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夜將至，超凡不退
第二百一十八章 蘇見陽
天空漆黑無比，已經是長達半月的黑暗。
在走到房門前腳步站定，他回過身，望向床上身影。
「所有人小心！」
房間拉著窗帘，顯得較為漆黑。
北都前司主，見證了世紀交替，一生經歷大大小小戰役近百，帶領大周黑暗中前行的老人。
在那日操場一別，他想了許多。
霍勇領著他進入了北都學府。
傳授知識，交流想法。
他身體乾枯瘦弱，能感受到那年邁而死氣沉沉的氣息。
清澈的瞳孔，與渾濁的眸子；
「小江啊。」
後來，第一戰將魏山河，甘願以身化陽，在高空之上，護佑大周。
「多虧有您那幾次至關重要的幫助。」江游並未驕傲。
「有些人對你存有異議，卻不一定會害你；有些人看似對你熱情無比，實則包藏禍心。」
神明？
一路風風雨雨，跌跌撞撞。
「蘇先生見你醒了，說想見見你。」護士姐姐打量著江游，估計在想蘇先生為什麼會主動要求見這小子。
江游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以應。
或者應該說。
「不要沾染祂ｈtｔｐs://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coｍ周圍這一圈氣浪！」
「蘇先生在裏面。」護士小聲說道，「直接進去就可以。」
蘇見陽感嘆一聲，重新把話題聚焦在了江游身上，「吞服神息碎片，目前有負面效果么？」
——
正是蓬勃發展的青年，與走向落幕的老者。
恰逢老者此刻投來目光。
「不要直視祂的身軀，立刻尋找物品蒙住雙目！」
「蘇先生。」江游低聲開口，坐到病床邊椅子上。
「那蘇先生，您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了，等您好些再來看望您。」
圍獵行動結束。
日墜。
他見過大周的輝煌，也見過大周的迷茫。
蘇見陽。
蘇見陽。
身亡。
大周會議。
病床上的身軀呼吸悠長，身體存在的劇烈痛楚，令他時不時皺起眉頭。
蘇見陽莞爾，「你才是至關重要的那一個。」
「沒有，我能感覺到它的強化作用很明顯。」
他其實見到了。
隨後緩緩離開。
可事實就是，在與神明的對戰當中，他死了。
…
大災變九十年m.hetubook.com.com，神眷初降。
「巡夜人會保證好你們的安全，相信我們！」
江游收拾精神，向門外走去。
「我在聽。」江游出聲。
尤其前不久還和霍勇剛見過面，回憶起來恍若昨日。
「恩恩。」
他高聲呼喊著。
「你的實力還不足以橫掃一切流言蜚語。」
二人也算得上一句「亦師亦友」。
「要打，要竭盡全力的打。」
「好，我來了。」
「神明遲早會降臨，與其被打個措手不及，不如一切準備就緒，來一場轟轟烈烈的伏擊。」
當那場中萬籟俱寂，唯有一簇白芒，迎著碩碩寒風挺立之時。
「沒事的蘇先生。」江游微微吸氣，「我都能夠理解，您先養好身體，將來興許我還會去找您學習歷史課呢。」
最後化作一聲長嘆。
「江游在嗎？」是之前的那名護士姐姐。
一進門，他便注意到了病床上那道氣息微弱的身影。
「這一戰，你做的很好。」蘇見陽開口說道。
這五十年來的被侵略，濃郁絕望滋生，令大周進入到半陷落狀態。
m.hetubook.com.com飄忽。
江遊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他曾是英姿勃發的少年，也曾是帶領人類前行的戰將。
似是說了些什麼，不過沒能發出聲音。
他的嘴角緩緩攀升起微弱的笑意。
江游久久沉默。
在護士帶領下，他乘坐電梯，一路七拐八拐，在一間更為寬大的病房前停下。
他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大概察覺到有人進入房間，稍稍側過臉。
「儘快變強吧，強到能夠壓下一切反對的聲音。」
「方小子醒了嗎？」蘇見陽問道。
「你將來的路還有很長，若是因為一枚神息碎片，導致前路斷絕，那我怕是就成為了大惡人。」
思緒翻飛，一直來到大災變五十年。
健碩的身軀，與腐朽的軀殼；
江游注意到他的眼球變成了徹底漆黑，濃鬱黑霧流轉，不再有瞳孔瞳仁一類構造。
江游起身，替他將被子蓋嚴。
【血量】：10%
「翻過這座山，我們距離安全區就更近了些！」
看著面前這個蜷縮在被子里的身影。
「蘇先生您言重了。」江游苦笑。
——
每時每刻都有人和_圖_書一腳踩空，從崖邊跌落。
第五天。
被侵略的世界，死人，本就正常無比。
這位舊世紀的長者，在即將落幕之時，見到了新時代的朝陽。
當那少年逆著人潮，高歌前行之時。
這一刻對視，彷彿長達一個世紀。
光芒會在何方？
當那上百名超凡者擁簇著的戰場中心，千里暗室，有一盞長燈明起之時。
光芒又在何方？
在一張普普通通的病床上。
蘇見陽語速緩慢，輕輕訴說，「不要被外人的誇讚蒙蔽雙眼，也不要因一時的戰果而生出輕慢之心。」
我們曾犯下過許多錯誤。
「噢，他的情況也確實不容樂觀，希望沒事。」
便也會是人類剛毅不屈的意志，鮮血澆築的氣質，還有那向死而生，由人類咆哮的魂靈所譜寫出的讚歌。
若世間有神。
「在，怎麼了？」他抬起頭。
徹底的陷入了失明。
「這場戰役，決定了我們大周今後的走向。」
他如是說道。
「我很抱歉，在你真正成長起來前，將你牽扯其中，今後我卻無法為你提供更多的幫助。」
思緒拉長。
「好的。」
hetubook.com.com他便已經見到了。
蘇見陽輕輕點頭。
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不必自謙，我們只能起到輔助作用，卻無一人能夠真正殺傷神明。」
…
片刻，又舒展開來。
現在，是新一輪的日墜，而巡夜司已經沒有了製造太陽的能力。
「那就好。」蘇見陽瞭然，「研究院推測出神息碎片的種種功效，可終歸沒有人真正服用過。」
「來了。」蘇見陽聲音多出几絲嘶啞，聽著形同垂暮。
江游推門而入。
我們也曾走過一些彎路。
「方戰將還沒有醒過來。」
「所有人小心跟上，不要掉隊！」
撤離的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巡夜人手持燈光，遠遠望去，在這山脈中形成了一條長龍。
「我好像誤會了他。」
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靠近。
重傷者進入慶陽前哨站接受治療。
他的面孔江游還能夠記清，他也能夠想象到霍勇那憨胖神態。
先是陸叔，再是霍勇，一口氣堵在他的心口，喘不上來，咽不下去。
「這一戰後，你大概會在巡夜司成名，消息會不會傳到外人耳中這很難說，大概率是防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