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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沒

作者: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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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安葬

第514章 安葬

「您的意思是?」
「是。」眾人一時失了談笑的興緻。別的可以不管,這個邊患怕不包括西番?安南如今可不想對上西番啊!
「是。」
「是。」西、北兩處關卡要緊,梧州同樣重要。吉遠士紳磨了趙蘇有一陣子了,希望進出安南能夠更方便一些,如果可以,希望可以在西州設個會館。
祝纓道:「讓新樂去替他回來。」
幾人滾鞍下馬,祝纓對祝青雪道:「扶著點兒重華。」祝重華年紀不小,以前沒怎麼騎馬過,不如其他人嫻熟。
「行,回家再聊吧。」祝纓說著,對著監工低聲吩咐幾句,讓他留意工匠的飲食。
趙蘇祝酒,祝的是祝纓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看到祝纓恢復了平靜,所有人心情都不錯。
她對趙娘子十分直接:「阿姐,你有事。」
祝纓道:「且慢高興,我修這路可不容易,壓壞了要付錢的。」
很快,其餘三州也都知道了這件事,事情只在心裏轉了幾轉,三人就又忙著秋收去了。一眨眼,便到了幾州刺史到幕府述職的日子。按照安南與朝廷的約定,今年安南還是不交錢糧的,幕府今年依舊是個肥年。
口氣平淡得與剛才說「這是新釀的米酒」一模一樣。
聊了一會兒,氛圍又漸漸好了起來,頗有幾個人微醺。
祝煉道:「先見老師!」
真正讓他急著趕路的原因是,祝纓下令時的狀態,她是在什麼情況下下的令?梧州經過兩大喪,一場是祝大,一場是張仙姑,父喪母喪,祝纓表現得完全不同。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且近來祝纓疏於政務,突然下令,很有點不祥的味道。
小江道:「她也沒說錯。」
「嗯。」巫雙乖巧地發了一個音節。
蘇喆道:「我陪你們去。」
幾人碰面,第一要問祝纓。蘇喆道:「一大早出城去工地了,西州秋收完了,工地開始復工了。」
「啊?!!!」除了祝重華,趙、祝、蘇、陸等人都失聲驚叫。
「好了,來,今天只管吃飯。」
蘇喆道:「我要等阿婆下葬再回去。」
祝纓道:「是啊,不是好事。」
蘇喆道:「是。兩下爭起來,又報損,說對方弄翻了自己的車,壞了兩車秋賦。」和-圖-書
祝纓道:「好了。」
晚飯時,蘇喆等人都到了飯廳,人還沒到齊,祝纓便到了,路丹青抬眼看去,見祝纓依舊清瘦,步子輕靈了一點,之前手裡拿的一支手杖已經不見了,不由放心。
蘇鳴鸞會意,道:「我也老了,與這群猴子鬧不動了,好在她還年輕,有的是力氣。」
趙蘇道:「那我們去看看。」
「人力有窮時,哪能事事都安排了?找個人管這一攤子吧,這事兒你們行文不靈,鎮不住。還須我來。」
臨近秋收時,祝纓暫停了墓地的營建,將大部分的勞力遣散回家準備秋收,只留一些工匠做些裝飾之類的手藝活。
祝纓親自主持儀式,將父母的棺槨葬入墓中,封閉了墓道。墓朝向北方,祝纓自己對「故鄉」沒有執念,不過想父母應該是想回去看看的,便這麼安排了。
祝纓道:「怎麼這麼個表情?天塌不下來,還沒到眼前呢,準備著就是。沒有這幾件事,以後也會有別的事把安南牽扯進去。要沉住氣。」
趙蘇道:「吉遠士紳也打聽呢。」
祝纓與花姐卻閑了下來,連同二江,都在幕府里看著池塘里的錦鯉。她們的話也不多,許多時候只是安靜地坐著,有時在亭子擺下桌子,各干各的事。祝纓不時寫些東西,花姐與小江則是寫寫畫畫。
祝纓道:「普安州與軍屯那裡又爭道?」
祝纓道:「他犯難的事兒將來還多著呢。三件,東宮,黨爭,邊患。哪一樣都不能掉以輕心。不止是陳萌,這三件事還可能會影響到我們。你們都是安南的菁華,要心裡有數,天下大勢,必會影響到安南。」
次日,幕府便發出了任命,至此,安南五州都有了刺史,至於祝青君會面臨什麼樣的難題,祝纓就不管了。不經些難事,怎麼能磨鍊出本領?
趙蘇道:「吉遠士紳也想來弔唁。先前阿婆走的時候,他們並不知情,這些日子消息才傳到吉遠府,都說要來盡一份心。」
祝煉道:「我是一定要留下來送殯的。」
皇帝的處境或者心境也非常的不妙。再聯繫一下鄭、冼沒有分出勝負的黨爭,這個朝廷……
這一州又是沒有刺史的,幕府和-圖-書有時會直接下令管一管這一州,它的司馬職務級別較低,與軍屯不相對等,出了事不免要央求幕府調節。司馬也是個妙人,他官職略低些,卻要管普安州的事務,遇事必要搶個先,吃沒吃虧先叫兩聲痛。
祝纓先不與顧翁深談,只讓趙蘇先把他招待到客館去,留趙氏夫婦在幕府說話。
祝纓批了公文,道:「是嗎?」
「不但這兩處,還有梧州、博州、黛州等處,他們或是資歷老、或是功勞大、或是年紀大有成算,你們難以驅使,又難以兼顧協調,所以心浮氣躁。」祝纓說。
小江與花姐對望一眼,都猜到了一點。
祝纓把公文推一推:「拿去吧。」
以後會不會有人有私心,想竊取安南家天下,那就是以後的事了。可能性不算小,但也不必介懷,幾家可以互相制衡。
「哦……」巫雙吐吐舌頭,接過公文,溜了。
過不數日,新墓建好,蘇鳴鸞等人也陸續趕到,吉遠士紳到得最晚,奠儀卻最豐厚。荊綱這次沒有來,他又被起複,已不在吉遠府,打頭的依舊是趙蘇的父母與顧翁。
「誒?」
祝纓道:「唔,再有幾天就得,你們若是無事,還能吃一杯酒。」
祝纓對蘇喆道:「你也回去一趟吧,一旦發生口角,也好勸解勸解。」
「是。」
蘇喆微愕,點了點頭:「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正在忙碌的時候讓她現在就接手,會不會忙不過來?只怕誤事。」
祝纓看向蘇鳴鸞,蘇鳴鸞也是苦笑:「還請姥同他說一說,他或許會聽。」
祝纓道:「哪裡就這麼嬌貴了?讓她干。」
從墓地回來,蘇家人便匆忙返回。顧翁並不與他們同行,獨自登門求見。顧翁所求不出意外,也是設會館、請求通過安南的驛路北上時方便一些。對此,祝纓早有預料。她修這驛路為的也就是與山外的聯繫,此時當然不會拒絕。
蘇喆感慨道:「陳相公又要犯難了。」
安南五州,剛好剩下一州,這一州里有祝青君的屯墾。雖然「剿匪」是祝重華提出來的,實則匪患最嚴重的是這裏,這裏便被祝纓取名為「普安州」。因而祝青君的軍屯大部分也落在這裏。
今年安https://m.hetubook.com.com南的收成尚可,各地的官吏較往年更有經驗了一些,從秋收之前就預估了當年的產量,較之山外風調雨順時為少,于山區而言則完全可以接受。蘇喆、巫仁、項安等人在西州,趙蘇、祝煉等人在各地,緊張地忙碌著。
幾騎到了跟前,祝纓將短杖支地,問道:「都來了?」
「他們。」祝煉說。
「是。」
祝煉與祝青君上前要攙扶,祝纓道:「不用你們,走了。」說著,將短杖扔給祝青雪,自己扳鞍上馬,看著比祝重華利索多了。
「誒?」
蘇喆臉上一紅:「也是我本事不夠,沒能先安排好。」
三人趕到幕府,祝重華也在,正與蘇喆說話,看兩人的表情,彷彿交情不錯。蘇喆面帶微笑,正說著什麼,看到趙蘇叫了一聲:「舅舅。」與祝重華止住了話頭。
顧翁心事已了,這才隨著趙蘇一同東歸。祝纓親自送趙蘇出城,順便把顧翁一同送走。祝青君又來辭行,祝纓道:「軍屯不要讓別人插手,這些人、地、糧都給我留著,你要從中選出精壯,繼續訓練他們。」
這天,巫雙拿著一些公文過來:「姥,這些須與祝將軍協調。」
這麼忙的時候突然請吃飯,一定有事,幾個小輩坐下的時候心中都有些不安,將自己近來所作所為想了一遍,連在心中閃過的一些念頭都掏出來反省了一下,十分惴惴。
趙蘇手抖了一下,米酒從杯沿流到他的手指上,他將酒杯放下,問道:「不知是哪一位?」
提到巫仁,趙蘇有點頭疼:「她以前沒這麼難纏的。」
皇長子他是個傻子!然而他又佔著個「長」,在沒有「嫡」的情況下,也不能說這樣的選擇有毛病。但是眾所周知的是,一個傻子是當不好皇帝的,傻子的兄弟們也不會服氣。選了個傻子做太子,還能說明一件事——傻子他爹如果不是只有這一個兒子,那就是遇到了難題、被人掣肘了。
祝纓道:「好。」
天色還早,工地不算很遠,幾人縱馬很快趕到。祝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老遠看到祝纓提著支短杖指指點點,不像衰頹的樣子,他把馬驅得更快了。
顧翁一怔,馬上說:「這是www.hetubook.com.com應該的!」
趙蘇離得最遠,趕得最急,他已隱隱感覺到祝纓似乎在培養祝青君。倒也不是不行,祝纓沒有親生兒女,孤兒出身的祝煉、祝青君從小被祝家撫著長大,又姓了祝,是十分合適的。祝青君還有一個別人都不具備的長處:她長於征戰,但又不是只會想著軍功的莽夫。如今西番亮刀在明面上,朝廷的小算盤在暗地裡,安南需要祝青君這樣的人。
她一笑,大家都笑了,趙蘇環顧四周,道:「進展還算順利。」
項安有事,來得最晚,到了告一聲罪,祝纓道:「都坐吧。」
「明天一早,青葉去把普安刺史的印章取來,讓青君暫兼刺史之職。之前普安州不歸她管,還要爭路,現在手心手背,我看她怎麼辦。」
這個他也不眼紅一一他自己的年紀在那裡了,兒子又還小,眼下還是在安南把根扎牢更划算。
趙娘子咧咧嘴:「瞞不過你。這可真是……這事也只有我來說了,飛虎,死了。」
祝纓點了點頭,對祝青雪道:「到前面兒說一聲,晚上一起吃飯。」
寧靜也有被打破的時候,譬如前面事務涉及幾方,需要祝纓決斷。
這是直接收進府庫的,然後由府庫做出預算,酌情使用。
叫完一聲,又沒了詞兒,祝纓一笑:「哎!」
中途,他追上了祝煉,看得出祝煉也有點著急,兩人寒暄幾句,並轡而行,口裡說的卻是:「也不知墓修好了沒有,這次能多留幾天,送二老入土就好了。」
「萬一有用呢?」祝纓說,「一旦有變,現有的兵馬是不夠使的。匆忙之間召集的壯丁,打打西卡、吉瑪這樣烏合之眾還能應付,如果對方是官軍,那就是刀俎魚肉。練著吧,山外有事,我們是不能獨善其身的。」
回到幕府時已是天黑,祝纓索性招呼大家一起吃飯,祝纓花姐、幕府心腹、幾個刺史、趙霽等人,滿滿坐了一屋。
至於以後,安知他的子孫不能做節度使呢?反正祝纓說話是算數的,並不要將這個職銜固定在哪一家。趙蘇以為,這個職位可與「丞相」相仿,丞相也沒有父傳子的,不是么?但是可以表現、可以爭競。
趙蘇等人祝酒畢,各自重新坐下,冷不丁聽到祝纓和-圖-書輕描淡寫了一句:「今天有旨意到,你們來得正是時候,省得我再派人發抄了——皇帝立了太子。」
接下來她便不再說朝廷大事了,祝纓又說起安葬父母的事情,這個事大家都能說上兩句。蘇喆說她母親在信里也問起了,也說一定要到場的。郎睿也說他父母也要來。路丹青、林風就不提各自的家人。
祝青君笑道:「現在她與您熟了,當然就難纏了,不熟的人,她話很少的。」巫仁的話一多,就會沖,趙蘇也拿她沒辦法。
祝纓對趙蘇道:「吉遠的人要來,路途太遠,不必都到,有幾個年輕力壯身體好的能趕過來就好。我給他們發帖子,來了你管待他們,多半還要提路的事兒。」
路丹青雖在幕府,但這個事不是她的責任,出聲為蘇喆說話:「青君姐姐倒是多有容讓,普安司馬唯恐被人排擠了,遇事總先叫嚷,他就是聲音大,事情並不大的。」
顧翁大喜,拜倒在地:「咱們福祿縣,永念恩德。」
小江聽了有點想笑,忙低下了頭。
趙蘇道:「我省得。」
「長子。」
二人趕到西州城,在城外與祝青君相遇——祝重華已經到了——三人碰了個頭,接著就要與巫仁打交道了。
祝煉先說:「老師!」
小江與花姐相幫祝纓把桌上的稿紙收了起來,巫雙將手上的公文放了下來,她性格活潑,看祝纓的表情沒那麼沉鬱了,小聲說:「姥,這都第三封公文了,上一次是黛州,上上次也是普安州,總這麼弄……也太麻煩了。」
蘇鳴鸞姑姪倆齊聲道謝。
祝纓平素頗為隨和,屋裡很快就呼朋喚友,熱鬧了起來,到上完菜,趙蘇等人一齊向祝纓問好,屋裡才暫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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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纓道:「好。」她抽商稅很輕,攏共抽三個二十分之一,分別從兩個關卡收取。即貨物進來,抽二十分之一的過關稅、二十分之一的路費,出去,再抽二十分之一。除了這些,在安南全境,不再另收任何稅。
蘇飛虎死了,但是蘇晟還在北關看大門,他連西州都很少回來,也不知道願不願意回家奔喪。按說應該是願意的,不過這幾天的犟勁兒,回去還要面對兄弟、嫂子,難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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