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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還在分析每個學生國語科目上的缺失點，頭都沒有抬起，說道。

「老師，我們要回去了嗎？」

※※※

兩個小女孩背著書包，對李炎說道。

小林帶著笑意，問道。

「這樣啊，那麼我們暫時不要回去了，似乎很久都沒有跟你一起去吃飯了，怎麼樣，一起去酒屋那裡吃一頓嗎？」

很快的，八幡也收拾了物品，他對李炎說道：「前輩，早一點回去吧。」

李炎黯然的眼神，更加無神起來。

這一位洞察未來的女孩看著他，問道：「這一種不可解的未來，若是無法作出部分妥協，她們那麼好的人都會落到這樣自己選擇，又有些惋惜的未來里，的確是一種和平時代中的悲傷呢。我就是特意在這一個契機過來找你的，用來還你之前的工作報酬，所以你的意見呢，需要我來處理這一件事嗎？」

只是，他看著兩個離開的小女孩的背影之際，目光還是落在了右邊的小遙身上，似乎若有所思。但終究，他收回了身子，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先不說他自己作為D班、E班，後來又被校長委託為B班的國語教師，三個班級的平均分數有些平庸無奇不說，比企谷八幡教的英語，半田老師的數學，小早川老師的社會科學……基本上都處於危險線上，他們的心情也是緊張到極致的地步。

他並沒有追求這樣的結果，應該說，他這個人在情感方面並不精明，茫茫世界中能尋到的溫暖並不多，他一開始並沒有感到溫暖，也並沒有他們所說的薪火，而是遇到他們之後，才聚集了足夠的希望火苗，在一路走來，他好幾次都說過，維持現狀都不易，他已經不奢求更深層的未來和情感。

他的情感，真的可以分開來，送給她們嗎？

只要是個男性，何嘗不渴望身邊有一個理想的異性|伴|侶，李炎並不否認他自己沒有這樣的期盼。

「好。」

小林淡淡地笑著，對李炎建議性地詢問道。

舊日支配者預示到的未來，絕對不會改變的。

在墜入了深海一般的心靈深處之際，李炎窺測到的不僅僅是小女孩的人生，還有的，便是他所無法知曉、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那一份份詳細和洞察仔細的情感內幕。

「老師你們在說考試的事情嗎？」青木遙面無表情地看了一下李炎，問道：「老師，只要期末考試高分的話，你就會夸人嗎？」

【各位同學，現在是下午4:30分，請逗留在學校的同學攜帶好物品回家……】

這一個女孩倒是一直笑嘻嘻的，看著他，調侃說道：「笨蛋嗎，這樣簡單的理由都不清楚。你發現所遇到的每一份不再是那一種可取代的感情，而是經歷過喜怒哀樂，在歲月中不斷磨練灼燒出來的寶石一般的情感，所以你虧欠著每一個對你投入很多情感的少女，任何一份情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感，你都無法迴避。」

猶如臨時抱佛腳一樣，他堅持到了最後一刻，作為一個外教，他自然需要更需要做出一番努力，一周后的最後考試成果，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所以呢？」

八幡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笑容，招招手，自己就離開了。

「……」

夜色如墨，如同攪拌的清水，那一個勞累工作之後的青年在洗完澡之後，原本還打算靠在牆邊上稍微歇一下，讓頭髮吹乾之後再入睡，但是待到他閉上眼睛之後，那勞累和疲倦感頓時席捲而來，在漆黑的房間內，那一個猶如曬著篝火的身影，頭漸漸地垂落下來，整個身軀歪到了一旁。

李炎渾身一震，醒了過來。

無論怎麼做，他都無法彌補這一種局面，註定會是一個無法回頭的窘境了。

夜風吹拂著李炎的頭髮，他就坐在月下，孤獨一個人。

李炎的表情都驚呆了，他睜大眼睛，看著一旁的紅莓，心裏藏得夠深的心思竟然被說了出來。

辛酸苦辣從口入，卻又是從心出發。

只是，他一開始並不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現在卻都知道了。

結衣將頭探了出來，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對還在埋頭工作的李炎問道。

王紅梅看著他，說道：「方法很簡單，動用舊日支配者的力量，把每一個世界重新分開，借用你吸收的那幾個魔神的力量還是可以辦得到的，用李炎你對五個女孩的情感為依託，你的靈魂也會分散到五個世界里去，等於同一個時間，我也說過，當代理人的靈魂是世界最強的，所以你能做到，對你是不會有多少的副作用，只是你要在那之後同時輪迴數次。但是……這樣的代價，你願意付出嗎？」

已經不再是一個新手教師的李炎，站在走廊上，目睹著這一幕後，心情不由也跟著緊張起來。

「嗯……」

工作接著繼續，李炎和幾個都是下午才有空閑時間的老師開始批改作業，準備備課的資料以及給學生們期末考試的複習總結，漸漸地，窗戶的清風徐徐而來，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夜晚降臨了。

李炎有些疑惑地問道。

「……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啊。」李炎總覺得這一個代理人也是一個八卦女孩，見到她這麼興奮的表情，有些嫌棄地看著她，說道。

樹葉飛落，李炎靜靜地站在走廊上，他下定決心做好工作，但是心中卻仍然有什麼繚亂著他的心智。

這一個可愛風的中華少女見他不打算說出來，微微一愣，隨即思考了一下，微笑地用手蓋住他的耳朵，然後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不要忘記我是監視這個世界的現任代理人呢，你動搖了吧，哈哈，你這個傢伙竟然已經迷茫到不清楚自己要怎麼回應珍惜你，你也動心過的女孩子們對吧。」

紅莓則是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睡了幾年，畢竟危險大部分都解除了，我還在發育呢，發育的少女要多睡才行。」

「啊，小遙醬！」眼睛大的結衣看到她進來之後，笑著打招呼說道。

「這個……這個……」李炎支支吾吾起來，似乎沒有否認。

「還沒有。」李炎聽到這一句，肚子早已飢餓難耐，說道。

一片黑壓壓的下班族人群里，李炎在身旁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看去，就看到了那一個喝了一些酒，經常加班的程序猿小林前輩。

這一個被同樣的母親拋棄過兩次的女孩，自從那一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而在律師的牽線和法官的裁決下，她最終被一個在東京大田區的豆腐房遠親收養，對方有個年幼的女兒，是一個心地很好的家庭，最近，她也開始有幾個還合得來的朋友。

原本熱鬧的小學此刻也變得有些安靜了下來，操場上也空空蕩蕩，知了趴在樹梢上鳴叫，出奇的冷清。

時光匆匆，流逝似箭。日升日落，晝夜更替，轉眼間，七月而至，炎熱的夏季正式到來。

結衣聽得輕飄飄的，露出靦腆而不好意思的齜牙笑臉。

他或許可以理智地自己跟自己說，只要用真心去喜歡那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好了。但是直到現在，李炎心思繚亂，他一開始並不知道，並不懂，並不了解，甚至在害怕這樣的情感，如今他已經認認真真去思考過了，但是目前還是沒有答案。

「這是當然了。」

「啊～～～阿勒？」

突然，一個聲音徐徐問道：「怎麼了，看你這一種惆悵的？」

「……」李炎沉默片刻。

「……」

因緣，難以言盡，充滿著甜美和苦澀。

「哇～～～～」

這一問，頓時將李炎嘴裏的拉麵都吞到了氣管里，讓他立刻咳嗽不止。

「老師你在做什麼呢？」

「慢、慢著……」

「什、什麼？」李炎驚愕地看著小林問道。

李炎頭疼的就是這一點，雖然平日里他都希望學生能真正喜歡文字，但期末考試試卷制定和改試卷的則是各級主任和老教師負責，分數由校不由他，就真的難說他能不能真的在一個學期后就成為正式教師了。

結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倒映著這一個老師的臉龐，她看得出李炎的焦慮和擔憂，立刻間，她就舉起兩個拳頭，做出振奮的表情，對李炎說道：「老師你在擔心我們成績的事情嗎，不用擔心的，班內除了幾個搗蛋傢伙外，我們都很努力的，結衣一直都有好好的複習的呢！」

是啊，轉眼間，他已經是就職一個學期的教師，而在這一所學校里，他也已經習慣自己是一個老師的身份了。

她點了點頭，說道。

「某個女孩會一直旅行，一直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保護著這個世界，留下了傳奇故事，也留下了一幅沒有和*圖*書完成的名畫而離世。還有某個女孩最終因為不會受傷而繼承了家業，最終老去的時候，把家業做了慈善，唯一留給她自己的財產，就是梵高的《向日葵》。還有一個小說女作家，在猶豫中最後都拒絕了求婚者，一邊默默地寫作，一邊默默地尋覓著那一個已經不可能再出現的雨中落魄的男生……」

李炎懵了，但是他知道對方有辦法來破解這樣的問題，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詢問：「是什麼方法？」

總之，要在這一段時間好好更努力一些才行。

夜晚10:15分。

恰逢這個時刻，B班的青木遙背著書包，來找結衣一起回家的時候，順路經過了辦公室，看到了這一幕。

※※※

「結衣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呢。」

王紅梅淡淡笑著，解釋說道：「但是，可惜呢，迎接你的結局就是……其他的女孩都會自己一個人孤獨到老，不會恨你的一直一個人……」

七月是期末測試的高峰期，各所學校進入期末考試的階段。

一個小女孩微微揚起頭，聽著這一個廣播，她不由加快了腳步，往學校的三年級教務室那邊走去。

突的，那一個面容看不清的女孩回過頭來，對他念出了他的名字。

小林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你在驚訝什麼勁呢，你已經不小了吧，現在也有了工作，雖然在日本這裏不需要工作都不耽誤戀情的……」

小林微笑問道：「對了，李，你吃過了嗎？」

「已經夠了……」

4:35分，學校就開始播放學生播音員的放學提醒，也預示著時間已經不早了。

——【李炎。】

「方法很簡單的，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才有這樣的能力，也只有接觸古神的你才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叫我紅莓就好了，或是紅莓大人，紅莓前輩，紅莓姐姐也行的。」這一位還坐在神位的代理人神出鬼沒，不過幾年後再一次見到她，卻發現她一點都沒變，仍然那一種樂天派。

月下，這一位代理人將部分的女子的未來告訴給了李炎。

「夠了，前輩！」

現在教師這邊，尤其是新來的這一批教師這邊，何嘗不也是緊張兮兮的？

夜晚的東京，是酒香、燈火和釋懷的時候，上班族唯一能喘口氣和休息的時間。

「我會加油的。」

但是隨即的，在他身後那一群新老師死氣沉沉的氣氛承托下，李炎一臉憔悴地對她們說道：「麻煩你們跟學生說一下，一定要好好複習啊，我們這一群老師就指望他們揚眉吐氣了。」

「真的很久沒有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沉睡了。」李炎對她說道。

李炎一驚，還不到他反應的時候，一個女孩的身影坐在了他的身旁，還是一種盤坐的姿態，她露出雪白的牙齒，雙手對自己的臉蛋擺出閃亮登場的樣子，元氣十足，說道：「將將將，好久不見了喲，我的繼承人。」

夜hｔt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k.cｏm.com風吹拂著他頭頂上的燈籠，搖搖晃晃。李炎靜靜地思考著什麼，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有些興趣，又似乎有些忌憚，眼皮都微微垂下，有些對這樣的話題感到棘手的樣子。

「老師，明天見！」

小林露出笑容，喝了一口酒，說道：「看你的表情就是有了啊。」

「我會認真……思考我的內心的。」

她也總算是在夢魘中醒了過來。

「是啊，你怎麼了，也剛剛下班嗎？」

這一睡去，似乎不知歲月，不覺外界，昏昏沉沉的，夢到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

青木遙總覺得老師並不是在撒謊，但是這麼簡單就能贏到老師的誇讚，總覺得挑戰難度太低了些。

「你現在也不是高中生，也不是大學生了，有沒有考慮過找一個合適的女孩陪伴一下？」

結衣完全看不懂，問道。

「！」

車站附近的商業區里，有一個祈禱姻緣比較出名的小神社。

小林看著吃拉麵的李炎，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問道：「李你還是單身一個人嗎？」

「王……」李炎啞然，問道。

「……」

對於一批新教師而言，這也是他們第一次的重大考驗，若是自己教導的學生考出來的成績不佳，肯定會影響他們的考核成績，這可是他們職業生涯最關鍵的難關之一了。

李炎的表情，除了驚訝，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

李炎彷彿在對小林說著，又彷彿是對自己說了一樣。

她覺得有些意外，也走進了辦公室里。

——【我會認真……思考我的內心的。】

待到李炎將手裡九十多個學生的情況都理清楚之後，他抬起頭看了一下時間，也不早了。空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唯獨他一個人。

他不知道為何，有些看透了，又有些看不透。

一個接一個老師跟他們道別之後就下班了，剩下了李炎和比企谷八幡兩人。

李炎表情洋溢的對她們說道。

一開始毫無察覺，一旦知道，卻又是一道難題。

李炎便是這樣對別人說的，也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可能，真的要給予真正的回報和實踐了……

「喲！」

在茫茫沒有星辰的夜色前，小林說道：「你在煩惱什麼呢，我總覺得你最近很享受工作，把心思放在學生的身上，但是，這樣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對你等的，等你的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是，怎麼了？」

不管是抱怨學生們不專註也好，還是抱怨家長不管學生回去複習的情況也罷，作為教師，只有他們是為最後全年級的成績負責。

對於學生而言，他們都很清楚一個學期最後一場考試的重要性，每個班級的學生們都在教室里開始專註地複習備考，以換取在接下來的暑假時光中過得更有幾分歡樂和底氣。

「你不是很專情地喜歡她嗎？」

一下子這一群活潑好動的小孩們都安靜下來，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在暖色的和-圖-書酒屋裡，李炎有些不敢喝下一口，怕明天上班的時候就要遲到了。

李炎一聽，露出欣然的笑容，對她誇讚說道。

李炎有些停不下那一種可怕的未來分支，不安地看著她。

「咳咳咳！！」

李炎側過臉看了一下身旁的小女孩，對她說道：「你們要期末考了，按照這樣的時間和進度，我覺得還是針對每個班級不同的情況，將課本的複習點簡單易記地幫你們整合一下，考前再出一次小測試來鞏固一下會比較好。」

小孩的思想完全不同於大人，她露出笑容，偷偷看了一下辦公室內沒有什麼可怕的老師在之後，就偷偷摸摸地進來，到了李炎身旁，看到李炎還在拿著班級名冊在做什麼分析表。

小林喝了一杯清酒，露出了大叔一般的爽快|感。

他獃獃地靠在牆上，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能夠在這一個人足夠深夜的東京夜色中看到那一片皓月了。

一陣沉默之後，李炎終於喝酒了。

「說到底，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啊？」小林問道。

所有的老師表情都是一變，用奇特的目光盯著李炎這邊。

李炎聽著這一位先輩少女的解釋，他沒有任何的反駁，最終，他問道：「所以，我要怎麼做比較好？」

從自己小的時候，自己意識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不在身邊，夢到了自己爺爺的臉龐，鼓勵他變強的恩師臉龐，夢到了自己每天往返的回家路，夢到了自己在雨中看到自己父母的那一幕，夢到了三和文庫，天使惡魔們，妖怪和少年，地獄少女的命運，還有那一群跟自己有著緣分的女孩的身影……

「紅莓前輩。」李炎遲疑了一下，選了最中規中矩的一個。

最艱苦的時候，往往也是最值得回憶的時候。一杯熱茶散發著清香，而那一個年輕的教師不斷做筆記，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教師的使命。

「小林前輩，不要喝太多了，明天還要上班的。」李炎將酒推了上前，勸說了一下。這個時候，酒屋的服務員將拉麵送了上來，果然空腹之下，還是熱騰騰的拉麵更加有誘惑感。

「什麼！？」

結衣眨了眨眼睛，總覺得李炎老師的日本語組織能力更是爐火純青了。

李炎早已怕了這樣的謠傳，他急忙回過頭對結衣，彷彿也是對所有人澄清一樣，說道：「」等一下，小丫頭不要亂說話啊……應該用順路一起回家比較合適，不過我回去的方向不是跟赤松你家完全相反的嗎？

李炎聽得臉色都青了，驚駭得想要問出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李炎每次都經過這邊，然而最近他會在神社鳥居前的路燈下停下腳步，看著漆黑一片的神社內部，若有所思。

下午，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學校上。

「所以呢，所以呢，你在煩惱什麼呢？」紅莓抓住李炎的肩膀，不斷一邊興緻勃勃地問著，一邊問道。

「……」

「好巧，小林前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