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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曉。

說著他露出幾分可惜，「我想環遊大周，現在來看，有些困難。」

「超凡不退，願戰死沙場。」

大概真是生死一線走過一遭。

「再說，不急。」

良久，江游問道。

那就直接磕下遙望，付出最後的力量。

江游面容微動，「李叔。」

「老胡？」江游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躺回到床上，突然想起了些什麼，直勾勾看著他。

一身生命力似是去掉八九成，滿頭蒼蒼白髮彷彿七八十歲的垂朽老者。

「小許你先去忙吧。」李洵光向身後人說道。

江游照做。

「死了。」他喃喃。

面上的蒼老溝壑如刀如刻，眼角皺紋展開，目光中潭水般平靜。

那怎可能是一場普普通通的聚餐。

神明隨手一擊，那濃烈神息覆蓋在身上，就有可能致使重傷。

「看你這狀態也就受了點輕傷。」李洵光不吃他這一套，「推我去大廳吧，透透風。」

一說起這些，江游就忍不住回憶起那日的慘烈景象，「多虧前輩們幫助，否則僅憑我一和圖書人遠遠不夠。」

他們只能竭盡全力，力所能及的準備好一切。

「……」

嘴唇蠕動，他沒能再說出話來。

「不急。」江游直撮牙花子，「反正您臨終前肯定能抱上……不對，這話晦氣。」

鬍子叔知曉他想問什麼，主動說道，「有的已經清醒了過來，有的還在沉睡當中，還好位格沒有直接將他們吞噬。」

「他呢？」

「死了。」

江游恍恍惚惚的回到病房。

江游微微皺眉。

分明是奔赴戰場前的臨行飯！

這事想想就離譜。

李洵光笑而不語。

「他們在爭奪出戰名額？」江游喉嚨乾涸。

那個背負了十年罵名，受人唾棄，被人戳脊梁骨罵著祖宗十八代，從沒有還過一次嘴的胖子。

「那……霍勇呢？李叔你知道他嗎？」江游再問。

「李叔你別總亂說。」江游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哥呢，他情況怎樣？」

「我也是傷員好不好。」江游咧咧嘴。

準確的說，他參与到了創造歷史的過程中。

「給您接到和圖書北都去？離得近也方便照看。」

「大周百年會議，八百人全員請戰。」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洵光十分坦然，「這一仗打完，我身上的擔子也卸下去不少。將來的事，誰說得清楚呢。」

「還傻站著，你過來給我推。」李洵光瞪了下眼。

不。

「那裡面有沒有老霍，就是一個憨憨肥肥的胖子，你見過的，北都教官，穿著一身特大號特戰服。」

難怪半月前，大周會議前夕所有人進行聚餐，酒水暢飲。

「李叔，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做檢查了嗎？」

大抵。

要是戰況危機，你的能力能夠派上用場呢？

這一場大戰，牽動著整個大周。

不過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和同類產生生殖隔離……

江游張開的嘴逐漸合上。

「是啊。」

他見證了歷史。

二人路過一間間病房，透過帶著玻璃的房門，可以看到裏面走動的人影，還有那岌岌可危的血量。

儘管娶妻生子這個話題對他來說確實有些遙遠。

李洵光和圖書笑了笑，隨即正色道，「吞服神息碎片，你的身軀也會沾染神息，將來再行突破，或許會無法自然誕生子嗣，就算超凡手段也不見得能起到作用。」

「你剛醒過來？」李洵光問道。

「是啊。」李洵光淺笑，目光中湧出幾分光澤。

「你小子有福，根據研究院的推測，那東西價值可是極高，將來不要浪費這份資源。」李洵光道。

頭頂血條：【30%】

嗡……

那是生於這個時代的驕傲。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此刻的憔悴模樣，李洵光瞥開目光，笑道，「倒是你倆什麼時候生個娃，讓我臨終前能抱上個，恩……侄子的孩子該怎麼稱呼來著，侄孫是吧？」

「是的，死了。」李洵光唏噓，「他體內壓縮著強污染，近距離與神息進行戰鬥，在那種戰鬥強度下，他自然無法活下來。」

坐在輪椅上，他的右腿空空蕩蕩，露出來的小腿粗細程度也絕不正常，肌肉萎縮許多。

這一場戰鬥，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下來。

「在你靠近主戰和圖書場時，亡魂位格自動汲取了周圍的魂靈，現在我們那幾座山頭出現了不少陌生面孔。」

就是因為巡夜人們沒有人知道，這一趟戰爭結束，到底還有幾人能夠返回。

「具體的你自己把握吧，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天。」

「幹什麼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我身子健康著呢。」

「好的李巡使。」幫他推著輪椅的青年點點頭。

江游苦笑回應。

重傷怎麼辦？

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只有被人欺負，不會欺負別人，在食堂喜歡點兩份飯，愛吃青菜不愛吃肉的胖子；

——

二人對視，老胡目光平靜。

大周會議，共同商討出一條條政策，事後進行嚴苛的大清查。

退出戰鬥？

「吃了神息碎片后，有什麼感覺？」李洵光問道。

「沒有。」江游搖搖頭，「我感覺狀態還可以。」

江游點點頭。

「感覺還可以。」稍加遲疑，江游開口道，「幸好有它加成，不然，最後我就算拚命也不見得能近身。」

「之前略有耳聞，不認識。現在看來，是蘇先生和_圖_書的後手。」李洵光說道。

「李叔，我聽說在大會上，司主，戰將們還打了一架？」江游喉結浮動，輕聲問道。

「好。」

是真的死了。

沉默中長久的對視。

「還是檢查下好些。」李洵光開口道，「你小子可以啊，聽他們說，關鍵時刻你倒是沒少出力。」

二人來到大廳處，站在落地窗前，能夠看到下方風景。

「還在昏迷中，暫時死不了。」李洵光回道。

加上生命力的大幅度流逝，李洵光倒是對這些格外關注。

江游在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目光微凝。

身旁，一道身影浮現。

「恩。」李洵光沒有遮掩。

那個圓滾滾胖胖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時長樂樂呵呵拍拍他肩膀，有時還會認真教導他各類超凡技巧的胖子；

李洵光反倒輕笑兩聲。

「害。」

「聚集地甚多，不可能所有巡夜人出戰，最高戰力出動七八成，留下部分繼續鎮守聚集地。」

江游深深吸氣。

意料之中的回答，只是聽到這二字時江游依舊忍不住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