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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做委託，祝你們好運。」露西氣呼呼地將電線扔回箱子，用力合上蓋，嘴裏還在罵罵咧咧。

好在他忍住了，不然打在露西身上肯定非常失禮。很快，儀器開始運轉，面板商的讀數不斷變化。露西邊看邊說：「你看，現在就對了，已經顯示出有殭屍體質。指數還挺高，居然有94／100分。奈客，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相當優秀的殭屍，甚至可能是我聽說過最好的之一。」

「你肯定用了民間的土辦法，那個只能告訴你有沒有、有什麼，無法告訴你多強。」露西嘆息一聲，正要告訴他高分數的殭屍能在公司獲得不錯的收入，卻突然發現庄續騰的分數正在持續下降。

「嘿嘿，估計你手裡這個也是殘次品吧？」戈工道伸出胳膊來，說道：「要是你還不放心，測測我就知道了。」

「喔。」庄續騰點點頭。學車固然有用，但也得等到他交上房租、湊齊妹妹的學費和生活費。當雇兵，用一晚上的時間踩點能夠掙500歐，比做工人要多不少，但這樣的委託似乎不常有。

「不對！我大概想到了！這個型號的特異血統測試器也不是一直都很穩定，很多人都被鼎鑫魔創的廣告騙過，PCPD也一樣。他們是頭幾批客戶，手裡的測試器極有可能是最初的問題產品。」

戈工道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活動活動下巴，尋找更合適的措辭。「我想說的是：這個委託是露西幫咱們打聽到的，就算從昨晚算起，也只有半天的時wｗｗ•hetｕｂｏｏｋ.com.ｃｏm間，她……」

就算被面具遮擋了表情，但從僵硬的動作看，露西也被弄糊塗了。「雖說PY5B是老型號，現在很少用了，但它的穩定性一直表現不錯啊，怎麼會錯得這樣離譜？」

她拍拍測試儀，打的「啪啪」響，依舊沒止住讀數下降的趨勢。與此同時，庄續騰發現一陣陣麻癢的感覺沿著電線和貼片不斷傳過來，尤其是連接他心口的那根電線，上面還有稀薄的黑色煙霧快速蔓延過來。

「愛錢又愛計較就是她這樣，只要一虧，心情就會不好。別擔心，委託完成，她一拿到提成，好心情立馬回來。」戈工道雙手抄兜，一馬當先走在前面，路人紛紛避讓。他想了想，又對庄續騰說道：「你也別擔心，露西信譽很好，不會為了錢出賣她的擔保人。你有殭屍體質的事情在她那裡很安全。」

「我果然猜對了。PCPD給你們用的是老型號機器，第一個插槽里本應放著『除蟲卡』，它才能正常工作。你說的那個藍色厚卡片，那是特異血統和能力的更新資料庫。後來型號的檢測儀只需要更新資料庫一張卡就能工作。十有八九，用測試儀的傢伙不知道這件事，就沒用除蟲卡。」

「任務有什麼蹊蹺？」

每當有好車經過時，戈工道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庄續騰問他是不是想買一輛，他很確定地點點頭，卻皺著眉，彷彿有心事一樣。「奈客，等掙了錢，我買輛車，咱們就開車去做https://m.hetubook.com.com委託任務，就不用等整天遲到的公交車了。你有空去學學開車，到時候我要享受坐在後排的感覺。」

「道哥，你可真會安慰人。要是驚喜還好，如果是驚嚇，甚至是驚恐，該怎麼辦？」

「委託讓咱們晚上去，咱們現在就去，先看看情況再說。」道哥說道。

「委託任務是有些蹊蹺，但露西沒有，你小子的擔心只對了一半。」

「那倒不至於。發布委託的人也不知道誰會接委託，設陷阱坑誰？」

可能是心誠則靈，黑色的煙霧消失，儀器上的讀數也穩定下來，停在34的數值上。露西傻眼了，在一起上轉轉旋鈕、調調功能，都不能讓讀數回去。她嘴裏念叨著：「太奇怪了，我剛才明明看到還有新讀數要出來，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庄續騰撓撓頭，說道：「我小時候做的測試不給分數，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先說露西吧，咱們和中間人的關係比委託更重要。」戈工道說道：「我已經做了三年雇兵，前後也認識了十多個中間人。露西這裏不會有掙大錢的高風險委託，她的風格是穩妥、安全、有後路。她非常謹慎，坑害雇兵會惹她上身，她絕對不會幹。她是最讓人安心的擔保人，可惜我當時不了解行情，沒有去找她。」

離開朋克街76號，庄續騰有點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問道：「道哥，她沒事兒吧？」

在白天時候，廉價而潑辣的貨車不被允許出現在黎明區，佔據街道的都www.hetubook.com.com是些轎車和機車，它們噴出的蒸汽又白又淡、裊娜多姿，襯托它們好像在雲中行駛。如果換成工業區，那些黑乎乎的廢氣，瀰漫著低價鯨油和焦灰的臭氣，哪能讓逛街的人心情舒暢？

「有那麼好嗎？」戈工道也來了興趣。

「從信封和委託書的一些細節看，那個委託是一天前剛剛發出來的，要求今晚去完成，這麼急的委託往往有問題。」戈工道說道：「咱們兩個都很清楚，二十一魔晶廠的工人們剛剛遇到了麻煩，PCPD正在調查此時，裏面還有公司的人。這個時候，一個調查魔晶廠隔壁的委託出現了，能不讓人聯想嗎？」

「代表什麼？你這個問題有點傻。」戈工道向後靠著沙發，對彈簧和皮革發出的嘎吱嘎吱哀嚎充耳不聞，嗤笑后說道：「代表這種測試機器不好使！把我測成……狼狗血統，分明是在侮辱我！露西，你知道我是狼人血統的。」

「道哥，接委託的時候，我發現你的臉色不是太好。而且我看了那個委託，總感覺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庄續騰皺著眉頭，問道：「露西會不會坑咱們啊？」

庄續騰將手放在道哥的手臂上，說道：「我明白，露西與委託里的問題無關。道哥，我想知道委託到底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庄續騰輕撫胸口，說道。

兩個人又走了一會兒，重新回到紅月商業廣場，在這裏等公交車。廣場所在的黎明區是沛城的一個繁華區域，雖然和上城區以及最新的太平區還沒法https://m.hetubook.com.com比，但這裏至少比工業區好多了。

「她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中間人，但她也只是一個中間人，不是你的母親。我是說，委託是什麼樣子的、是否有問題，與她沒有直接關係，中間人不為委託內容負責，只管委託的執行流程。」

「不是沒人，我就能預料這點。我這麼說是要提醒你，別忘了要小心同行。」道哥笑了笑，說道：「看把你嚇的，別緊張。這個委託有點問題，但大部分委託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充滿驚喜才是生活的樂趣。」

「別催，馬上就好。」露西開始往庄續騰身上安裝貼片。她靠得很近，傳來一陣淡淡的混合花香味道，讓庄續騰鼻子痒痒，很想打噴嚏。

「總結一句話：反正是PCPD蠢！」戈工道擺擺手，說道：「別廢話了，給奈客測一下，完成登記。我們還有個委託需要處理呢。」

戈工道搖搖頭。他只記得被藍襯衫死盯著，哪還有空暇去看測試儀。

露西繼續說道：「問題出現后，鼎鑫魔創花錢擺平了風波，給老產品做了升級，慢慢才把口碑重新提回來。我估計PCPD如今的警員很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才出現了錯誤。嘿，你們還記得他們的測試儀是什麼樣子嗎，與這個有沒有區別？」

庄續騰有些緊張，大口喘息著。等他稍微平復情緒，便問道：「道哥，難道這個委託是陷阱？」

「干就完了！」戈工道揮動拳頭，說道：「我這麼給你說吧……根據我的經驗，這個委託任務很像投石問路，有人想讓咱們當那https://m.hetubook.com.com塊石頭，否則也不會要求咱們幾點去偵查，幾點之前完成。咱們被投進去，收集了信息且沒有產生動靜最好；如果有動靜，那人也會有相應的收穫。」

「那你慢慢操心吧！」戈工道笑著搓搓手，說道：「我們先走了，明天見。」

「測一次要花400歐買添加劑，你又不是我擔保的，我才不浪費在你身上！」露西顯然心情不好，伸手攥住多根電線，一把扯了下來。「行，你也算幫我忙了，讓我發現這儀器有問題。我又得想辦法處理它，不知道能否找到冤大頭。」

哎呀，這不就是在吸收影從嗎？庄續騰趕緊在心裏念叨：別吸了，別吸了，儀器要是被吸成碎渣，沒法解釋！

「這我怎麼知道？或許PCPD沒有好好維護它？」戈工道聳聳肩膀，說道：「有傳聞說，市政府給PCPD的撥款變少了，連帶著他們給雇兵的錢也變得吝嗇。」

庄續騰從前天的記憶里搜索了一會兒，與面前的測試儀對比一下，便指著儀器面板右下方說道：「插槽這裏不一樣。PCPD的機器，第一個插糟磨損嚴重，裏面是空的；第二個插槽里是個藍色厚卡片，最後那個插槽里積了很多灰，看起來從未用過。」

「嗯，很罕見。分數越高，代表他的適應性越好，不會產生排斥。80分的殭屍就已經很少了，90分以上的，就算在殭屍里也是萬里挑一。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有多罕見嗎？」

「喔，對，我今天才註冊，沒人能預料這點。」

「我有點明白了。」庄續騰道：「那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