慘狀，沒有之前想象中的難過。

親衛探得李世民大軍即將到來時，在馬車上閉目小憩的高熲才下馬車迎接。

竇慧明很疑惑，李淵怎麼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哈哈哈， 等我身體好轉時，說不定已經無事可做了。」

李玄霸原本獨自張羅的前線後勤的事，被母親和李智雲接手。

李玄霸說得好聽， 但誰不知道他那促狹性子。

「雖然現在政務繁忙，但你們這麼厲害， 我就算休息也沒關係。」

一向注重形象的真·儒雅隨和薛德音，差點變成了後世解構版本的「儒雅隨和」真儒士， 茶杯都舉了起來。

讓母親心情好轉之後，李玄霸又去探望了李淵，再次被李淵趕了出來。

李玄霸閑著閑著，杜如晦等人就把十月地震的應對方案拿出來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閃得看不出人影的傢伙一路縱馬過來，還高聲呼喊「高老師久等了，你看我衣服好不好看，是阿玄特意給我做的」。

劉武周不過就盤踞一郡的賊寇而已，李世民沒必要親自去。

李元吉該死。她只恨李元吉死太早。

薛德音接受了水利之事， 為了不被李玄霸氣死，已經離開京城，要雙足踏遍關中河道；

他看著李淵身體不錯，比他這個病秧子精氣神充足，只是頭髮全白了，心情很好。

磨寶石的本事，華夏人在石器時代就在做了。只是因為文化原因，「圓」是自古以來華夏民族的哲學思想，所以華夏人民更喜和*圖*書歡把寶石車成珠子。

沒有了李玄霸的預見，家中事肯定會更慘烈，說不定連父子都會真的兵刃相見。

他還特意用磨成多棱形的玻璃點綴了一件祥雲常服，送給二哥穿。

薛元敬道：「國庫實在是沒錢了。」

李玄霸和他說過玻璃的事。玻璃就是一種半透明的、彷彿水晶的陶瓷器。李玄霸只是趁著其他人不懂，所以把未成形的「陶瓷碎片」當寶石賣，好從勛貴豪強手中溫和地奪得一筆錢糧，彌補大唐建國初期的百業凋零。

有李玄霸兜底，他們都輕鬆不少。

李玄霸問道：「那賑災呢？」

還好，大德還是沒有過分亂來，給大雄的衣服近看還算正常。

她對李建成的愛也磨滅得差不多了，現在徒餘一聲嘆息。

李玄霸給李世民、長孫康寧和宇文珠寄了幾大箱子「珍寶」，讓他們多宣傳自己即將限量發售的人造奇珍異寶。

房玄齡和杜如晦除了做之前本來就很繁重的朝務，又接手了李玄霸手中瘟疫和天災防治的活；

李玄霸笑道：「我大冬天地給他們演了一場，之後又在百忙之中參加了多場詩會，他們對茶葉和玻璃垂涎依舊，香皂鋪子也要重新開張。我會以阿姊們的名義經商，然後我、小五和阿姊們一同捐獻家產賑濟百姓。有我們先捐錢，朝中勛貴世家應該不會一毛不拔。」

李玄霸道：「我是監國親王，這種大事我都不出手，二哥就要回來罵我了。」

李玄霸以為自己生病後，李淵會重新想攬權。誰知道母親現在仍舊每日和李淵一同用和*圖*書一次飯，李淵知道母親在忙碌，也沒開口問政務。

自己和三郎都早早病逝了，沒有見到亂世，說不定也是一種幸運。唯獨小五的遭遇，令竇慧明痛心不已。

如果直接徵發徭役，恐怕因為楊廣的徭役驚惶未定的百姓們會有怨言。而百姓在大隋已經習慣自己扛天災，他們少做反而少錯。

「陰盛而反常則地震」，「為寇至，為叛臣」。這很明顯是因為李世民本來該去年十二月繼位，結果延後到現在都沒繼位，上蒼在催促真命天子趕緊歸位，鎮住天下氣運。

賺錢只是第一步，李玄霸不斷高調的「捐贈」這些賺來的錢財，逼迫勛貴豪強們也一同捐錢，才是這位好徒弟所謂的「良性循環」。

李玄霸嚴肅道：「他當上楚王后就不肯再看書習字。」

高熲已經寫信催促李世民了。李世民再不來，他就按不住洛陽想要投降的人了。

不是吧不是吧？你們這麼弱的嗎？說好的「房謀杜斷」呢？說好的「秦王十八學士」呢？這就說搞不定了？哦，你在史書中好像沒什麼記載……哎？我不是嘲笑你，別生氣，只是你運氣比較差，跟隨了王世充……對， 就是那個王世充！

這是當著朝堂其他人， 李玄霸的說法。

不過竇慧明和萬貴妃為了支持李玄霸，正打算把宮裡的寶石開銷都換成玻璃，給李玄霸賺錢。

李玄霸這人的嘴又很「甜」，養病時誰來看病他就誇誰。

等私下與友人們見面， 李玄霸就換了衣服嘴臉。

都是李建成和突厥人的錯！

「李二郎就是和*圖*書這樣的性格，你還沒習慣？哎，大德又給李二郎準備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裴仁基頭疼道，「守敬不會也學壞了？」

李世民特意在離洛陽城幾十里遠的地方洗澡洗頭，換上了李玄霸給他送來的亮閃閃衣服，才與高熲見面。

「高公！住手！那是太子殿下！」左右護衛拉住要拔刀的高熲。

李玄霸正在絞盡腦汁拒絕中。

竇慧明改口：「我會讓萬娘子好好說說他。都要成婚的人了，怎麼能還如孩童般頑皮？他年幼時明明最愛讀書習字，現在性子都野了。」

宮裡的妃嬪在竇皇后的帶領下，也較為節儉。李玄霸送給母親的玻璃珠子，母親都拿來賞人了。萬貴妃更是只喜歡簪各季鮮花，對寶石不屑一顧。

李玄霸又不是讓他哥扮丑，稀碎的玻璃點綴成祥雲霞光的模樣，近看甚至覺得有些素雅。只是如果太陽光很強烈，遠遠看去有點傷眼睛而已。

房喬等人都黯然。

杜如晦等人都對自己的才華很自傲。他都把工作布置下去了， 這群人怎麼可能放著工作不推進， 等李玄霸回來？他們能給李玄霸留個尾巴就算不錯了。

李玄霸探得朝堂能做的極限后，道：「長安城的下水系統需要整修，否則兩三代就會變成老長安城那樣。我已經把原長安城的建造者宇文愷的族人從朔方郡接來，他們會負責長安城的修繕。以工代賑的錢糧我來想辦法。」

竇慧明知道李玄霸會讖緯后，不敢向他詢問「原本時空」的事。

李世民這次選了一匹青黑色的馬，好襯得馬背上他的更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