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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小學有個女職工，在教師節後退休，所以秦華玉得等幾天，那邊人一走，她就去上班。

這場戀愛遊戲，對他是一個挑戰，因為缺少可借鑒的先例。

楊舒力悠悠地跟在後面，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其中的蹊蹺。

楊舒力坐下后，劉智乾仍然暗中觀察他，眼睛不時瞄過來，顯然，劉智乾也認為出什麼事了。

楊舒力猶豫了好一陣，才發過去：打屁屁。

兩人都沒有說話，按照約定，只能發簡訊。

1999年9月1日，開學第一天。

塗藝回信：好。

塗藝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回了個「好」。

楊舒力顯得比較隨意，東張西望的，偶爾也會瞄一眼旁邊的塗藝，看看她的衣裳鞋子啥的。

兩人從食堂出來，張有路往校門外走，楊舒力則回教室。

新的挺括的咖啡色短袖T恤，米白色夏季休閑長褲，這打扮，不像是來重慶市二中文科二班讀書的，而是去酒店簽合同。

黃敬蜀是從后校門回家，塗藝從前校門，不用擔心她倆在一起，楊舒力就在教室後門口等著，看見塗藝一路走過來。

跑步和-圖-書是僅次於游泳的運動，但也不現實，無論學校、家裡都不合適，要麼沒有環境，要麼沒有時間。

現在楊舒力穿成這樣，只是和以往有所區別，現在是和塗藝她們站到一起去了。

這個情形有點奇怪，兩個看上去是一對的男女站在一起，但兩人沒有語言和目光交流，男的目視前方，女的視線卻看向另一邊。

這些天，秦華玉精神處於恍惚狀態，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

楊舒力也回道：算公款，可以報銷。

連張有路都覺得奇怪，但還是跟著楊舒力一起進了食堂。

現在他得當主導者，不能等塗藝髮指示。

南山小學離百福廣場有四五站公交車距離，也算城中心區域，秦華玉從馬頭鎮調到那裡，太幸運了。

穿成這樣，在校園裡並不算張揚，多數學生不注重穿著，但也有一部分學生穿得不錯，女生當中講究衣品的要多一些，比如塗藝和黃敬蜀。

自從得到消息，秦華玉坐公交車去南山小學，到了門口再返回來好幾次，有好幾路公交車可坐，等車時間很少和*圖*書，基本上出門半個小時的路程。

上學期要處理的事太多，沒有精力來應付這事，這學期要提到日程上來。

其實這個年代，穿得如何與品味無關，而是與經濟有關，多數學生不注重穿著，是因為提升檔次需要花錢，而手裡那點錢要花的地方很多，還輪不到買幾件衣服。

隨著開學日期臨近，事情已經得到證實，確實由馬頭鎮小學調到南山小學。

一頭柔順整齊的披肩發，碎花連衣裙，在金黃色的陽光沐浴下，邁著輕盈的步伐，向校門走去，明知楊舒力跟在後面，也不回頭看一下。

著裝上的改變是必須的，他得拿出和塗藝相配的形象，而不是一般中學生那種不修邊幅。

兩人走到公交站，塗藝先站定，楊舒力走到她身邊，從著裝上，兩人是般配的。

果然，暑假期間張有路斬獲頗豐，攢下了一學期的零花錢以及戀愛費用，當然，只能省著花，要想瀟洒幾回，還得找活干。

塗藝回信：罰什麼？

新學期，除了和塗藝的事，還有一個決定，體育鍛煉。

楊舒力迎著她走過去，但沒有和-圖-書和她並排走，而是跟在後面一點。

塗藝看了手機，捂住嘴笑起來。

王同學喜歡打乒乓球，在班上找不到對手，有幾個同學跟他打過，因為總是輸，漸漸也退出了。王同學只好和別班的同學打球。

張有路說他媽的股票又被套住了，漲起來后喊她拋，她還想多賺一點，現在不行了。

楊舒力走進教室時，劉智乾已經在座位上，扭頭朝他看了一眼，然後人就愣住了。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沒想到塗藝又發來一條：費錢。還加了一個笑臉標籤符號。

盡量不身體接觸，這是他給自己定的一個原則，第一天上來就打屁屁，是何居心？

西部旅行的前一天，楊舒力和兩位女生一起到電信營業廳，給塗藝選了一張電話卡，也是神州行，簡訊費用每條1角5分，這個費用他們可以隨便發多少條。

又發過去：輸家受罰。

的確有事，今天是和塗藝的合同生效第一天。

今天有點熱，過兩天給王同學說，一起去打乒乓球。

還得考慮學校體育館，利用中午時間，打籃球不行，那是集體運動，跳繩和-圖-書是個人運動，但每天一個人去體育館跳繩有點不對勁，唯一能做的就是打乒乓球。

很快塗藝回信：好。

楊舒力拿起手機給旁邊的塗藝發簡訊：沒有其他事的話，跟我一起坐7路車。

開學前三天，馬頭鎮小學校長給她打電話，讓她不用到學校了，隨後教委人事科也給她打電話，算是正式通知。

楊舒力沒有提8月18日那天在百盛商場門口看見「大頭娃娃」的事，只是說自己很多時候待在家裡避暑。

楊舒力又發過去：注意，見面后不能說話，只能發簡訊。

楊舒力講解了目前的經濟形勢，認為7月份以來的下跌是回調，年底還有一波漲勢，那一波漲勢后就真得拋了。

既然這樣，就涉及伙食費問題，顯然，秦華玉那點工資或者存款都不能用來支付伙食費，楊舒力表示，每個月給秦華玉500元作為伙食費。

快到上課時，楊舒力給塗藝發了個簡訊：放學出來時給我發個簡訊，我在公交站等你。

還是那雙精緻的坡跟涼鞋，5根精巧剔透的腳趾乾淨整齊地排列著。

塗藝有點憋不住了，想笑又不好wwｗ.ｈetuｂoｏk•coｍ.ｃｏｍ笑出來，腦袋逐漸別向另一邊。

第四節課下課，他沒有去后校門，那邊可能碰上塗藝和黃敬蜀，而是去了食堂。

重慶市沒有恆溫游泳館，這是個遺憾，不然首選游泳，每周遊個兩三次夠了。

這是薛遠江的戰友到人事科打聽到的，但好像不是政策變化，把市裡在郊區上班的人調回啥的，別的他也不好問，只是事情是真的。

反正他是可以做到的。這樣想著，還是忍不住發出去了。

這算是「戀人」之間第一條簡訊。

有了這麼多時間，秦華玉就盤算著把家裡的伙食開好，天天晚上都可以辦大餐，而且，如果有必要，中午她都可以坐公交車回來做飯。

楊舒力拿起手機，給她發了個簡訊：昨晚是不是落枕了？

兩節課過去，接到塗藝簡訊：我出來了。

要算「戀愛」成本的話，這個對話一共花掉了3毛錢。

塗藝又回了一個笑臉，這才收場。

楊舒力這些天也有些恍惚，一方面是受到秦華玉情緒的感染，另一方面，他和塗藝的「合同戀愛」如何進行，是個嶄新的課題。

但是，你不說話就行了，什麼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