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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員說只有後天的，我怎麼可能在這兒等兩天！」

「沒買到票？」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以前五等席敞開賣，只要甲板能擠下就讓旅客上船。現在注重安全，賣多少張票都是有規定的。港監剛來檢查過，客輪到了上海，上海那邊一樣會檢查。」

……

齊局從劉副局長手中接過煙，接著道：「我跟客運站的王經理聊過，他說長航客運現在是慘淡經營，三大長江客運公司都虧損。來南通港客運碼頭坐船的旅客都不多，更別說白龍港了。」

「齊局，我怎麼了？」

局長考慮到長航分局的短板，決定見招拆招，於是經上級同事搞出現在這麼個交流掛職計劃。

「……」

水上分局出招了，王瞎子耍滑頭，居然牽頭成立個什麼水上消防協會，把長航分局搞得很被動。

疏浚航道、維護水深，設置維護航標，都是要花錢的。

「你一樣是我們的領導，人家要搶我們的地盤，你也不趕緊想想辦法。」

旅客欣喜地問：「去哪兒買？」

旅客不是捨不得坐公交車，而是嫌高速客輪的票價貴，轉身看向售票室欲言又止。

「讓張平去對岸掛任教導員，這是打算給張平提正科。」

不過火車票比船票緊張，並且火車站在蘇州市城區，距章家港和熟州挺遠的，人家還是覺得坐船要方便一些。

「問題是我們只看到江這邊，沒看到江對岸。蘇州分局和南通分局其實是一家，人家都是長航公安。兩個分局隔江相望，兩邊加起來就有近百個民警，比水上分局人多，怎麼就管不過來。」

坐汽車比坐江漢、江申號客輪貴，但比坐高速客輪便宜，並且也能到上海市中心。

「是啊，hetubook.com.com他們又沒這個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兒！」

「原來埋伏打在這兒啊！」

齊局點上煙一連抽了好幾口，不緩不慢地說道：「就算三大客運公司能堅持，航道局那邊也不答應。只要白申客運航線在運營，南通航道段就要維護北支航道。北支水淺，走不了大船，維護航道的經費上級給的很少，可以說航道段已經扛不住了。」

正因為如此，長航客運雖然越來越不景氣，幾乎成了「夕陽行業」，但一到春運依然很繁忙。

「吳淞口就是上海，吳淞客運碼頭有去市區的公交車，去哪兒的都有，兩三塊錢，又不貴。」

「對岸也會安排科級幹部來我們這兒掛職。」

齊局磕磕煙灰，抬頭笑道：「就算能幫我們協調塊地皮，我們還要花錢蓋辦公樓。如果啟東開發區能跟對待海關、衛生檢疫那樣，給我們安排個現成的地方就好了。」

齊局真不知道這些，讓韓寧繼續執勤，進去檢查了下春運安全，便坐車返回局裡。

既然是長航公安分局，當然要優先重用「根紅苗正」的長航幹警。

北支航道又產生不了多大的經濟效益，並且因為自然環境又容易淤積，以至於啟東和東啟在江里的兩塊飛地都已經跟崇明島連成一片了，讓上級硬著頭皮維持現狀是不太現實。

客輪停航是大勢所趨。

重用女同志完全是借口，這事沒劉副局長說的這麼簡單。

「我能有什麼辦法，這是神仙打架，輪不到我們摻和，我們干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韓寧意識到局長是在開玩笑，連忙道：「人家想坐江申、江漢，可又買不到票。」

齊局想想又笑道：「韓寧參加工作時和_圖_書間不短，這些年一直在基層干，工作經驗豐富。她愛人又是白龍港客運站經理，完全可以考慮讓她去啟東派出所做副教導員。」

「上海。」

啟東派出所搬到三河同樣如此。

「是嗎？」

韓渝覺得有些搞笑，解釋道：「個個都知道長航分局想接管整個南通長江水域和岸線，但個個都知道長航分局沒這個實力。總共就四十幾個民警，就算把轄區移交給他們，他們也管不好。」

相比從參加工作就做乘警的張平，陳子坤只是個半路出家的，遇到好事只能靠後。

江政委反應過來，問道：「讓鹹魚想想辦法，幫我們協調塊地皮？」

「高速客輪票價貴，再說我要去上海，吳淞口離上海那麼遠。」

齊局沒穿制服，緊了緊皮夾克的毛領，問道：「五等席也沒有？」

想到局長正在下一盤大棋，江政委笑道：「這麼安排好，畢竟啟東派出所的工作離不開白龍港客運站的支持配合。」

江政委愣了愣，提醒道：「齊局，陳子坤是我們分局學歷最高的民警，他是正規院校畢業的本科生。」

齊局接過看了看，坐下拿起筆劃掉了一個名字，想想又在後面補上一個名字。

想到如果自個兒掏腰包，自己一樣捨不得坐，韓寧乾脆指指斜對面的公交站亭：「同志，如果你特別急，可坐2路公共汽車去長途汽車站坐汽車，也可以坐6路去濱沙汽渡，攔過路車去上海。」

江政委和劉副局長等候已久，一見著齊局就遞出一份名單。

「北支航道淤積的厲害，白申號客輪要等潮水進港靠泊，這兩年幾乎天天晚點，遇到大風大霧天氣還停航，再加上汽車客運越來越便捷，導致坐客輪的https://www.ｈetuboｏk.com.cｏm旅客越來越少。」

「這個困難有點大，畢竟我們跟海關、港監、衛生檢疫不一樣，人家為了發展港口經濟，正求著海關、港監和衛生檢疫呢。我們能幫人家什麼忙，人家不需要求我們。」

羅文江好奇地問：「那個外來和尚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值得一提的是羅文江又進步了，現在是水上分局水警三大隊長。選調生進步就是快，堪稱一年邁一個台階。

看著眾人若有所思的樣子，韓渝微笑著補充道：「安排江這邊的民警去對岸掛職，對岸也安排民警來這邊掛職。多安排幾批民警掛職交流，以後再遇上什麼事就可以相互照應、相互配合，這一招確實很高明，其實早該這麼做了。」

「我知道。」

消息傳到躉船上，馬金濤、楊勇和來開會的羅文江等人都很意外。

「陳子坤直到現在都是代所長，陳子坤都沒提正科，張平怎麼就能去掛任教導員？」

售票室、候船室里裡外外全是旅客，韓寧從今天開始別想一下班就回白龍港，帶著剛來南通派出所實習的長航警校學員忙著維持秩序，要執勤到年三十才能回家。

齊局放下筆微笑著解釋道：「我看過他的履歷，也跟他聊過，他調到我們分局這幾年一直忙這忙那，都沒能去武漢培訓。這次交流掛職還是讓張平去吧，等過完年不忙了，就安排他去武漢參加培訓。」

「這是王局、馬政委和趙局他們操心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售票室里就有，你可以坐高速客輪，兩個小時到吳淞口，比坐江申、江漢快。」

「魚書記，人家是沖我們分局來的，你居然笑得出來！」

對岸有鐵路，也有人坐火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家過年。

「魚書記，長航分局這是在搞什麼？」

旅客猶豫了一下，道了聲謝，提上行李去馬路對面等公交車。

江政委沒想到局長竟有更深層次的考慮，下意識問：「齊局，我不太明白。」

每到春運，從長江中上游城市回來過年的章家港人或熟州人，都會乘坐客輪在南通港客運碼頭下船，再乘坐公共汽車或直接去濱沙汽渡過江回家。

江政委意識到不久的將來，不只是白申客運線要停航，甚至連北支航道都要廢棄，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韓渝一樣意外，托著下巴想了想，不禁笑道：「明白了，齊局真厲害真會玩。」

居然有人買不到票，韓寧不由想起客運碼頭最繁忙、效益最好的那些年，見旅客大包小包的堵在售票室門口，笑道：「同志，票肯定能買到，你也用不著等兩天。」

江對岸的章家港和熟州經濟發展的雖然很快，但只有貨運港口沒有客運碼頭。

等會兒有一艘高速客輪要靠港，韓寧正準備帶學員小徐去出站口看看，身後突然傳來局長的聲音。

「政委，怎麼了？」

劉副局點點頭，深以為然地說：「女同志能頂半邊天啊，局黨委班子成員中沒女同志也就罷了，全分局不能連個女科級幹部都沒有。」

長航南通分局治安支隊長過完年要去長航蘇州分局掛任副局長、刑偵副支隊長柳桂祥要去蘇州分局掛任支隊長，南通派出所副教導員姜長浩要去蘇州分局章家港派出所掛任副所長，連張平過完年都要去長航蘇州分局熟州派出所掛任教導員，而長航蘇州分局也會安排六個科級幹部來長航南通分局掛職。

客運站效益好不好，跟長航分局有什麼關係……

m.hetubook.com.com「同志，你這是去哪兒？」

齊局指指牆上的長江水域圖，感慨地說：「白申號客輪停航之後，啟東派出所就沒必要再設在白龍港。啟東正在發展三河岸線，維護好三河水域及岸線治安，確保三河水域水上及岸線消防安全，可以說是啟東派出所今後工作的重點。

江政委凝重地問：「客輪要停航？」

治安和消防監督管理的管轄權，上級將來肯定會統籌解決，但相應的準備工作我們要做在前面。比如啟東派出所將來搬到三河在哪兒辦公？鹹魚現在是啟東開發區的政法委書記兼人武部長，他總不能看著他姐和他的老部下露天辦公吧。」

水上分局跟長航分局現在的關係很微妙，連長期呆在營船港的羅文江都跟長航分局橫眉冷對。

「韓寧，你這是被我撞上的，如果被王經理撞上，他一定不會高興。」

「人家來我們這兒坐船，你卻把人家往外推，你說王經理知道了會不會高興？」

「早晚的事。」

劉副局長認為局長這麼安排沒什麼不對，但還是提醒道：「齊局，讓張平去對岸掛職，等過完年又要安排陳子坤去武漢參加培訓，代所長和副教導員都走了，啟東派出所的工作怎麼辦？」

都是自己人，齊局認為沒必要打啞謎、繞圈子，抬頭笑道：「啟東那邊能不能打開局面，更需要鹹魚的支持。現在看來，何局連船帶人把他賣給啟東是賣對了。」

「我們有鹹魚，你們不是說小魚想調回來么。再加上一條小魚，問題應該不大。」

將心比心，韓寧一樣覺得高速客輪的票價是有點貴，坐江申、江漢去上海只要十來塊錢，坐高速客輪要花七十多，並且只到吳淞口，不像江申、江漢能開到上海市中心的十六鋪碼頭。