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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這個想法一旦生出，IV忍著被影月在腰側斬得熔岩之血噴流的傷痛，化成灰燼之風就想逃逸，哪知卻一頭鑽進了一個陰力形成的喇叭形漩渦中。漩渦的盡頭是一個直桶的透明礦泉水塑料瓶。待到灰燼都收了進去，瓶蓋一擰，微火灼燒，將螺旋口徹底封死，大功告成。

「明白，頭兒。」說話的是三人小隊的另外一名戰士，六十齣頭的老約翰，二級戰士「守望者」。

「嗯！」劇痛使得簡轉醒，感覺臟腑如置烈火，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但簡卻一聲不哼，只是目光專註地盯著專心治傷的顧朝夕。

「我費力抓住那個IV，而不是殺掉它，是因為一旦它死了，它的主人，也就是那頭惡魔會立刻知曉。我們還沒做好準備面對它的光臨指導。現在，我們抓了一個IV，在大約一個星期之後，對方將起疑，開始搜索。一切的大活動，都將在那之前終止。你是趕不上最後的任務了，不過等你傷好了，修鍊有成，可以成為第一批除魔者。」

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這些IV實力將呈一個快速成長的趨勢，這也是顧朝夕隱忍的原因。如果硬拼有四分勝算，他也絕對會賭上一賭，賭智慧，賭技法，賭誰更硬氣。然而事實是，一旦被二十個以上的IV圍攻，他自己都有生命之險，更別說碰到魔姬或者惡魔本體了。

簡的身後，一團灰燼組成的煙雲悄無聲息地飄至，然後迅速凝結，如紗般輕柔的灰燼披風中，包裹著一具滿身凈是龜裂的乾癟身體。這身體是青黑色的，而龜裂中釋放著紅、橙、白三色的光芒，就彷彿內里是一團滾燙的岩漿。指甲尖銳鋒利的乾瘦之爪，慢慢地向簡的脖頸探去。

不是式神，是影月到了，一記伐銳橫斬，竟然被對方接下了。

簡借下墜之力完成了強力斬擊，落地的剎那，騰身再起，空中一個輕靈的迴旋翻身，雙手捧刀，從橫行魔的後背由上而下劈落。這回，橫行魔被徹底斬成了兩半。屍身栽倒，化成橙黃色的火灰飄散，而那黏綠的血液，則沸騰燃燒了好一會兒才熄滅。

是她現在的主人為她開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讓她知道，救自己，救別人，要有力量，身體的力量，靈魂的力量，而不是靠祈禱。時間荏苒，現在，如果問她的信仰是什麼，簡會毫不猶豫地說：「是道！追隨主人。這就是我的道。」

「主人，這是怎麼了？」簡不由得緊了盤在顧朝夕身上的臂和腿。

簡睜開眼，點了點頭，身影一閃，已經到了房間當中。

「在地獄化完成之前，惡魔和它的爪牙會越來越強大？」

「是的，這樣它才能完全掌控這一域，找到那些漏掉的祭品。否則這偌大的土地，尋找起來會很費力。」

簡被安全送回了基地。而老約翰他們也安全抵達了目的地。顧朝夕看了下，目前，除主基地之外的二十一個據點，已經有十七個人口滿員。情況比當初預計的略好，達到了四萬一千七百多人。這些據點的人口在進駐之前，就已經進行過合理的調配，不會再進行據點和據點之間的調換，而且，在今後至少一年內，不會調動或選拔一人前往他處，或來主基地，也不會前往地表進行任何活動。這樣做是出於防範和控制的需要。各個據點基本可以自給自足，即使有需要調配的物資，也由他來帶運。

腿上的火毒也被拔出，然後身上那些爪傷造成的傷口太多，有兩道還在小腹之下，簡的衣服被全部撕了開來，簡也不覺得羞澀，和_圖_書任由顧朝夕擺布，就像易筋洗髓和傳法那兩次一樣。

「嗆！」一道刀光閃過，在這乾癟身體的胸腹部斬開一道尺長、寸深的口子，內中火紅光芒乍現，火星直向外噴。

災禍發生了，蘇醒的惡魔，煉獄吸血鬼連同火山噴發和地震一起肆虐這個城市。她曾信奉的上帝沒有救助他的信徒，她親眼目睹了無數悲劇，無數死亡，簡的信仰在一次次呼喚無應中崩潰。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標。

瓶子裡邊，半瓶灰燼像攪拌機開動一般亂旋亂轉，然而它這種形態的力量十分有限，也接觸不到外界的黑暗能量，是無法衝出去的。

簡是一個意志堅定的戰士，雖然她是因為父親的身份而成為「最後防線」第一批成員的，但在日後的種種任務中，她的表現完美地證明了這一點。IV的心理戰術沒有用，她不會讓對方看到絕望崩潰的表情。

「惡魔在打造自己的領土？」

「嗯，差不多可以了。」

簡併不答話，只是全力搶攻。然而，這隻IV不但速度快，且導法詭異，當它注意防範之後，簡的刀斬到的，往往是灰燼組成的虛體，根本無法傷害到它。

「E路線障礙清除，可以通行。」簡一邊說著，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基地總部不但制定了新地圖，還為營救小隊制定了詳細的區域行動路線方案。這是一種必然的結果。這個城市叢林就是戰場，作為參戰的一方自然要熟悉地形。

IV說得沒錯，如果是全力追擊的話，是無法順暢說話的，能邊跑邊調戲，說明它遊刃有餘。

穿過曲折的走廊，推開一扇房門，簡來到了一個空闊的房間。這裏曾是個日用品小商店，但現在房間里只有空蕩蕩的貨架和遍布的塵埃。六個面部浮腫的男女用乞憐的目光看著簡，等待著她的決斷。如果其中家人的身體或精神狀況不被簡認可，那麼他的生機將徹底斷絕。他們是從自救會的主基地偷跑出來的，現在基地的執法隊應該已經發現了，即使跑回去也是死，就像上一次那幾個被謊言哄騙的可憐蟲一樣，他們沒有尋到真正的「凈土使者」，結果被自救會的會長以叛逆罪，當著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

長相類似這種的怪物是近期出現的。它們的衝撞就像坦克車，力大無比，一拳下去就能將一輛轎車砸扁或者擊飛，而且速度並不比普通吸血魔慢多少，皮糙肉厚，看著蠢，其實很聰明。人們叫它橫行魔。

「咔啦！」木屑紛飛中，簡彈射而起，撞牆衝進了走廊，然後向廊道的盡頭飛速掠去。

簡還是第一次跟老約翰合作。她之前就聽說，如果不是老約翰信仰重塑難度大，他很有可能將成為第一個獲得主人授法的男性戰士。不過在大家心智能力都很出色的情況下，實力差距決定一切，八十歲也得管她叫頭兒。更何況成為了「守望者」，壽元已增至一百五十歲以上，六十多歲，正當壯年。

「修鍊者的鮮血，還是處女，可真是美味啊！」IV笑著說：「你將像豬一樣被養著，不斷為陛下提供血液，你會是最好的祭品。」

「子彈是對我沒有用……嗷……他媽的是什麼……」IV前胸冒起了黑煙。

「是，主人。」簡的臉頰貼在顧朝夕的後頸之上，輕聲說。

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紫外線能量彈，已經是第二代產品。對IV來說三五槍並不致命。卻很疼，而且傷勢不太好愈合。

加密，是為了防和*圖*書止他人竊聽。在最後防線的暗中保護之下，城市的幾處電訊中繼塔其實是正常工作的，還有很多地段的地下電纜，甚至那看似已經毀掉的網路通訊基站，都是處於半工作狀態。其他人類倖存者組織也知道這一點，正是有了這個前提，這些組織才開了二號、三號據點。當然，隨著「最後防線」卓有成效的吸納倖存者，這些組織的「枝葉」已經基本凋零殆盡。

「他媽的，小婊子，老子發怒了！」IV狂風一般的沖向簡。

「沒錯，所以我們才要一邊提升實力，一邊迅速而有效地殺戮惡魔，從爪牙開始。但在這之前，先要有一個安定的後方。」

除了這一萬人，整座城市中可能還有不多於兩千名零散的、苟延殘喘的人類，然後就全部是邪魔了。城市外圍最後防線沒有準確統計過，被分離出來的這個世界中，還有七個大小鎮，以及一些零散住戶，總人口大約七萬人，再加上災難初期從城市逃出去、未返城的約四萬人，外邊理論上有十一萬左右，但現在恐怕連兩萬都不足。

顧朝夕不顧簡滿嘴的血跡，道了聲：「放鬆！」便吻上了她的唇，渡氣入體，進而引導簡體內的氣。簡這次傷得很重，脊骨受損、內臟受損、筋脈受損，必須如此才能及時控制傷情。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女性的好處來了，如果是男人，恐怕得很費一番周折。

木的升發生命之力迅速治愈著簡肩窩和腿上的創傷，都是粉碎性的骨折，筋脈也被碾斷，幸好救治及時。大約十多分鐘后，這兩處傷基本穩住，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調養。

刀光再閃。「噹噹當！」披著灰燼外衣的怪物用一雙燃燒起紅炎的手臂抵擋簡狂風驟雨般的攻擊，顯得遊刃有餘。

當隊伍穿過大街的時候，簡已經飛身而下，大廈的側壁就在離她不足兩米的地方飛速上掠，簡緊握著刀柄，目光死死地盯著下面的目標。

顧朝夕開始處理痕迹。簡的血衣燒掉，血跡消除，禁制撤去，然後又一路出來，將沿途痕迹抹消，包括簡在戰鬥中留下的血跡和戰鬥時留下的痕迹。

後面，IV快如魅影，緊追不捨，而且越來越近，「你跑不掉的！」IV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說。

「啊……」IV已經被逼得說不出話，只剩連聲乾嚎。它的力量全在一雙手臂上，一旦失防，對方的武器將對他造成致命傷害。然而，對方逼得太緊，形勢對它越來越不利，再這樣下去，當它防禦不住的那一刻，將迎來最致命的一擊。

背後偷襲的正是人法身，他和影月配合，趁敵不備，才成功抓到了這麼一個。

從一幢大廈的頂樓助跑斜縱而起，簡在空中張開手臂，體驗那長久的滯空感。感覺自己像在飛翔，橫跨三十米的空中區域，在一棟較低的大廈樓頂觸地著陸，然後連著兩個空翻卸掉多餘的墜力，緊跟著一個小躍，簡已經置身這大廈樓頂的一個拐角。四下掃視，查探狀況。

主人，這樣的稱呼在四個月前絕對是個讓簡嗤之以鼻的稱呼。誰是誰的主人？在現代社會，除了上帝，誰有真正資格以主人的身份自居，以僕從的身份看待世人？

「緊急情況，遭遇IV（Infernal Vampire地獄吸血鬼），第三十三區E路段中前位置。」簡一邊盡全力搶攻，一邊在頻道里報告。

原來剛才簡在IV胸前冒煙的時候，施展了借物替身之法，真身從樓梯側滾了下去，衝出窗戶的是替身。

風剛停了不和_圖_書久，氣溫零下四十一度，白色的灰燼如雪片般稀稀拉拉地飄落著。這已經成了這座城市的特色，很有點送葬的味道。

「三號大街情況正常。目標西一百五十米五、五、三，東一百二十米四、七、三，預計有三分鐘安全通過時間。」簡通過加密的通訊設備向隊友提示路況。隊伍要南北穿過一條東西走向的大街，簡說的數字是吸血魔的數量，它們總是喜歡三五結群、四處游曳。

目光從六人身上掃過，簡微微皺了皺眉，她現在修鍊《玄陰真解》。以她勉強施展的陰靈之眼可以看得出，這幾個人的生命之火已經非常微弱，其中一個四旬的女子更走到了風燭搖曳的地步。簡能看得出，對方本身就患有疾病，又歷經災禍之後的歲月磨難，能活到現在都是一個奇迹。

老約翰看了一眼簡所在的方向，帶領倖存者立即改路。「救援四組報告，IV戰鬥坐標，三十三區。」簡沒有時間查看坐標，老約翰有。IV的數量極其有限，而且並不常見，這次算是撞大運了。

「頭兒，他們來了。」說話的是名乾瘦的男子。他是一名最後防線的一級戰士，這從裝束上就能判斷得出來。一身緊束的城市迷彩棉衣已經是現在最後防線一級戰士的標準裝備，它們已經不再是靠皮帶勒緊的臨時產品，而是專門生產加工而出的，更輕便，更保暖，更貼身，就連棉衣之外的甲具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金屬合成材料，可以抗擊普通吸血魔的撕咬和爪擊。

掩去了戰鬥痕迹。顧朝夕正帶著簡返回基地，「呼！」就彷彿是無窗的房間里突然關了燈，本來還是灰霾的天空一下子成了黑夜，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能見度直接縮減到了三十米左右。這個特殊的時刻，很多倖存者都是親眼見證。

「砰！」走廊盡頭的窗戶被簡撞碎，人像箭矢般飛撲了出去，IV緊隨其後，也沖了出去。身在空中，雙爪一揮，一團冒著黑煙的火球飛出，正正轟在簡的後背。「轟！」簡炸碎開來，石屑紛飛。

然而，她並沒能因此逃脫IV的追蹤，IV在之前的戰鬥中投放了一些特殊的灰燼，只要它施法，這些灰燼就會化成小火星，那邊一燃，這邊IV就知道了對方的位置。很快地，簡被追上，逃不掉的簡被迫再度應戰，然後，她並不是發怒的IV的對手，堅持了五分鐘，身上已經是衣衫破碎、鮮血淋漓。頭盔也被擊碎打飛。「嗵！」IV將簡一腳蹬飛十幾米遠，簡的後背撞在一處民宅樓頂的空調機設備上，金屬設備凹進去一大塊。

影月伐銳劍如雷光耀動，劍劍含威，四射的劍氣餘威將周圍的牆壁、設備切得石屑崩飛、裂口縱橫。然而，就是這樣的真劍斬劈、極速搶攻，仍只是比全力抵擋的IV快了那麼一線。「當！當！」以快對快，IV的一雙手臂已經如同燒紅的鐵條般紅中發了白，每一次碰撞，都是火星亂舞，卻是不碎不斷。伐銳劍上的紫色劫雷之力並不克制異族妖魔，而只經過地肺陰火鍛煉，缺少天火鍛煉的此劍和IV的手臂對抗，也只是略佔上風。

「砰！砰！砰！」在走廊里奔跑的簡頭也不回，單手倒托著槍，連著三槍。

IV說著猛地一回頭，「當！」用手臂擋下了一刀。「哼哼，還想暗算我！你是什麼東西，式神？」

「Fuck！」IV知道自己上當了，身子在空中一個折轉，灰屑裹著他折身而回。

收刀入鞘，簡連著短縱、跳躍、攀爬，又到了一處建築和_圖_書的頂端拐角。

惡魔的爪牙在進化，需要拯救的人類身體狀況則進一步變差。與之相對應的，拯救方案也變得越來越完善，越來越細緻入微。簡讓老約翰分發的流食，是特殊加工的，可以讓人體迅速吸收，並且提供大量的熱能，又不會傷害到倖存者那脆弱的消化系統。靠著這些流食，倖存者能更好地熬過地表的嚴寒，以及有更多的體力用來逃跑。

「收到。」老約翰接到簡的訊息，回頭對六名倖存者道：「現在要跑幾步了，跟著我，跑起來。一二三……」同樣是通過通訊器傳達信息，給倖存者穿的護具隔音效果十分棒，這是為了防止驚叫之類的情況發生，引來更多的吸血魔。畢竟這些民眾跟戰士比不了，有些甚至還沒見過吸血魔的模樣，如果是影視中，這類人往往是害慘團隊的貨色。

災禍發生后第一百天。

火毒拔盡，顧朝夕手上光芒一閃，變成了淡綠的顏色，這是他一直培養的本命木之力，向來不輕動，現在也顧不了許多了。身體健康的人不輕易感冒，一旦感冒就非常重，同一道理，像簡這樣的實力者，受了現在這樣的傷，如果不全力救治，會落下大麻煩。若是沒什麼高期望也就罷了，有大期望的，顧朝夕可不會吝嗇力量，任其落下殘疾。

乾瘦男子羡慕地看了簡一眼，急忙跟上。他叫鄧肯，鄧肯自認為心理素質、應變能力並不比簡差，但他非常清楚現在就是一百個他也不可能戰勝簡。別看只是個剛長出女人模樣的大女孩，她的戰鬥力已是強悍得讓人感到恐怖。雖然第一批成為「守望者」的戰士有十名，但真正強大的只有簡和蒂娜。「東方先知」賜予了她倆更高級的修鍊的法門，並承認了她倆追隨者的身份。自那之後，兩人實力迅速提高，到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同批「守望者」，戰士們私下都叫她倆「刀鋒」，三級戰士。

「噗！」簡噴出一口鮮血。IV如風而至，嘴一張，將這鮮血盡數喝下。IV的臉距離簡不及五厘米，簡能從對方血紅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投影，還能聞到IV那灼熱的、帶著惡臭的氣息。簡揮右拳側擊，IV如風而退，並伸腿「咯嚓」踩在簡的右肩肩窩上，一片焦糊，骨頭也踩碎了。簡一聲不吭，想要站起，卻又被踩在用力的右腿上，小腿骨也被踩碎了。

「咯咯咯！」這隻男性IV一邊從容地應對著簡的進攻，一邊開心地笑著，「異能者，東方的修鍊之法，你是那天屠殺山莊的人之一吧？終於見面了，真是好運氣。」

十五分鐘后，隊伍準時出發，老約翰開路，瘦男墊后，簡則負責全面掌控及指引路線。

命令人法身和影月合力帶老約翰他們前往目的地，顧朝夕親自將奄奄一息的簡抱起，身形幾閃，鑽進了一幢大樓的某房間中。簡這樣的追隨者，是值當消耗一些元炁力量的。臨時禁制設下，顧朝夕右手手中閃動著青芒，那是他本體修鍊的兩種力量之一的青炎之力。在青炎之力的抽攝下，簡肩頭的火毒被逼了出來，焦黑盡去，露出了一片血肉模糊。

「分發流食，更換護具，十五分鐘后出發。」猶豫了一秒后，簡如此說。她最終決定還是放那女子一碼。到了基地，她應該還有得救。

剩下最後四個據點，擴建已經完畢，由主基地派出的專業施工組已經完成了基礎建設，正在收尾中。現在，利用最後的七天，顧朝夕準備去跟其他幾個組織的領導者談談，再換些人口回來，同時，也幫這些m.hetubook.com.com組織一把。作為一個發展過度，顧朝夕認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由這些組織來吸引惡魔及其爪牙，是比較合適的選擇。

「咯咯！當初殺得我們無路可逃。現在，該是償還的時候了。」說話之間，IV的速度突然加快，封死了簡的所有攻擊，還一腳蹬在了簡的胸腹之間。「嗖！」簡的身體倒飛了出去，跨過又條大街。「砰」的一聲撞碎了一棟大廈的落地窗玻璃，又滑出老遠，撞進了一張桌子里。

「永夜完成了，下一步就是敗土、凍海，最後是地獄化。」

顧朝夕從儲物護腕中拿出一條寬大的薄毯給簡披上，然後讓她趴在自己背上，臂環著脖子，腿盤著腰。「你需要至少休息兩周，期間不能做劇烈運動，明白沒有？」

而為倖存者準備的護具，是大眾套裝，消毒后可反覆利用，像太空服一般。套穿，寬鬆，隔溫保暖，不僅為倖存者長途跋涉提供保障，還能防止氣息泄漏，遭受吸血魔的圍追堵截。不得不說，那些吸血魔如今已經變得更為強大，普通人上到地面想要活著，已經完全需要靠運氣，而非實力。

簡默默地盤坐在一張桌子上，細細地品味著身體中循環的氣。氣之種，是主人給她種下的，她的第一次體內真氣循環，也是在主人引導之下完成的。主人還告訴她，修鍊無處不在，感悟無處不在。

那是一個兩米多高的大塊頭，看起來又胖又丑又蠢，感覺像是三四個吸血魔組合而成。那腿，其中一條還算正常，另一條幹脆是兩條人腿擰麻花一般纏在一起的，一個腳丫向前，另一個腳丫橫在後面，形成一個「T」字腳，看著很彆扭。那手，也是兩個胳膊擰在一起，一對爪子成了蟹螯般的存在，不過蟹螯肯定不如這爪子靈活，因為那十根利爪根根可動，張合之下，就像恐怖影片中的食人花的尖刺花瓣。

按照現世曆法，為新一年的元月二十五日，這個時節的西雅圖，往年已是冷雨紛飛，但今時不同，從災禍發生到現在，這座城市沒有一滴雨落下，只有如霧般永不消散的塵霾，以及寒凍和時常肆虐的大風。

「嗯？」橫行魔感覺到了來自頭頂的異常，一邊仰頭觀瞧，一邊甩動肥臀準備跳開到一旁。但是，它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刀光一閃，橫行魔的身體已經被從頭到下體，豎著劈開一道尺多深的巨大傷口，腥臭、黏綠、帶著蒸騰熱氣的血液噴涌而下，一落地變成了綠色的火焰。

據不完全統計，時值今日，除「最後防線」之外，倖存者組織已經只剩下四個，其中最大的仍是「聖徒救贖會」，有三千五百名左右的成員，兩個基地。第二大的是「生命兄弟會」二千一百名左右成員，一個基地。第三是「東方殿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最後一個叫「倖存者聯合」，有八百多人。另外還有些零散的小組織，親友性質的，家族性質的，戰友性質的等等，總人數大概在二千人左右，其中最值得關注的是一個由一百多名城市反恐隊員及兩百多名家屬組成的「戰鬥團」比較活躍，簡在上個月的行動中，還跟那幫人相遇過幾次。

聽著顧朝夕的嘮叨，感受著他的體溫，簡覺得心中一片寧靜，還有，顧朝夕是御風而行，也算是飛的一種，那感覺讓簡分外著迷。「真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恆。」簡心中想。

簡蜷縮在顧朝夕懷裡。攬著顧朝夕的肩和背，被親吻了足有半個小時。

這是簡接到的最長路線的護送任務。預計全程超過五小時，橫跨半個以上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